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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原来近距离看人杀人会带来这麽大的影响么。
小冬有些头痛地闭了闭眼。
依稀记得那天她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终于做到了克制身体的颤抖,一杯咖啡过后,被斯佩多护送回家。格兰斯见到斯佩多自然表情冷凝,她还对此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才以“需要赶工”为借口回去了自己房间。却腿软地跌倒在地上,靠着小六道的搀扶才坐倒在床上。
之后一天的时间,她把自己埋在红色的布匹和线圈中,不顾身体颤抖的抗议,硬生生迫的自己适应下来。
——对那挥之不去的红色,适应下来。
说到底,小冬其实是一个有些偏执的人,或许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圣母,却保有自己可以称为底限的小小善良;或许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冷漠,却能理智地对危险进行隔阂;或许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勇敢,却会因为自己的某些可能不正确的习惯,逼迫着自己向所畏惧或厌恶的事物靠近,一直到对这事物,拥有一颗平常心。
而在此之前,冬姑娘总不自觉地,用温婉的笑脸小心伪装自己,一直假装着,假装很多次,便变成了真实。
小冬脑子里一片稀里糊涂疑似浆糊,渐渐停下了脚步,朝利雨月自然从一开始就关照着这个甚合他意的朋友,见状不由皱眉,靠近了身子问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碍?不是……”小冬后退半步,一如既往地避开关怀地探向她额头的手,挂上个弧度淡泊的温吞笑容,轻道:“只是突然发现,黑手党果然和普通人不同罢了。”
“咦?小冬遭遇了黑手党吗?”
“那倒不是,”小冬无奈摇头:“要说遭遇的话,不是老早就遭遇了你们吗。”
“……”
朝利雨月脚下一顿,眉心一紧,顿了顿才问出声:“小冬你……一早就知道我们是黑手党?”
——嗯,或许比你还要早一点,早到那个蛤蛎家族成立之前我就知道了你们会齐聚一堂,并延续至十代甚至超过这个数字。不过前提是让我看到你们聚集在那个金发教父身边或者与D是同事。
这话自然不能说,所以小冬只是点了点头。
“小冬你是怎么知道的?”朝利雨月表示惊奇。
“猜的。”小冬回答迅速。
朝利雨月笑容有一刻停顿,忍住吐槽“阿拉阿拉小冬你真是不会撒谎呢可以拜托你不要回答得这麽假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嘛”的冲动,眯眼笑道:“哈哈哈,小冬你真是厉害碍。”
“……啊,哦,谢谢夸奖……”
这样明显的不在状况,就连朝利雨月这样天然气四溢的人也不由皱起了眉。按住了小冬的肩膀,迫使她直视自己的双眼,朝利雨月皱了眉,轻轻问道:“小冬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不得不说,朝利雨月是一个轻易便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真诚的人。他的双眼清亮,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往往目标明确并敢于坚持,也让人莫名信任。
不得不说,这样的朝利雨月,是个很好的朋友。
看着那双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心,眼前的人有一瞬间与还在【那边】的死党形象重叠。眼睛不自觉地干涩,心里却大大地舒了口气。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唯一可以说些知心话的爷爷去世时,她渐渐自闭忧郁,那时,她的朋友也是这样看着她,眼神温柔关怀,毫不掩饰的担忧。也是因为这个眼神,她终于接受了朋友的安慰,逐渐恢复如常。而那个朋友,则成为了她唯一的死党。
如果说,她对朝利雨月之前只是一见如故,现在,她却是打心眼里认同这个朋友。
——如果他结婚的话,就免费送他一套礼服好了。
在被各种活计逼得越发沉迷于刺绣的小冬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并固定下来。
肩膀被轻轻晃动,小冬回过神来,对上朝利雨月关怀的眼,这才想起之前的话题。轻咳一声,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让她的嘴角几乎不受控制地勾起邪恶的弧度。
——想要让雨月帮忙,教训教训D。
下一秒,她低垂了眼,作出忧心皱眉的样子,抿嘴,轻道:“……死了好多人,雨月,死了好多人。”
抓住青年长长垂落的袖口,小冬挤出几滴(因为长期工作眼疲劳而产生的)泪水,弱弱道:“D他……杀了人。”
朝利雨月清亮的眼睛中划过一道厉色,继而狠狠眯起:“他让你看见他……杀人?”
小冬心里比个“v”字,默默无声,却越发像是默认。
“嘛,D杀人的话……看来他是一心想把你拖进这个地下世界呢。”朝利雨月眉头几乎变成麻花,叹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打算揉小冬的头,却受到帽子的阻碍不得不将揉变成拍。
手掌落在帽子上发出轻微的“扑扑”声,小冬连忙用手扶住帽子,动作让朝利雨月轻轻笑起来,突然问道:“小冬你是在害怕我们吗?”
——喂喂你们怎么都喜欢问别人怕不怕?!
冬姑娘生起一种冲动,想把玩笑开大一点,比如说让这两个家伙两败俱伤什么的……
下一刻,却听见朝利雨月的声音带着点点的怅然与严肃,缓慢而坚定地响起:“小冬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朋友受到伤害的,你不用怕,如果斯佩多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来保护你。”
这是有些笨拙而略嫌直白的安慰,却让小冬心里痒痒的,柔软而直欲发笑。抬头,顺手挥走头上压得脖颈不太舒服的大手,让自己变成月牙形状的双眼从帽檐与刘海汇成的阴影中露出,小冬冲着朝利雨月表露笑意:“雨月,如果我怕的话,一开始就不会去找Giotto还钱呢,如果我怕的话,就连纳克尔我也会拼命躲开的。我只是……因为突然看到那样的D,没有适应罢了。”
——能够在成为你们朋友的同时不踏入地下世界,任哪一个稍微知道真相的人都会知足,再加上早早便从朋友那里对这群人的行为品行略有耳闻,真实遇见的时候,又哪里会害怕。
——只是,在亲眼目睹了杀人场面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与弱小,从而略略惊惧。
——但是,对这群人却无论如何害怕不起来吧——或许得除去那个一开始就给她留下惊恐印象的G个深刻影响了她的精神状况的……D。
“D的话,”朝利雨月突然笑起来,灿烂耀眼。迎着小冬诧异的眼,他竖起一根手指,笑道:“嘛,D的话,听说他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时候,吓得差点哭出来。”
哎哎哎??小冬瞪大了眼,怎么也无法将某个妖娆诱攻(死党语)和朝利雨月口中“吓得差点哭出来”的人联系起来。眨了眨眼,她弱弱发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嘛,说是D五、六岁的时候吧。”
“碍?那种时候的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是一次聚会D自己说的。”
小冬扶额:“雨月你被骗了一定被骗了绝对被骗了。”
“不可能的,因为情况特殊。”
“……碍?”
看着一直被这句话信任的朝利雨月笃定的神情,小冬终于相信斯佩多偶尔还是会说些实话的。
于是,斯佩多其人在小冬心目中的形象,如此这般,由【杀人不眨眼·谎话连篇·偶尔还是比较可考的·妖娆诱攻】稍稍转变成为了【原来还是会怕的啊·大概是个情势所迫才会变成现在这幅德性的·可、怜、人】。
哦冬姑娘你对斯佩多的误解真是碍桃花潭水边上汪沦兄弟的情意更加深重啊。
误打误撞,通风报信
小冬从没想过,出去买个菜还能撞破某个不知名家族的阴谋……那个不知名家族的不知名成员你不知道低调以及隐蔽一点吗?!
她真的只是买菜来的,清晨的菜又新鲜又便宜,而且早上出来的话也不必担心被某些喜欢在“黑”暗中行动的某“家族”人士误伤或追杀,最多在买菜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一截尸体残渣或整个死人什么的。小冬表示她本来就是淡定人士,在见过某冬菇杀人场面并成功治疗完毕自己的心理后,她已经升级成为了淡定帝。
但是谁来告诉她,她菜篮子底下那封表面上印着一只大大的黑色爪印的娃易儿是个啥啊口胡!
冬姑娘抱头苦思,越发觉得今天买菜时候那个一脸诡异地给了她便宜价格的大叔眼神奇怪。她当时还颇为警觉地去察看菜的新鲜程度,可是菜叶上的微冷露水和菜根上的松软泥土都告诉她这菜是早上才摘下来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她就说嘛,怎么今天早上卖菜的大叔话那麽多,意大利人热情如火也不是这样的啊……
现在头痛的是应该怎么处理。
物归原主肯定是不现实的,指不定那个家族成员会以防万一地选择杀人灭口。随手丢掉也肯定不行,万一对方(指黑手党家族)是个狠角色把整个街道血洗一番那怎么办?因为她的一时方便让这个世界上多出几十乃至几百条冤魂,就算她不是圣母也会因此愧疚自责而睡不着觉或者噩梦连连的。
干脆一把火烧掉算了……
但是在哪烧呢?
在街上烧,她没带火种不说,被人看到了肯定起疑心,再者这里是意呆利,她总不能一脸无辜外加伤感万千的地对别人说“今天是我家小强死去十周年的祭日,我来给它烧点纸钱”吧……小冬相信她会被人关到类似精神病院这样的地方去的。
那在家里烧……开玩笑,她难道告诉那个最近开始担心她出嫁事宜的母亲大人说“这是某人写给我的情书”么?!而且拿回家去的话,小六道那个不怕死的肯定会拆开看啊!还有那个最近经常不回家的二哥,他不会正大光明地拆但是肯定会偷偷拆的,打着“为了保护你们”这样的旗号肆无忌惮地拆呦。(T_T》》_#)
那麽到小树林里?喂这个火并的时间到这个杀人抛尸的最佳地点……你是嫌我活的不耐烦了嘛?!
小冬捧头作后果不可预料状。
一把火烧掉策略失败,小冬继续抱头。
等等,一把火……火……!
径自发愁苦闷不已的冬姑娘做出某著名面瘫式经典左手握拳击右手姿势,只差在脑壳旁边挂上一只大大的灯泡来表现少女的灵光一现。
——话说那些个浑身冒火的蛤蛎不就是黑手党么,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就好了哈哈哈。
哦不冬姑娘,浑身冒火的蛤蛎那是碳烧蛤蛎呃不,那是X战警(?)啊喂……哦冬姑娘啊你究竟是把盆锅裂看做什么了?
小冬淡定地表示她听不见天音后,欢喜又更加淡定地去找盆锅裂那帮浑身冒火的蛤蛎【喂!】了。
轻车熟路。
对于已经来过三、四遍的地方,小冬展现出她强于一般人的认路能力,三两下到达目的地——当然,中途还抽空检查了一下有没有被跟踪。
显然这个家族的人对于己方的程序性过于自信,遂,一路无忧。
一进入那扇熟悉的大门,碰上的却是通常与Giotto寸步不离的G,小冬的淡定在面对这位“第一印象很吓人”的先生时大打折扣,稍显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看起来似乎是想把自己藏起来。
G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谨慎,甚至比起前一段时间看到的更甚。看到小冬后,这位忠于Boss的先生先是习惯性地提起了弓箭,待到看清了一脸煞白的少女面貌后才歉然收起动作,却依旧警惕:“小冬小姐,这个时期您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我一不小心招惹了烫手山芋于是想过来看看能不能丢给你们。
小冬心里默默腹诽,脸上却一派正大光明地微笑道:“我来找Giotto先生,因为好像误打误撞地得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G皱起了眉,考虑半晌,在看到小冬只提了菜篮而且还是一个人时,终于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跟我来。”
彭格列总部的状态依旧无甚太大变化,只是院子中为数不多的几棵枫香树,叶子已经染成灿烂的金红色,挺立在低平的长青众绿之中,轩昂地艳丽。
树下不是想象中的人影重重,反而显得冷清不少。
小冬诧异地顿了顿。
G见状也停住了脚步,在她身边站定,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正瞧见香枫如火,遂,语气略为和缓地解说起来:“这棵树是当年彭格列刚刚建立之时,艾琳娜小姐种在这里的。”
小冬很想表示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大力夸奖之:“这位小姐一定是个不错的人,看得出来G先生您很尊重她。”
“是这样没错。”G毫不否认,眼底浮现回忆的光,淡淡的憧憬色彩:“艾琳娜小姐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她美丽而强大,重要的是,她明明生在贵族,却能保持对所有人的善良。对于任何有困难的人,她都一样的热诚。”
“就像枫树一样吗。”小冬依旧礼貌地微笑着接话道:“据我所知,枫树的含义是赤心坦诚,而如此美丽的红枫,则教育着人们要学会热枕。”
“是……这个意思么!”G一脸“受教了”的表情,让小冬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谁知道呢”。也许前人只是无心插柳而已,就像作家写作,只是有感而发无心之言,却能叫有心之人生生扣上些内涵深刻的象征意义。
不过有时候,哪怕只是很少很少的偶尔,这些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