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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芬多队的队长和斯莱特林队的队长都是各自的找球手,哈利和德拉科,显然,他们再度“兵刃”相见了。
尽管德拉科已经算是友好地和哈利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但是阿纳斯塔西娅眼尖地发现,两人交握的手上爆出的青筋可不是一般力度的握手能够挤压出来的。
梅林啊,他们过会儿还握得住扫把吗?
哨声一响,赛场上的状况立刻激烈了起来。十几把扫帚在空中不停地交错,晃得观众眼花缭乱。显然,阿纳斯塔西娅多虑了。
总得来说,今天的比赛还是非常激动人心的——如果忽略场边阿纳斯塔西娅煞风景的昏昏欲睡的话。双方僵持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以80比80的分数打成了平局,显然找球手身上的责任就更为艰巨了。不出意外,那150分几乎可以决定胜利。
的确,那也只是不出意外而已。但是有哈利波特存在的地方,几乎不可能有“不出意外”这种情况出现。
正当阿纳斯塔西娅即将在场边睡着之际,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凄凉的寒意,内心的情感狠狠地压抑住了,许多画面在瞬间闪过脑海,下意识地捏紧了袖中的魔杖。此时,身边的赫敏也大力推醒了她。
赫敏一向是很沉稳的,但是阿纳斯塔西娅今天难得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极度担忧的神情,“哦,该死的,战争后遗落在外的摄魂怪,他们今天是都到霍格沃茨来了吗?魁地奇比赛把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场地里面了,这样他们就能够吸食到更多的绝望!呼神护卫!”跟周围所有会守护神魔咒的学生一样,赫敏大声召唤出了自己的守护神。
银色的水獭在空中游动,驱散了几分寒意。
赫敏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摄魂怪们的身上,忽略了阿纳斯塔西娅比平时更没有血色的面庞。
【因为经历的太多,所以心底埋藏的就越深,越刻骨铭心。】
成百上千的摄魂怪不停地涌来,学生们的守护神终究不够成熟,在空中闪烁了几下之后,几乎都消失不见了。仅剩下几个高年级学生的守护神还在,但是几乎和所有教师的守护神一样,都聚集在看台,尤其是低年级的区域——几乎没有一个三年级以下的学生会召唤守护神。
“该死的!”赫敏神色焦急,这些守护神根本就不够,“哈利在比赛,否则他的守护神是足够强大到超越成年巫师的,可是他根本没有带魔杖!太危险了!应该立刻终止比赛的!”
还在比赛,没带魔杖。
阿纳斯塔西娅瞬间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立刻抬头。只见不少的摄魂怪在空中盘旋着,并不断向球员们逼近。
那个人的身后,是一只即将扑上去的摄魂怪,而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马尔福,小心!”阿纳斯塔西娅听到哈利大喊着,但是稍微靠近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那是经历过死亡的人才会有的神色,对死亡的恐惧,对身边人离开的悲怆。
“天啊!”赫敏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却无力将自己的守护神召唤到距离如此之远的地方。
阿纳斯塔西娅垂下眼眸,手指紧握住魔杖的地方泛着紧绷的白。
——那年女孩八岁,在那个繁华的庄园的湖畔树下,他们相互依偎看着夕阳打散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切安宁——没有宴会的喧哗,没有世故的客套,有的,只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偷偷摘下十年结一次双生布其果,在上面刻上自己名字的首字母,然后交换着为对方戴上——哪怕知道绝对会被随后到来的家长责备浪费如此珍贵的果实。
那是她十八年来最为快乐的时光——尽管也是她步向深渊的转折点。
“呼神护卫!”在众人都因恐惧而安静了下来的时候,阿纳斯塔西娅的这声咒语就显得格外响亮了。
银色的光雾从杖尖喷射出来,汇聚成一直明亮而又巨大的振翅凤凰,随着杖尖的指引飞向空中,一路上的摄魂怪随之而逃——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守护神,明亮的,带着驱散黑暗和阴霾的力量。上空显然已经恢复了正常,但陆地上的摄魂怪还在,比赛也仍继续。
“哦,天啊!”地面上的人们已经顾及不了刚才究竟是谁发出了那么强有力的守护神了,也顾不上空中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因为地上的防线出了漏洞。
当几名教授护送着大批低年级的学生先行回到城堡内部的时候,看台上防御的力量顿时衰弱了很多,很快就有了好几个漏洞。不少的摄魂怪都朝着那些漏洞的方向涌去。
阿纳斯塔西娅没有犹豫,使了个无声咒,再度召唤出了两个守护神,分别向两端看台飞去驱逐摄魂怪,又召唤出了一个守护神弥补了漏洞的缺陷。
幸运的是,魔法部的傲罗们大批赶到了。数不清的守护神在空中追逐驱赶着摄魂怪,然后将他们统统包围,最后由几十个傲罗一同施咒将所有的摄魂怪都封锁进了一个施过无痕伸展咒的移动牢笼。
“斯塔西,快收回你的守护神!”阿纳斯塔西娅感觉到赫敏在看到所有的摄魂怪都已经被收服之后,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转向了面色更为苍白了——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血色了的她。
召唤守护神是极费精神力和魔力的魔咒,就连很多成年巫师都很难完美驾驭一个守护神——更何况是本就看上去比常人虚弱,而又连续召唤出了多个成熟守护神的阿纳斯塔西娅。
阿纳斯塔西娅吃力地挥了挥魔杖,嘴唇也已是煞白。嘴角微微拉开一个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讽些什么,随即向后倒去。
赫敏施了咒语托住阿纳斯塔西娅,仓促地和金妮扶住她。忙乱中的她们没有注意到,哪怕是昏迷,阿纳斯塔西娅依旧用着泛白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魔杖,如同握住生命的最后希望。
【记住,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魔杖离开你,它是你生命的保障——你从不能依仗别人来救你,你只能够靠自己……】
呐,我一直,记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许久的一章,久等
第4章 【四】
【四】
睡梦沉浮之间,阿纳斯塔西娅只觉自己像是一个悬浮于空中的木偶人,无笑无泪地看着过往的画面一幕幕地闪过脑海。或许她该心痛过的,但是疼得太久了,就麻木了。
她必须坚强,也必须学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和着血,统统咽进肚子里——【在这战争一触即发的年代,没有哪些人是真正可以相信的,斯塔西,记住这句话。】
一切都在云雾间逐渐地消散,等到一切都消失,正剩下了黑暗的时候,阿纳斯塔西娅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晨光微微打散在医疗翼的病房里,她轻轻地挪动了下身子,转向床边,一只苍白的手半遮在眼前,躲开刺眼的阳光。
等到适应了明亮的环境之后,阿纳斯塔西娅眯起了眼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意料之外的人影坐在椅子上。
“醒了?”身上还穿着银绿色魁地球球服的金发少年淡淡地挑了挑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刚刚苏醒的少女。
“德……马尔福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阿纳斯塔西娅抿唇问道。
听到女生对自己的称呼,德拉科再度挑挑眉,“有人昨天下午在看台上昏倒,而这人恰巧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就来医疗翼看望看望,有错?”
阿纳斯塔西娅抿唇不语。
他知道那是她的守护神。
“我只是不想让人受伤,所以……”她只是对事不对人,就是这样。“所以,马尔福先生不用在意。”
德拉科显然有些不悦了。
“很好。”德拉科前倾了点身子,“马尔福先生?很好。只是不想让人受伤,所以我不用在意,嗯?”
阿纳斯塔西娅呼吸一滞,不自然地撇过脸去。
“所以,我不欠你什么?”德拉科的身子更加前倾了,半个身子都悬在阿纳斯塔西娅的上方。
“……是。”阿纳斯塔西娅顿了顿,应道。
德拉科勾起嘴角,带着几分算计的笑意,“那么,希尔小姐,我能够跟你索要你所欠我的吗?”
阿纳斯塔西娅转回头,对上了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不解。从未听说过当了别人的“救命恩人”还是需要倒被索赔的。
德拉科笑意更加明显了,银灰色的眸子深邃得几欲将她吸进去,“呐,亲爱的斯塔西,害八岁的我在书房里禁足一整个月的帐,怎么算?对我爽约,让十一岁的我白白在霍格沃茨等你的帐,怎么算,嗯?我的S。”伸出修长的手,从少女的衣领中挑出她一直贴身带着的挂饰,握在手中。
小小的挂饰用有些褪色了的红色丝线串着。有着血红如宝石般剔透的内芯,被七彩的细丝包裹,带着一股极为清淡的清爽香味,让人顿觉神清气爽。而表面,却是深深地刻着一个大写的“D”。
德拉科勾着嘴角邪魅的笑意,用另一只手从自己的领口挑出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挂件——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用歪歪斜斜的字体刻了一个“S”。
阿纳斯塔西娅嘴唇微微颤动,终是化为一声低得听不见的叹息。
他们的脸贴得是那样近,近到阿纳斯塔西娅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伴随着呼吸一次次地颤动,近到她可以分明地感受到他的吐纳。暖暖的气流一下下喷在她的鼻翼侧,衬得她向来白得过分的脸颊映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还是被发现了啊。阿纳斯塔西娅复杂地想到,不知道究竟是该窃喜、无奈、担忧还是其他什么的。
“我……”很抱歉。但是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不知道斯塔西现在怎么样了……”罗恩的声音从不远的门外传来。
“真是太胡来了!”赫敏有些愤然地喊着,“居然一连召唤出了四个守护神,这是成年巫师都难以负荷的,更何况是身体本来就虚弱的她!”
德拉科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阿纳斯塔西娅,就着咫尺的距离轻吻了下她的嘴角,比了个“see you”的口型,然后毫不犹豫地拿着他的扫帚从医疗翼的窗口跳了下去。
碰上格兰芬多三人组——算上金妮韦斯莱,或许现在是四人组——对于斯莱特林的代表德拉科马尔福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欣慰的事情,所以,还不如跳窗来得爽快。
阿纳斯塔西娅愣愣地回味刚才如羽毛般刷过嘴角的触觉,他……
当她收拾好心情,把目光从窗口转回门口的时候,赫敏一行四人已经进了医疗翼。
“还好吗?斯塔西?”金妮面露担忧地看了眼面色不怎样的斯塔西,然后探出手来触了触她的额头。
阿纳斯塔西娅点点头,目光不似往常般冰凉,目光从金妮的身上慢慢扫视——赫敏——罗恩——哈利波特。
阿纳斯塔西娅的目光顿了顿,带着几分晦涩不明的意味,似是自嘲般地合上了眼睛。但是毕竟只是一瞬,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然双目清明。
哈利和罗恩自然是没有注意到阿纳斯塔西娅的表情,但一旁的金妮和赫敏却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阿纳斯塔西娅很特别。
阿纳斯塔西娅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这是金妮和赫敏已然确定的事情。
夜,凉如水。
阿纳斯塔西娅由于庞弗雷夫人强硬要求她住院至少一个礼拜,只得一人愣愣地躺在病床上,莹绿色的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百无聊赖地思索着什么。
【孩子,只有你,能够帮到我们了,作为我们最后的底牌。】
【斯塔西,我真的很抱歉把你牵扯进这一切——毕竟你的年龄正是应该在霍格沃茨无忧无虑上学的时候,但我也不得不这么做,很抱歉。】
【你的大脑是被巨怪踩过了吗?!难道你以为对方还会等你拿出魔杖来吗?!】
【……】
只是瞬间的功夫,阿纳斯塔西娅已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立刻换上了肃杀之气,坐起身来用魔杖指着门口。
“斯塔西,是我。”听到熟悉的声音,阿纳斯塔西娅才放下魔杖来,用着几分沙哑的声音,“斯嘉蒂。”
白色的屏风背后缓缓出现一个人影,却分明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斯嘉蒂布朗。
布朗教授皱起眉头,走到病床边上坐下,“西亚,你今天白天实在是太乱来了!”
阿纳斯塔西娅垂下眼睑,“对不起,斯嘉蒂。”
布朗教授叹了口气,疼惜地拢了拢少女垂落耳畔的发丝,顺势搂住了她,“孩子,他们已经不在了,只有你了。我知道,你吃的苦,不比那个救世主少,我也知道,你一直没有释怀。但是孩子,记住,活着的人好好的活着,是为了死去的人安息、让他们死得更有价值。”
阿纳斯塔西娅的呼吸变得沉重了,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死去的人……】
是啊,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斯嘉蒂……”少女的声音更为喑哑,无力地靠在面前这个这些年中像是自己母亲般存在的女人肩头,“他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