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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星渺略带纠结与疑惑地看着他，然后迟疑地开口，“少恭，我方才在后院见到了一个吃下了梦魂枝种子的弟子……”
“哦？”欧阳少恭云淡风轻地说道，“想来是他自己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误吃了。”
“……是么？”云星渺反问，“既然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错，为何你不救他？”
“他有错，若不是他自己想着去偷仙药，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欧阳少恭浅浅一笑，“我又为何要去救他。”
“他只是无心之失吧，少恭既然是大夫，怎可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像前几日那样带她去看他的密室，给她展示那些试验品时，她也只是想着，少恭身为大夫，做这些实验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而已……可是，现在……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承担后果，不是么。”欧阳少恭的笑容加深，眼中却无笑意，“渺渺又何必因无谓之人伤神？”
“刚刚与元勿所说的话，也是想看看我能否接受得了？”她知道，这也是试探，可是她不可能什么都能接受，就算只是陌生人……
欧阳少恭温和一笑，“渺渺不是说会接受我的试探么？怎么？已经受不了么……”
“少恭，我的确想要通过你的试探，可是……”云星渺眼神中带着纠结，随后闭上眼，再睁开时，她扬起一个微笑，“我只是回了一趟家，心情不太好，我先回房了。”
“……好。”欧阳少恭浅笑道。
云星渺走出丹阁，抬头看着天空，似乎快下雨了……她是不是让少恭失望了呢？可是，她的确做不到对少恭所做的事都认同到底……她果然是不够喜欢他么……少恭总是试探她，似乎在挑战她的承受底线一般，她只能被动地接受着。她也想要去了解真正的少恭啊，也想和少恭坦诚相待，但是，她现在也隐瞒了少恭一件事，一件他一定很想知道的事，寂桐……
……寂桐，巽芳。衡山山洞……那个承载了少恭过去的地方，她想去看看。
云星渺露出坚定的表情，随后，走出了青玉坛，门口的弟子并未阻拦她，也未曾过问。出了青玉坛，才发现她好像不认得路……没事！云星渺施了法术，直接到了巽芳记忆中的那个山洞外，然而，洞口处被下了禁制。
是少恭下的禁制么……怎么办呢？正在回想着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破解禁制的云星渺，脑中突然出现消失很久的选择题。
“请选择：1。进入这个山洞 2。回去青玉坛。”
……爱你哟！云星渺直接选了1，选择题也终于当了一回外挂啊，随后，她便试着走进去，发现禁制对她没用，她顺利地进去了。
入目，是漆黑一片。云星渺看到有稻草在那，便施法燃起了火。一下子便通明起来，走近一旁的石壁，她手轻轻附上，虽然她看不懂，却感觉得出书写的变化，是少恭么？一开始是那么从容，后来却逐渐变得凌乱，似乎隐隐带着疯狂与绝望……
研究了一会儿，云星渺还是看不懂字，便想着先记着，她走向洞口，准备回去，却被无形的屏障阻挡住。
……等等，选择题你就只管让她进来而已么？！她怎么出去啊！久别重逢就送她这么一份“礼物”啊……云星渺又试了几下，却还是无法出去，她平时修习的法术也试过了，效果不大，无奈，她靠着石壁坐下。难道，让少恭来？他会不会问她怎么回事……可也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吧。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她还是决定让欧阳少恭来解救她。云星渺抓着腰间的风铃，摇了摇，只听得一阵清脆空灵的铃声在这山洞中回响。接下来，她只要在这好好等着就行了。
“你是否选择继续喜欢欧阳少恭？1。是 2。否。”
诶？这个选择题是怎么回事……虽然略带疑惑，她还是选了“是”。
“你是否选择恢复你的记忆？1。是 2。否。”
……她的记忆？她忘记了什么？似乎有种预感，她忘记了的，与欧阳少恭有关。
迟疑了片刻，便选了“是”。
不料还有一个选择题，却让她有些惊讶。
“你是否坚持以上两个选择不变？1。是 2。否。提醒：若选择了‘是’，这将是最后一次选择题，以后将不会再出现选择题，不过，选择题消失的后果请自行承担。”
怎么有种警告的感觉啊……如果选了“否”，是不是就会被选择题强制性地不能再喜欢少恭了，记忆也不会恢复……原来她的记忆缺失和选择题有关系么？
心下坚定，她选了“是”。
……
待欧阳少恭来到山洞时，只见云星渺已经昏过去了，他上前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是发烧了。虽然心存疑惑，但是欧阳少恭还是直接将她带回青玉坛，只是离开前，他看向石壁，那里刻着的是他的过往，她却靠在那里……
……
欧阳少恭……太子长琴……焚寂……渡魂……巽芳……
百里屠苏……风晴雪……方兰生……襄铃……天墉城……
……古剑奇谭……
自从将云星渺从衡山山洞带回来之后，她便一直发烧不退，已经两天。欧阳少恭用了药，试了其他的办法，却也不见有效，让他十分不解。这两天里，她嘴里一直念念有词，都是在唤着欧阳少恭，百里屠苏等人的名字。
第三日，欧阳少恭一早便来看云星渺，却发现她的烧已经退了，也不再念念有词，只是眉头紧皱。见她如此，欧阳少恭伸出手抚向她的眉头，只差分毫，云星渺便忽然睁开了眼睛，欧阳少恭从容地收回了手，温和地看着她，“渺渺终于醒了……”
云星渺眼神中带着迷茫，随即是一片清明，“……我，怎么了？”
“渺渺前两天不知怎么跑去一个山洞，却着凉发烧，今早才退的烧。”欧阳少恭微笑道。
……是了，她去了那个山洞，后来出现了选择题，她便失去了意识。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她穿越前的世界，那时，她很喜欢一个叫古剑奇谭的游戏，电视剧出了之后也疯狂追着，其中，她最喜欢的角色就是，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忘记，因为她身处这个世界。那为何还要让她选择要不要恢复记忆呢……她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对穿越前的事已经渐渐忘却，对她而言，这个世界才是真实的。现在却忽然得知，这是游戏和电视剧中的世界……她知道了一切剧情，更糟糕的是，她已经真的喜欢上了欧阳少恭。
当初对他一见钟情，是因为她从前也很喜欢他吧，虽然并不是爱情，但是现在已经是爱情了。
“渺渺怎么会去那里？”见云星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欧阳少恭开口问道，他的确想知道她怎么会知道那里。
“……我……只是出去散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那儿去了。”云星渺并未说出实话。
“呵呵。”欧阳少恭知道她这话并不可信，也没戳穿，只是眼中也泛起一丝笑意，“那渺渺看到石壁上的字了。”
他并未用疑问，当时她便靠在那，怎么可能不发现。
少恭是想她看到还是不想呢？她点点头，表示她的确看到了。
“渺渺可会害怕？”即使现在的她没有表露出惊恐害怕之色，也不代表她不害怕。
“……为何害怕？”云星渺反问，她虽然知道一切，却不是从那石壁上知道的。
欧阳少恭扬起一个嘲讽的笑，“为何？看了那石壁上的字，难道不会觉得我是怪物么。不会怕我伤害你么。”
云星渺似乎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少恭，我是看了，可是……看不懂。”
“……”欧阳少恭沉默了。
“那上面的字，看起来历史久远，我又不认得那些古时候的字。”云星渺继续装傻，“不过，字倒是写得蛮好看的。少恭，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要告诉她一切么？虽然想看看她的反应，是令他失望，还是令他愉悦，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没什么……”欧阳少恭浅浅笑道，“渺渺先歇着，稍后便有弟子送药给你。”
少恭……见欧阳少恭就要转身离开，云星渺忽而抓住他的衣袖，欧阳少恭停下，回头看着她，略带疑惑。
“……少恭，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将你当做怪物的。”云星渺直视他，眼中是坚定真挚。
闻言，欧阳少恭似乎略微一顿，随即便轻轻拍了拍她抓住他衣袖的手，“渺渺先休息吧。”
云星渺缓缓松了手，看着欧阳少恭离去的背影，有些决绝，又带着孤独与绝望。她想起了一切，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心只想着和少恭在一起了……因为，他们现在正朝着那个令人感到悲伤的结局走去。
☆、执念太深
在云星渺醒来的第二日，百里屠苏等人便带着月灵花平安归来。待元勿去通知她，将她带去前厅时，欧阳少恭已经与百里屠苏他们在含笑交谈了。虽然百里屠苏等人才去了半月，她却觉得这半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再见到他们时，让她不禁有些恍惚。
方兰生倒是最先看到云星渺，见她愣愣地呆立在门口而不进去，他一脸欢快地朝她走去，“渺渺，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你们了，挺……想念你们的。”云星渺回过神，微微一笑。
“你是不知道啊渺渺，真是可惜你没有和我们一起去。”方兰生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进去。
看见大家，云星渺笑着跟他们一一打招呼，红玉也在，“红玉姐，不是回了天墉城么？”
“陵越给我传信，说他们已经拿到月灵花，我便也来了青玉坛。”红玉轻笑道。
云星渺微微颔首，随即便看向欧阳少恭，他对她温和一笑，似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哈，看样子青玉坛还被少恭打理得井井有条嘞~”方兰生左顾右盼的样子。
“哪里，全赖门中弟子担待。”欧阳少恭谦逊道，然后对百里屠苏说：“屠苏先将月灵花交予我甄别研究一番，待拿定主意，即可开炉炼丹。”
……果然，还是在按着原剧情走。她面上似乎带笑，然眼中却带着忧虑和纠结。红玉观察入微，却是发现了她的异样，暂时压下疑惑，红玉并未有何表示。
百里屠苏面带欣喜之色，“有劳少恭。”
“诸位海上奔波，想是未曾歇息好，不如在青玉坛中盘桓几日。”欧阳少恭浅浅一笑，对众人说道：“丹药是否能够炼成，我也不敢夸口，即便得以出炉，亦少则半月，多则数月。除屠苏外，届时其余人当可去留随意。”
风晴雪马上看向百里屠苏，“我想留下陪着苏苏。”
“嗯，襄铃也不走。”襄铃坚定地点点头。
“反正又没啥事，先留下来看看风景也好。”嘿嘿，他可不想那么早回琴川呢，“要是那丹药炼成了，就跟木头脸一起去救人呗。”
陵越和红玉对视一眼，便道：“我也留下陪屠苏。”
红玉掩唇轻笑，“我自然也是留下。”
“既如此，便先在青玉坛中留上一段时日，亦是无妨。”欧阳少恭温和道：“丹药事大，尚不敢说有几分把握，但定会竭尽全力。”
“少恭尽力即可。”百里屠苏扬起一个浅浅的笑，看得出，他对欧阳少恭实在是十分信任。
欧阳少恭微笑，“已经不早了，我先吩咐弟子给诸位准备便饭，待用过后再去歇息吧。”
众人点头，随后，大家便坐在一起用餐。看着他们如此和谐地一起吃着饭，方兰生在给她和欧阳少恭绘声绘色地讲着他们在榣山的奇遇，其他人则时而附和着，欧阳少恭一直面带微笑地听着，她也是看似饶有兴趣地边听边随口问着。
饭后，欧阳少恭便吩咐弟子带众人去房间休息，他则去查看典籍。云星渺一个人散步于青玉坛中，少恭炼出了药，屠苏师兄便会回乌蒙灵谷去救他母亲，一旦真的给韩休宁服下那药，一切就很难挽回了吧，他们会发现少恭的真面目，甚至反目。不行……
忽而听到一阵琴声与树叶响声交织在一起，是少恭和屠苏师兄……云星渺走去传来乐声之处，他们在亭子中合奏。看起来十分和谐，他们明明应该可以成为知己好友，最后的结局却那么悲伤。
“残缺的始终便是残缺，天地生灵俱有三魂七魄，亘古未变，若是少去，又如何能算作‘一个人’？”欧阳少恭微微笑着，“不循常理，终违天道，不正是被世俗目为异端？”
百里屠苏听后却只是沉默。
“屠苏可是曾在哪里见过那样的人？虽不知你为何有此疑惑，但我方才所言并非厌弃于此，只不过见得世情百态，心中感慨，如此异类终究难容于世吧……”欧阳少恭看似云淡风轻地说道。
……
“屠苏当真可以做到毫无恨惋？”欧阳少恭面上带笑，眼神却晦涩难懂。
“我……所经历的一些事情，疑惑有之、不忿有之、怨恨有之，一时怎能尽抛？然而下山历练后，也渐渐能够明白师尊所言，天高地广，心远即安。我只愿有朝一日……能够真正放下那些晦暗之念，而不是变成……”百里屠苏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神坚定，“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也容不得我多想……”
“屠苏能这样，自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