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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胜算吗?”
两个老东西僵住不语,这是毛毛却忽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道:“小月小月不好了,原若他们往你的房中去了,要杀那个孙护法,我哥哥拦不住了!你快去!”
颜淮月反身冲了出去,侯老七和茅山刀一听,跟着跑出,茅山刀忽然回头瞪着毛毛道:“他们怎么知道孙寿在小月那里?”
毛毛脸色涨红,答不上话来,茅山刀反手一个耳光甩在毛毛脸上:“死丫头!是你说漏了嘴吧!”慌忙奔向颜淮月所居之处。
寨中一帮年轻小伙儿,果然乱哄哄地挤在颜淮月的门前,叫嚣着要杀死十三旗的余孽,却是茅岩、钟小塔、桃夭等人拦住了门,正在好言相劝。
颜淮月不虞多说,推开众人抢了进去,便欲带着孙寿离开,他进了房,却忽然一呆,房中已是空无一人,窗户开着,孙寿竟已是走了。
颜淮月心中一空,跟着穿窗而出,也不知该到哪里去找他,当下慌里慌张奔出了落花寨,却是茫然四顾,正怅惘间,远远地一声哨子的轻响,颜淮月大喜,叫道:“孙寿!”赶紧撵了过去。
孙寿正在吹哨招自己的那匹白马,白马应声跑到跟前,他翻身上马,却见颜淮月也撵了过来,孙寿回头对他笑笑,正欲打马而去, 颜淮月抢上前去,扯住了他的衣带,急叫道:“孙寿,你别走,你去哪儿?”
孙寿并不下马,回身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脸,微笑道:“我回总坛去。小月,你别担心,回去吧,我会好好活着的。以后你自己万事要小心。”
颜淮月抓住他的手不放,却是忽然间哽咽不能语,片刻后道:“你不要我了吗?这样说走就走的?孙寿,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孙寿微蹙眉,很郑重地道:“小月,我似乎并未承诺过你什么。你听话,快放手回去!”
颜淮月只是不松手,道:“那你就现在承诺我也不迟!孙寿,你不回去不行吗?”
孙寿沉吟片刻,缓缓地道:“我必须回去……”却忽然住口不说了,早上颜淮月去见侯老七的当口,凌烟的雨燕恰好又飞回来了,上面叶七公子亲书:“不回来,叶七亲自去请你。”孙寿一怒之下捏死了两只雨燕,但这罗网,却不想投也要投,若等到叶七公子亲自来请,那未免太不知眉高眼低,而且请回去的,恐怕就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他顿了顿,看看颜淮月清澈纯良的眼神,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黯然无语。
颜淮月却坚定地拉着他的手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却想起自己马上就没了内力,跟着他也就是拖累他,却是说不下去。心里又死活不愿放他走,两人一个马上,一个马下,僵持不下。
他这般啰啰嗦嗦,孙寿竟然忍着没发脾气,微一沉吟,从马上跳了下来,伸手揽过颜淮月的腰,微笑道:“月月,从哥哥我来蜀中遇见你,不管我干什么,你都要和我对着干,三番四次来和我捣乱。你就不能听我一次话吗?在这儿乖乖呆着,呆不下去就换个地方,不管怎样,只要好好活着,就什么都好说,明白吗?”抬起手用袖子给他拭去眼泪,却是温柔眷恋无比。
颜淮月抬头看着他,郑重其事地道:“我知道我不中用,你这一去前途未卜,生死孰料,都是因为我,我却半点忙也帮不上。我一直都没用,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无能为力,孙寿,今天凌晨你睡着了,我瞧着你我想了很多,从前我可能错了,很多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早晚都要面对,可我一直不愿面对,我以后决不会了。你去总坛我不拦你,我也拦不住你,可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行吗?”
孙寿眼睛忽然一亮,道:“小月,你这话什么意思?”
颜淮月支吾不语,孙寿却忽然笑了起来,道:“这几句话我听得很清楚,可是你自己主动说的,我记下了!”三月清香微凉的风夹杂着几瓣落花,吹起了他鬓边几缕散发,他抬头看看颜淮月清亮透彻的眼睛,想起两人初相识,自己不怀好意,想把颜淮月拉下水,让这个干净清白的好孩子被搅合的有理也说不清,如今看来,倒似乎被拉下水的是自己了。
他思忖片刻,终于郑重地点了点头:“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我回来。”游目四顾瞧了瞧,接着道:“你就在这棵树下等我,好吗?”
颜淮月听到他终于答应回来,欣喜无比,道:“你等等孙寿。”伸手从颈中取了一块通体翠绿的翡翠下来,道:‘孙寿,这个送给你。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别嫌弃不好,好好戴着。”要给他佩戴到颈中去,孙寿伸手拦住,道:“不用了。”待说完,看到颜淮月一脸失望之色,只得由得他给自己戴上,拿起来端详了一下,见那翡翠配饰二寸见方,镂空刻出了九条姿态各异的飞龙,雕工精细典雅,质地温润内敛,绝非颜淮月口中所谓的不值钱。他微笑道:“月月,这是极品翡翠,怎么会不值钱呢?你可真会胡说。”
颜淮月道:“管他值钱不值钱,这是我身上唯一的配饰,现下送给你,你不能不要。”
孙寿道:“那好,我收下了。”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道:“你在城楼上打我一下,现下还给你。”翻身上马,策马欲行,颜淮月撵上几步,道:“孙寿,你以后随便打我多少下都成,我决不还手!”
孙寿在马上回头,对着他一笑,眼波流转,春风和煦。接着打马而去,红衣白马,蹁跹若飞,片刻后消失在薄雾轻尘之中。
孙寿一路纵马疾奔,七天后,赶到了十三旗的总坛所在地,却不急着进去,待等到夜半时分,悄悄地溜进了十三旗总坛,沿路巡逻守夜的人很多,但孙寿熟悉地形和换班时间,最后成功地溜到了曲离殇的居处,直接从窗户翻了进去,曲离殇警觉之极,况且两人在一起鬼鬼祟祟惯了,一听便知道是他,待他溜到床边,就一把捞住按进了怀中,低声道:“小寿,你回来了,干嘛偷偷默默的?”
孙寿道:“有要紧的事情,七公子叫我回来的,可我想先进青琐印花楼一趟。”
曲离殇道:“这半夜三更的,你怎么去?让人看见了还以为你要干什么,想去明天再去。”伸手扳过他的身子,盯着他打量了半晌,柔声道:“这十几天没见了, 你和你那个小家伙在蜀中鬼混得风生水起,把哥哥给忘了吧?快过来,让我好好疼疼你!”便要就势把他放倒在床上。
孙寿本是怔怔地,这时忽然伸手推开了他,道:“干什么?快放开!”
曲离殇一愣,片刻后忽然笑道:“怎么了孙寿,想立贞节牌坊了?这会儿立,晚不晚?”
孙寿横他一眼:“谁要立贞节牌坊?对了,离殇,你要是死了,我就立一个也行!我连着骑了几天的马,累得要命,况且一回来就偷偷摸摸地过你这里,若没什么也还算了,真有什么,万一传到总门主那里, 他生气我不先去见他却来见你,你说他是会收拾我,还是会收拾你?”
两人僵持片刻,曲离殇冷笑道:“那当然啊,我哪能和你比?”孙寿又道:“离殇,你帮个忙,趁着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回来,明天一大早去缠住七公子,让我进印花楼找些东西。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找的什么。”
曲离殇道:“那我呢?我能知道吗?”
孙寿笑道:“你也不能知道!”
曲离殇道:“那哥哥不管!”
孙寿伸手扳住他的颈项,放软了声音道:“离殇,你帮个忙,好吗?以后好处多多的给你。”
曲离殇看着他水汪汪的双眼,心一软,一不小心答应了下来:“好,依你,以后别有事没事给我甩脸子就成!”往床里滚了滚,给他让了位置出来:“你先歇一会儿,天亮了就行动。”
孙寿心里烦乱,哪里睡得着?天未大亮,就把曲离殇扯了起来,曲离殇听从了孙寿的命令去找叶七公子缠住他,孙寿则到了青琐印花楼外。
青琐印花楼为十三旗二号人物叶七公子存放资料之所在,据传天下千万事尽在其中,处于十三旗总坛的中间偏右位置,和总门主王君临的二十四丈房,及总坛接待来使、聚众议事的大风堂呈鼎足而立之势。高三层,长宽均为六丈,浅灰色大理石筑成,便于防火防凿墙,所有的窗户均用精铁制成的冰梅纹格子封得严实,预防走漏机密,虽然楼中光线很好,却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印花楼的四大守卫沈大沈二沈三沈四是七公子从小带到大的,凡人轻易招惹不得。
但孙寿有王君临给的金牌,可随便出入,因此今天当值的沈四就一声不响地放他进去了。
他径直上楼,到得二楼存放各派武功秘籍的地方,却忽然一愣,这青琐印花楼轻易没有人,有也就是王君临叶七两个来来去去,几个护法偶尔会让上来一遭,孙寿算是备受恩宠的,拥有一块可自由进入的金牌,但今天,上面却有一个人,还是个孙寿不认识的人。
那是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做工精致的锦衣,颈带金锁,腰悬玉佩,一看便知出身富贵。更兼身形高挑,眉眼雅致秀妍,小小年纪,已是风神如玉,俊朗非凡, 拿了一本书正看得认真,待见到孙寿,便两眼弯弯,笑了起来,主动招呼道:“哥哥,你是十三旗的人吗?”
孙寿凝神打量他,发现他眉目之间竟有些熟悉的感觉,当下“嗯”一声,道:“你是……”
那少年笑道:“我叫萧谏,吓着你了是吗?我听说这青琐印花楼轻易不让人进的,我也是叶七公子和总门主商量了一下,才特许我进来看一个月的书,不过这里的书可真多,眼都看花了!”
孙寿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竟是呆住了,片刻后缓缓地道:“萧谏?你是……萧太师的孙子萧谏?你……长这么大了?”
那少年见他神情怪异,伸手挠挠头,笑道:“是啊,哥哥你认识我?可我好像没见过你啊!”他一笑起来明朗舒雅,整个楼子里瞬间都跟着光风霁月起来,孙寿恍恍惚了片刻,终于收敛心神,微笑着摇摇头,道:“嗯,原来果然是萧太师的宝贝孙子。怪不得这么大的面子,可以连着在七公子的印花楼看一个月的书。”
萧谏对他面子论恍如不闻,看看他的脸,道:“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孙寿摆摆手,道:“没什么,看的什么书,这么用功?”
萧谏把手中的书合拢,举了封皮给他看,孙寿看那上面端端正正几个字“玉马金堂萧家刀七十二式详解”,他微笑着点头:“萧家刀,不错啊,学会了没有?”
萧谏道:“我一直学的就是萧家刀,我家是岭南玉马金堂萧家的旁支,可我总觉得我没有抓住萧家刀法的精髓,也特意到萧家去找长辈讨教过,他们……不大愿意理我呢,没办法了只好自己来这里看看书。”
孙寿笑道:“学武干什么呢?闯江湖寻乐子么?”
萧谏一本正经地道:“不,我学武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能为东齐守卫边疆,扫荡敌寇,尽一己之力保我东齐河山及百姓太平富足。”
孙寿出神地看着他的稚气却端正秀雅的容颜,片刻后忽然想起自己的正事来,道:“好志向!你好好看吧,我上三楼找些东西去。”转身走向楼梯,却是心不在焉地在楼梯上绊得一个踉跄,忽然臂上一紧,萧谏抢上来扶住了他,道:“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真的不好看,是不是病了?”
孙寿回头,道:“我没事,只是不小心。你真是个好孩子,待会儿我下来找你闲聊。”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微笑道:“学武功单看书没用的,还要多练,最好是找比自己强的人过招,实战经验丰富了,武功才能精进,明白吗?”
萧谏点头,看着他上楼,才接着去看书。
三楼很少有人来,孙寿慢慢走上来,想起萧谏金尊玉贵,少年英武,而自己却这般身份尴尬,处境难堪,从前未和颜淮月相逢也还罢了,就在十三旗鬼混着似乎也能将就。如今碰到了想厮守一生的人,却越发衬得自己的不齿和羞辱。他梦游一般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柜中间走过,似乎走过的是荒芜岁月,残破流年,忽然感觉脸上冰凉,伸手一摸,竟是一串眼泪,却不知是何时流出来的。一时间恍惚如梦,多少年没有流过泪了,险恶江湖,人情淡薄,谁会在乎你的眼泪?茫茫天下,孑然一身,谁会看重你的生死?家园难觅,故国湮没,谁又能知悉你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不小心又更多了,竟然6000字,唉!
第 18 章
孙寿伸袖擦去了泪水,在一扇书柜前停住,上面浅黄色的书签写着《东齐皇室记事》。他拉开柜门,找到记载当今煦文帝高帜的那一部分册子,一本一本地翻看,看得很认真,很仔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最后拿出颜淮月送给自己的翡翠佩饰盯着看了半晌,这九龙玉佩,岂是寻常人家可有的东西?终于看出了端倪来,掩卷叹息片刻,竟是神思恍惚,不能自已。
他手执书卷怔怔出神,也不知愣了多长时间,听得轻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