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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的两位师傅现在在哪里呢?”斯佩多摇摇头晃处脑中忽然凌乱了的思绪,开始展示他对于这两位传说中的人物的极大兴趣。
“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上。小冬的话刚刚起头却卡在了喉咙中,低垂了眼,她的表情看起来蔫蔫的,抿了抿嘴,她挂着莫名温柔而朦胧的笑,轻道:“他们在中国。”
——对不起,即使是你们最不喜欢的自欺欺人,也请让我继续下去,因为我实在没有胆量去想象,一旦承认了与你们不在同一时空,我会……怎样的崩溃到颓废。
——请让我假装,只是外出旅游,让我保留回家的希望……
斯佩多自然不太可能像几百年后的某个小婴儿一样拥有作弊似的读心术能力,但身为彭格列内部(或许是除了Giotto外)对人心把握地最为清楚的雾,他拥有的是穿过层层表象看见其本质的能力——因为雾最擅长欺骗,所以也最能够明察。他看得见少女隐藏在了亲和表象下的淡漠,看得见少女异乎寻常的复杂,也看得见少女那不知牵向何处的思念,乃至是……思恋。
“ヌフフフ,”他突兀地笑出来,重新拾起桌上的木筷,调侃:“小冬,你的二师傅只是不擅长夹起丸子,而我,可是完完全全不会使用呢。”
“……”小冬成功地被转移注意力,嘴角抽搐的同时面颊发红。斯佩多看得甚为快乐,偏了偏冬菇脑袋,他的笑容格外灿烂:“所以……”
“所以我来教你吧!”小冬迅速接口道,谨防某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很相信以这位D先生的人品,他一定有这个脸皮说出“来喂我吧”这样的句子。
【不,这位D先生其实早就没有什么人品了,而且小冬你其实完全可以拒绝的啊~ヮ】
我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决定,不管作与不作,所走的路都会一样让人后悔,就像旅游方面一直流传的那句话一样:“没去后悔,去了更后悔。”
就像某双筷子,你不接过会被眼前的惨象吓得目不忍视,接过之后又会极端后悔自己的……自找麻烦。
教导斯佩多用筷子就是这样。
一开始,小冬只是右手在虚空之中比划,在忍无可忍于斯佩多表现出来的笨手笨脚之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按住了青年那骨质优雅,肤色苍白的纤长手指——因为小冬的坚持,斯佩多的手套在用餐之前卸了下来。斯佩多的手让小冬嫉妒得好看,只是指甲泛着不健康的青白。他的手指似夏日的泉水,皮肤柔滑舒适却带着渗人的冷冽,不似活人。小冬的手在刚刚触及他皮肤的那一刻的确狠狠地顿了一下,却又淡定地继续动作,逐渐因为愤愤而忘我。
斯佩多一脸好笑地看着少女越靠越近,任由少女几乎是粗暴地扳弄他的手指。最终,少女定在了他的胸口,只要他一收双臂便可以将她抱个满怀,少女散发着淡淡花香的头发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好几次都有那麽几根胡乱翘起的头发几乎调皮地扫过他的脸面,让他终于苦笑了出来。
软玉温香满怀而要坐怀不乱,这无疑对他而言是一件很无奈的事,但是对待这个一早便被他盯上的猎物,他却只能慢慢等待,操之过急绝对会让她警觉,那时他必然会失去全部的乐趣。
“……撒,学会了……吗?”少女冷不丁转头,鼻间正与他的相撞,呼吸隔着薄薄的空间交叠在一处,让两个人一同愣住,复又迅速在同一时间做出不同反应。斯佩多恣意地“ヌフフフ”笑起来,将呼吸喷洒在少女疾速泛红的面庞上,心头似有绒绒的小动物毛发飘飘洒下,而小冬……她在反应后的第一时间后退一步,磕在桌脚上,略有些狼狈地一个踉跄,向着地面扑去,却被斯佩多一把拉住,沿着完全相反的轨迹扑入这只冬菇妖怪的臂弯。
那一刻,一室沉寂。
小冬红透了脸,一向不习惯与人接触的她今天可是破了大例——虽然意外居多。于是,这位一向淡定的妹子有些语无伦次:“呃唔,谢、谢谢,啊不,抱、抱歉。”
“没什么,小冬的话,我是很乐意效劳的呦。”口头上这样调戏似的说着,斯佩多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绅士得多。他用手托着少女的胳膊,闲下来的另一只手臂略略扶了少女的背,将她安置在自己方才坐着的华美软椅上,并轻声安慰:“小冬今天又受累又受惊,所以就和我一起享用这些美丽的食物好了。”
什么嘛,本来就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一点诚意也没有。小冬撅起嘴,却感到眼前一暗,一支黄。色的郁金香便落在了手边。
“是奖励呦。”斯佩多这样说着,将一旁的凳子拉过来摆好,坐在了小冬身边,笑容可掬地道:“如果小冬觉得受之有愧的话,可以继续教我使用这一对可爱的小家伙。”
不,我突然觉得受之无愧了。小冬连忙收下,却依旧不甘心似的挑衅回去:“呐,D,你可知道这种颜色的郁金香的含义?”
“财富,高贵和……珍视,是这样吗?”斯佩多优雅地笑着,以手支头,看着小冬的表情迅速萎顿下来,自己却感慨地开始了心中的浅浅叹息:没有注意到吗?“珍惜”啊……算了,时间,还多的是呢。
就在这个午后,两个人轻声说笑着共进这一餐,阳光轻撒,雀儿是不是鸣叫一两声,让这段时光多出一种旋律般的美感,让这段记忆在日后成为斯佩多的珍藏之一,却又格外苦笑无奈地锁入心底,带着自责的伤痛。
他们都不曾了解,那种黄。色的花朵,有一个不同于其他颜色同类的悲伤花语,在斯佩多百年之后重新看来,如同预言一般,令人心殇。
那时他们都不知道,它的花语。
——绝望之爱。
人生无常,世事难测
一切事故都喜欢发生在风平浪静的时间里,在某个安逸的温暖午后,冷不丁地逆袭而来,打得人措手不及。
蓝天,白云,暖日,凉风,绿树,青草,红花,粉墙,熙熙攘攘的人群,融融洽洽的氛围。空气中扩散着新出炉的面包香味,甜蜜美好,熏得人喉间也生出一股甘甜味,花香混合着阳光气息,将人包裹在一派暖意之中。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与往日豪无二致,平平淡淡,安安稳稳,温温软软。
这样的感觉,无可捉摸,却又幸福地令人昏昏欲睡,直欲醉倒在其间。
小冬看着店内友善的顾客,心中便这样,幸福地几欲入眠。
搅扰了她那散发着淡淡面包浓香的心情的,是她那玛利亚的圣母呃不,母亲大人。这位心地善良且很有避祸天赋的女士来时一脸的焦急,平素一向注重仪态的她连清扫时围上的围裙也未来得及摘下,便匆匆穿过了那麽长的街道,一路狂奔到小冬的杂货店中来,才刚刚将头探入门内,便不顾有旁人在场地,急急地冲着小冬说道:“小六道,被、被人、抓走了。”她的声音嘶哑,焦急地几乎要咬到舌头,却还是将话说了个清清楚楚。
“哗啦——”柜台上的东西被小冬的手抖甩在了地上,她却没有去拾捡,微微愣了一会,才似乎终于恢复镇定。
“抱歉,小店今天要暂时停止营业了,请各位谅解。”小冬抿着双唇皱紧眉头,任由自己的担心泄露进店内每一个人的眼底,顾客们微笑着点头离去,有好心的人还帮着小冬收拾好了散落一地的杂物。待到店内空无一人的时候,小冬才转向了团团转的母亲大人,眉目间透着凝重:“小六道是被人强制拉走的,还是……自己跟那些人走的?”
“是他自己走的。”玛利亚母亲大人攥着手指道。
小冬眉目间的凝重霎时便变成了担忧和恐惧,咬牙,她的声音发冷:“这下……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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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Air)家族是在几十年前由一个没落贵族的家族秘密发展而成的,发展至今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在这个黑手党新兴的年代,艾尔家族以其最悠久的历史当之无愧地占据了黑手党的龙头地位。
这个家族中以Sun为首,以智谋出众的Moon为军师,以Star作为暗部,有时虽然不够团结,却能凝聚成为一体的【AIR】。
艾尔家族本来并不可怕,但是在五年前,前任Moon因为比拼智谋失败而突然换人之后,这个家族的实力与势力便突飞猛进地一发不可收拾。
【看透一切的冷月样的冰冷宝剑,优雅而无情的杀人利器】的优雅月亮。
冷月的格兰斯。
这个人最出名的,不是他的计谋,也不是他全然不符合于一介军师的强大武力表现,而是他从各个方面展现出来的,几乎构成绝对的理智和无情。艾尔的首领曾对此感慨万千:这个人简直就是为了谋算而生的。
——相信了这样一个人的自己,简直是天真到了极点!
男孩蹲坐在角落之中,双手抱膝,一双美丽的紫色眸子中黯然无光,嘴角却勾成了妖冶的弧,拼凑成无懈可击的笑容面具。那样的孩子,看起来就像一只漂亮的苹果,丰满灿烂的表象之下,流淌着的汁液已经逐渐开始了腐烂。
稀稀索索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身黑色长袍的男人走进房间,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整理袖口的褶痕:
“终于找回来了吗,那麽就开始吧……如果在进行之前被那个冷家伙发现,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做了……那个家伙对于家人倒是意外的重视……嗯还是先来做这个……要尽快。”
他的双眼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带着无可言喻的狂热与急躁地上下打量起男孩,最终视线定格在男孩双眼的时候,这个男人露出了接近梦幻一样的表情,颤抖着喃喃:“吸引灾难啊……这样的体质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应该是最适合做那个东西的宿体了……就让我改造你吧,肖少·爷~”
他的话音语尾带着激动之下造成的颤音,声调中不断迸发出的高音让男孩的身体时不时随之颤抖并僵硬,却更加似笑非笑地抬头仰望这个让自己恐惧的男人。
男人的身上套着一套老旧的神职者长袍,头上的高冕帽也一丝不苟地戴好,他的头发和胡须有些凌乱的花白,手上带着白手套,臂弯间夹着一本厚厚的圣经——男孩知道,那本圣经早已被掏空,塞入其中填充的是他那些当做宝贝的刀。
是的,他很了解,从小被饲养在这个建筑中并被称为“小少爷”的他,或者说他们,对此很了解。
他那时是一个落拓的贵族子弟,处于一个懵懵懂懂什么也不清楚的年龄,有一天,他的继母牵着他的手带他来到了这个城堡,并笑着别离。
从此,他成为了这个城堡中的“小少爷”,之一。
有很多和他相似的人,他们被仆人尊称为“小少爷”,这里给他们提供最好的食物,最好的环境,大家一起学习各种东西,科学、语言、礼仪、体术、甚至各种神学、游戏。那时他们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是最幸运的人,但是,有一天,他发现了真相,事情便出现了一个大转折,虚伪的幸福像玻璃一般破碎,锋利的碎片露出狰狞的切口,割得人鲜血淋沥。
——他们,不过是一群用最好的饲料喂养的很好的白老鼠罢了。
他看见这个男人用一把人骨做成的蝴蝶刀切开他的同伴的皮肤,放置下长相奇怪的虫子,接着,便是那个被做了这种事情的男孩身体痛苦地发颤,然后开始了变化。
他的头上长出了触角,下巴生出了胡须,光裸的背上两根骨头越来越突出,最终突破肌肉皮肤伸展开来。
那样的男孩,浑身分散着血肉,扭曲而畸形,活像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蛾子。
这就是他们的用处,这就是他们每一个人在或远或近的未来,一定会面临的局面。
死亡,或者是……变成怪物。
他还记得他的继母来到他的面前时,他的心中存在着怎样的期待;他还记得他的继母第一次拉住他的手时,他的心中怀抱着怎样的惊喜;他还记得他的继母将他带出家门时,他的心里是怎样的好奇。但是,果然,他是个被诅咒的人啊——他的出生给他的亲生母亲带来了死亡,接踵而来的,是他的家族的逐渐衰落。所以一定要抛弃,所以他的父亲大人——呵,真是可笑的称呼呢——那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给了他那样的名字:
骸
尸骸的骸
真是悲哀的名字,真是悲哀的人生呢——
“——这种名字太悲伤了,不适合我家的四弟。”
脑中突然响起少女的声音,含笑,温软。男孩微微怔愣,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六道呵……她那时是怎么说的,他这个名字的缘由?
“——我家四弟的名字六道,是这个世界的名字,是最博大的名字呦~”
呵,当他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吗,是一时兴起的胡乱起名吧,那个人的表情分明是这样告诉他的。但是……很欣喜,似乎想一想便打心眼里温暖起来。那个人啊,就是有这样的特性,不知不觉便成为了别人的光源,相信那个人,那个无心无情的冷月,也是这样的吧。
冬姐姐……希望自己那招惹祸患的体质,千万不要给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