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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不可轻易开城门!你没见那辽人的碉堡里有战队戒备吗?”展颢的眼中绷着狰狞的血丝,神色间掠过几分悲愤和戚然,狂怒的吼道:“别管他!他要去送死,就让他去死吧!!”展颢说完一甩袖举步离去。只走了两步,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间顿住了脚步,顾左右,吼道:“莫飞呢?莫飞!!”
一直跟随在身后的莫飞急忙绕到展颢面前,抱拳沉声道:“莫飞在此!”
展颢一把扯住莫飞肩头的衣襟,凝注的看着莫飞的双眼,指着火莲离开的方向,眼中历芒一闪,杀气腾腾:“去追上他!贴身保护!——若他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作者有话要说:
☆、营救
莫飞得了展颢的吩咐立即动身出城追赶余火莲,但由于惊动了辽军碉堡战队而被重重阻挠,余火莲的身影眼看着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一片树林里没了踪影。莫飞甩开辽军,沿着马蹄印追踪进了树林,怎奈林中小路曲折错杂,迂回环合,莫飞纵马飞奔,却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几番寻找依然没有发现线索痕迹。
莫飞头疼苦笑,若找不到余火莲,如何向展颢交待。
却说,余火莲藏身于一处山洞之中,一直等到夜色黑沉,才换了一身黑衣蒙面,前去探入建在山背面的辽军大营。
子夜时分,黑云密布,不见星月。
余火莲栖在一棵树上远眺,只见营帐密密层叠几十里,从树林边沿一直绵延至山脚下,少说也有上万辽军人马驻扎在此。营门前岗哨林立,几个身着铠甲的辽兵正在四围巡逻,神色略显疲懒。余火莲绕到旁侧,借着树木的掩蔽,一个窜身前扑,双手扭断了一个守兵的脖子。紧接着利用这一守备缺口,迅速闪身溜进了辽营。
大大小小的营帐林立,为数不多的几个依然灯火通明。余火莲一路疾行,几个起跃,匿在中军大帐之后,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匕首,割破营帐,向内望去。
只见一个形容消瘦约莫三十余岁的年轻将军座于上首,几个身着汉服的军官立于旁侧,低语讨论,似乎正在议事。余火莲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年轻将军正是指使莫飞的背后黑手——辽七王子耶律夜希。
此时余火莲凝神静听,听得他们正是在谈及绑架陈萧一事,心中一恸。
一军官道:“轻尘绑了宋帅的公子,我们正可以此为人质向宋帅要挟。”
耶律夜希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淡淡道:“依我看,以陈方的为人,这陈萧还不足以做人质。”
军官道:“难道将军扣留陈萧,只为等着宋军派一批一批的人前来营救,咱们才撒开大网一一捕获?却不知将军等的是何人?”
耶律夜希有一阵的神思恍惚,笑而不语。
军官又道:“我大辽精兵十数万,一朝挥鞭南下也未有不可。若不是这几年西夏于咱们多有牵制,咱们早已率军攻进汴梁,取了赵家天下。赵家皇帝遭人荼毒后宫,却硬要诬陷大辽。再加上三位辽使无故被杀,这些个账目,咱们也该和宋人算算了!”
耶律夜希低眸哀思,眼中闪过一道冷寒的锋芒,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这些个账目,都该记在一个人的身上!”
正在此时,帐外忽然一阵轰隆的爆炸声,人声喧哗惨叫,火光乍现,“出了什么事?”
“回七王子,军营有一伙贼人闯入,几处营帐遭火药袭击!”
“他们多少人?”
“贼人似乎有七八个,不,□□个吧!皆是高手,以一敌十。其中一人勇猛异常,一枪连戳死了四五个兵士!”
“□□个?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耶律夜希皱眉低声思忖,随即起身抄起一把宝剑,带着几个军官奔出大帐,“去看看!”
且说余火莲方才在大帐外只听了两句,忽然一阵刀枪相碰的铮铮鸣响从不远处传来。他转身一看,只见几个黑衣人正和守卫辽兵战在一处。那些黑衣人皆手持长刀,悍勇无比,带起团团寒光。其中五人手起刀落致使辽兵身首异处鲜血四溅,五人毅然冲出了重围,四散而去。不多久,便响起了惨烈的爆炸声,几处营帐顿时火光冲天。
余火莲看着那几个黑衣人的身法武功就觉得熟悉,正在疑惑,忽然瞥见又有一队辽兵从东南面奔来,皆弯弓搭箭,顿时便有箭雨密密麻麻的射向仍被围攻的三个黑衣人。余火莲来不及细想,一个纵跃冲入战局,他十指扶腰,抽出一道银鞭,“呼”的笔直挥出,一拉一卷,立时卸掉几十只利箭。才一转身,突见其中一个黑衣人向他看了一眼,微微一点头。余火莲眸光一闪,立时心中有数。
银鞭挥击,宛如灵蛇般扑向辽人,一时间卸掉了大部分的箭雨攻势。一个黑衣人背靠余火莲,低语道:“少主,陈萧在中军大帐地底。”
余火莲眉心一凛,说道:“我去!”
黑衣人道:“属下会掩护少主,少主小心。”
在黑衣人的掩护之下,余火莲刚一冲出辽军包围,正打算改道从背面绕回中军大帐,忽然一道人影疾闪而至,余火莲腕上一紧,被人猛力拖拽至一暗处,霍然转身,只见来人一袭蓝衣劲装,黑布蒙面,身披墨色斗篷。余火莲不需多想,只从那一双不羁的眼睛也认得出是莫飞。
莫飞一双深邃的黑瞳中尽含关切,说道:“轻尘……”话音猛然一顿,像是终于认清了面前之人,莫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悚,改口呼道:“哥!”
余火莲已是心神震动,瞳孔骤缩。
二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任凭不远处辽兵的惨叫声清晰可闻,任凭那混战之中刀剑相撞发出阵阵铮鸣,却丝毫没有动撼这紧张的气氛。
余火莲瞬间思绪百转:他说、轻尘?!他见我挥舞银鞭,就把我错当成轻尘了?他竟认识叛贼轻尘?!——李绰背后的人竟会是莫飞么?难道若言写的那个“中”字,竟会是“中使”的意思?!
一声声熟悉的“哥!哥!”在余火莲脑中回响,泛起一阵轰鸣,一时间,似乎所有的谜题皆找到了答案,但他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推想。纵然如此,只听“喀啦”一声,袖套中的两截钢枪已经旋成一柄,再上枪头,九尺钢枪已稳持手中,寒光一凛,冷寒的枪头直指莫飞颈旁,森然缓声:“你说什么?”声音不可察觉的颤抖。
迫人的寒意从头一直蔓延到脚,莫飞神情镇定,双眉深锁,眼中掠过一丝哀伤,冷静道:“哥,宗主派我来随行保护。宗主说,最晚清晨、必须回营!”
原是说清晨回营?不是轻尘?!
是我想多了。
莫飞曾数次救助于我,贼人万万不会是他!我怎么会怀疑他!——这样一想,余火莲紧绷的面色一松,眸中的寒冽之意顿时化了去,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忽然收枪一转身,肃颜道:“先救陈萧!”
余火莲右手擒枪,一路击退十数个卫兵,纵身一跃,几个闪身已来到中军大帐。莫飞紧随其后保护,一扬手,漫天飞针猛然射向哨兵面门,哨兵还未发出一声惨叫便立时毙命。
耶律夜希及其下属不在,帐中无人。
二人冲进大帐,四处寻找能开启地牢的机关。余火莲摸到上首座位的扶手,只听轰隆一声,地上竟破开一个入口,从地底幽暗中隐隐传来了陈萧的痛苦□□。二人一个对视,一同纵身跃入地牢。
地牢一片黑暗之中,微有亮光。
但余火莲和莫飞刚从光明处进入黑暗,一时看不清晰。干脆闭上眼,靠声音辩位。耳听得五个人的呼吸声,余火莲断定除了陈萧以外,还有四个守卫。
余火莲和莫飞背靠背而立,微微闭着眼,凝神屏息,戒备着敌人的攻击。
忽然一个破空之声,余火莲银枪一挑刺中了一个守卫的咽喉,枪尖从后颈透出,银枪一收,一时间鲜血飞溅。同伴的痛呼声惊起了另外三个守卫,三人皆豁出命般从三个方向齐齐奔来。莫飞敛眉,手下只微微一动,三人突然顿住了脚步,一个个应声倒地,口吐鲜血。
余火莲睁开眼,只见一片幽暗之中,陈萧被人锁在一处刑架上,身上多处血痕,他倒还清醒,抬着头睁着惨痛的双眼,轻声道:“余火莲?莫飞?”
“陈萧!”余火莲忙奔上前劈断铁链,解下腰上系着的青锋宝剑递在陈萧手中,笑道:“我把你的剑带来了。剑不离人。身上没佩剑的时候,别乱跑。”
陈萧听他语中含有讽刺之意,心中一堵,愤愤的瞥了他一眼。
余火莲笑问:“还能打吗?”陈萧忍着身上的伤痛,坚定的点头,手中紧握青锋宝剑。三人跃出地牢,冲出中军大帐。余火莲迅速向空中放了一道蓝紫色的烟火,便不再恋战,抽身离开了辽营。二人带着受伤的陈萧直往山洞跑去。
山洞之中,立着战马闪电。
闪电看见余火莲回来了,便上前伸着头在他手上微微噌了噌。余火莲轻轻抚摸马头,似是安慰,向陈萧笑道:“为了救你,我的闪电可是差点没命了!”
莫飞扶着陈萧坐下,闻言笑道:“哥,其实不止是闪电,这回凶险的很,连你也差点没命了!”
“噢?”余火莲也坐下,嘴角泛起一丝淡然苦笑,“那么大的雾,我爹也打算发箭吗?”
莫飞一怔,惊道:“难道哥早就算准了?还是,你是故意趁着大雾迷蒙冲出城门的?”
“若非如此,我怎能顺利出城呢?”余火莲看向陈萧,笑容渐敛,肃颜道:“你是如何被掳去辽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萧道:“我没有擅自出境。那日我才出府门,就被人偷袭打昏了。再醒来时,便在那地牢之中。他们掳我却不杀我,也不问我,只是折磨我,给我上刑。”陈萧说着,身上又一阵剧痛传来,微微瑟缩。余火莲从怀中取出一粒护体丹药,“吃了它,会好很多。”
莫飞并没有参与绑架陈萧的事,他也不知七王子此举何意,不禁敛眉忧思。正在此时,又有八个黑衣人跃进了山洞。余火莲眼前一亮,似是终于放心一笑,站起道:“辛苦八位叔叔了。”
八人齐齐除去黑布面罩,跪地抱拳,朗声:“影卫见过少主,见过中使!”
余火莲笑意难掩,上前道:“八位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之间何须如此多礼?快请起。”
八人依言起身,陈萧仔细瞧他们的面容,只见这八人皆神情俊朗,笑容憨厚,年岁应和父母相仿。其中一人亲热的上前拍拍余火莲的肩,笑叹道:“小子,你的胆子可是真见长啊!单枪匹马的也敢闯辽营?要不是我们兄弟本就打算今夜突袭辽营,恐怕还得被你抢了功啊!”
另一影卫笑道:“咱们少主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明知是狼窝虎穴也照样往里闯!”
余火莲听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自从在天牢里死过一回,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少主胆识过人!属下佩服!”一个影卫哈哈笑道,“我看啊,你小子还是抓紧时间先想想怎么过宗主那一关再说吧!”
余火莲听了眉尖微皱了皱,淡笑不语。
这边陈萧捂嘴咳了两声,手上有血迹,莫飞见了忙给他输入一股真气护体。正在扶着陈萧转身的功夫,一个影卫忽然指着陈萧叫道:“少主,陈萧的肩膀上有辽人的烙印!”
此语一出,众人皆肃颜皱眉。
唯独陈萧不甚在意:“是啊,火钳烧红了烫出来的,说是他们的族徽。”话音刚落,只听“苍郎”一声,余火莲拔出一把长刀,向陈萧走来。陈萧见他面容整肃,神色不豫,立时大惊失色:“你、你干什么?……我没叛变!”
“我知道!”余火莲哼笑一声,淡淡道:“我帮你除掉这烙印。”
陈萧恐惧的:“不、不能留着它吗?你知道我没叛变!”
余火莲逼近两步,肯定的道:“我是知道。可这烙印若是让我爹看见了,你肯定活不了。”
“别,别……”陈萧急道,“还有别的法子吗?”
莫飞道:“这是唯一的法子。”说着默然站起,退开两步,给少主让出位置。
陈萧还在颤抖迟疑,余火莲忽然一个手起刀落,已连皮带肉的削掉了一层,除去了烙印。
陈萧痛得惨叫,肩头鲜血如注,溅在了莫飞身上。莫飞心头一凛,寒意彻骨,眼中一酸,竟是要留下泪来。余火莲看着莫飞道,“怎么了?”
“我没事。”莫飞挤出个笑道:“哥,此处多留,恐生事端,咱们还是尽快回营吧。”
“好。”余火莲帮痛得呲牙咧嘴的陈萧包扎好伤口。众人趁着夜色未散,一同踏着寒星冷月,离开山洞,绕过碉堡战队,返回宋境。
作者有话要说:
☆、心结
这一路上,风沙翻卷,刮在脸上有如刀割。
陈萧经历百般疼痛折磨已是伤痕累累,此刻正昏迷的伏在马背上,由莫飞牵马,二人走在了前面。身后约莫十步远的距离,八个无间影卫围拢在余火莲身边,皆牵着马缓缓而行。
影卫们谈笑着辽军的措手不及和节节溃败,余火莲只是淡淡听着,没什么话说,似是心事重重。他眉心微蹙,目光虚空的看着天边升起的第一抹红晕揭开了黑沉的夜幕,脚下像是被一股力量拖住了一般,越走越慢,越落越远。
一个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