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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梦话做不得准,但是很明显,之前那么多都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另一个人。
如果是小鬼们之间吵架,从来都是一觉醒来泯恩仇,小鬼们之间有着近乎奇异的心照不宣的默契,根本不需要道歉。
所以那段话应该不是对小朋友们说的,而是另有其人。
在他记忆中,和八重玩的比较好的人,除了只园商店街的小鬼们之外就只有一个人了。
冲田总司。
再回想一下他今晚出现的地点,以及他刚刚同自己说话时的神态表情,吉田稔磨心里突然有了不太好的猜想,这猜想太过惊悚,让他差点松开了背着八重的手。
小鬼差点掉下去又被他重新抱回去,这么剧烈的颠簸之下,再怎么睡得熟也都醒了。
醒过来的小鬼有一瞬间的发愣,然后就意识到自己正在别人背上趴着。
“荣……太?”小鬼半迷糊地叫了他一声,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立刻挣扎了起来。
“最讨厌荣太荣太最讨厌!”她哼哼唧唧,“明明都不要我了干嘛还要跑回来接我,让我自己回家,我要自己回家不要荣太背!”
……擦把睡着的时候的那个乖巧的小鬼还回来啊!
吉田稔磨瞬间不知道该吐槽还是怎样,好在他还记得自己应该安抚小朋友。
“小八重乖乖的,荣太没什么力气,你要是再动就要掉下来了哟。”吉田稔磨微笑了一下,将刚刚所有的猜想都压在心底最深处,“丢下你是我的错,我道歉,你乖乖的不要动,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好!”小鬼一边说着不好,一边哼哼唧唧地停止了扭动,“讨厌荣太,大坏蛋。”
“恩恩,我是大坏蛋,那小八重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回家睡觉好不好?洗个脸再给身上的包涂点药……还痒么?”
“……疼。”
“那我们涂药去,涂完药就不会疼了,好不好?”
“……恩……”小鬼点点头,“荣太我好困……”
“那就继续睡,到了我叫你。”
小鬼又点了点头,然后把脑袋埋进他披散在脑后的头发里,分分钟就重新睡熟了。
吉田稔磨将脚步放到最稳,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几乎发不出一丝声音。
就这么静悄悄地走着。
吉田稔磨平静了心情,仔细思索着刚刚那个可能性。
冲田总司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昭示着他就是暗杀新见锦的成员之一,而仔细思考一下,八重也绝不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的人,或许是因为她在外面游荡的时候又正好目睹了杀人现场,惊吓之下才会慌不择路。
而逃跑的时候或许和冲田总司打过照面,甚至他们俩其实还有过交流,搞不好那位冲田君还因此被狠狠地嫌弃了,才会在照面之后只嘱咐他快些找到,自己却丝毫不帮忙。
而换个角度想想,之前虽说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但月光明亮起来的那一瞬间他仍旧看见了八重脸上的蚊子包,可当时他只觉得那些红点跟性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关于脸上的红包的想法只在心里转了不到一瞬就被他略了过去,冲田总司却还要记得特意嘱咐他一句蚊子的事儿——说实话,如果不是他的叮嘱,吉田稔磨自觉大概今晚都不会注意到这种小细节。
这么看来,冲田总司其实或许比他想象中要在意一点这个孩子,而这孩子则比她嘴上所说的,一视同仁的“最喜欢”要更加喜欢一点。
说起来简直是笑话,一边是杀人不眨眼的壬生狼,另一边则是隐秘在京都之中的攘夷志士支持者的女儿,不管这样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才会玩这么要好的,可眼下的局面简直是要让人大笑三声般嘲讽感满载。
吉田稔磨一边想,一边把有些下滑趋势的八重向上背了背。
☆、良机莫失
新见锦的死之后,吉田稔磨有很多天都没有出门去和其他人会谈面见,而是重新恢复了在小房间里蜗居的架势,不过来此见他的人却比从前多了起来,虽然不出门,可吉田稔磨也已经忙到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了。
而一向只要谈事情的时候八重在场就不怎么避讳她的吉田稔磨,却在很多次八重奉命端着茶进门的时候用眼神示意对方暂停了正在进行的话题,接下了茶盏之后就软语把准备就势赖下来不走的小鬼哄去了院子里和同龄的小朋友们玩,直到亲眼瞧着她已经走到了绝对听不见室内谈话的地方了之后,这才从窗边重新坐回原处,示意对方可以继续。
不过自从新见锦死了之后,半数以上埋在京城中的暗线一下子被连根拔起,而浪士队则以新见锦的背叛为契机和借口,肃清了一向在市民眼中形象恶劣的整个芹泽水户派,更名为新撰组,仍旧维持京都治安。一时间无论是坊间还是高层对他们的评价都上升了不少,简直算得上风头无两。
而相对的,长州派安插在新撰组内的所有间谍都被连根拔起,那些大多是后来招募的平队士,新撰组甚至不用做任何掩饰,直接以间谍为罪名将之肃清示众。
在这种情况下,攘夷活动已经束手束脚,就算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谈话很快就陷入了僵局。
一般情况下遇上了这种时候,来人也就该告辞了——事实上吉田稔磨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干脆谁都别来才算识趣清净,可惜同志们基本上和他都不持统一看法,少数几个和他统一看法的也迫于集体压力,没事就要来他这儿坐坐。
比如那个和吉田稔磨同岁,比他还稍微大上那么几个月的广冈浪秀。那家伙一张嘴素来停不住地要调侃人,偏巧二人私交还算不错,于是就算不谈公事,他们俩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僵局。
“我说吉田,从前你可不避讳小丫头的,最近这是怎么了?”二人之间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广冈浪秀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问话,“一见她就跟我们洪水猛兽似的往外赶,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吉田稔磨瞥了一眼他。
“广冈,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八重这么有兴趣?我警告你啊,她只是个小鬼,未成年,比你整整小了十二岁的那种。”
“不是挺好的嘛,光源氏计划可是所有男人的浪漫,多少人想有你这种机会没有呢。”
“至少不是我的……会有这种想法的你简直是变态,我开始奇怪当年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神主的了。”
“家里爹妈是神主和巫女,他们俩死了之后当然就只有我这个倒霉独生子继承神社咯。”他摊摊手,“有那种爹妈会生出我这种孩子不是很正常么……嘛神社那种烂摊子快别提了,还是说说你那个小丫头吧,怎么了这是,最近才想起来避开她?”
“恩。”他毫不避讳地点点头,“最近她长大了,很多话不方便让她听。”
“不是挺好的么,大家都打着把她拉到我们这边,以后还能当做一步暗棋的主意呢,这么小的孩子没人会怀疑,正好可以替我们做事。”
“趁早打消。”吉田稔磨顺手用手里的书卷砸了他脑袋一下,“对小孩子出手,这还是人干的事儿么?”
“喂喂喂注意用词啊吉田,什么叫对小孩子出手,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简直完全没有节操可言了啊。”
“啥,你居然有过节操那玩意儿么?”
“喂!”
广冈浪秀唠唠叨叨地抱怨吉田稔磨居然不相信他的节操,但吉田稔磨却撇了撇嘴,并没有继续说话。
就在新见锦遇害的那天晚上,吉田稔磨下定了要让八重和他们划清界限的决心。
在现今的时代大环境下,攘夷活动是一项注定要奋斗终身的事业,而在这条路上,注定会有很多人是走不到头的,稍有不慎就会牺牲,甚至连带着身边的人都会遭殃。
想要不牺牲旁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她知情,并且让所有人都相信她不知情。
如今入江全家都搅在攘夷大业之中,一旦事发很难保证覆巢之下尚有完卵,但偏偏八重和新撰组的冲田总司有一层让人闹不明白的交情,让事情多了一丝“如果”。
如果只有八重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么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入江惣兵卫和吉田稔磨他自己,甚至对此知情的入江雅子都因此而入狱因此而死,至少八重是能活下来的。
为此少不得要利用冲田总司,但那又如何,对方是敌人,利用起来自然比利用自己人更顺手一点,下手也更容易一点。
“……田?喂我说,吉田?”
思绪已经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吉田稔磨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没反应啊……啧,那……吉田君?吉田稔磨君?吉田稔磨殿?吉田稔磨大人?”
越叫越不像话。
“吉……”
“够了停下。”吉田稔磨迅速在广冈浪秀喊出更离谱的话之前制止了他,“别瞎叫,有事快说。”
“嘛……没啥大事啦。”对方摊摊手,“只不过吉田你发呆太久了而已。”
“发个呆而已,要不是今天来的是你,换做别人我根本连发呆的机会都没有……我是人又不是拉磨的驴,总得给我缓口气的时间。”
“那些老家伙们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肯定会被他们神烦说教的啊喂。”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死也不会知道的。”吉田稔磨摊摊手,“是说,也没什么事好说了,你怎么还不滚?”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能盯着楼下那小丫头到什么时候而已……”广冈浪秀也学他摊摊手,可表情却凉了下来,“我说,吉田,你没觉得你对那小鬼的关注有点太多了么?我想我必须提醒你,别忘了当初我们发的誓,在必要的时候为了大义你什么都得舍弃的。你是我们如今留在京中的这么多人之中最优秀的一个,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一天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拖累而丧命,就像松阴先生当时一样……这是我们攘夷大业的损失。”
他刚开始说的时候,吉田稔磨还是一副“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啦你神烦赶紧闭嘴”的表情,可当他搬出了吉田松阴之后,身为弟子的吉田稔磨终于没办法继续淡然处之了。
吉田松阴是怎么死的,他们几个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当时还是小鬼的他们在街上乱说话,也不至于最后走到要让老师顶罪那一步。
如果他能活到长州藩开始反对幕府,主张攘夷的现在的话,别的不说,单论吉田松阴这四个字的号召力,事情会多么不一样呢。
吉田稔磨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他说,“我对她的关注的确太过了,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客气,我只是作为朋友义务地提醒你一下而已。”广冈浪秀重新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笑容,靠向窗边,“而且最主要的是,如果你觉得很难割舍这么个又软又萌的幼女的话,我其实可以光明正大地帮你接收,哎你觉得把她拐回家进行光源氏计划养成这个提案如何?其实她这个年纪还不算晚诶……”
“你大可以试试看。”吉田稔磨摊摊手,“前提是做得到的话。”
“这有何难?”他说着就冲着楼下探出了头去,“……我说,八重小妹妹,跟哥哥一起去看小金鱼好不好?”
“赌五个铜板她现在一定是一副看傻逼的脸看着你。”吉田稔磨背靠墙,闭上眼睛勾起一抹笑来。
“……你敢赌五两么?”
“……你值这么多钱么?”
“……我恨你!”广冈浪秀咬袖子。
“不用太谢我。”吉田稔磨摊摊手。
以及那之后的大约两个月左右,吉田稔磨某次从外面拎着两条鱼回来准备送给雅子夫人作为长期打扰的礼物,穿过前厅绕过后院准备送去厨房的时候发现,八重已经在院子里跟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回事就跑过来的广冈浪秀玩得挺欢的了。
“哟,你挺闲的啊。”他对着广冈浪秀扬了扬手里的鱼,“怎么今天想到要过来?”
“你不也一样?”广冈浪秀撇下八重直起身,冲着吉田稔磨摊了摊手,“在家呆着闲着无聊,准备找你来喝酒,结果你不在,顺眼看见八重,就顺便执行一下光源氏计划……”
“可看你们俩这架势你不是第一次来啊?”
“阿勒被发现了么?”广冈浪秀撇了撇嘴,“反正也没事干不是么,比起天天面对老爷子们的死鱼脸,不如来玩玩小萝莉。”
“萝莉控死开,离我家孩子远点好么?”吉田稔磨一脸嫌弃地绕过他向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拖走了八重,“你也是,没事别跟变态一起玩。”
八重当场屁颠屁颠地抛下广冈浪秀,干脆地跟着吉田稔磨转向厨房。
“我没跟他玩,是金鱼叔叔自己每次跑过来的,作为一个淑女我觉得我应该勉为其难地陪他玩一下而已。”小姑娘一边走一边还跟吉田稔磨站在统一战线对他表示了嫌弃,让某个被叫做金鱼叔叔的青年哭笑不得。
“喂……”
“为什么是金鱼叔叔啊……”
“好吧就算金鱼我也认了,可我和吉田同岁,为什么我就要是叔叔啊……”
“好歹叫我声金鱼哥哥也好啊……”
“喂,好歹理我一下啊……”
没人理他,吉田稔磨牵着八重早就走远了。
☆、人畜无害
即使被人嫌弃了,可广冈浪秀却仍旧锲而不舍地往吉田稔磨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