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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白子竟在长考之后白白放弃了?
无论是黑子还是白棋,这两手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当前的局势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正的胜负之争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将从此刻才开始算起。
而另一方面,女孩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屏幕,耐心地等待着黑子的落下。
她知道高永夏刚才的那一手别有深意,但说实话,对于黑子的意图,她并没有多少的把握,但是她当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她知道对方必然也算出自己不会顺着表象而进攻,那么他的那颗黑子到底蕴含着多少重计算?
不过,不知道她刚才所布下的这颗白子,对方又能读得懂多少成?如果她没有办法看得透对方的计谋,她也不相信高永夏可以安然避过她的计算。
这场比赛的胜利,她说什么都要拿到手!
几分钟之后,黑子终于不紧不慢地落下,让人意外的是那竟是看似全然无理的发难,直接孤军挺进白子的厚地,黑子此着看起来更像是冲昏头脑的自掘坟墓,毕竟在白子严密的防守之下,要拿下它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黑子失去一子是小,但是痛失先机的话那就等于平白地把绝佳的机会拱手于人。
正当监控室的众人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女孩却是越战越勇。无论高永夏的意图是什么,她自然也不可能容忍黑子在自家门前撒野,素手抬起,白子悍然落下,目标直指那颗过火的黑子,势要在两手之内将它擒下。
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黑子竟然猛然挑起巨劫,混乱之间,黑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白子展开了如激烈的贴身近战,女孩一时之间竟是无力制止黑子的长驱直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攻城略池。
好一个高永夏!女孩不怒反笑,他绝对是算准了无论自己是否放任黑子的探入,他的目标都是要拿下那片白子。他的野心很大,但她也绝对不是拘泥于蜗角蝇头之辈。
兴奋得微微颤抖的右手指尖轻轻一点,白子随即落下,挑劫的同时也对黑子发动了疯狂的进攻,看似杂乱无章的攻势却完全不见可以乘虚而入的空隙,战火不断蔓延,一瞬之间棋局风云变色。
虽然双方都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巨劫的牵制,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激烈混战,层出不穷的计算与圈套,或是奏效或是被破解,即使明知将是永无止境的苦战也不愿退让半分。
“这场比赛不会有胜负了……”对弈监控室内,朴力哲看着屏幕感叹地说,相持不让的他们最后竟然打出了“三劫循环”,即使是他下了这么多年的棋,亲眼看到过像这样的无胜负局也是屈指可数,而这两个小辈竟然创造出了这样的棋局,真是不可思议。
那两个不知轻重的家伙!虽然想要狠狠训斥他们一顿,但嘴角却又忍不住微微扬起,那才是他最引以为豪的弟子和外孙女——
不拘一格,但面对胜负之争,却情愿苦战至死也选择宁为玉碎而不为瓦全。
“这下主办方应该挺头大了?”俞七段也扶额地说,谁不会想到在最关键的决赛里会出现眼前这样的状况,这两个了不起的孩子也有够让人头疼的,但是真的下得很精彩。
如果愿意作出退让的就不是他们了。俞七段和朴力哲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很明白地看出了对方与自己同样的看法。
“不要以为这一局没有胜负就代表你已经追上我了。”对弈室内,高永夏首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依然安静坐在原地的女孩,倨傲的神色里也带着难掩的疲倦,修长的睫毛同样未能掩去眼眸之内尚未褪去的战意。
“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话那你现在到底在叫嚣什么?”女孩羽睫轻垂,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唇角一勾,却是立即回击。虽然没有胜负,但是这一局却是下得前所未有的畅快,尤其在听到对方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她觉得更加愉悦了——
她终于赶上他了。
被堵住了话的高永夏脸色微微一变,却依然骄傲地说:“我不会让你有赢我的机会,出去复盘!”
“打败你不是我的信仰,”女孩也站了起来,她不喜欢那种需要仰视才能与对方对上的感觉:“但是要达到神之一手的境界的话你是我必须超越的障碍。”
神乎其技的境界才是她所追求的信仰,而高永夏,是她宿命的对手。
由于在决赛中两人下出了三劫循环而被判无胜负局,主办方的意思是希望再比一场,但是当这两个当事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却是出奇的一致——从棋盘上抬头,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着对方,同时开口:“我弃权,冠军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
一个说是该备战国手战了,另一个就说回去准备再冲刺各大头衔战,这理由充分得让人吐血三升,决赛之前也不见他们有这样说过,甚至他们为了这个比赛也有意放弃了国内的好几场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倒是在比赛进行到这最关键的时刻就无端把这些理由拖出来当成万用挡箭牌了。众人虽然气得牙痒,也却是无可奈何。
于是这场持续了一年并且声势浩大的三国网络围棋大赛就这样在决赛双方最后都双双弃权的情况下诡异地落下了帷幕,既没有冠军也没有亚军,估计主办方是连想杀了这两个不负责任的混蛋的心都有了,就算下一届三国网络围棋大赛要将两人的ID列入黑名单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不过虽然是这次比赛以遗憾告终,但是意犹未尽的那场酣战却深刻地印上了所有观战之人的心中,没有胜负的决斗,似乎更加适合这两个人,仿佛如果就此就分出了上下,反而失去了它的意义,毕竟——
来日方长不是吗?下一次他们再对上的时候棋局必然会更加精彩,而不该是在现在为那样的一场对弈来画蛇添足。
两人虽是同样桀骜反叛,但眼前的世界始终是由强者来主宰的,毫无疑问,他们都是这个世界未来的强者。
呐,下次再见的时候再杀一场,高永夏。上机之前女孩最后回头看了身后一眼,然后毅然踏上了她的征途。
……
紫水围棋会所。
“沙罗桑和高永夏那天的比赛我在网上看到了,真的很精彩。”塔矢亮笑着说,那样惊心动魄的对弈,必然是旗鼓相当并非常了解彼此风格的两个力量型棋手才有可能做得到,难怪沙罗桑会执着于那人才是她所认定的对手,因为即使换了是自己和她来下,也未必可以达到那样的程度。
“呃,我也没有想到那一局会下成那个样子……”虽然她个人是觉得自己那一局是下得还可以,但是她和高永夏后来都被外公训了一顿,原因自然是太过要强了,那场比赛虽是一波三折起伏连连,但其招法却是蛮横无理得难登大雅之堂。
用外公的话说就像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在沙地上狠命地以拳头相搏,失去优雅与气度而只剩下一身的泥泞不堪。只是不知为何,外公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并不严肃,反而那两声不自在的轻咳让她觉得那还真的算不上是呵责。
“说起来,亮君还是这一届幼狮赛的冠军,下一年我一定要阻止你三连霸!”女孩轻笑着说。
“嗯,看完了沙罗桑那天的比赛之后,我也越来越期待接下来和你的交手了。”塔矢亮温和一笑,面前的女孩的步子总是迈得太大了,搞不好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她轻易超越了。
女孩将茶杯捧在手心,轻轻地呷了一口,然后正色地问:“不过听说进藤君没有参加这次的幼狮赛?”
“嗯,还不止是这样,五月以来的比赛他基本上全部都是不战而败。”说到进藤光,塔矢亮的语气就开始不对劲了,想起那日在叶濑中学进藤所说的话,垂下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接下来的说话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说他以后都不会下棋了!”
明明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再也不碰围棋了?他到底将围棋当成是什么了?
“怎么会这样?”女孩惊愕地抬头,她知道进藤最近应该是有点事,今天出门的时候她打过电话去他家,却是无人接听,她本来还打算等一下离开紫水之后就直接去找他,但她完全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既然连舍弃围棋这样的话也已经说出口了吗?
如果藤原老师在进藤身边的话,他绝对没理由会说出这样的话。慢着,藤原老师?!说起来母亲说半个月前的进藤光曾经到家里找过她,听到母亲说她出国比赛之后就一脸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该不会是……
自心底涌出的不安瞬即蔓延至全身,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无比女孩猛然站了起来,脚步踉跄了一下,却被对面的男孩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她再也不顾塔矢亮错愕的表情将之轻轻推开,只甩下了一句“有事先走”便匆匆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考究:三劫循环,也称“金井劫”、“三劫连环”“三劫局”。术语。对局中同时存在三处有关全局胜负的劫争。在双方互不相让的情况下,一般作无胜负局处理。(感谢度娘)
在现代围棋中,一般只有在有让子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出现和棋,所以这里不能写和棋,只能写无胜负的三劫循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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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进藤君!”在通往进藤宅的路上,不断加快脚步的女孩终于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于是更是小跑上前,气吁吁地挡住了他得去路,“呼,进,进藤君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藤原老师……”
进藤光呆呆地看着女孩一边喘气一边说话的狼狈模样,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大步向前,两手紧紧地抓住女孩的手臂,脆弱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沙罗桑,佐为他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女孩的身体也猛然一僵,没想到竟然连藤原老师也不能幸免,那段一直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忽然汹涌而至,女孩略显痛苦地闭上眼睛,“藤原老师他……”
“进藤,沙罗桑!”没等女孩将话说完,同样气喘的塔矢亮突然从转角处跑了过来,看着女孩苍白的神情,脸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人。
“亮君……”女孩怔了一下,显然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猜得出她去向并马上跟了过来,眼下的事情……
“进藤,你该放开沙罗桑了。”塔矢亮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进藤光的手臂想要将他们拉开,无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该是眼下这种情形。而一向注重身份和礼仪的沙罗桑竟然也没有推开他,而刚才在紫水却……
说起来,沙罗桑的疏离似乎一直都是因人而异,直觉告诉他,沙罗桑和进藤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共同的秘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之间的交情似乎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好,也比自己要好。
女孩这才发现自己和进藤君此刻的姿势似乎是有点容易让人误会了,于是不着痕迹地轻轻退后一步,低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刻意敛去脸上异样的情绪,才缓缓开口:“亮君,我和进藤君有点事情要说,我明天再去找你可以吗?”
女孩的语气里带着塔矢亮从没听过的示弱,让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墨绿色的眼睛,他不明白她和进藤之间的秘密为何能让这个骄傲的女孩退让至此,而进藤也依然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直觉告诉他,沙罗桑对于进藤之所以突然放弃围棋的原因似乎知道些什么,不让她刚才不会如此失态地跑出来;而看到进藤刚才一直死死地抓住沙罗桑的手臂,这其中也一定有什么缘故。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不愿意让他知道。
虽然心里的疑惑和不舒服一直在不断缠绕,但塔矢亮也不想让明显在硬撑的女孩继续为难下去,扫了一眼一直别过脸刻意忽略他的进藤光一眼,他无奈地说:“好,如果沙罗桑有什么事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嗯,谢谢你,亮君。”女孩歉然地朝着他笑了一下,张口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她是亮君的朋友,而进藤也是他所认定的对手,而关于藤原老师的事情他们却不能让他知道,或许,是还不能让他知道。无论说什么,此刻的他只能被排除在外。
而进藤君,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放心得下,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她就能感受到那种无力的钝痛,即使是时隔几年,为她实现了那样的愿望,每每想起也还是没有办法彻底释怀。
但愿进藤君和藤原老师之间没有什么无法挽回的憾事,不然进藤君的围棋生涯,是不是就要到此为止了?一想到这里,女孩不禁打了个寒颤。
塔矢亮也回以牵强的一笑,然后转头离开,这就是沙罗桑对他的态度,永远都是“谢谢你”而不可能是“我知道了”。
因为出身和性格太过相像了,即使是众人眼中公认的挚交,他们之间也很少有正常的朋友之间的嬉笑玩闹,更多的却是尽在不言中的共同进步。他习惯于和大人们打交道,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