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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只手镯……”苏云冷笑一声,声音缓慢略有深意,“并非所有的术者都能用上,所以,本姑娘不急,总有一天本姑娘会拿回去就是了!”
说完,苏云再次一拱手,朱唇轻启,淡淡吐出两个字:“告辞!”说着,她抬步就朝门外走去。
“慢!”安定王猛然站起身来,眼底光芒明明灭灭,“先坐下,一切好商量!”他没想到,这名女子竟然真的转身就走!
苏云轻笑一声转身,眉梢微挑,一抹嚣张狂妄从眼底唇角流泻而出。她看着安定王,缓缓道:“王爷定然在想,我是术者,如果能为你所用就好了,若不能为你所用,定然也不能便宜了旁人……是不是?”
安定王被苏云说破了心思,一时脸上有些抹不开,冷哼一声,目光微垂:“那只手镯是笑笑……你母亲亲手所做,对本王意义非凡!”
“是吗?”苏云转身坐了下来,云雾缭绕的眸底却似有一抹了然。她声音冷漠飘渺,还似乎带着一抹不屑,却如针扎一般在安定王心上刺出了点点血渍。
“明人不说暗话!母亲如果在王爷心中真的那么重要,王爷为什么在她受苦的时候不站出来说一句话?王爷那时候冷眼旁观,在她魂归离恨天之后,再来说什么她亲手所做,意义非凡,有什么意思?”
“说到底,在王爷心中,母亲终究比不过权势的诱惑!”
苏云说完,心中忽然升起了一抹深深的悲凉,她为母亲感到悲哀,安定王心中,母亲始终比不过他孜孜追求的权势;而仁宣帝眼中,母亲又何尝比得过什么?母亲不过是个替身……在他眼里,本尊都抵不过至高权势的诱惑,何况是一个替身!
一阵风忽然从门外灌进来,吹起了她披散的长发,阳光下,她浑身透出了一抹悲凉落寞。
元晟,她能信他多少?优柔寡断不是她的风格,可是……人心,这个捉摸不透的东西,她又怎么能果断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这世上,真的有她不能决断的东西!
她就算术法再如何登峰造极,也只是人,不是神。
她心底冷笑一声,忽然就被安定王苍凉悲痛的笑声惊醒过来——
只见,安定王一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微微垂头,浑身充满了落寞悲痛的气息,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阵阵苍凉悲痛的笑声就这么传出来。
秋日凉爽的风吹窗户里吹进来,越发显得悲凉!
良久,安定王抬起头来,眼底一抹坚决,深处却是浓浓的仿佛死寂的黑暗:“我没有想到她会死!我以为,等我得到那个位置,她依旧会属于我!”
苏云的问话,直击他的心房,这么多年,他一直避着这个问题——他觉得他是真的很爱笑笑,可是当时却不肯出手相救,甚至……
他深深闭眼,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明媚天真的少女翩然而至的身影。
他狠狠摇了摇头,将心中翻涌的浪潮压下,睁眼看向苏云。他长叹一声,不再去想,不敢去想!
“你说的没错!”他声音冷了三分,“所以,本王更不能放你走!”
苏云也早已平静下来,听此,她眸中波光一闪,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缓缓道:“苏云明白!”
安定王听此,却是一愣!
苏云看了安定王一眼,唇边噙着一抹笑,继续说道:“王爷大事未成,本姑娘身份微妙,小心一些,是应当的!但是……”她说着,端起手边的茶杯,呷了一口茶,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如月如星应声而入。
苏云指着茶道:“茶凉了,换一杯来!”
此时,安定王看着少女平静的要求换茶,倒是闹不清楚她到底要说什么了:“但是什么?”他自认阅人无数,阅历非凡,通常的人在他眼前走一遭,他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但是眼前的女子,却让他有一种迷茫不知所以的感觉。
苏云微微垂首,唇边一抹凉薄笑意溢出,眼眸之中云雾缭绕,看不出真假:“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罢了!”自欺欺人的人,这世上还是有很多的!
她说着,懒懒的倒进椅子里,抬眼看向安定王:“我师兄的确惹了点麻烦,虽然不至于要一百万两,但也得不少银子,三五十万还是要的,王爷财大气粗,可能不在乎,但在我们升斗小民,那可是要命啊!所以……王爷看这么着行不行,我不走,留在这里给你当人质,王爷派人将流苏的嫁妆先给我运出去,交给师兄解决事端。”
随着苏云的话,安定王的眉头越皱越紧,怎么就又绕回来了?这丫头滑的很,他有点闹不清楚她这话是真是假。
苏云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问道:“王爷不信苏云?”接着,不待安定王说话,她又道,“术者向来居于世外,苏云此来就是想找到流苏,走之前师父更是交代了不准参与时事!既然流苏已经……王爷又是流苏的养父,修行之人讲究天道轮回,知恩图报,说什么,我也不会与王爷作对!”她是不会与他作对,但有人会与他作对的!
而且,她也没说不帮着别人与他作对!
安定王还是抿唇不语,苏云淡笑一声:“我还留在王府,王爷雄才伟略,怕什么?”
“恩!”安定王毕竟是只老狐狸,抬眸笑道,“姑娘师门是哪里?”
苏云转眸轻笑:“小门小派的,不值一提。王爷给个准话吧!”
安定王听了,也没有再次追问,呵呵笑了两声道:“姑娘既然都这么说了,本王也不能不给面子,你说个地方,本王让他们将这些嫁妆送过去吧!”除掉她毕竟是下下之策,说不定还会引起她师门的不满,而……若她知道了早年仁宣帝对她母亲所做的事情,变数还有的是!
因为术法门派除了非常出名的云门之外,也就是近年才冒出来的紫阳宫有些名头,剩下的,大都慢慢消失,或者隐于世外了,所以苏云说自己小门小派,安定王倒是没有因此起疑!而且,他拉拢苏云的心,也因此更加坚决了些——术者中的小门小派,在凡俗之中,都是不可小觑的!
“恩!”苏云点了点头,却是有些迟疑的道,“王爷能不能给我送到焱王府去?”
苏云此话一出,安定王眼眸就是一暗,却也没有直接就拒绝,而是询问的看向她:“奥?”
“王爷别误会……”
苏云刚要说什么,安定王却仿佛回神一样一啧嘴,拿手制止了她道:“本王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两天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姑娘的事要不是很急,等过个三五天,本王亲自给送上门去,如何?”
阳光明媚,微风吹动院子里的树木发出簌簌的响声,苏云浑身透着懒散惬意的半躺半坐的椅子里,流云回雪一般的素衣散落下来,云雾之下的眸子映着阳光,透出点点金芒,璀璨而耀眼。
安定王看着这样的苏云,心头不由一阵汗涔涔。好险,刚才,他差点就着了她的道。这时候,谁能嫌钱财少,这笔嫁妆少说也值二三十万两银子,若是落到焱王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他又有些不明白,苏云难道不知道提起焱王府,平白让他产生警惕吗?
这时候,他忽然看到苏云缓缓站了起来,她缓缓的声音带着迷蒙懒散,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心中坦荡,自然无所畏惧。”
“我急着用银子,以三天为期吧!王爷要是到时候还抽不出空……”
迎着阳光,她看向安定王的眸中一抹金芒反射而出,安定王只看到她唇边那一抹微带着深意的笑容在眼前一晃,接着,她已经转身朝门外走去。
安定王下意识站了起来,就听的外头如月如星与苏云的说话声传了进来,慢慢的,渐行渐远。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王爷”传来,却是赵大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眼前。
“什么事?”
虽然是白天,赵大仍旧蒙着脸,一身黑色夜行衣:“今天白天又拦截了四十六人!”
安定王猛然一愣:“还是为焱王妃?”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魔教,江都王府都为她出头!
“是!”赵大答应了一声,又道,“属下现在担心的是府里已经混进了魔教和江都王府的人。”活了这么多年,赵大头一回见到这样执着的营救一个人的情况,这些人就像是打不尽的苍蝇,一波一波的涌上来,花招更是层出不穷,这会儿,只怕府里的人……也不干净了!
安定王的脸色有些阴沉,手中紧紧攥着茶杯,良久,他猛一松手,杯子里有水滴溅出来,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带人严守她的住处,让管家一个一个的查证下人的身份。”
“是!”赵大答应了一声,“还有,宫中传回消息,皇上宠幸了一名不知来路的中年宫人,紫阳宫主……”说到此,赵大有些犹疑不定!
“她怎么了?”皇兄真是越老越风流了,放着这年轻轻水灵灵的女子不宠幸,竟然去宠幸一个中年妇人!
这事儿白纱已经跟他说起过,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再次听赵大提起,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不由微微沉吟道:“十五宫宴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听贵妃说,皇上不是已经和紫阳宫主和好了吗?”
赵大的声音平稳的没有一丝起伏:“表面上是和好了没错!贵妃娘娘进不去甘露殿,这些消息自然不知道!”
安定王点了点头,赵大又继续道:“甘露殿里传出来的消息,那女子本来被赐了宫室的,但不知为什么,紫阳宫主却非得把她拘回甘露殿伺候,皇上拗不过紫阳宫主,一气之下,竟公然与那女子在甘露殿偏殿出双入对起来,那女子也有些本事,区区几日,皇上竟然就离不开她了!紫阳宫主虽然气愤难当,恨不得将那女人挫骨扬灰,可每每总是自己将怒气吞了下去,什么都没有做。”
“是吗?”安定王眸中一抹暗芒闪过,“那名女子,是什么来路?”
“奇怪之处,正是在此!”赵大道,“查遍整个宫人名册,竟然都没有找到与她有关的一点蛛丝马迹。”
“恩。”安定王心内慢慢升起一抹慎重,他看向赵大,“你派人盯好了紫阳宫主,那名女子……也再好好打听一下!”
“是!”赵大应了一声,又问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下去吧!”安定王朝他一摆手,接着就朝外走去。
外头,苏云正与如月如星在花树丛里摆弄着什么,他看了一眼,也没在意,转身就离开了。
江都王府是忠于皇上的,说白了,就是忠于紫阳宫主……紫阳宫主明明是要杀了苏云的,江都王府却来救苏云,这就是说,江都王府的人并非江都王使来的,那么……江都王世子?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了那张带着邪气的面孔!
但是,魔教,这个魔教为什么会来救她?难道是她所说的小门小派,跟魔教有些关系?
安定王一边想着,一边朝书房而去!
……
打发时间的方式有很多,其中,睡觉就是一项非常好的方法;苏云深以为然。
苏云指挥着如月如星给她在树阴下搭起吊床,因为秋日天凉,又在上面扑了厚厚的棉被,她这才抱着个暖水袋爬了上去。
这一睡,便到了傍晚。如月如星喊她起来,伺候她洗漱之后用过晚餐,她打个哈欠,便窝回了床上,不一会,青纱帐里便传来了她细细的呼吸声。
如月和如星相视一眼,对这种情况倒是不怎么意外,毕竟今天白天,苏云已经睡了一天了!
“睡着了!”如星看了纱帐中影影绰绰的人影一眼,“咱们出去吧!”
如月尤不放心,又轻轻喊了苏云两声,见她没动静,才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掩门出去了。
两人出门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又喊过两个丫头在门外值夜,才信步绕着走廊离去,走到半路,身影一晃,只见一阵草木摇摆,便不见了人影。
室内的苏云在两人出去之后,眼眸却轻轻的打开了。漆黑的夜里,她眸底的金芒越发的耀眼。
她皱了皱鼻子,翻身下床,接着廊灯的光晕朝案上摆着的香炉走去——香炉里有安神助眠的香,这一会儿功夫,她眼皮就想打架呢!
她拿着小火钳翻看了翻看,发现除了那安神助眠的香并没什么特殊的东西,便放下火钳拍了拍手,坐回床上喊道:“来人!”
她话音未落,便听门“吱呀”一声响,进来了一个藕荷色长裙的小丫头。
她抬眼看了那丫头一眼,仿佛刚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丝迷蒙慵懒:“给我倒杯水!”看这丫头走路的架势,也是有功夫底子的;不知道这小小一个蕙兰轩,到底藏了多少人。安定王是打定主意要从她这儿下手了。
苏云看着丫头转身去给她倒水,眼底一抹嘲讽的笑意闪过:要是安定王知道她接下来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