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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觉得自己竟然有点心慌,急忙甩了下,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抓得很紧。
“您干什么啊!”她嚷了一声,转过身,试着想再次甩开他时,忽然,他用力一扯,她脚下就失了平衡,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往前扑,一下扑到了他的身上。
☆、 Chapter 33
离得这么近。
他的脸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微微灼热的鼻息、身上那股药水味以及他胸膛里传来的一下一下的心跳;全都那么清晰可觉。除了这些;安娜还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以一个不大适合的暧昧姿势趴在他的胸膛上……
她出于本能地挣扎了下;立刻想从他身上爬起来。没想到他的那只手跟着就按住了自己的后背,让她继续趴在他的身上。
“您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她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整个人被一阵羞恼交加的尴尬情绪给控制住;一边继续挣扎,想用胳膊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免得和他接触太过亲密。
“别乱动——”
他嘶了一下;皱起眉;露出疼痛的表情,安娜稍一犹豫,停下了挣扎。
“安娜,我们现在依然还是夫妻关系,对吗?”
在他这样柔和的目光注视下;她的呼吸都变得略微急促。
“请您先放开我,可以吗?”
他却仿佛没听见,依然那样温柔地凝视着她。
“安娜,为什么不顾一切地跑过来通知我那个消息?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自然地获得自由的身份。”
“您在想什么呢?”安娜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甚至忘了挣脱开现在这种让她感到十分尴尬的亲密状态,“我何来恨你恨到那种地步。况且,你是谢廖沙的父亲。就算为了他,我也不想你出任何意外。”
他凝视着她,沉默片刻后,忽然低声说道:“那么……为了谢廖沙,你能不能再一次试着和我继续一起生活下去?”
“您什么意思?”
安娜真的吓了一跳,睁大眼望着他。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能取消离婚计划。”
仿佛下了决心,这一次,他非常清楚地说道。
“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不满。但是我愿意试着去改变……只要你肯给我机会的话……”
他说道,声音渐渐消失了下去。
安娜感觉到他原本压住自己后背的那只手挪开了,但移到了她光裸的脖颈上,顺着皮肤缓缓移动,最后,仿佛试探般地,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庞。
这种指尖和皮肤相触的感觉,既亲昵,又暧昧。
“安娜——”
他喃喃地低呼了声她的名。
随了他指尖的触摸,安娜觉得自己整张脸仿佛都热辣了起来,心跳砰砰而动。
感觉到他的手指仿佛就要碰到自己嘴唇了,她猛地扭过脸,避开他的触摸,跟着,从他身上飞快站了起来。
“您现在最需要休息。我走了。”
她背着他,努力调整着呼吸心跳,略微急促地说道。
卡列宁的那只手停在了半空,凝视她背影片刻后,慢慢放下了手。
“安娜——”
对着她的背影,他慢吞吞地说道:“有点奇怪。很多时候,我觉得你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坦白说,比起从前,现在的你,总是让我时不时会产生能够靠近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
“要是这是我的错误感觉,那么我为刚才的举动向你道歉。”
安娜慢慢扭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依然那么温柔地注视着她,但神色间已经多了种掩饰不住的失望。
☆、Chapter 34
第二天;在卡列宁的坚持下;安娜和谢廖沙随他一道回了彼得堡。
路上的时候;卡列宁除了偶尔和谢廖沙进行几句简单对话之后,就没怎么说话了。对着安娜的时候;仿佛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甚至比之前显得更加拘谨。
安娜心知肚明,现在两人之间的尴尬,自然和昨天晚上的那场意外有关系。
昨晚,被他突然用那种方式表白——如果他的举动称得上是表白的话。当时她脑子一团浆糊,既意外,又尴尬;所以最后,当他向她道歉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撇下他匆匆离开了。
安娜昨夜其实一直没睡好。闭上眼睛,脑子里反复浮现的,都是刚刚过去的一幕。
老实说,就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和他有这种可能。
她的想法非常简单。那就是按照之前两人说好的,到年底前离婚,然后,如果条件允许,她就离开俄国,选择去欧洲的某个国家或者美国长居。
她从没有设想过把现在这个“丈夫”视为终身伴侣,和他共同生活下去的可能。
毕竟,对于她来说,迄今为止,卡列宁实质上还只是个刚刚熟悉起来不久的“半陌生人”。
她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并且,有时候,对他甚至感觉还不错。尤其是最近以来,他身上刚开始表现出来的那种令她非常反感的固执、冷漠的个性渐渐消失,与此同时,他的稳重、担当开始越来越多地被表现出来。——事实上,如果按现代的观点来看,除了两人的年龄差以及他依然稍嫌沉闷的性格外,他绝对算得上是条件很好的结婚对象。
但再好,未必适合自己。感觉不错,不足以能够让她顺理成章地就投入他的怀抱。何况,即便是刚过来那段最糟糕的日子里,她也从没觉得自己就急迫到需要尽快抓住一个男人好保证下半辈子的安定生活,何况是现在?
所以昨晚,最后对着他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选择了匆匆离去。
————
一路无话地回到了彼得堡的家。
安娜依然还是住她原来的房间,和卡列宁的卧室门两两相对。谢廖沙的房间在安娜房间的边上,昨天,丽萨带着女仆就整理了出来。
和稍嫌沉闷的父母不同。谢廖沙看起来挺愉快的。对于他来说,父亲似乎变得比之前温和了不少,母亲终于如他所愿那样地回到了彼得堡的家。虽然,他在心里也暗暗期盼他们能更亲密一点,但对于现状,他也感到满意了。
回到彼得堡后,卡列宁在家不过停了一天,第二天,他就恢复了原来的步调去工作了,早上八点出门,晚上六七点回来的样子。安娜则足不出户。她知道外面有警务部派来的人在站岗。除了陪着谢廖沙,她就埋头于自己的创作。两人除了早餐桌上碰个面,偶尔谈几句关于谢廖沙日常生活的话外,几乎就没说过别的。一天下来,更没别的什么碰见的机会。
新的同居生活就这么开始,非常平淡的开头。
大约一周之后的一个晚上。卡列宁在书房里。八点半,陪着谢廖沙读完睡前读物,让他熄灯睡觉后,安娜回到自己房间,继续开始写作。在打字机发出的轻快噼噼啪啪声中,很快,时针就指向了晚上十一点。
安娜结束写作,熄灯上床睡觉。但一时还没睡意。闭着眼睛构思接下来的情节时,遇到了个需要查资料的地方。
她急性。想到了问题,习惯立刻解决。书房就在近旁。她记得之前看到过一本和这个问题有关的书。而且,这么晚了,按照她知道的卡列宁的作息习惯,他也已经离开书房了。所以她立刻下床,随意披了件宽松的长袖睡衣后,就执烛台开门往书房去。
到了书房门口,推开门。
窗帘半开着。映了窗外迷离夜色,偌大的书房幽阒无声。
她直接朝书架走去,快到时,忽然听到身后仿佛传来一阵椅子摇动发出的轻微咯吱声。猛地回头,这才惊觉书桌后的那张椅子忽然转了个方向,上头竟然有个人影。毫无防备之下,心脏猛地一悬,手上的烛台就直直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她的脚上。
烛台是黄铜莲瓣的底座,重量堪比一把小锤子,她脚上又不过一双绣花丝绸面的拖鞋,这一砸自然不轻,哎哟了一声,人就蹲了下去,捂住自己的脚。跟着,眼前一亮,桌上的烛台被点亮,她看到卡列宁朝自己快步而来,弯腰蹲了下来。
“你怎么样了?”他望着她,目光里满是关切。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想起回来后这一周他对自己的冷淡,加上之前那场意外刺杀带来的阴影还没消退,安娜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委屈——或者,根本就没这样的错觉,纯粹只是因为刚才被他吓了一大跳,脚背现在又很疼的缘故,她竟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哭。
“痛死我了!”她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声音埋怨,“你明明在书房,为什么不点灯,还一声不吭?我快被你吓死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让我瞧瞧——”
卡列宁急忙安抚她,拿开她捂住脚背的手,脱下拖鞋,见原本白嫩的脚背皮肤上,赫然多了道被金属莲瓣锋利薄缘划出的细细血痕,慢慢地,一滴小小的血珠沁了出来。
这样一点伤口,要是放在他自己身上,根本就不是什么事。但划破在她的脚上,加上她现在这种又娇又弱的吃痛模样,他的心脏竟然也跟着收缩了下,试着轻轻按了按脚面,听见她又发出吃痛的嘶嘶声,想都没想,立刻就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安娜被他的举动再次吓了一跳。等发现他抱着自己——以公主抱的方式要往外去时,意识到他的一边肩膀伤势还没痊愈,急忙出声阻止。
“哎,快放我下来。你的伤还没好!”
她扭了扭身子,人就从他的身上滑了下来,单脚在地上跳着往他的椅子去。
卡列宁一怔,立刻朝她走近,扶住了她。
“真的没事吗?”他问,表情有点不确定。
“没事。”
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安娜自己倒不好意思了。
刚才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无耻。她原本也不是这么公主病的人。
“扶我坐过去,我自己揉揉就好了。”
她跟着说道。
他扶她过去,让她坐到了椅子上,默默看着她伸手轻揉自己的脚面。
好像此刻才注意到,她的脚生得白嫩又小巧,带肉,脚趾头圆圆的。象只洁白的鸽。
看着她用手不住揉蹭,片刻后,他竟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某处仿佛有了悸动的反应。
他为自己暗地里这种根本不该产生的反应感到羞耻。不敢再看了,立刻挪开视线。
低着头的安娜浑然不觉。
脚上的疼痛已经缓了过来,她也就从公主病里恢复了正常。
“这么晚,你不点灯地在这里干什么?”她并没抬头,只开口随意发问。手继续揉自己的脚背,免得明天淤青一片,“我过来,是想查点资料。说真的,刚才真的被你吓了一大跳。”
卡列宁觉得有点尬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反常举动。保持沉默。
“你应该早点休息的。”安娜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放下脚。抬头看了眼他的肩膀。
他的伤情恢复得不错。昨天医生过来,已经拆掉了绷带。
“虽然看起来并不影响你工作。但睡眠对加快伤口愈合也是很有好处的。”
“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象个听话的学生,他望着她,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句。
“嗯。不早了,那你去休息吧。我查完资料,也去睡觉了。”
安娜站起来,发现脚上还少只拖鞋,低头去找的时候,他眼疾手快,立刻拣了过来,俯身套到了她的脚上。
“谢谢。”
安娜朝他笑了下。拿起自己刚才那支掉地上熄灭了的烛台,凑到火上重新点亮后,转身来到隐没在昏暗处的书架前,把烛台放在书架一侧,好看得更清楚些。然后,她仰头开始找书。很快找到,拿了下来,低头翻找起来。在她身侧那盏烛火的映照下,透过宽松轻薄的衣料,卡列宁仿佛看到了她睡衣下若隐似现的腰肢线条。
卡列宁知道这样很不好。
他现在应该照她刚才叮嘱的那样,立刻转身离开这里,回自己的卧室去睡觉。
但他半点也不想走。
和刚才一样,他只是略微不自然地再次挪开视线。
“安娜——”
她凑到烛台边翻书的时候,他叫了她一声。
“嗯?”
她没抬头,但应了一声。
“有件事,想跟你说下。我有个侄女,名叫娜塔莎,你从前应该也听说过她。她是我兄长唯一的女儿。他去世后,我就成了她的监护人。她之前一直在叶卡捷琳娜学院过寄宿生活。下个月,她就年满十六了。鉴于我兄长早年在世时,曾替她定过一门婚事。最近男方也开始向我询问这件事。所以我想接她回家履行这桩婚事。你觉得怎么样?”
安娜从书里抬起头,哦了一声。
“我自然不会反对。你照你自己意思办就行。”
“好的,”他仿佛松了口气。
安娜朝他笑了笑,继续翻自己的书。很快查到了自己需要的资料,看了一遍后,把书放回去,转身,见他还在。
“要是您还不走,我先走了。”
她再次朝他笑了下,拿了自己的烛台,往门口走去。
在她快出去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她回头,见卡列宁已经快步来到自己身侧,低头看着她。
烛火跳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