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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院外忽有一阵喧闹,然后院门被撞开,闯进来八个影卫。余火莲立即收回视线,朝着跟进来的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拱手退下。火莲本想起身迎上前,可是影卫各个面色不善,火莲不禁觉得烦躁,眉尖轻皱了一下,终是放弃了,只坐在台阶上微笑道:“叔叔们是来找火莲的么?”
“明知故问!”
说话的是影卫中最年长的一个,他率先冲进卧房搜寻。展颢分明就被困在此处,可是屋中却空无一人,地上也没有脚印可寻,四壁又无半点蛛丝马迹。影卫们冲出屋,一把拽起火莲吼道:“宗主呢?!”
火莲唇边好似笑了一下,眼睛里却全无笑意,他把拽在身上的那只手抓起来、按下去,低沉的道:“爹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不便见人。叔叔们可以改日再来探望。”那影卫的手被生生掐出一道红痕,惊愕的看着余火莲面容冷硬的缓缓坐回台阶上,目光阴沉的吓人。忽觉得陌生,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孩子吗?!
一个影卫察觉到火莲眉眼间一掠而逝的忧愁,蹲下身强压火气和缓道:“咱们只是关心宗主的身体,并无不敬之意,冲撞冒犯之处还请少主体谅。”火莲闻言眼睫轻颤了颤,目光落在地上,半晌低声道:“我明白……叔叔别这么说,火莲当不起。”
影卫细细打量火莲的神色,皱眉道:“少主与夫人一向情深,咱们看在眼中都觉感动。属下深信嫂夫人如今并不在辽地,想必少主已将她安置妥当,送给辽人的不过是个替身。是么?”
火莲沉默,眼圈渐红。影卫又道:“咱们倒还能沉得住气,可是大哥他心系妻子安危,少主也该明白才是,怎么竟狠得下心把大哥囚禁了起来。你这不是逼得他发疯又是什么?想不到你竟如此不孝!”火莲面容僵白,抬头轻声:“我没有……”
影卫越说越气:“大哥待你不薄,他把毕生所学都已传授给你,这已是无价之宝!他全心的接受你信任你,你却看准了机会往他心窝上捅!他究竟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报复他?!还不赶紧把他放了!”
火莲在连番逼问下心中焦躁不堪,目光中又是委屈又是气愤,胸口一股浊气上涌,心一横,站起来喊道:“对!我就是报复!可笑你们把我想得太过仁慈!送给辽人的不是秋娘还能是谁?辽人有备而来,怎么可能认不出真伪,难道我随便搪塞一人他们就能接受了么?!”“你……”影卫震惊的瞪大眼睛,颤声道:“你为什么?……”
“叔叔们竟忘了吗?不久之前,火莲被爹狠心的赶出家门!你们亲眼所见,只因我失踪三日,爹就要杀了我!……”心里一酸,眼中蒙了一层水光,叫道:“他要杀了我!!”这是一个父亲会做的事吗?!火莲强忍眼泪,轻摇头道:“我不走,我不想离开家,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再有机会发生!”
影卫愕然:“所以你就可以用秋娘伤害他,困住他,只是为了报复他的狠心?……少主,这、这是你的真心话吗?”火莲强自平复心绪,半晌冷言道:“爹可以赶我离开,是因这个家是他的,这个将军府也是他的。可是如果反过来,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由我作主,他就再也无法赶我走了。不是吗?”
影卫闻言心痛,无奈道:“少主,这其中种种,并非如你想的那般。如果大哥真要杀你,怎么可能因为嫂夫人的拦阻而住手呢。”影卫恳切道:“当日正是大哥事先吩咐了咱们去叫来秋娘,他只是想吓你走,根本就没想杀你!只因他在郊外遇上了武艺高强的讨命匪贼,又怕你卷入仇恨中再受伤害,所以他才……”
“噢,是吗?”火莲嗤笑一声,脸上浮着一层冰,淡淡的道:“就算爹这么做是故意要让我离开战局,也是为了把娘托付给我照顾!他是为我吗?!——饶是如此,他还不放心的安排了影卫保护娘!”火莲苦笑,“他根本就不相信我!”
影卫气得:“看看你做的事!居然还要他相信你!你要他怎么相信你!”另一影卫恨道:“就算你与大哥之间有什么不快,那也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与嫂夫人有什么相干?嫂夫人对你细心呵护百般疼爱。她是你的母亲!你却恩将仇报?!”
火莲眼神闪了闪,视线移至旁处,轻吸气,不耐烦的哼道:“那又如何?……反正也不是亲生的”“啪”的一记耳光劈面而来,影卫骂道:“忘恩负义的混帐!”火莲侧头,脸上火辣辣的,伸手一摸,嘴角有血。闭上眼,好疼,却远不及心痛。火莲气愤难当,拔出枪头直刺向那影卫,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敢打我?!”
那影卫未及闪避,只是眼前一花,闪着寒光的枪头已刺入胸口半寸,血珠冒了出来。其余影卫来不及相挡,眼看就要发生难以挽回的祸事,此时忽听一声断喝:“住手!——”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火莲的理智,抬眼去看,只见一片水雾模糊中,显现出一个驼背人的身影。火莲大惊:“驼叔?!”立即收手迎上前,喜道:“你几时来了边关?”驼子面容冰冷,指着院门喝道:“出去!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还没疯够?”
火莲胸口一窒,手一松,带血的枪头掉在石板地上沉沉的响,轻声:“驼叔,我……”驼子黑着脸:“走!走得越远越好!去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火莲皱了皱眉,虽然又气又痛,终是愤愤离去。
驼子待火莲走远,赶忙上前查看影卫伤势:“怎么样?火莲没刺中要害吧!”那影卫在众人围护下捂着胸口轻喘:“没事没事。只是刺破了皮肉……”苦笑道:“要不是你前来呵止,我恐怕真要死在少主手里了。”驼子皱眉,心中仍有余惊,叹道:“我见宗主也不回信,就想着得来边关看看。还好赶得及,没让他惹出大祸来……”若真伤了影卫性命,火莲就断然活不了了!
驼子取了随身伤药递给影卫,影卫边上药边气道:“那臭小子,他可真够狠的!”驼子叹:“你也是的。明知道火莲一向心气高傲,除了大哥,谁敢动他一个手指头。”影卫气极:“可你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嫂子生死未卜,大哥也不知是否安好,他倒还振振有词,好像咱们都欠了他的!”
驼子苦笑:“那些话听过就算了别往心里去。火莲气极了,什么混话都能说的出来。你看他和宗主都敢出言抗辩,更何况对咱们?他那个性子,从来就是认准了一条道不回头。你越骂他,他越固执己见。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不过这回的事,多有蹊跷,或许火莲也有苦衷。”
“苦衷?!”影卫气得,“什么样的苦衷竟可以让他对宗主下手?哼,依我看,这小子没什么苦衷,他就是欠打!”驼子哭笑不得:“火莲自小由我照顾过,倒还卖我几分薄面。不过这几分薄面,也不是次次都好使的。还是少惹他,如今找寻大哥和嫂子的下落才是首要。”
作者有话要说:后文可能轻度惊悚,各位看官权当坐过山车一般,只图个过瘾吧~哈哈
☆、血脉相连
一个人的轻功就算再好,也会在土里留下些印迹。何况火莲正窝着火,心绪不宁,更是难以控制步法。驼子安抚影卫稍安毋躁,然后寻着杂乱的脚印,终于在郊外树林里找到了火莲。那时,火莲正坐在一颗参天老树下,盘膝弓背,低头静静的看着树根旁的蚂蚁,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驼子轻步过去,陪着看了一会儿。心说这小子发完疯之后怎的突然就天真无邪了,竟看起蚂蚁搬家,倒有什么深意么?正琢磨着,只见火莲忽的直起了身子,像是这才惊觉有人靠近。他立刻跳起来,然后开始踹树根、踩蚂蚁。拼命踩、拼命踩。发泄满腔怨愤,可是每一脚都那么悲哀无力。
驼子一头雾水,由着他闹了一阵,嗤笑道:“原来,你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火莲气得脸涨红,刀锋一般的目光射过来。驼子丝毫不为所动。对峙半晌,火莲目光凉下来,狠狠瞥一眼,轻哼:“你管我?!……”
驼子道:“我哪敢管你呀,”弯下腰给火莲掸掸身上的土,冷笑:“没崴了脚吧?”火莲“唔”一声,走开两步,烦躁的:“……没有。”沉默良久,回头问道:“驼叔怎会来了边关的?”想了想,紧张的道:“可是京中出了事?”
驼子道:“京城一切安好。倒是边关大乱,着实让人放心不下。”火莲奇道:“边关大乱?”驼子叹息:“宗主都失踪了,这还不够乱吗?”火莲目光闪了闪,看向旁处,半晌道:“爹心绪焦躁,恨不得立刻闯去辽王府救人,我实在不想他去送命!可我又拦不住,所以,只好先用麻药困住他……”抬头轻声:“驼叔,爹只是中了麻药而已,我没有伤害他!”
驼子点点头,笑叹道:“这可怪了。我听闻,你曾两次独闯辽地,也都能安然而归。怎的宗主还不如你,就非得要葬身辽王府了?”火莲叹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的线人告诉我,现今辽王府已是机关重重,处处陷阱,连鸟儿都飞不进。耶律夜希已布下大网,就等着一举抓捕闯入者。爹若这个时候去,太冒险了。”
沉默一会儿,火莲轻喃:“而我当初,至少还有莫飞。”驼子诧道:“怎么,宗主不是下了追杀令,莫飞不是辽人的细作吗?”火莲缓缓垂下眼帘:“我闯辽营救陈萧时,莫飞在我身边。我身陷北院王府,如果不是莫飞不顾一切的前来营救,我早就被耶律夜希折磨得或疯或残。我后来才回想,正是因为他知晓辽地哪些机关能碰,哪些机关一触即死,所以我才能两次避开险路,平安返回。”火莲苦笑:“我倒以为是辽人蠢笨防守无力,让我可以来去自如,其实不然,是莫飞他、对我有义。我始终……”
“你始终下不了手。”驼子叹道,“我能明白。毕竟是多年的兄弟情谊。我想宗主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想着让你离开战局。如今你制住宗主,也是为了放莫飞一马,是么?”火莲深吸气道:“如果无间道由我主事,莫飞还有一条活路,如果爹一心要除掉叛贼,莫飞定然逃不过血令追杀……”驼子想了想,惊道:“这么说,你已经下令教众放松警戒了?”
“那倒也没有,只不过吩咐了让他们抓活的。用不着就地正法。”火莲低声道,“我也想找到他,因他只有在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可我又怕他真的回来,若是再伤了人,我只有杀了他。”火莲望向天际,眼中闪着晶莹,话音哽咽:“我觉得对不起爹。他曾因为信任我,不问不审就赐死了旧部李绰。爹能为我而杀了自己昔日的兄弟,可我却被感情牵绊,一次次伤他的心。小时候爹常警醒我,做大事的人,就该独身而行,琐碎的情感只会拖了脚步,毁了大业。爹说的在理。火莲这一生就不配有兄弟、有朋友,这是我的命。”
驼子听得心疼,缓声劝道:“少主想多了。对兄弟的过失多有宽容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什么罪过。”顿了顿,拍拍火莲的肩,笑道:“这事呀,换了大哥也是一样。他能断然杀了李绰不假,可他会因为你一句话,而杀了我吗?”
火莲愣了愣,看着驼子:“大约……不会吧。”驼子笑:“这不就结了?感情也有亲疏的。怎能相提并论。李绰跟大哥的那点交情,相比莫飞与你,差得太远了。往后大哥要是再拿莫飞说事,你就把我这些话说给他听,就说,是驼子说了。他保准没话。”火莲笑起来:“想不到驼叔对自己的估量,还真不低。”
“呵,那是,”驼子笑道,“我就是再不济,也帮着大哥养了你这么多年。要不是一直有我在旁照顾着,他能有你这么个英武机智的好儿子。”见火莲神情惭愧的低了头,驼子深叹道,“你也别总是妄自菲薄。大哥他不痴又不傻,你在他身边长大,是个什么品性,他都明白。他既承认了你,就不可能轻易动摇。他肯定预料到你会对莫飞心软,也知道你留住他是不想让他去犯险。只不过此刻他心里也不痛快,你别再气他就是。”
身侧紧攥着衣角的手渐渐松开,火莲点点头。驼子神色一舒,凑上前半步缓声问道:“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驼叔,你把宗主安置在何处了?”火莲闻言差点晕过去,斜瞪着驼子,心说你绕了这么个大圈子原来是在套我的话!驼子见火莲笃定了不说,忙又补充道:“那这样,你把我也关起来,让我照顾他,行吗?大哥有我这个老朋友陪着,心里面也会舒畅一些,秋娘不在身边,他必定寝食难安。你也不希望他气出病来,是不是?”
火莲沉默一阵,忽严肃的道:“哦,对了,我正有件事想问驼叔。”驼子眨眨眼:“什么事,你说吧。”火莲神情凝重,缓声问道:“是有关清月的身世……我记得当初咱们在破庙里避雨,是驼叔让我把她抱回无间道的,还说这个姑娘至关重要,一定得说服宗主收留她……”
驼子眼神一跳,忙看向旁处,干笑两声:“嗨,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