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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飞语塞,心中愤恨的浪潮翻滚,喊道,“走开!你走开!别碰我!!”拼命甩手,甩不开,怒目吼道:“你费尽心机的折磨我,这会儿还来干什么?!你还嫌我不够惨?!”
两道强烈的光从莫飞的眼里射出来,似乎要在展颢身上刺出个洞来。展颢看见了,却像没看见一样,只是冷然一笑,终于松开莫飞的手腕,从容不迫的坐在床边木椅上。方才他看莫飞背后瘀伤斑驳,摸出莫飞额头不热,只是微有点潮,想来是忍着背上的伤痛忍得冒了冷汗。展颢淡淡笑道:“看来陈方找来的大夫不怎么样,你要想下床,还得有几天。”
莫飞狠狠瞥他一眼,哼道:“可不是吗,多亏了宗主,我现在可以每天趴床上睡大觉,军营也不用去,什么都不用干,一帮人伺候着,好,好得很!”咬牙切齿。
展颢问道:“恨我打你?”莫飞气的瞪眼,展颢笑道:“难道你不该打吗?”
不提也就罢了。一提此事,莫飞一肚子火。气道:“我做错了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到底,你不过就是利用我伤害我哥!”简直是卑鄙!
展颢眉峰一挑,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升你做幽冥中使吗?”
展颢的笑让莫飞一阵莫名的心惊,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只是脑中回想起前日的惨状,恨声气道:“不就是为了折磨我吗?!我早就不是无间道的人了,若不是近日被你任命为中使,你怎么有权力打我?!”
他倒是挺明白。展颢唇角一扬,“也不尽然。”展颢笑容敛去,倾身逼近,目光凌厉,森然缓声道:“还记得容毅吗?他也曾是中使,终因图谋造反而被处死。还有冷清……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历任的幽冥中使,似乎,都不简单。”
莫飞心神震动,瞳孔缩了一下,尽量平稳呼吸,低眸沉声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宗主若是不信任莫飞,要杀便杀。宗主武功高深,莫飞反正也逃不了。”顿了顿,又清冷的道:“不过,我想宗主若真动了杀心,莫飞早已命入黄泉,哪里还能听到这么多废话。所以宗主不是怀疑莫飞,想来只是吓唬莫飞罢了。”说着抬眼直视展颢,满眼幽深的寒光。
展颢瞧他目光中并无杂念,只有满腔愤恨,唇角轻抿:“你说的对。我不过随口说说,不必紧张。”展颢重又坐回靠着椅背,肃颜道:“我升你为中使,就是为了让你做少主的左膀右臂,协助他,保护他,可你却屡屡失职。你自己说,你不该打吗?”
莫飞气结:“少主身上那些伤……那些都是……”
展颢道:“我知道,是影卫动的手。”
莫飞愤愤不平:“明明怪不得我!”
展颢又问:“他们动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莫飞愣了一下,低声:“我走在前面,我没看见。”
展颢双眉微皱,冷声道:“你走在前面?我要你保护少主,你却把他落在后面,落在别人的手里。他要是落在贼人手里有个三长两短,你会不会自责?”
“……”莫飞几次张口欲辩,终是无话可讲。
展颢深叹:“你的理由不过是借口。保护不力,怠乎职责,我打你,你还觉得冤?”莫飞埋着头憋着气没说话。展颢叹道:“你这孩子,性子向来优柔寡断,犹犹豫豫。”我不可能陪着火莲一辈子,要我怎么放心让你保护火莲?
莫飞眼中杀机一闪,心道,我确是犹豫,不然早就对你下手了!我早杀了你,就没有这么多纠结!我的迟疑,我的优柔寡断,都是因为少主!
“你还不够强大。”展颢淡淡道,“需要磨砺。”
莫飞眼中卷起熊熊怒火,半支起身瞪着展颢:“我强大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杀了你!”
展颢听得玩笑一般,回以一个赞赏的眼神,哼笑道:“好!我等着。”说完起身从桌上取来一个药箱。这紫檀木药箱是他专门从将军府带来给莫飞治伤的。
见展颢自箱中取出了一罐青白色的凝胶和一盒银色药粉。莫飞不明所以,奇道:“你干什么?”
“给你上药,让你快点好起来。”展颢道,“我知道你想接着偷懒,不过我不答应,你明天就去军营,该干什么干什么。”
“你给我上药?你……”莫飞简直不敢相信,心中一阵嘀咕,想想又嗤笑道:“你让我明天去军营……怎么可能?!”你也太小看你造成的创伤了!
展颢不理,配好药走过来,莫飞怒目推开他,厌恶的:“别碰我!我不用你假惺惺的装好人!”展颢反抓起他的手臂一把把他按倒,莫飞面朝下摔了个惨,奋力再支起身,展颢再按倒,如是者三,展颢忍无可忍,掐着莫飞的后颈把他按趴下,厉声道:“别惹火了我!小心我废了你!”
悲哀。
莫飞目前还没强大到能逃开展颢的魔掌,此时只能任人宰割。心中怒骂展颢,劝慰自己:冷静冷静。上药而已,不能为了这个赔了小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百般无奈之下,莫飞只得皱着眉一脸愤怒的埋首,任由展颢给他上药。
一时间,花香四溢。
一股清凉的感觉自背后传来,盖过了本来的伤痛,让莫飞觉得一阵轻松,然而很快,清凉的感觉逐渐被火热代替,背上开始刺痛,如同撕裂,如同灼烧,莫飞痛得闷着头抓皱了床单。然后这刺痛感渐渐放大,仿佛被人用刀在背上捅出了一个个窟窿,再生生挖去了血肉。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莫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惨叫!
疼的惨叫。背上火辣辣的疼,头上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呼吸急促,那巨痛,就像是又挨了一顿毒打一般!
莫飞恨的咬牙切齿,顺手抓起一个枕头就向展颢砸过去,展颢此时刚好跨出了房门,反手一带门,把凶器枕头关在了屋内。
只听莫飞嘶哑的咆哮:“我一定杀了你!!杀了你!你等着!——”然后一阵嘈杂乱响。仿佛他从床上摔了下来,又仿佛是桌椅翻倒的声音。
几个丫鬟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展颢说没事,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展颢冷笑,心道这素玉胶真好用。等了一会儿,确认莫飞不至于因为疼痛而自杀,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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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夜色已浓。
香喷喷的晚饭摆满了一桌。火莲和秋娘正在等着展颢回来一起吃饭。
火莲隐约看见屋外有人影闪过。
“爹。”
展颢一脚才踏进厅堂,火莲习惯性的立即站起身,带的圆凳差点翻倒。秋娘惊了惊,拉住火莲的手握紧,笑着问展颢道:“你怎么才回来?去哪了?”
“我去了陈府。”展颢微微笑道,走过火莲身边时停住脚步,目如利刃打量着他。等了一会儿,眉头微蹙,冷声问道:“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火莲气息一窒,眼神飘忽,低头支吾道:“我……我……”挣扎半晌,还是说不出口。
秋娘知道火莲心里别扭,当下不好勉强,忙打圆场道:“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再说。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我跟火莲可是等了你好久了。”说着以目示意展颢镇静别发火。
展颢冷冷瞥了火莲一眼,几步走到上首位置坐下拾起碗筷吃饭。
秋娘拉着火莲也坐下,不住给火莲夹些清淡的菜。火莲因为身上伤尚未痊愈,吃得是素净的白粥。此时他右手握着一个白瓷汤匙,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粥,仿佛难以下咽似的。左手抓着膝处的衣裤,死死攥着,抓出了一道褶皱。眼中蒙了一层水光。
席间除了秋娘偶尔说笑两句,无人搭话。
火莲埋着头吃粥,只听秋娘问展颢道:“陈萧的伤好点了吗?”
“他好多了。”展颢扫了火莲一眼,说道:“今天我没去看陈萧,我去看了莫飞。”
火莲一愣,抬头,担忧的问:“他怎么样了?”
展颢瞥了他一眼,冷淡的道:“你既然关心他,为什么不去看他?”
火莲睁着苦涩的双眼,目光毫不退缩的继续追问:“莫飞他怎么样了?!”言语有些激动。
展颢心中火起,压抑着淡淡的道:“他恢复的很好,明天就可以去军营了。”
火莲松了一口气,垂下眼眸,手里的汤匙落在碗里,轻轻的来回搅动,低声喃喃道:“是我害得他无故受责,我觉得惭愧,所以没去看他。”
他这是在怪我吗?!展颢就要发火,见秋娘向他投来劝阻的眼光,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问道:“怎么,你有怨?”
“火莲无怨。”
“那你吸取教训了吗?”
“我……我定不会让陈方一家遇险。”我知道,在爹心中,他们比我重要。
火莲的眼中闪动着波光,低眸道,“只要能保他们平安,火莲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
“你!……”你牺牲性命?!这就是你得到的教训?!展颢气结。如果不是有秋娘在场,展颢真想掀桌而起。饶是如此,仍是一腔怒火化作一掌拍在桌上,引起“啪”的一声巨响,吼道:“我还给你脸了?!别吃了,出去!”
火莲立刻起身往外走,秋娘赶紧拉住他,回头看展颢:“好好的吃个饭,你们闹什么?”火莲闻言越发觉得委屈,顿时眼圈一红,就要掉下泪来。
展颢一见,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愤然起身两步绕过秋娘抓着火莲把他推出了门外。
秋娘眼前只是一花,再望门口,房门已是大开,冷风兜头迎面的扑进来。秋娘忙要奔出去,急道:“展颢,有什么话好好说……”两扇门“咣”的一声紧紧关闭,把秋娘隔在了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事
不能死。
他不能死。
展颢惊讶的发现,这二十年来,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觉得的。火莲不能死。
你死了,要爹怎么报仇?你死了,二十年的教养一朝成空?你死了,秋娘会不会悲痛欲绝?你死了,我会伤心。
夜寒风冷,风吹在脸上隐隐刺痛。仿佛心上也刮出了一道道血痕。
展颢扯着火莲离开厅堂走下石阶穿过回廊,三两步来到院内一株枯树下,指着树旁的土地,吼道:“跪下!”
火莲被展颢的力道带的往前冲了两步,险些撞在树上,站稳回身,眼中满是惊异和委屈:“为什么?!……”为什么怪我?喊道:“我没有做错!”
“跪下听着!”展颢怒火更胜,凶狠的厉声喝道:“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展颢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响在耳边,迫人的目光刺得火莲心头一颤,火莲眉尖轻皱了一下,慢慢的撩袍屈膝,鼻子酸酸的,眼中饱含泪水随时就要落下,可是嘴里仍在低声:“我,我没错。”
“你没错?”展颢真想一脚踹倒他,这个倔强的混蛋。他为什么就不能低个头?展颢强忍怒火,声音严冷如冰:“那天在陈府偏厅我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迁怒莫飞?你当真不明白?……还是,你根本就在装糊涂?!”
“我明白的,”火莲心头一紧,抬头道,“爹大发雷霆,是因为爹觉得火莲做事鲁莽冲动。”
““我觉得?!””展颢胸口一窒,双眉紧锁,怒目吼道:“难道事到如今,你还在坚持己见?!”
眸中溢出一丝哀绝,火莲坚定的道:“我不是冲动!也不是冒失!同样的事若再发生一次,如果没有影卫行动,火莲仍会不顾一切闯入龙潭虎穴把他救出来!只因为他对爹来说至关重要!……”心里一酸,一串泪珠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哽咽的道,“爹!孩儿救陈萧,并非为了自己!”因为火莲知道,失去亲友故人的痛,爹再也承受不起了!
展颢的心突然震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刺破化了开,漫出一片惨淡的苦涩。这个孩子,懂事时深晓情理,不懂事时却也可以把人气个半死。展颢怅然叹息,斥道:“不管为了什么原因,你做事之前总该与人商议,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你如此贸贸然擅自行动,要别人如何与你配合?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自己!……”你不是孑然一身,还有很多关心你,担心你的人,你明白吗?
火莲抹了一把眼泪,依旧不服道:“可是爹也说过,大行赖独断,不赖众议!要做对的事,火莲宁可孤身独行!要不后悔,火莲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你!……咳咳”展颢一口气没顺下来,呛得咳嗽两声,火莲见状心中一揪,忙膝行几步紧张的抓着展颢的衣袖。展颢一甩手,将袖子扯开,声音冷硬,“你明天就给我回军营去,晚上也宿在军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将军府!”
火莲震惊,脸色瞬变,一时哑了口,见展颢真的拂袖而去,心中狠狠一痛,眼泪唰的就淌了下来,“不!”急扑上前死死抓住展颢的衣摆,颤声泣道:“爹!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惹爹生气了……”别赶我走!
展颢被他拖住了脚步,回身见他哭得不住抽噎,浑身颤抖,好不凄惨,心中也是一疼,却道:“把你的眼泪收起来。”
火莲仍在哀伤惶恐,哪里顾得上抹泪,眼泪早已决堤,收制不住,便顺着脸颊滴下,打湿了衣襟。
展颢眉头微皱,忽然反手一个耳光重重的甩过去,“啪”的一声,火莲身子一歪,泣声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