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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莽。希望他这次的判断是正确的。如若不然,就会是打草惊蛇。真的辽谍没抓着,倒引得他们提高警惕。”火莲没说话,暗自思忖着什么。
展颢严肃的问道:“你与辽贼曾多次交手,可见到什么蛛丝马迹?”火莲迟疑了一下。他有发现,他不是不怀疑的,但他仍希望自己解决求证,他道:“还没有。”
展颢沉默了一阵,怅然叹息:“你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逼着你去和影卫对练,为什么下狠手……火莲,爹以前教你的功夫,是为了让你能一举考上武状元,也为了让你遇事可以自保。可是如今情势不同,我要你武功精进,独当一面。因为我总觉得有什么人,始终潜伏在暗处,目露凶光,虎视眈眈。”我一直觉得有莫飞在你身边可以协助你保护你。可是现在危机四伏,你只能相信你自己。展颢道,“火莲,你要先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你在乎的人。”这话音才落,便听见一阵熟睡的沉沉喘息声。
展颢无奈,心道:我这番苦心,倒成了你的催眠曲。他笑了一下,为火莲盖好被子,出屋,轻掩房门。
夜很静,听得见外面的冷风呼啸。
火莲手里攥着那块绣着黑色莲花的丝绢手帕,想着展颢说的话,思绪百转。
展颢惦念着陈熙的病情,次日午后,携秋娘一同到陈府看望。秋娘与陈夫人在前厅聊语安慰,展颢独自去往陈熙的卧房探视。
道旁堆着积雪,屋檐挂着冰凌,温和的阳光洒下,晶莹灼目。
展颢跨进院门,脚下一顿。目光警戒的一扫,忽然觉得不对。院子里没有打扫的丫鬟,门口也没有下人守着,人都到哪去了?他放轻了脚步,踏着无声的步子迅速来到门外廊下。
凝神静听,听得见陈熙的气息,微弱却也平和,展颢微微放下心来。可是除此以外,还有一层呼吸!这个呼吸平稳轻缓,可见此人武功修为不差。展颢眉头蹙起,伸手轻轻推开门。
陈熙床前蹲着一个人,身子伏在床边挡住了陈熙的头脸。只见那人一袭白色衣袍略沾尘土,上身套着一件金丝软甲,微有光芒。展颢眉头皱的更紧。火莲?!——这孩子,他在干什么?他不是应该在校场练武吗?展颢缓缓走过来。
火莲正低头摆弄着什么,听见动静,猛一转身双手掩在背后。他慢慢站起来,抬头见展颢瞪着他,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讪讪的干笑了两声:“爹,我来看看陈熙的伤势……”
“你这会儿可不该在这儿出现。”展颢沉着脸,上下一打量,冷声道:“藏什么了?给我看看。”“没有。”火莲一脸无辜,双手自背后慢慢移到身前。展颢一看,果真什么也没有。火莲正要缩回手,展颢猛然拉住他一扯袖口,忽的掉出一把小刀,落在地上“叮当”两声。展颢神色一紧,当即把火莲的袖口往上推起。
手腕无伤。还好,他还没割伤自己。
展颢舒出一口气,冷声斥道:“回去练枪。别忘了,你还在集训。再让我发现你偷跑出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说着踱开两步坐在床沿。火莲却没走,轻声道:“爹,我吃过百毒丹,我的血,或许可以解陈熙的毒……”
展颢看看他,叹道:“有我在,还用不着你来喂血。”展颢摊开手,火莲蹲下来看见展颢的手指尖有一道不浅的破口,惊道:“爹怎么割伤自己的手?”展颢哼笑道:“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百毒不侵么?”
火莲顿然一怔,眸光转了一转,迟疑道:“也是百毒丹么?”“也是。”展颢微微颌首,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敛眉回忆道,“当初我把身中剧毒的秋娘从战火硝烟的宋辽战场上救了回来,为她运功治疗。若不是有此丹药护体,只怕早就中了辽人的计策一命呜呼了。”
娘中的毒,不伤自己却伤救护之人,当初我为了救娘也差点丢了性命。怪不得爹没事,原来,爹也吃过百毒丹。那时爹还是边关戍将,百毒丹是贡物,何其珍贵。火莲思忖道:“难道,竟是先皇所赐?……”展颢闻言,嘴角缓缓拉下来,眼里掠过一丝锐利的锋芒,只闪了一下,又被幽暗的漆黑笼罩了去。
提起先皇便会令爹不悦,火莲心知自己说错话,心中悔作一团,低了头不再吭声。展颢看了看他,抿去唇边的苦涩,眉眼间弥漫着淡淡的释然,缓和的道:“也算他做了件好事……”火莲这才如释重负,双目重又恢复了些许神采,轻声道:“小时候曾经听娘说起过,娘自幼为辽人所绑,在间谍营拘禁了十年,可她不肯屈服,不受教习,不认宿命,只想着有一天能回到家乡。娘说,当初她被辽人下毒丢弃在战地荒野,气息奄奄,是一个身披铠甲的勇武将军把她救走,并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唇边漾起浅笑,“火莲那时候不知道,娘说的这个将军就是爹。娘能被爹所救,这是上天安排,是爹和娘的缘分。”
展颢细细看了看火莲清亮的眸子,强压着心头的丝丝苦意,嘴角含笑。当初秋娘被冷清所害,毒发伤重,你能救了秋娘一命,也是缘分吧。
展颢收敛心绪,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陈熙,黯然叹了一声:“只可惜陈熙中的毒诡异罕见,伤遍五脏六腑,纵然是百毒丹也只能维持生息,却无法根治。他不进汤药,这些日子我每天给他喂血,才勉强保住他的命。”火莲听着展颢的话,心中扎得生疼,神色凝重,低声思忖道:“这么说,还得去寻得解药才是……”
展颢闻言看了他一眼,冷着脸道:“寻找解药之事我已派人去查探,你不可轻举妄动。”火莲咬着唇,垂着眼没应声。展颢眉头皱起,肃颜道:“老实待着。若有什么消息,我会告予你知道。”语气加重了几分,冷声威胁道:“你若敢私自跑出去玩命,我绝不再让你踏进家门半步。不信你就试试看。”
火莲忙道:“不不!……孩儿不敢,爹别这么说……”鼻子酸涩的抽了一下,眼里含着淡淡的忧伤。展颢盯着他看了一阵,见他神色悲伤忧惧,心中暗暗一叹,缓声道:“那你还不回去练枪?”
火莲眸光闪了闪,凑近几步,轻声试探的道:“孩儿不会去找解药,只是,能不能让孩儿来给陈熙喂血续命?……”展颢想也没想,断然摆手:“不能。”火莲心头一苦。他身为人子,怎么能眼看着父亲如此伤损身体。还要说些什么,只听展颢道:“我数到三。你再不走,我就把这集训再往后延长五天!”展颢还没开始数,火莲已经夺门而出,一阵风似的奔出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前尘如梦
集训第九天。
积雪化净,阳光和煦,是个难得的暖日。
余火莲正在与影卫对练枪法。展颢不在。
余火莲眉宇间透着傲气英风,手中一柄长枪舞起团团枪影,招式奇变横生。这柄长枪只由两截枪杆旋成一体,并无枪头。方才手指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个血口,鲜血从伤口不断流出,半身枪体漫洒着一片刺目的红。这点小伤对他的发挥并无影响,反倒给这气势逼人的枪法,更添了一分肃杀之意。
刀枪正面相撞,铮铮嘶鸣,似有火星迸溅。这是宗主近日里才传授给少主的一套新枪法,凶残冷厉,有夺命索魂之势。少主领悟甚深,学有所成,几日实战之后,更是融合了自己的理解,如今招式之间已是熟路贯通,毫无致意刻画的痕迹,幻化如行云流水,源源倾泻,舒畅适意。影卫合八人之力围攻,仍觉心惊忌惮,对招交手之间,似被无形的压力震慑,皆全神凝注,丝毫不敢怠慢。
相较于剑,长枪才是火莲使得更顺手的武器。一柄长枪在他手中上下翻飞腾舞,贯刺横扫,凶猛若神鬼降临,迅疾如狂风骤雨。一刺一回,未见枪锋,已中枪身,连招逼退了影卫,多人闪避不及摔出数步。忽然间一个凝色,长枪夹着风声呼啸直指影卫颈项,至余数寸处顿止。若有枪头,早已透颈而出。纵无枪头,也有寒意迫人,激起煞气波澜。那影卫惊得神色一凛,当即定在了原处,如被冷水激灌般从头凉到脚。
有一瞬的恍惚。——似乎又见到二十年前,那久久蕴藏在回忆中的,引得数万战将兄弟一心追随的骁勇英姿!
那影卫惊魂略定,脸上血色回涌,直爽的大笑赞道:“少主好枪法!”
余火莲霍然收枪,利落的斜持点地,清冽的眸子里放射出冷傲的光彩,嘴角勾起,止不住的上扬。他也不谦虚,也不说承让。他从来不屑于这些废话。赢就是赢,那是应该的;输了也不认,再战便是。
火莲上前一一扶起影卫。影卫感慨佩服,连连夸赞他枪法已有大成,火莲倍感骄傲,乐得像个孩子。
一影卫拍拍他的肩哈哈笑道:“少主得了宗主的真传!这一招直刺锁喉,当真如毒蛇吐信,迅猛难防!”又一人叹道:“咱们这才明白宗主为什么要卸了少主的枪头。少主发起狠来,果真是势不可挡啊!”另一人笑道:“少主的功夫突飞猛进,于九天前仿佛经历了蜕变,只可惜了刚才这一场没让宗主瞧见!”“我瞧着,方才少主有一招回击挑刺,看似轻漫,实则另有变幻,杀机暗藏,就是宗主见了也得称奇啊!”
余火莲笑笑。展颢甚少夸他,即使他做的很好也不过淡淡的点个头。他早已习惯。如今被影卫这般肯定赞叹,倒让他有些不适应,身子轻飘飘的如入云端。不过,他一番猛力拼杀,此时只觉得又累又饿,抬头看看天色,快到晌午了,可又还没到。未到午饭时,他不能离开校场,否则后果严重。火莲苦着脸坐在地上,想着秋娘做的可口饭菜,肚子里咕噜两声。
一个影卫瞧得仔细:“离午饭还约有一个时辰呢,少主饿了吧,我去拿点吃的来。”余火莲忙拉住他,微觉不妥。那影卫笑道:“少主放心。宗主只说不可离开校场,又没说不能让咱们把吃的带进来!少主已然达到了宗主的要求,咱们岂能让少主挨饿!”其他影卫纷纷劝说无妨。有人递过来茶水,余火莲喝了一口润了干涩的喉咙,脸上露出难得轻松的笑容。
影卫们围着余火莲纷纷散坐下来,聚在一起边吃边聊,回忆道:“少主有所不知,这一套枪法乃是宗主当年独自参透出来的。还没见谁得过宗主的传授。”
余火莲听了微微动容:“怪不得爹说,这是一套特别的枪法。”
影卫笑道:“宗主说这枪法特别,八成是因为他正是用这枪法杀了耶律隆!”
余火莲惊道:“原来当年就是这套枪法破了耶律隆的独门剑术!”
影卫道:“少主也知道耶律隆?”
余火莲点头:“略知一二。爹讲过他剑法过人,驰骋沙场,所向披靡。”
影卫叹道:“耶律隆曾是辽军主帅,为人阴狠,脑子灵活,武功奇高。当年,有许多兄弟就是死在了耶律隆的剑下。那是一柄雕花长剑。据说是由玄铁所制,刚硬不凡,削铁如泥。曾令边关将士闻风丧胆。”
余火莲眼中露出不屑,嗤笑道:“看来这辽人不过是靠着神兵利器取胜。有什么值得夸耀。”
“剑上的功夫也不差。”影卫笑道:“少主是没见过他那一套凛凛剑招。变化多端,乱人耳目,凶狠无比。”
余火莲心道:我当然知道。我学过他的剑招。我再知道不过了。点点头示意接着说。
影卫道:“当时的宋辽边境常有战乱,并不像如今这般安定。耶律隆凭借一技之长诛杀宋军大小将领,逼得宋军节节败退。宗主做了将军以后,誓言必杀此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我还记得宗主手中的银枪刺透了耶律隆的咽喉的那一刻,”影卫越说越激动,“辽人都吓傻了!他们一直当耶律隆是天上的战神下凡,所向无敌呢。这一下被宗主结果,辽兵都惊惧不已。乱成一团!”
余火莲听得心神触动,眼中闪着钦佩的光彩:“那一定是一场大胜仗!”
影卫哈哈笑道:“可不是。耶律隆死了,我军士气大振,那一仗吃掉辽兵上万人!”语气一转,垂眸叹道:“倒是宗主胸口的旧伤,也是与那耶律隆拼杀所致。这么多年了,还是常有复发。”
余火莲眼睫轻颤。爹为国家付出,却遭国家背叛。一腔热血白白倾洒,久为伤痛折磨,又为沉冤所苦,怎不让人生恨!
影卫接着道:“也是从那时起,宗主觉察契丹骑兵骁勇远胜步兵,便开始在军中培养骑兵。”那影卫自豪的道,“第一队骑兵还是我带的头!骑兵一出,军队实力大增。那段日子,咱们打了好几场胜仗!”
余火莲吃一口点心,喝一口茶,喃喃道:“怪不得爹一直注重骑射功夫。”咀嚼,咽下,“听说耶律隆的剑术从此失传?”
影卫笑道:“那是边境的百姓间流传的,多半是胡乱猜测。究竟是不是失传,契丹王室是否后继有人,咱们哪里知道的这么清楚呢。”想了想,又道:“倒是如今的辽军主帅,耶律夜希,广招贤人,善用良将,能耐不小。不知他有没有这一手功夫。”
余火莲想起来,笑道:“就是那个三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