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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了,若你没有别的事情要说的,我先走了。”易水寒转身就走,她不会求人。
“别走。”
凌逸然有些急地抓住易水寒的手,可是才碰到她的手,就被她甩开了。
“我说过不要随便抓我的手。”易水寒蓦地转过身,冷然道。
凌逸然一怔,易水寒这句话是极度认真的,他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易水寒,无情,冷然冷冽,漠视一切的眼眸。
“你想对我说什么?我劝你三思而后行。”易水寒怪异地笑了笑。
“……不需要三思,水寒,我可能喜欢上你。”凌逸然看着易水寒,缓缓开口道,他嫉妒在水寒身边的人,因为他想拥有水寒,不顾世俗,抛开一切,他只想拥有水寒。
易水寒神秘莫测的笑意淡去了,神色微敛,淡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语毕,转身,走人。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晚风缓缓地吹来。
那一抹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而他还在原地,如雕塑般。
……
状元府。
吃过晚饭后,千雪嚷嚷着去游泳,不过易水寒说她没心情,就不去了,让千雪自己去。千雪顿时泄气了,让她自己去?还没去到就被吓死了。
“喂,水寒,你今天怎么了?”千雪问道,易水寒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样子。
☆、身份揭晓16
“没事,倒是你,收拾好一切没有?”易水寒瞟了她一眼。
“呵呵,有些事情不用收拾,离开之后就是遗忘,离开就已经是收拾了。”千雪仰头看着星空,笑道。
“这是你说过最有哲理的话。”易水寒难得地赞赏了一句,千雪似乎也长大了。
“呵呵,我全当是你易大律师的赞赏,收了。”
夜深,整个状元府更加安静,灯也全灭了,彻底融进夜色里。
易水寒觉得有些烦躁,于是便出了门,到月上楼去,偷酒,她再不偷就没机会偷了。
她连挖酒的树枝都找好了,可是在月上楼穹顶那人不是千诺是谁?她怎么这么倒霉,每次偷酒千诺都在,她怀疑千诺是不是每晚都会在这里守候他的酒。
千诺站在,黑衣的袍角随风飘扬,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很亮,会让天上的星星失色。
“小诺,你是不是特地捕我的?”易水寒抬头看着他,问道。
“你要上来么?”千诺没有回答,他不敢回答,他的确是在等候,等候那句简短的回见。
“难得你请,我怎么不来呢。”易水寒笑了笑。
这座月上楼的高度在21世纪算不上什么,但是在这里已经算高,可以纵览整个宁城,只要你的视力足够的。
千诺只看着她,眼中有笑意,却不说话。
“小诺,那个一个月之内不许喝酒的约定,你遵守了没有?”
“遵守了,你呢?”千诺一直看着她,移不开眼睛。
“虽然我有时候说些假话来迷惑人,但这次我遵守了,我很少这么守规矩的。”
“我知道,谢谢你遵守,那今晚你要喝酒么?”他知道水寒狡诈,他很高兴水寒没有违背这个约定,不过若是水寒违背了,他也会原谅的,最多只会责骂几句。
“我来不就是为了喝酒么?”易水寒坐下了,双脚垂在半空,旁边有一坛酒和两个酒碗,其中一个酒碗是空的。
“你在等人么?”易水寒问道,不然那个空的酒碗是谁的?
千诺沉默,坐到她旁边,学她一样把双脚伸出去悬在半空摇晃,他的确是在等人。
“若那人不来的,我就用掉这个酒碗了。”易水寒把酒倒进了空的酒碗。
“……水寒,若我说我等的人已经来了,你相信么?”千诺不敢看她,看着远处的天边,缓缓道。
“你要等我?为什么要等我?”易水寒已经用掉了那个酒碗,举起酒碗喝了一小口。
“……不知道,也许一个人太孤单了。”千诺有些失落,原来水寒没有听明白。
“孤单?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孤独是用来享受的。”易水寒仰望着夜空,她一直都是这样,很懂得享受孤独,也许已经成了习惯吧,习惯这东西真可怕,戒不掉。
千诺一听,更失落了,可是当品尝过没有孤单的时光后,就会觉得孤单可怕,眷恋没有孤单的时候。水寒不需要任何人,甚至是在抗拒所有人,他清楚自己对水寒持有的是什么感情,可是只能埋藏在心中,他害怕被水寒发现后会厌恶他。
☆、身份揭晓17
“小诺,你不喝酒么?我要把它喝完。”易水寒又倒了一碗酒,这酒不够烈,喝不醉。
“不要多喝,会伤身。”千诺拿开了酒坛,水寒的伤才刚好,不宜多喝。
“我喝酒仅仅是满足舌尖,浅尝辄止,从来都不会多喝,但有时候想醉的时候,就会放开来喝,正如今天。”
“为什么今天要醉?你有烦心的事情么?”千诺问道,他想知道,他希望水寒会告诉他很多很多。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准确的时间。”
“大概是午时四刻,有什么事么?”千诺担心问道。
“凌晨十二点,太好了,六月过去了,新的一年到来了。”易水寒低低地笑了。
“水寒,你醉了,才六个月,还没够一年。”
“抱歉,我把一年的定义定在六月的最后一天,七月的第一天就是新年。”这个定义,好像是从她十六岁那年起的,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定义,她也忘记了,于是也成了习惯,戒不掉。
“我陪你过新年,那么今晚就是守岁了。”他很高兴可以水寒一起守岁,在这个独一无二的除夕夜。
“其实哪天都一样的,只是把一年划分在六七月之间,我以前从没过过新年,更别说守岁,所以,今晚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守岁。”
千诺一听,有些心疼,水寒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的么?若水寒愿意的,那他以后每年都陪水寒守岁。
易水寒拿过千诺放远的酒,又倒了一碗,也给千诺的碗斟满。
“小诺,为了新的一年,我们干杯。”
“干杯。”千诺看着她,那样的色彩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几碗酒过后,酒坛已经见底了,易水寒还想到树下挖一坛酒,但被千诺阻止了,说一晚只能挖一坛,不能多。
天上的星星似乎又明亮了一些,一闪一闪的,把天空照得很亮很亮。
“小诺,我记得刚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个沉闷寡言的人,还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还特喜欢和别人争东西,就像那个面具。”
“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想和你争那个面具。”千诺有些不好意思地坦言。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心血来潮,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谢谢你不怪我。”其实他是庆幸那时候他有争那个面具,若不是那只面具,他就不会对水寒好奇,不会把天蚕丝给了水寒,甚至今晚不会有人在这陪他喝酒。
“还有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像很讨厌我。”易水寒看了看他,戏谑道。
“咳咳,是有点。”但现在没有。
“还有……”
整个宁城都在沉睡,只有月上楼穹顶这一个角落还传出笑声和说话声,一直到黎明。
易水寒忽然站起来,看着泛白的天际,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站着这里看天空了,下面那棵榕树下的酒再也无福消受。
千诺也站起来,看着易水寒,只要水寒在,他都会习惯性地看着水寒,他想把水寒的每一个神情都刻画在心中。
☆、身份揭晓18
“千诺,我要走了。”
“好,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千诺叮嘱道。
“不是,我要走了,我要离开宁城,顺便带走千雪,不过你放心,千雪是走不久的,她始终需要靠岸,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宁城,千诺,谢谢你帮助过我许多,你保重。”
易水寒摆了摆手,下了楼出了月上楼,今天她还要进宫一趟,那道圣旨是时候交出去了。
千诺还在原地僵硬地站着,他甚至还没有听明白水寒在说什么,水寒要走了?他很久以前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快,这么让他不能接受……
目送着那道身影远离,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挽留的话来。
那都是一场梦么?无论是以前还是昨晚,若都只是一场梦,他宁愿活在梦中,长醉不愿醒。
……
太阳已经冒出半个头来,散落在宁城上,新的一天降临了。
易水寒回到状元府换了一身官服,然后就到翰林院去,等待皇帝下早朝。
几位侍读又在窃窃私语,有时候意见不合时会冷嘲热讽,甚至会动手。
易水寒看着觉得好笑,这几人虽然无才也没什么内涵,却十分可爱,很二,典型的2B青年。
“我爹是尚书,你们都靠边去。”王侍读轻蔑地说道。
“哼,你爹是尚书,又不是你是尚书,你得瑟个什么?”张侍读冷嘲热讽。
“我们哪里有易公子厉害,易公子得到十三公主的赏识,说不定他朝还是驸马呢。”周侍读酸溜溜地说道。
“就是,就是,要不你们去巴结巴结易侍读,说不定易侍读会让十三公主介绍十四公主给你认识呢。”张侍读心中打着小九九,让他们出面,到时候他只要得到十四公主的赏识,哈哈哈。
“张侍读,你怎么不去巴结?难道你不想接近十四公主?”王侍读讥讽道。
“我这不是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你们。”张侍读轻哼了一声。
几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向易水寒示好,至于十四公主就公平竞争,还要从易水寒那里把十三公主也抢过来。
就在几人正准备端茶递水的时候,一个太监急急来了,说是请易侍读到金銮殿。
易水寒有些意外,请她到金銮殿做什么?不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节外生枝吧?
几位侍读用嫉妒的目光看着易水寒,皇帝三番四次召见易水寒,他们甚至连皇帝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实在太不公平了,天理何在!
金銮殿。
易水寒皱了皱眉,她才到门口就感觉到各种异样的目光,震惊,炙热,探究等等,她有一种万众瞩目,不,是万箭穿心的感觉。
众大臣的目光一致看着来人,眼睛一眨不眨,生怕来人会飞掉似的。
易水寒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凌逸然,他的神色很复杂,她一时之间也揣摩不到,再看了看上官炎,见他眼中毫不掩饰探究,她更疑惑了。
这种未知让她很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吧。
☆、身份揭晓19
“参见皇上。”易水寒作了一辑,顺便偷偷地瞄了一眼凌潇然,他眼中也是有探究,还有看到猎物的兴奋,凌潇然是天生的征服者。
“免礼。”凌潇然一双如鹰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易水寒身上,嘴角擒起一丝笑意。
“谢皇上。”易水寒说完这句话后就不作声,等待下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她有圣旨在手,等于一道免死金牌,即使她没有,她的命也不是容易取的。
沉默,整个金銮殿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众人都屏着气,等待皇帝发话。
不知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吧。
易水寒神色不变,但心中已经作出了千百个假设和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说话,可想而知这件事是有些严重,还是关乎她的,难道上次围剿千家暗势力的事情被凌潇然查出来了?还是她暗阁阁主的身份被揭发了?
就在易水寒还在猜测中,林尚书上前作了一辑。
“启禀皇上,臣所说的没有一点虚假,全是实言。”林尚书看了易水寒一眼,眼中闪过阴狠之色,顾长风害他儿子惨死,害林家断了香火,易水寒替顾长风洗脱嫌疑,他自然恨极了易水寒。
凌潇然仍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易水寒,你可认罪?”
易水寒皱了皱眉,林尚书告她?告她什么?而且凌潇然称她为易水寒,也就是凌潇然也相信了林尚书的话,可是林尚书一个不足为惧的小人可以查出她什么?
“回皇上,臣何罪之有?”
此话一出,众大臣的脸色变了变,他们一时之间也揣测不出林尚书话里头的真实性。
凌逸然看了看易水寒,上前道:“启禀皇上,林尚书所言虚假,之前李御医为易水寒诊治过身体,难道李御医会诊治错误?”
林尚书实牙实齿道:“皇上,易水寒的确是女子,只要让女官为易水寒验明正身,便可证明臣所言属实。”
此话一出,众大臣的神色又变了变。
轰的一声,易水寒愣住了,她刚刚的假设和猜想全部被推翻了,林尚书告的是她的性别,只是林尚书怎么会知道的?
凌逸然一怔,他刚才的话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