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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臭味相投的人相视一笑,扭头继续看斯佩多在台上高声朗诵着:“我的爱——”,台上斯佩多表情扭曲,台下众人爆笑不止,角落中的两个人,怡然自得。
结论:斯佩多的杯具,他们的快乐。
不过这几天,无论是一肚子坏水一脸坏笑的斯佩多,还是一肚子黑水一脸温柔的朝利雨月,都没有再出现过。
格兰斯有意无意地暗示了最近会不怎么太平。当小冬试探地说想要让杂货店重新开门的时候,被他少有的严厉否决。就连玛利亚母亲大人的例行祷告也被迫中止,六道骸上学的时间更缩水了不少,结果在生活节奏上,全家唯二没有变动的就只有格兰斯。
时间,就在两位女性的郁闷与百无聊赖中悄悄度过,一直到某个让人无限欢快的日子探出脑袋。
那是一个意义重大的节日。
春分日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是传说中耶稣复活的日子,其盛大自不必说。而在西西里岛,这个日子不知为何比其他地方隆重的多。在复活节前的一个星期,人们会自发聚集在一起,举行一场盛大的游行。游行从星期五的下午开始,一直持续到夜半,游行的人们戴着特制的帽子,举着火炬一同上山,再从山上回到城里。这样接下来的,便是维持一个星期的狂欢,一直到复活节前一天,人们称这个星期为“圣周”。
从这一点讲,小冬还是很感激那位被众人叫做“上帝”的老头的,至少拖他的福,西西里岛全体人民有了一段绝对没有威胁的时期。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黑手党会有所动作,这是不需要言明的,约定俗成的事情。
———————————这是时间哗啦啦流到星期五的分界线———————————
很奇怪,这一个星期,彭格列中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按照惯例,至少朝利雨月和斯佩多会来几次,蹭饭,但是现在,他们却集体失踪。小冬偶尔闲下来时,会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无聊地发呆。六道骸在两天前被一封信或者应该说是纸条打发回了家里,他的学业正式暂停。斯佩多没有说他究竟是消失去做什么,只玩笑般留言说要给小冬带土特产。
回想着那张华贵的、角落上印着她看不懂的贵族式图腾的黯青信笺纸上,斯佩多那种划了一个又一个圈的,让她差点就看不懂的花体字,小冬心中感慨着不愧是斯佩多,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也算表里如一了吧……
这样想着,少女不由自主地出了神。
斯佩多的怪笑,斯佩多的怪癖,斯佩多的古怪行为,她似乎比谁都更为熟悉了,偶尔,真的只是偶尔,偶尔在无聊的时候,甚至还会模仿着玩——仅限于那种古怪的笑声。
——真不知道他身为一个意大利贵族是怎么衍发出这样的口癖的。
小冬懒得猜想各种可能,所以只是感慨一下,然后惬意地眯眼,沉浸于自我的思维当中。
——话说,现在看到D,似乎没有那种激烈的感觉了,是习惯了吧,就说嘛,一切都是可以习惯的,不管是讨厌还是害怕,习惯了就可以克服了呢。
——唔,不过说起来,D那家伙可别再让我看到那种场面了,害我到现在都还晕血碍。
——呃,D他说的土特产不会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吧,果然他的风格还是想象不能……不过不知道D被派去的地方是外地还是外国,如果是外国的话会不会到中国去……呃,不可能吧。
——外地的话,带回来一点特有的食材也不错,不过不知道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小冬一边做饭一边无聊地想,等到被六道骸一声轻咦唤回神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下意识把所有胡萝卜都切成了黑桃的形状。而另一个盘子里,水淋淋的冬菇已经被切成不大不小的方块,无辜地摆放整齐,等待下锅。
——糟,胡萝卜和冬菇一起炒,味道会偏淡,完全下不了饭。
一边惊讶于自己所犯的不像话的错误,小冬一边顺手从柜子旁的大篮子中摸出一把青白,丢给路过的六道骸:“呐,帮我淘干净,顺便看看锅里的汤怎么样了。”
六道骸苦着小脸接过青白,吃药似的表情惹得小冬微微发笑。其实挑食的小孩也挺可爱的,不是嘛。想了想,她盯着自家弟弟持续发苦的表情,微笑着疑似安慰道:“其实按照惯例,二哥今天晚上是不会回来吃饭的,圣周时期他要负责管理他所在工厂的狂欢队伍呦。”
看着六道骸渐渐光彩的神色,小冬老神在在地坏心补充道:“但是就算二哥不在,小六道你也要把盘子里的青白吃完哦。”
六道骸的脸再次垮下来。
小冬扑哧一声笑出来,拍拍手试图让自家弟弟振作精神:“好啦,晚上还有游行活动呦,不想掉队的话就快点帮姐姐准备饭菜吧,早点吃完就可以早点出发了,没准还能看到哥哥他们的游行队伍呢——他们的队伍不是据说在最前面嘛。”
六道骸闻言,手指停顿一瞬,故作悲凄以博取同情的脸上表情一僵,很快恢复自然,唯有眼底,残存忧虑担心。好在他目前正背对着小冬,才没被这位最善于从他人神情中发现端倪的少女感受出不同。
六道骸这才想起来,从冬姐姐的种种表现与格兰斯的顾虑重重看来,他的冬姐姐,似乎根本不知道格兰斯是黑手党的事实,更不可能听说过“冷月”的名号。他的冬姐姐——在他看来——全然不知自己周身所环绕的人物,几乎全是比世上任何一角阴影都更加黑暗的存在。只因为她是无害的普通人,也因为她理智的不深究与温柔的放任,才让他们掩却了獠牙和利爪,假装无害地与她相处。
他的冬姐姐,似乎完全不知道,在西西里岛这个大小势力混杂的地方,黑手党的势力早已凌架在各大贵族和资本家之上,因而,在这每年最为重要的圣周游行会上,能站在队伍靠前位置的,也基本都是黑手党。
——绝对、绝对不可以让冬姐姐冲到队伍前面去!
六道骸心中警铃大作,手中本来就不怎么情愿的动作愈发磨蹭。如此下来,等到小冬急急忙忙收拾好一切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节日服装时,天已经蒙蒙地黑了。小冬无奈地放慢了速度,索性拉着小六道随意游逛在集市上。
狂欢盛典,好奇心起
没有灯泡的集市并不如想象中那麽昏暗,架在大道两旁的各种商铺总也不乏顾客,支在最上方的火把火盆把集市的街道渲染出亮澄澄的金光,让彼此的笑脸都清晰展露在对方眼底。
春分时节的空气已经开始于潮湿中升温,只是在夜间还微微沁出凉意。微霜却在层层点点的灯火之下,化成融融的暖。千万点的金橙色灯火从市中心一直蔓延到山腰,还在不断地向着山顶进发,弯弯延延,像一条正在以肉眼可见速度向上攀登生长的金红色豌豆藤,洋溢了无限的生机。
让人惊叹的美丽。
少女站在山脚下,向上仰望,微风向上升腾,带着她头顶帽子的丝带向上盘旋着欢腾跳跃。明黄。色的缎带下,少女的发柔顺地轻轻飘起,带着微微的阴影,覆盖在脸上,却愈发衬出她眸子里一片平淡的沉静。
这是小冬第一次停留在游行的人群之后,安安静静地看风景。它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极为平和的感觉,似乎让从她初来乍到时延续至今的不安也沉淀了下来。
“圣周……么?”小冬仰着脸,轻轻呢喃,语气中带着浅浅的感慨。
这样浓烈的气氛是她以往所不曾感受过的,不管是在“那时”,还是前些年的这一天,这样平心静气地旁观,她都不曾有过。往年的游行,她只是发泄式的玩闹,在游行的队伍中换了个人似的横冲直撞,折腾道自己精疲力尽。这样才能假装不去想家。而在那之前,大概是由于现代人对传统节日向来没有什么兴趣的缘故,她的态度也基本上算是淡漠。
不关注,心不在焉,自然不可能像这样凝神远眺,细心地感受空气中残留的热烈气氛。
小冬淡淡地看着,心下,竟是安然的宁静。有一丝了悟伴着火龙的上升愈发明晰,终于清晰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她似乎,终于习惯了这个世界。
不是忘却了从前的、身为严冬时候的时光,相反,那些回忆依旧在她脑中,每一段让她想起来都会会心一笑,随之漫上不可言喻的,思念的心痛,即使现在的痛感逐渐淡去,却依旧存在,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但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身为Donna的生活,习惯了洗衣做饭打点家务,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对着电脑编辑网页的生活方式。
她的节奏已经渐渐和这个世界接轨,会因为这些从前听都没听说过的节日费心,会因为这样的简易游逛而高兴与放松。
而且……似乎,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为找不到回去的方法而焦躁不安。
从很久很久以前,她便承认了玛利亚母亲与格兰斯作为“家人”的存在,那麽,也许从那时开始,她也就同时承认了,区别于自己时代的另一个家的存在。
——只是,出于那种对自己身份的执念,她从来没有将那份心事摊开来坦诚。
如今看来,全然接受,倒也不如想象中那麽困难。
毕竟,都是她的内心,做出的选择——顺应内心,总是比其他琐碎的事容易的多。
“冬……姐姐?”
六道骸一直跟在小冬身后,现在看她微微感慨地遥望山上的游行队伍,不由兴起些许担心,担心自己不成熟的行动让冬姐姐生气。这孩子小心翼翼地望着小冬的脸色,可怜兮兮地卖萌道:“冬姐姐生气了吗?”
“我生什么气碍?”小冬回过神来,看着六道骸那颗凤梨脑袋露出吉娃娃式的乞怜表情,不由伸过手去,揪着那几片在晚风中颤颤巍巍晃动作瑟缩状的凤梨叶子,轻笑道:“放心吧,姐姐不是那麽古板的人,那顶帽子大概是你二哥小时候戴的,的确影响你的发型,所以你不愿意戴完全是姐姐情理之中的事情呦。”
“……”所以姐姐你现在是在帮助帽子破坏我的发型么?
“呼——”小冬懒洋洋收回手打个哈欠,拉起头挂三条黑线的六道骸,轻嘿一声:“小六道你做的对,爬山太累了,尤其是越往前走就越要注意保持速度拉队形拉仪态拉之类的,这个热闹还真不适合我们去凑碍。”
“!”六道骸讷讷地张了张嘴,眼神略略灰暗下来。
所以说,是发现了啊……自己果然做的不够隐蔽呢,这种程度,想要像哥哥那样暗地里保护好姐姐,果然还是太嫩了。
小冬轻笑着又去揪他那几片凤梨叶子,嘿然道:“你这孩子拖延时间的伎俩那麽明显,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过……”
小冬顿了顿,就在六道骸以为她要说“下不为例”一类的言语时,这个一直走在他前面的少女却转过身来,对着他温温地微笑着竖起大拇指:“小六道这次做的对呦,所以姐姐决定带你去逛那边的铺子作为奖励!”
少女的笑靥在明亮的火光下极富感染力,一瞬的暖,融融地向着世界周遭扩散。少女的枣仁色的眼中,浓浓的笑意蕴藏,看不出其他杂质。信赖、关怀、宠爱……六道骸从那双眼中看到了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东西,这让年幼却经历颇多的孩子,被一团突如其来的暖流笼罩覆盖。
“碍?小六道是对这个奖励不满意么?”眼前的人眯起眼睛,眉头佯装伤心的蹙起,这让六道骸一下子忽视了她眼中依旧盎然的笑意,赶忙回应道:“不,不是,这样很好——”
不过六道骸不愧是个聪明孩子,再加上跟某只变化无常的冬菇一起的时间实在太长,这让他有了极佳的反应能力。他的言语说到一半便突然停顿,顺着小冬方才指向的方向看了一看后,瞪眼惊呼:“狡猾!本来冬姐姐也是打算去那里的吧?!”
“不是,姐姐本来是打算爬山的,小六道现在决定要去了吗?估计正好可以在山腰遇见下山的队伍呦?”
“不——去,不去不去绝——对不去!”
“嗯,那就好。”
“什——?!”
“毕竟再改一次主意就会让人觉得我反复无常呢。”
“唉?!!”
【冬妹子你怎么能以欺负小骸为乐呢喂!】
游逛至夜,等到山顶上也终于亮起了火炬光辉的时候,集市里的人也终于少了下来——留下的人大部分是老人,这个时间,已经有近半的人先回家休息了。
但是,身为一个有着丰富到可以害死全西西里岛的猫的好奇心的年轻人,六道骸与他身为一个责任心高到超标的姐姐桑的小冬,便从东逛到西,手中不一会便提了一堆零碎物什。当然,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吃货”二字是目前对两人来说最贴切的形容词。没有之一。
两人随意地走走逛逛,不一会便走到了市区中心。冬姑娘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周遭那些连大门上都被装饰地花里呼哨的豪华房屋,目光最终停留在一栋巴洛克风格的洋楼上。
那是这些房屋中,唯一一栋完全沉浸在黑暗中的房屋在两边房间温暖的灯光下,愈显阴森,渗人的暗沉,它的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