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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到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了，洛奇维持着现场的秩序，指挥几个专业人士保护现场，搜集证据。那个哭啼不止的女奴也被看管起来，以防止她畏罪自杀。当然，看她啼哭不已的样子，应该是没胆子自杀的。
乔木看着贯彻罗伊斯胸膛的伤口，感觉头更疼了。他的确是想干掉罗伊斯，但绝不会用这种没品的简单粗暴又后遗症严重的方式。他的人早在几年前便开始在那位二皇子身上用药，这种药不会影响平时生活，也不会对后代的健康形成伤害。可只要一用某种特殊的药引，人便会从内脏开始衰竭，然后在一个月内无声地死去，并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在他的计划里，
罗伊斯应该是悄无声息地不治身亡，而不是闹这么一出好戏。
“闭嘴！”皱着眉头对女人怒喝，顿时那个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奴就像只被掐了喉咙的鹌鹑，抽嗝哽在咽喉里，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但是，现场是不会有人发笑的。人们都表情凝重地围着二殿下被剑穿透的尸体，心情沉重。
“洛奇。”乔木说。
“是。”
“派人把消息告诉三殿下，不要声张，只要悄悄告诉他就好。”乔木相信凯鲁的能力，他一定可以做出最恰当的判断。“这里的人统统戴上镣铐拉下去锁起来，不许放一个人离开！这个女奴带下去，别让她死了，等下我要亲自审问”
“是，殿下！”
这些各方派来的探子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便被乔木的人从身后接近，一个个敲晕了不解释。把人用铁索铐起来，下巴卸了，拖起带走。
闲杂人等处理完后，乔木才开始细细地检查罗伊斯的尸体。旁边是洛奇在低声告诉他检查结果。
“也就是说他是在做爱中被干掉的？”乔木听完后明知故问，其实光裸的男女，充满某种气味的房间已经给了他答案，但他就是忍不住开嘲讽，“这也算是牡丹花下死了吧？”也不管人听不听得懂，继续说，“向来这货向来浪荡不羁，死在最快乐的时候也不枉他一世风流。”
洛奇闭嘴不言，一个好的下属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你说他是被铁剑杀死的？”乔木观察着那道伤口的形状淡淡道，“这倒是有趣。”
即使是以盛产铁器出名的西台也只有精锐部队会使用珍贵的铁器，其他的普通护卫还是用的青铜。
“去检查今晚值班的王城近卫军的佩剑、匕首、刀……凡是军用的铁器都给我实名挨个地查，发现少了的、有问题的立刻上报。”
“是！”
“再去清点下所有可能接触到铁器的人的人，要精确到个人。”乔木怀疑这件事要么是有内鬼，要么是某个倒霉蛋被弄死了。
“是！”
乔木定定注视着染血的床，一丝想法掠过脑海，却又消失地太快没有抓住。
“算了。”乔木摆摆头，“跟我去审问那个女奴。”
“是，殿下。”洛奇将乔木的命令吩咐下去回到案发房间后，便听到乔木这样说。他自然是没有异议。
☆、第129章 天是红河岸（二十九）
“殿下；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人哀哀地哭泣声不绝于耳；配上姣好的容貌，和珍珠色的光裸皮肤有种脆弱的美感。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心思去怜香惜玉。西台二皇子的死亡给众人心头蒙上阴影，负责二皇子守卫的护卫知道自己护卫不利，定然难逃一死，现在只能乞求殿下仁慈看在他们卖力寻找凶手的份上保住家人的性命。
那个负责二皇子安全的侍卫长脸色灰败地看着不停哭泣妄图求生的女人眼中闪过讥讽，他们尚且只能奢求家人保得一命；更何况是这个当时和皇子殿下独处的女人？真是拎不清。想到这里鄙夷中又带了恨意，若不是这个女人勾搭二殿下，殿下也不会今晚在王宫里宠幸她，也许刺杀就没那么容易得手。
几个押送的护卫明显也想到了这一层；对这个女人恨得牙痒痒，下手更是重了。
于是乔木进入房间时便看到他点名留下的女人双手被捆缚在身后，跪伏在地上，身体微微抖动似乎是在嚎啕大哭时被粗暴打断，喉咙里还一抽一抽地发出抽嗝声。
乔木皱了下眉头，他并不在意这些将死之人想泄愤的举动，他只是不高兴有人在他审问之前擅自动他定下的人。看来即使心机深沉，他那位二皇兄的御下之道还是很成问题啊，不过若是对方擅于御人，也就不会落到这么个下场了。
洛奇虽然跟随乔木没多久，但他到底是泰迪一手调教出来的接班人，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见乔木面露不悦，便大步上前走近女人，猛力拽起她的头发，将她布满泪痕的脸露出来，狠狠就是几个巴掌！
许是被打懵了，女奴倒是从惊恐的情绪中解脱出来。虽然手法粗暴不得不说这很用。
“是你杀死二王兄的吗？”虽然知道可能性几乎没有，乔木还是这样开口。果然那个女人除了一脸惊恐地说‘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外没有丝毫建树。
“不管是不是你，二皇兄在宠幸你的时候死去了是不争的事实。”乔木口气淡淡的，“而你最好知道点什么，这样你对我才能更有用。什么都不知道人是没有生存的价值的。”
“……”被乔木这么冷酷地对待，女人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她逐渐冷静下来，大脑疯狂运转，她不想死，她只有十五岁年轻貌美，她必须想起来。
“今晚我一直陪伴在殿下身边。当殿下宠幸我时，很勇猛。然后我中途昏了过去，醒来后便发现殿下没了气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女人瑟瑟发抖，但她尽量镇定下心情，“我没有特别的发现，殿下表现地都很正常。不过我只记得在昏迷前似乎闻到了一种花香。”
“花园里到处都种满玫瑰。”如果她指的是这个，就没有意思了。
“不，不是玫瑰。”女人回忆着，脸上先是迷茫，接着是露出确信的表情，“那一定不是玫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个香气很淡。”
乔木点点头，“王兄有带武器吗？或者别的金属制品？”
“黄金……”
“除了黄金。”黄金太软了，不可能造成那种截断骨骼的伤口。
“殿下有一柄短剑，不过是什么材质的我不知道。”
“剑？”乔木想起凯鲁睡觉时喜欢放在床头的剑。其实不止是凯鲁，他自己也有这个习惯，武器一定要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哪怕是睡觉也要能第一时间拿起。不过他和凯鲁都算是武将，这么做并不出奇，罗伊斯一个小透明型的皇子也有这种机敏就很奇怪了。
回想起那张只有两个人的大床，乔木看向洛奇。
“没有剑，殿下。”洛奇并没有发现武器。
“还有吗？”得到重要线索，乔木也多了分耐心。所以即使那个女人接下来没有啥建设性的线索他也没有立刻把人杀了。挥挥手示意洛奇把人处理好，乔木陷入沉思。
罗伊斯不是个简单人物，既然他连欢爱都带着剑就说明他的警戒心绝对不低。可从尸体上看，他是被人毫无防备地从背后一剑穿心，那么要么是刺杀者实力超群，要么是有什么东西起了麻痹作用，削弱他的判断力。回想起女奴说的花香，他隐隐有数。不过那个他也不会听信那个女奴的一面之词，他有种预感这件事情不简单。先留下那女人一条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吩咐下属继续调查，乔木便开始思考对策。二皇子的死亡出乎他的意料，在政局瞬息万变的今天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无数次生死间的直觉告诉乔木，那个隐藏在背后的黑手的目标是他，但他又没有感觉到多少恶意，真不知道是敌是友。为今之计只有快点找出罗伊斯的死因，揪出凶手。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只要人死了，那就都无所谓了。就算是帮手，他现在根基已成，也不需要什么无关人士横插一手。
乔木细细回忆起今晚的细节，看看有没有什么被自己遗漏的地方。罗伊斯死地悄无声息，但乔木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是没有马脚的。把所有人在脑海中过一遍，再想想二皇子死后有谁会获益，把可疑人物罗列下来，一一推敲。
罗伊斯的死亡打破他的计划，将局势变得更乱。罗伊斯很有自知之明，对皇位没有奢望，众人也不将这只种马放在眼里，基本排除是皇位之争。他死后，最大的获益人应当是乔木自己。但这点可以排除，凯鲁也不会杀他，王妃还算安分。这么个没有竞争力的王子即使死了也不会造成大影响，但他死得太巧了！抛开王位和势力，剩下来的便是罗伊斯本身的身份带来的波折。今晚出了这种事，所有来宾都会被禁足，这么多人被软禁即使知道事态严重也定然有不满滋生，所以那个幕后者就是为了让这些王公贵族不满？不对……要说留下，现在最想留在西台的，并且有能力做这种事情的，只有……他！
一股被戏耍的怒气上涌，这个男人当他是包子吗？
还没等乔木想出算账的方法，忽然察觉到什么。
“谁？！”乔木厉声喝问。
“你还是如此敏锐。”调侃的语调，麦色皮肤的高大男人。黑太子乌溜溜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神采奕奕。
“你怎么来了？”乔木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为你解决烦恼啊。”黑太子没脸没皮，一副他出现全是为了蠢木的表情。
“有屁快放！”恶狠狠的白眼一枚。
“我的人发现了这个。”说罢丢过去一个布包裹的长条。
乔木轻松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把剑！剑身上还带着丝丝暗红，虽然很淡，但以乔木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是血迹。
乔木眼神一利。
“你这样大赖赖地拿出来，就不怕我怀疑？”
“我既然拿出来，就自是不怕的。”黑太子笑容灿烂，似乎一定也没有被乔木所影响。“况且我若是没看错，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找到凶手了。”
“只是一点猜测罢了，随时都可以推翻。”
“所以你也承认我是无辜的。”黑太子的语气可不像是什么无辜的可怜人，依旧是嚣张到让乔木牙痒，“我要是做了什么自然会堂堂正正地承认。”
“呵呵……这可真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你不够了解我。”黑太子忽然眼神严肃起来，以一本正经的口吻，说着下流话，“比如我若是和你发生点什么，一定会负责的。”
乔木眯了眯眼睛，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眼前这个大个子居然对他有这种心思。虽然对方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最开始他将人当做亦敌亦友的存在，后来便是需要试探忠心的下属。在乔木看来两人今后也顶多称一句伙伴，从未想过再近一步。
乔木的眼光像是最锋利的刀子割在皮肤上，黑太子不闪不避，一派坦然地随他看。乔木忽然觉得这人有点二愣子_（：з」∠）_
“先说说你是从哪里弄到这柄剑的吧。”这么看也看不出结果，乔木决定先办正事。
“王宫边上的小池塘。”想到这里黑太子露出奇怪的笑容，似乎想到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那个小老鼠竟然在逃到我的地盘去，我的人发现他时他正在把什么东西扔进水里。”
“看起来你们住的还真是地方。”黑太子的住处是昨天才定下的，王宫外围东南角，乔木偷偷给他安排的靠近冷宫的地方，也是今天他才入住。黑太子只带了他自己和几个心腹，没有多余的行礼，又是搬家第一天，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出里面住了人。那个刺客想来对西台王宫的了解很深不然也摸不到那里去，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算漏了乔木的脑洞……
“人捉住了吗？”乔木问。
“捉住了，但也死了。”说起人死了，黑太子也没有给乔木增加工作难度的心虚，“那是个死士，不过你手下养了那么些人，就算是个尸体应该也能问出不少事情。”
“哼！我的能力不是你鱼唇的理由。”乔木对黑太子的话不置可否。“我会派人过去，你也有任务。”
“乐意之极。”没有问任务是什么，黑太子欣然应允。
☆、第147章 天是红河岸（三十）
“最近局势不稳；你帮我盯住埃及人，我怀疑他们绝对图谋着什么。”乔木想到西台王明显衰败的脸色；又说，“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我要你的人虽然待命，一旦发生任何混乱都要立刻控制住局势；尤其是平民暴动之类的。”
“那个老家伙身体不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黑太子疑惑，“你肯定的是不是太早了。”
“本来他还能撑几个月，但是出了罗伊斯这件事以后我对此持怀疑态度。若是王健在；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王子的死能翻出多大的风浪？”乔木对此不屑一顾；“若是王死去那就截然不同了；所以我想凶手要动手也就那么几天的事情。”
“不阻止吗？”虽然黑太子巴不得那个老家伙早点死，但是他也知道对于乔木而言；有一个活着的父王吸引炮火稳定局面要好得多。
听到黑太子这么说，乔木锐利的视线扫过对方的脸，似乎想要辨明其中有几分真心。这人首先考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