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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谢谢你，韦尔克斯太太，恐怕整个亚特兰大，也只有你觉得我好了。”看看玫兰妮，她的脸色苍白，显得十分紧张，可她的目光依然是那样坦然、亲切，充满了爱与光辉的神情，那双温柔的褐色眼睛中闪烁着宁静安详的光芒，目光深处流露出来的纯真与善良。看着这样的玫兰妮，瑞特仿佛觉得自己也得到了救赎，“你放心，我喜欢斯佳丽，我会好好对她。你说的对，这些年她一个人撑着过得很苦。”
“那就好。”得到了瑞特的承诺，玫兰妮语气也轻快了些，“恩，要知道你们的消息出来了一定会让人大吃一惊，斯佳丽和我都这样觉得。”
“她呢？”
“她会塔拉住一段时间了，她说这件事情在所有人知道之前，她还想告诉黑妈妈。”玫兰妮说，“不过，我觉得，很多人可能都不会看好这段婚姻呢。”
“没什么关系。”瑞特轻笑着说，“我从来不在乎这些。”
“我知道。只是我不想让别人非议我最喜欢的嫂子。”玫兰妮轻轻地说，“以前是她救我，现在换我守护她了！”
听到玫兰妮的话，瑞特有些触动。他抬起头，看着这个温柔但是坚定的女性，忽然就觉得有些羞赧。他似乎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有些后悔自己以前的口无遮拦和放荡，明明很多事情他可以不让局面弄到那么糟糕，显然让一个自己最佩服的女性，为自己奋斗。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让人羞愧。
“碰。”的一声，让两个人回头，正看到了佩蒂姑妈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的天啊，斯佳丽要结婚了！”
佩蒂姑妈是藏不住事情的人，加上玫兰妮觉得既然巴特勒船长已经回来了，那么结婚应该也不是多久的事情，就也没有特别嘱咐让佩蒂姑妈不要外传这件事情。
“一个亚特兰大最放荡的女人，加上最放荡的浪子，他们倒是般配。”印第亚忽然笑了，不见脸上的阴沉。她对斯佳丽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不知道亚特兰大沦陷之后的巨变。
“就是就是，”霍夫太太轻蔑地说，“这两个人倒是般配，要我说，他们的婚礼结的好！恶劣而下流，他们两个人是一路货，应该把他们撵出这个城市去。”
而玫兰妮面对着她坐在一张矮椅子上，双脚像生了根似的踏在一张垫脚凳上。她正在织着一条花边，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根明晃晃的银针，使劲地上下穿梭，仿佛那不是针而是一把决斗用的利剑似的！“真见鬼，我倒不知道巴特勒船长怎么不正经，还有我的嫂子，我从来不觉得她是一个放浪的女人！”
“她怎么不是浪荡的女人？”霍夫太太轻蔑地说，“玫兰妮，我知道你喜欢你嫂子，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她从那个沃特林太太的车上下来，她和她一块儿！”
玫兰妮干脆地放下她的针织物，她气得有些发抖，平时温顺的眼里有着怒意，“我倒不知道你是这样背后说她的，这件事情我也知道。沃特林太太怎么了？她救了我们在座不少人丈夫的命。我记得上次我们就讨论过这个话题，我觉得我嫂子做得对！如果是我，我也愿意帮忙，帮沃特林太太说服你这样的榆木脑袋！”
她最后这句咒语口气并不强烈，然而即使出自一个男人之口，无疑也会被认为是毫无情由的一句粗话，印第亚被她突如其来的诅咒惊得目瞪口呆。
“斯佳丽是谁？但她永远是我最最敬爱的嫂子，我永远记得烽火连天的时候，是她救了我和小博，如果没有她，我决计活不到今天。”玫兰妮说，“她不是一个放荡的女子，她不是。或许你们嫉妒她，她姑娘家的时候是有很多追求者，但是查尔斯死后，她一直守着韦德到现在。她是一个放荡的女子吗？她不是？”
“那瑞特*巴特勒呢，你得承认他名声不好！”
玫兰妮一下子卡了壳。
印第亚再接再厉，“谁都知道他和北佬混在一块儿，是的，当初他穿越封锁线的时候是很勇敢，但是他买的是群箍和其他的没用的东西，而不是我们战士们最需要的药品和衣物。他甚至没有加入军队，是个懦夫。还有，现在亚特兰大乌烟瘴气的那个沃特林的酒馆，据说幕后人就是他！”
“好，我们一条一条说。”玫兰妮一改以前的腼腆，像一个战士一样，“首先是穿越封锁。这个我知道，他那时候每每过来的时候都会拜访我和斯佳丽。他告诉我药品不好弄，北佬或许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看他卖些其他的东西，而真正的药品是弄不过来的！至于你说的懦夫，他入过伍，他在部队待了八个月，他参加了最后的战役，在富兰克林战斗，是跟约翰斯顿将军一起投降的。”玫兰妮停顿了一下，“至于你说的最后一条，只是传说不是吗？”
“我以前没听说过。”霍夫太太说，她的神情好像在表示她也不相信这话。“可是他没有负过伤。”她得意扬扬地加了一句。
“你想说我说谎吗？”玫兰妮一个字一个字轻轻地说，“是我亲眼看到他入伍的，就在亚特兰大的郊区。原本他要送我和斯佳丽回塔拉，看到了军队路过，他就决定去参加最后的战役。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玫兰妮简直像一个战士一样，所向披靡，她容不得别人说她嫂子的一点儿坏话。在她看来，巴特勒船长是一个不错的人，而斯佳丽一个人也过得太苦了。或许巴特勒船长有一点不名誉，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佩蒂姑妈怯怯地说，“当然喽，巴特勒船长比大多数人了解的要好得多。”因为瑞特曾经在拜访她的时候送一些小礼物，佩蒂姑妈对他的印象不坏，只是他的名声实在不好。“他毕竟为邦联打过仗，可是玫兰妮，你不认为有点匆促吗？”
经过玫兰妮一个个的说服工作，加上确实因为沃特林的事情上，承了斯佳丽的情，所以也就半遮半掩地沉默了。
酒馆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玫兰妮的这件事情，辗转也到了巴特勒船长的耳边，他有些感慨地对贝尔说，“你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但我得承认，我喜欢这样的人。”贝尔说，战争时候，别人都不愿意接受她的钱的时候，是玫兰妮接受的钱，再然后还有为她说话。或许别人对于她救了南方人不屑一顾，可韦尔克斯太太是打心眼里佩服她的。
“我原本想，婚礼的话想请的人，现在看来倒是不合适了。”瑞特拿起酒杯。
“敬韦尔克斯太太。”
两个人碰杯。
“你有打算？”贝尔问到。
“恩。”然后瑞特说，“说实话，我确实受到一些触动，她是亚特兰大一切正气的灵魂和核心，这样帮我一个恶棍说话，我确实受到了触动，而且不过小小低头，我觉得为了这位女士，我还做得到。我想，以后少和我们的新州长往来，还有什么？恩，少当那群人的面和北佬交好，还有那群太太们，我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贝尔轻轻一笑，“你自己拿主意。”
“好吧。”瑞特说，“我心里确实已经有主意了，只是让我这个恶棍稍稍悔过一下。我得走了，明天我得赶去接我的姑娘。”
☆、Chapter 63
瑞特*巴特勒来到了塔拉。他到来的时候天气正好；阳光明媚。
他到来的时候；是阿希礼迎接了他；而黑妈妈在阿希礼身后没有什么好脸色；因为她的埃伦小姐的宝贝儿就要嫁给一个浪荡子了。
“哦，你好；韦尔克斯先生。”瑞特和阿希礼说，他的态度彬彬有礼；“我在亚特兰大见到韦尔克斯太太，她的脸色好极了。”
“哦，可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你。”阿希礼说；“请进来坐一下吧。”
黑妈妈的脸色冷冰冰的，“巴特勒船长；你好。”
黑妈妈明显不高兴的神情让阿希礼有些奇怪，他很少见到黑妈妈这样，不过联想到瑞特的坏名声，也就释然。
“这位就是黑妈妈了吧，我一直听奥哈拉小姐谈过。”瑞特露出白白的牙齿，对着黑妈妈鞠一个躬。
黑妈妈白了一眼，径自走开。
“奥哈拉先生？”瑞特一边和阿希礼走进去，一边问。
“他状态不太好，”阿希礼说，“现在塔拉主要事情是我和斯佳丽做主。”
听到阿希礼把自己和斯佳丽连在一块儿，瑞特眉毛一挑，“她人呢？”
“出去拜访方丹家了。”
“那真是太不凑巧了。”瑞特说。
斯佳丽正在拜访方丹老太太，她还记得这位太太给了她多大的帮助，而其这位老太太在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各种苦难。
方丹奶奶浑身干瘪，满脸皱纹，皮色黄得像一只脱毛的鸟，用手杖支撑着身子。“瞧瞧是谁？斯佳丽。”她微笑着说，皱起的脸像一个老菊花。
在她后面是萨丽*方丹和年轻的方丹小姐，她们在低声恳求那位老太太还拉她的裙子，想方设法地劝她坐在砖墙上。可是白费劲儿。奶奶的丈夫两个月以前去世了，她那双对生活充满恶意的喜悦的老眼里的亮光暗淡得多了。
“威尔要娶凯思林了？”方丹太太问道。
这一带，人人都喜欢威尔，人人都尊敬他为塔拉庄园干的那些事情，现在他要娶凯思琳了，而不是卡洛琳，让所有人都有些遗憾。斯佳丽自己也是，如果能讲威尔留在塔拉那该有多好啊。虽然凯思林现在也住在塔拉，但是他们要结婚了，必定是要组成新的小家的。
“你觉得凯思林和维尔在一起，是不是降低了她的阶级地位？”方丹老太太问。
“阶级地位？”斯佳丽有些迷惑，对这种想法感到吃惊，“阶级地位？一个姑娘只要能找到一个能照顾她的丈夫，阶级地位现在还有什么关系！”事实上，要是卡洛琳愿意嫁给他，她双手双脚赞成。
“这是个可以争论的问题。”老太太说，“有些人会说这婚礼是不错的，另一些人却会说你在降低一英寸也不该降低的围栏，威尔当然算不上上等人，而我们有些人却是的。”
斯佳丽觉得这话越发没有意思了，以前觉得方丹太太是一个传奇，可能和自己的性格相近，而且自己做的事情她也可以理解，但现在看来不是，斯佳丽有些疲惫地说，“我觉得现在这个世道，讨论阶级地位没什么意义。我觉得威尔配得上凯思林。”
“你可以亲亲我。”奶奶出人意料地说，她带着完全赞成的神态微笑：“在这以前，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你，斯佳丽，你老是硬得像山核桃。哪怕是在小时候。我不喜欢硬性子的女人，自己除外。不过，我确实喜欢你处理事情的态度，你对没法避免的事情，哪怕是不愉快的事情，并没大惊小怪。”
斯佳丽亲了亲方丹老太太，说，“我的荣幸。”
“这一带会有许多人因为凯思林嫁给一个穷白人而说长道短，尽管人人都喜欢威尔，他们会一方面说他是个多好的人；另一方面说一个姑娘嫁给了一个地位比她低的男人，真是糟糕。”
斯佳丽回想威尔的样貌，记忆里最深的还是他叼着一根草，整个人显得悠闲而散漫的样子，“我觉得这桩婚礼不错，说实话，如果要不是因为卡洛琳的心已经死了，我倒是更喜欢能把威尔继续留在塔拉。”
“你像个好猎人那样，干净利索地保卫自己。”方丹老太太微笑。
“说到这个，”斯佳丽犹豫了一下，她很想和这位睿智的老太太询问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婚姻是不是一个好主意。“你知道瑞特*巴特勒吗？”
“知道。”方丹老太太说，“一个有名的浪荡子，他所干的事情可真算是轰轰烈烈啊。”
“我告诉您，我可能要和他结婚了？”
方丹老太太一下子似乎精明起来，她的眼睛里甚至闪烁光芒，用她干枯的手钳住斯佳丽，“你已经做了决定？我得说，亲爱的，这个主意可不算好。”
“他和威尔一样适应这个社会不是？”斯佳丽下意识地反驳。
方丹老太太看着她，然后说，“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不是吗？你想听我这个老太太帮你分析分析？”
“是的。”斯佳丽说。
“你倒是越发诚实了。”方丹老太太说，“虽然你要是真和巴特勒在一快了，会过得舒适，不过我得说，亲爱的。你恐怕遭受的非议要比凯思林还要多。事实上，我一直觉得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决定再婚，要知道，你就算没有支撑，也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老太太用明亮的，像鸟眼似的眼睛向她瞟了一眼。
“不错！可是有时候实在活得不舒服。”
“所以你想结婚？”老太太的目光如炬。
“或许我的话，还想范点蠢，想渴求一种爱情。”斯佳丽说，“如果要是没有这种见鬼的感情驱动，我怎么会选择这样不经济的行为？方丹太太啊，我也知道他的名声着实不好。”
“爱情从来不是什么蠢玩意，”老太太说，“就像我当初和我先生。”老太太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我给你说过，在遇到印第安人克里克部族暴动时候，我独自一个人逃出来，遇到了方丹大夫。你别看他现在体面，当初的时候，我家里人也有反对的呢。”
“很羡慕你，太太。”
“不用羡慕。”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