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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从小到大数你爱贫嘴。”纤云掩面偷笑。
小二端着托盘上来,边摆菜碟边介绍:“我们小馆里最好吃的数爆肚和溜鸭胗,还有热干面也是好吃的。”
泰善冷眼瞟着小二,打趣道:“我天天来这里吃饭,怎么没见你介绍的这么全面?”
小二陪笑道:“贝勒是谁啊?那是见过大场面,吃过满汉全席的大人物。能来我们小馆子换换口味,是我们的福份。”
泰善贝勒冷笑,“去吧,别来烦我们。”
“是是是,贝勒爷,夫人和两位小少爷请慢用,慢用。”小二退着步子,赶忙转身离开。
“你天天来这里吃饭?”纤云惊讶的打量着泰善的衣服,果然不如以前那样锦衣玉食,风光无限。
泰善唉声叹气,将鼻烟壶又揣回袖子里,苦笑道:“还不是那位姓张大帅,才回京偏就看上我的宅子,没说上两句话直接把我赶出来。”
拉拉身上半旧的衣裳,叹说:“如今我落得有家归不得,身上又没钱,只好今日有饭今日吃,明天无钱饿一天的吧。”
纤云愁眉不展,叹说:“就算大清朝没了,也不能让宗亲露宿街头当乞丐啊?太可恨了。”
泰善立即挺身,伸手捂住纤云的嘴巴,紧张的四处张望张望,压低声音说:“嘘,大姑可要小声点,万一被人听到,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犯不着拿命堵气,咱们还是安安生生的过一日活一日吧。”
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塞进嘴里用力嚼着,吱唔的夸赞:“唔!好吃!香!”又夹了一片塞进鼓鼓的嘴巴里,“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现在也没什么指望,过一天少俩半晌,凑合着活吧。”
看到曾经风光无限的男人如今吃了两片牛肉竟连连夸赞,纤云心中仿佛积了一池的血,很痛很苦。
激动的握住泰善的手,“我还有些钱,明日送到你住的地方,至少不能让你饥一顿饱一顿的。”
泰善呆怔的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纤云的脸。好久好久才缓回神,忽然扑到纤云身上,双膝跪地,大哭着说:“大姑,还是你老疼惜侄子。能听到你老的这句话,侄子就是死了也是高兴的。大姑!”
被吓了一跳,纤云结结巴巴的看着扑在自己腿上嚎啕大哭的男人,心中又是无比的辛酸。
“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也不怕别人笑话,快起来。”安慰着扶起男人,纤云打定主意:“算了,还是我明天亲自去你家看看,万一有什么需要也好差人去买。”
泰善提袖抹掉眼泪,摇头苦笑说:“我哪有家啊。每天在街上游荡,晚上就到马宅的后院值班房去睡。”
“马宅?”纤云大惊失色,结巴的问:“那里不是被封了?还是个鬼宅。”
泰善苦笑,“没什么可怕的。我从狗洞里爬进去,总比睡外面冻死强。”
纤云怜悯的看着泰善,“好吧,明日这个时候我来这里找你,一定要来啊。”
泰善感动的低头抹泪,“谢谢!谢谢大姑!”
“好了,快吃些东西吧,别饿着。”纤云夹了牛肉到泰善的碗里,自己却什么味口也没有了。
从头看到尾的两个孩子默默不语,面前这位贝勒爷真的很穷吗?
第二十一章第5节
更新时间20140401 12:10:04。0 字数:2300
闲竹雅居。
在小面馆与泰善贝勒分手后,纤云带两个孩子又回到凝云书斋,直等到夜幕降临依然没有见到关天涛。
两个孩子失望的跟着纤云回到京郊的闲竹雅居,才回到院子里便跑进各自的房间去了。
纤云担忧的站在院子里呆怔了好久,直到身后站着人,全身都包围着熟悉的气息。
“关天涛没有出现。”徐放鹤轻轻的说,甚至语气中听不出他内心的波动。
纤云点点头,转身靠入宽阔温暖的胸膛,“他不要我,也不要孩子们。”
“不,他爱你,也爱孩子们。”徐放鹤圈住纤云,让她更深的依偎着自己。“纤云,你有没有想过回到关天涛身边?”
纤云全身一颤,僵硬的挺直脊背,微微仰头凝视儒雅俊逸的脸庞,颤声问:“你……也不要我?”
徐放鹤摇头,紧紧抱住纤云,“我怎么会不想要你呢?我要你,生生世世不想和你分离。”
“那你一定要抱紧,不能让我像白鹤一样飞了。”清丽的脸埋入男人宽阔的胸膛,纤云默默的流泪,她该怎么选择?
回到绝色园,徐放鹤燃了一柱薰香,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也让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纤云和徐放鹤相拥在一起,躺在一张美人榻上,透过窗子望着藏在云朵里的月亮照出朦胧的光晕。
“你不在的十年中,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人。”纤云抓过徐放鹤的手紧紧握着,放在平坦的肚子上,像是回忆的说:“以前我是个格格,肃王府里数我最大,爹很疼我,果妈很疼我,牛嫫嫫也很疼我。”
歪歪头,俏脸贴在温暖的胸膛,耳朵贴着心脏的位置,听着沉稳的声音,“后来肃王府没了,你死了,我跟着关天涛回到京城,嫁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可是我知道,关天涛也知道,我们的婚姻并不幸福。”
徐放鹤暗自深深吸气,静静的听着,被紧紧握住的手也泛着隐隐的疼。
“三个孩子,仁儿八岁,双儿五岁,余儿三岁。”纤云的目光开始涣散,看不清面前的东西,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子。
瞬间泪水积成一道溪流,倾泻而下浸湿了衣服,滴落在男人的衣襟上,晕染开来。
“双儿年纪小,对我们的事情半知半解。住在这里的时候常常问我很多的问题,每次我也给不出答案。”想起聪明的小女孩,徐放鹤含笑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双儿很聪明,心思细腻,她懂得大人们之间的感情,却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纠结之处。”
“双儿之前住在这里?”纤云惊讶的抬头看徐放鹤,又恍然大悟的笑说:“对了,是孟五爷和何尹送双儿回家的,我怎么忽略了这个关键。”
“和关天涛呆久了,你也学会推理呢。”徐放鹤宠溺的搂住纤云,低下头在耳鬓印下一吻,安慰道:“不管我们的选择是什么,对孩子们的感情是不会变的。你如此,我如此,关天涛亦如此。”
纤云感动的点点头,泪再一次倾泻而下。
“在外面吃了什么?”徐放鹤话锋一转,关心起她和孩子们的行程。
纤云摇头,略感无奈的说:“没吃什么,只是遇到一个熟人让我很高兴,又很伤心。”
“为什么?”徐放鹤扳正纤云面对自己,观察她的一眉一眼。
纤云叹气,“大清朝没了,我们这些人的命运都被改变。在小面馆遇到承郡王府的泰善贝勒,他现在落破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身上更没有钱。”
“所以呢?”徐放鹤隐隐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冷眼盯着纤云的愁容。
纤云自顾自得的说:“所以我心疼他的处境,决定送一些钱给他。至少不能让他住在马宅,天天在街上游荡。”
“马宅?”徐放鹤皱眉,“那里被吕厅长给封,他怎么进去?”
说到这个,纤云心中更是惆怅,“还不是爬狗洞。堂堂大清朝的贝勒爷无家可归不说,竟然天天爬狗洞进进出出那座阴宅。”
徐放鹤定定的看着纤云,突然冷声命令:“以后不许带着孩子们偷跑出去,更不许出去见人!”
“为什么?”纤云瞪圆眼睛不服气的反问,“徐放鹤,你没有权力囚禁我。”
徐放鹤放开纤云,起身站在地上,含笑的眼睛里全是冷漠,威胁说:“如果你再敢偷跑出去,我就把你丢到密室里去。”
“你敢!”纤云叉着腰跪在美人榻上,挺直了腰板也只能与徐放鹤的下巴平视。
徐放鹤的唇角一勾,突然笑盈盈的凑近脸,呼出的热气扑打在纤云愠色的小脸上,挑衅说:“要不要试试看?我很乐意做个笼子把你关起来。”
“徐放鹤,你是坏人。”纤云气呼呼的鼓着脸,愤愤的跳下床往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骂:“十年不见,你和以前一样坏,讨厌!讨厌!”
徐放鹤含笑的站着,目送纤云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
目光一瞥,徐放鹤转身坐在美人榻上,朗声说:“别躲啦,进来吧。”
话声未落,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小的健壮的男孩子,规规矩矩、目不斜视的笔直走向徐放鹤,站定在三步之外。
仁儿微微鞠躬,说:“徐叔叔,打扰了。”
徐放鹤赞赏的目光打量面前的小男孩,十岁的孩子却沉稳老成,一举一动从不轻浮张扬。
指着小男孩身边的方椅,说:“坐吧。”
仁儿摇头,说:“不了,我是来请求徐叔叔一件事情,说完就走。”
徐放鹤脸上闪过邪气的笑,眼睛里淘气的狡黠一闪而逝。
毕竟年纪小,仁儿自言自语的说:“送娘和我们回关府。我们只有一个爹,也只有爹才会保护好娘和我们。”
徐放鹤含笑的摇摇头,说:“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比双儿更聪明,可见你果然比不上她。”
提到双儿,仁儿的心有些痛、有些慌乱、还有做为兄长的牵挂。
天生沉稳也仅是个孩子,徐放鹤看到仁儿脸上浮现的忐忑,眼睛里的担忧。
“你们的爹目前正处于危险之中,外面有很多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与聪明的孩子交谈,不必绕弯子。徐放鹤开门见山的说:“带走双儿的人与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如果纤云和你们被保护起来,不给那些恶人绑架的机会,那么你爹就不会被威胁,更不需要畏首畏尾的和他们周旋。”
仁儿的眼睛黯淡,思索片刻,握紧了小拳头,猛的抬头直视徐放鹤的眼睛,正重严肃的说:“我娘不能离开,更不能和你一起离开。”
“你们还是孩子,不懂得这些。”徐放鹤有点头痛,他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嘴说不清。
仁儿没有再给徐放鹤解释的机会,转身离开了。他是长子,要努力绑住父亲和母亲,也给弟弟妹妹一个完整的家。
第二十二章第1节
更新时间20140402 12:10:14。0 字数:2275
惊鸿会馆。
每月十五是会馆的贵宾日,这一日除了二楼的雅间和三楼的贵宾阁招待宾客之外,一楼的桌椅被全部撤掉,用可移动的木质矮栅栏将中央隔出一个“口”字。
宽敞的大堂中央摆放一尊玉佛,供桌前一鼎三足香炉燃着如同小孩胳膊般粗的檀香,白烟袅袅,檀香馥郁。
京城内凡是外地而来的商旅车队都会在这日驻留在京郊,然后轻装来到惊鸿会馆拜佛祈福。
三楼两个金黄头发的洋男人俯视一楼的人群,有人跪拜叩首诚心祈祷;有人高举檀香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有人从钱袋里拿出金锞子抛向玉佛前的供桌上。
布鲁诺手中拿着一杯葡萄美酒,目光垂涎供桌上黄灿灿的金子,抱怨道:“早知道我们也开一家会馆,摆一座上帝的塑像。”
埃德嗤笑,端着酒杯与之碰了下,“上帝只要保佑我们好了。”
布鲁诺点点头,跺了跺发麻的脚,“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站在这里太累了。”
埃德一歪头,转身走进北阁,临进门前抬头看看“鸿雁北归”四个字,咕哝说:“一个房间而已,还要叫很怪的名字,这个国家的人脑袋有问题。”
布鲁诺“噗哧”乐了,摇头晃脑的跟在后面一起进到房里,洋洋得意的说:“我之前问过吕厅长,他说这是极为高雅的艺术。”
埃德不屑的撇撇嘴,“不过是在一块木板上写了四个字,不算得艺术。”
布鲁诺歪歪斜斜的坐在矮榻上,将葡萄酒一仰而尽,漫不经心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金头?”
“布鲁诺,我们是不是应该单方面去找关天涛?”埃德灵光一闪,兴奋的看着斜倒在床上的同伴。
“我们不需要吕厅长了吗?”布鲁诺惊讶的问着,手中的杯子又重新倒了朱红的酒液。
埃德托着下巴静静的思考,胳膊肘杵着坚硬的桌面隐隐的痛和酸麻。靠入椅子背,伸长双臂,像是得到启发,大笑说:“有了,我们可以这样做。”
布鲁诺好奇心大作,跳起来坐到对面,湛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追问:“要做什么?”
“布鲁诺,你快看我的两条胳膊。”埃德兴奋的在左右胳膊间移动,最终定在握紧拳头的右手上,说:“这个是吕厅长。”又转向平展的左掌,“这是张督军和关天涛。”
“然后呢?”布鲁诺好奇的盯着两个平淡无奇的拳头和手,“我们要先干掉哪个?”
埃德笑说:“干掉最有威胁的一个。”
目光在拳头和手掌之间变换,布鲁诺专心思考着其中的利害,最终摇头反驳:“不,现在干掉哪个都不行。”
埃德惊诧的问:“为什么?这位张督军没有作用的,他只会处心积虑的瓜分我们的成果。”
布鲁诺盯着拳头和手掌,连连摇头说:“不,张督军有用的,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否则……”抬头看着埃德,认真的说:“否则吕厅长是不会轻易拉拢张督军的,我们很了解吕厅长,他更想得到金头。”
“所以我们该干掉他们两个吗?”拳头松开,平展在桌面,埃德盯看自己的两只手掌,仿佛掌心上站着已缩小成拇指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