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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开饭的时间呢,不赶快去,一定会被其他队士扫荡一空的。
“笑一笑十年少啊!看吧,我显得很年轻吧!”
“是啊是啊,一点也看不出你今年八十出头了。”我点点头,装作很郑重的回答他的问题。他的脸瞬间变成了酱紫色,活像个茄子。
“你过谦了啊,舞,你才是呢,明明都几百岁的人了,为什么还是和二十多岁的一样呢,果然异世界真是不可思议啊。”话音刚落,永仓原本平坦的脑袋上就多出了一个大包。
“议论女孩子的年龄是禁忌!”我头也不回的奔向了饭锅,留下了脑袋上挂着包的永仓。他摸了摸脑袋上的包,夸张的呲牙咧嘴地喊疼,然后小声嘟囔着也走了过来。“真看不出你哪点像女孩子……”
结果当然不用我说,今天他的脑袋算是遭了罪了。
“哇啊,你这是怎么了,新八,又被哪个女人打了?所以我说你不要总是那么花心啦,早晚全京都的女孩子都要和你翻脸呢。”原田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就拍在永仓的脑袋上,这一举动让永仓差点尖叫出来,与我相比,原田的劲要大多了。“搞什么鬼啊,左之助!这种伤像是一个女孩子能打出来的吗?要说是也是女怪物吧。”永仓这话明显有所“深意”,不过我正在着急地抢饭,暂时不和你计较。见我没有反应,他也就住了口,可能是觉得继续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就拿着饭和原田一起找藤堂去了。
这三个人的感情还真好啊,我暗暗说道。
“他们三人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倒是在下觉得舞小姐和永仓的感情也是不错的,上午的对决真是非常精彩。”这种突然出现,突然把你心里的事揭穿出来,用一点也不好笑的语气诉说一件很好笑的事的家伙,不是斋藤还会是谁。“斋藤先生,不要总是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又突然出声可以吗?会吓出心脏病的。”
“哦?在下看来舞小姐的心脏应该还处于健康状态吧,否则的话和永仓的斗嘴也不会进行的那么精彩了。”他用极其平常的语气说着,说句老实话,我觉得斋藤似乎只有这么一种说话的口气。“啊……多谢称赞了……”我无奈地说道。
“啊,对了,剑术基本功的练习进程如何,我想也快到了决定流派的时候了吧,在这里聚集的人大多都是各个流派的高手,冲田似乎想对舞小姐进行一项测试,来决定所适合的流派。”
“是这样的哟,神道无念流讲究‘力度’,天然理心流讲究‘临机’,北辰一刀流讲究‘艺术’,一刀流讲究‘切落’,如果根据舞小姐的身体条件和各方面的素质来决定流派,习剑之时必定容易掌握,当然,也必须要努力才行。”冲田笑嘻嘻地走过来,说道,“我打算趁过几天大家都在的时候,让舞小姐当众与别的队士比试,来确定舞小姐的强项,当然,也是检查大家训练成果的好时机,所以土方先生已经答应下来了呢。”
“啊,是这样啊。”我了无兴趣地回答了一声,冲田激动的情绪瞬间被我浇灭了大半,本来嘛,这种东西哪需要费那么大功夫,我又不是什么天生的剑术天才,何必呢,这些人也热情过头了吧……
“舞小姐看起来不怎么感兴趣呢。”冲田撅起嘴来,想了一会,又说道,“不过啊,我还是很期待的哦,舞小姐的身手,让我很期待呢,不只是我,土方先生也露出一副很期待的表情呢,到时候就请多加油了!”他笑得很灿烂,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的身手,算了吧,我绝对是被打的很惨的那一方。心里这么确信着,脸上也只好干笑几下,告诉他我听到他说话了。冲田似乎没有在意这个,因为他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突然眼睛一亮,笔直的跑开了。
我叹了口气,冲田还真是精力充沛啊,相比之下,现在我的模样,就只能用颓废来形容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接受训练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不好好做下去的话就太对不起我自己了,尤其对不起我的左臂,别想那么多多余的事了,总之今天也继续加油吧。
这么想着,我终于开始消灭我的午饭,埋头于美食中的我,丝毫没有留意到身边男子嘴边忽然浮起的淡淡的微笑,还有那眼神里可以被称为“欣慰”的情感……
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已经是傍晚时刻,夕阳的余晖落在走道上,给窄窄的走道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我就在这窄小的走到上坐着,欣赏那落日余晖。
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少个时辰了。长时间呆在古代,连说话都变得有了些许古味,偶尔还喜欢模仿他们吟诵些和歌,当然,凭我的功底也只能落得被嘲笑一番的份。这样的日子,虽然有些疲惫,不过也算过的清闲。
感觉到队士们已经不那么敌视我,心情也就逐渐放松了下来,像今天这样凝望夕阳,也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安逸,我只能想到这个词语,或许几分钟之后就会出什么大事,毕竟这个时代永远和动荡联系在一起,不过片刻的安逸还是足以让我坐下来,对着夕阳发些感慨了。不远的地方传来永仓他们嬉笑的声音,但不觉得有什么吵闹,总觉得那声音听上去使人感觉到很安心,这应该就叫做改变吧,从最初到这里的那个紧紧张张的我,到逐渐融入这个世界而变得轻松下来的我,这个过程应该就是所谓的“成长”吧,虽然不知道用词是否恰当。
有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感叹人生的时候,夕阳就好像是凝固在了面前,无论如何也不会消失一样。正是这片刻的驻足才让我感受良深吧,我看向那夕阳,并不刺眼,而是很柔和。我点了点头,算是聊表我的谢意。身边的影子似乎也很高兴,慢慢的走了过来。
“下午好啊。”我回头,笑了笑。那个身影也笑了笑——应该是笑了笑吧,虽然我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他莫不做声,只是和我一起看这夕阳,偶尔不住的点头。“很美丽对吧,总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时代看着这样的夕阳,觉得一切的喧嚣全部都逃到一边去了,完全是静谧的世界,安逸的世界呢。”那黑影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您在这里站了也有好些日子了吧,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吗?”我站起身,黑影也跟着我的步子站了起来。
“那还真是可惜呢。夕阳也快消失了,不如就这么归去,也算是落得潇洒吧。太阳每天都会升起和落下,观赏日落的机会也很多,今日不如先回去,改日再与您对谈,您意下如何?”我毕恭毕敬地朝那黑影说,那黑影似乎也听懂了,缓缓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无家可归了吗……我叹了口气。
“舞小姐在和什么人对谈呢?”在身后站了好一会的冲田,见我收了声,便走过来。“冲田先生以为呢?”我笑着对答。
“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吧。”他不假思索的说到,“若是有,怕也是我所看不见的东西。”
“没错,匆匆过客,便是不可驻于世上之人吧。”我笑了笑说,“不知何时可以往生极乐。”
“舞小姐有通灵之能?”
“不过是碰巧看得到,听得到而已。”我说,“在我的世界算是少数,而且几乎都藏匿起来了,但在这个地方,却甚为常见啊。不过因为没什么威胁,最多也不过是扰人清梦而已。”时不时夹杂些半古半今的话,我的话竟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不害怕吗?”冲田仔细的打量着我,问道。
“比起这些东西,更为可怕的是人心。”我笑了笑,“那可是怎么也看不穿的东西。即使是斋藤先生,恐怕也不能完全看出来吧。”冲田点了点头。“舞小姐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人啊……啊,不说这个了,舞小姐准备如何,两日后的会武?”我叹了一口气,说:“本打算借刚才的事把此事蒙混过去呢。”
“舞小姐的心事,可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哦。”
“嗯?”
“因为你刚才的口吻很不自然。”冲田调皮地笑了笑,“怎么样呢?”
“完全不行。”我简单的回答,“到时候恐怕是会丢人现眼了。”
“是这样吗?可我觉得舞小姐很淡然的样子,莫不是准备好了,反而悄无声息,不叫他人察觉呢?”我干笑了两声,说道:“怎可能?我像是有那种想法的人吗?”
“看起来不像。”冲田故作严肃的审视我,实则一副快要笑出来的模样。我无奈的看了看他。“我可是先回去了,明天还要接着遭罪呢。”我叹了口气,转身朝我的房间走去,因为是女儿身,自然不和其他队士们住在一起。
“那么,我就尽情的期待了。”冲田在身后说着,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了。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想起,就在我与他转身后的瞬间:
两生花开两生悲,彼岸忆断彼岸泪。
相逢不知离别苦,两重天下怎相对?
晚上躺在床上,脑海里的那个奇怪的声音总是挥之不去,诗的大意我也明白,可是就是不知有何意义,当然,也有一些不能明白的细节,不过这似乎不是最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这声音的来源。这和当时我来到这个世界,和当时冲田遇到危难时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你到底是谁?
我曾在脑海里这么问过,不过没有回音,似乎这声音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但是它存在着,直觉告诉我它一定存在在某个地方,即便我不知道,它也不曾回答我的提问,但我仍旧这么相信着。我一定要把它找出来,我这么告诉我自己。
也许找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我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也说不定,最起码应该可以搞清楚我是怎么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鬼地方的了。也不知在这里这几个星期,我的世界会不会已经沧桑扭转,改朝换代了啊……妈妈咪呀,我可不想亲身体验一下“到乡翻似烂柯人”的悲凉局面啊。
晚上的月光斜斜的洒进我的窗户,然后斜斜地照在我的身上,颇有点“秦时明月汉时关”的感觉,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是“万里长征人未还”了,真不知道龙城飞将能不能把我送回我可爱的东大校园啊……我抬头看了看明月,还真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啊——之前我怎么都没发现原来古诗是这么的好用啊……这已经不知是第几个失眠的夜了,似乎从来到这里开始,我一次都没有安心的睡过觉呢——虽然也有一半是因为鬼怪猖獗扰人清梦。
话说幕末还真是冤魂载道啊……阿弥陀佛……
算了,反正也睡不着了。我站起来,新撰组的队服还在枕边放着,冲田说在没有一定的实力之前,是不会给我佩刀的。当然,我同意这一点,因为刀剑无眼,被误伤可不是闹着玩的。缓缓地走向衣柜,那里,那件黑色的和服还静静的躺着,突然想起从那天买回来到现在,自己从未穿上过这件衣服这一事实,不由得觉得有些遗憾,缓缓地拿起来,觉得绸缎的冰凉之感沁透全身。穿一下也好,我还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和服呢。绸缎的冰凉之感继续蔓延开来,冰凉却也十分舒服,真希望队服也是这种感觉呢,不过似乎不切实际。我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径自朝后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到这里能见到一个人。
“舞小姐可是身体不适,否则为何入夜还在外面走动?”斋藤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小径的拐角,恰巧看到他手持太刀,一身黑色和服,刀刃四射寒光,一如初见时的那副模样。
“斋藤先生可以来这里练剑,为什么不准许我出来散步呢?”我笑了笑,既不作答,也不是成心询问,而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挥刀的手停了下来,收起了太刀,在一块圆石上坐了下来。
“在下只是觉得夜晚寂静,适于安定心神,且是练习剑术的绝佳时间而已。”他不管我是不是真的询问,只是很认真地在作答,不过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
“不可思议啊……”我说道。
“什么?”他疑惑的问道。
“月。无论到了什么地方,月亮如此一成不变,照耀大地,不浊不垢,千年如一日呢。”总觉得自己有点没话找话,没办法,虽然说是知道他在这里才到这里来的,但是和斋藤的对话却总给人一种紧张感,或多或少我也知道原因,但是要怎么开口化解呢……
“是这样吗?但是在在下看来,月亮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啊。时而月缺,时而月圆,就包括看月时的心情,也有不同。”斋藤似乎没多想,而是应接了我扯出来的话题。
“那不过是观月之人枉自给月加上的随感而已。”我说道,“至于这月缺月圆嘛,其实也不过是万物运行,而月亮恰好被什么挡去了一部分而已。”若是把自转公转这样的道理摆出来,我相信他一点什么都听不懂了。
“那不是少了很多美感?”他忽然开口。“那倒也是,人的认知范围越广,神秘的魅力的东西就会变得越来越现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