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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声谷脸颊微红,急忙将粘在宋青书身上的眼神狠狠扯回来做致虚守静状老老实实地道:“近日心神不定,明日青书练功护法恐要劳烦旁人。”若是让大师哥知晓自己对着他的独生爱子肖想未来媳妇,那便只有一死以谢了,还是暂且分开一些时日吧。
莫声谷的这个借口宋远桥与宋青书都不疑有他,宋远桥沉吟片刻后道:“近日大伙都忙于安置灾民,唯有六弟尚算清闲。明日起,我让六弟陪你练功。”
“那便麻烦六叔了。”宋青书微微一笑,心道:正愁没有机会与六叔好好分说何谓夫妻之道,六叔与纪晓芙的婚约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创人物:武当弟子吴燕山。
30、拖后腿的莫声谷
张松溪与莫声谷带着武当弟子自泉州带回了大批粮食;武当山上赈济灾民的事原就是千头万绪人人皆不得清闲,殷梨亭原本亦然。然而如今已近十月,纪晓芙失踪近一年之久却始终毫无音讯;殷梨亭心头记挂又如何能安心?武当七侠中五侠张翠山已是张三丰亲手带大的最后一名弟子;及至殷梨亭与莫声谷入武当;张三丰老迈年高,他们二人虽名为张三丰亲传弟子一身武功却是由几位师兄传授。宋远桥身为大师兄与妻子文氏多年无子;在宋青书出生前更是将殷梨亭与莫声谷当是自己的亲生孩儿般教养;如今六弟殷梨亭为了纪晓芙之事黯然神伤;对赈济灾民的事务心不在焉;他也不忍责怪只遣他来为宋青书护法。
上一世的宋青书便不是鲁莽之人,如今重活一世更是连“年少气盛”的毛病都不见踪影,他虽心急着恢复内功修为却并未因此而贪功冒进,因而“为宋青书在水下练功护法”之事于殷梨亭而言实是轻松胜任。而宋青书本人也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逐渐将在水下练功的时间延长至一个时辰,体内如涓滴细流般微弱的内息也逐渐壮大,内息不再凝滞不畅。
宋青书心知若是单刀直入向殷梨亭数落纪晓芙的种种不是,无异于送上门去挨揍,一个能够在收到未婚妻寄来的退婚书之后仍保持沉默,甚至在他与四叔七叔前往泉州之后,再度离开武当去寻人的痴情种子,宋青书又能如何?宋青书至今仍清楚地记得,上一世纪晓芙身亡的消息递到武当之后,六叔可是老老实实地为纪晓芙守节守了多年,始终无怨无悔。因而闲暇之余宋青书只兴致勃勃地提起了在泉州的见闻,言谈之中说的最多的却是易天海夫妇的鹣鲽情深。
殷梨亭将易天海夫妇的夫妻情重听在耳里,想到至今仍渺无音讯的纪晓芙和那封不知是真是假的退婚书更觉心头痹痛,许久才对着正满怀憧憬地感叹着“娶妻当如易夫人”的宋青书缓缓道:“天下人何其多也,天下间的夫妻想来也是各不相同,不可一概而论。”
“娶妻求淑女,琴瑟和谐举案齐眉,六叔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宋青书端出最标准的年少慕艾的神色慷慨激昂地道,“将来侄儿定要娶一个能与侄儿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女子!”
殷梨亭的笑容更苦,想说一句“你纪师姑便是这样的女子”却是怎样都说不出口,心里已暗暗发现若是再与宋青书这般闲聊下去,对纪晓芙的那封退婚书的真假怕是更为动摇。然而不等他自草地上起身,闭关多时自信已清心自守的莫声谷施施然地走了过来,眼见宋青书一脸欣然当下问道:“在聊什么这么好兴致?”
“在聊易夫人!”不等殷梨亭回话宋青书已率先开口,将莫声谷也扯入话题增加说服力。“易夫人对易大侠情深意重不离不弃,易大侠若是火里她也在火里,易大侠若是去水里她也一定跟去水里。这般奇女子方才教人感佩,七叔以为然否?”
虽说临去泉州前莫声谷也曾听宋青书建言私下安慰殷梨亭,然而莫声谷毕竟是心性粗疏之人,于男女情意更是木讷,早将此事抛诸脑后,更是万万料不到他的师侄一言一行都大有深意,只为毁人姻缘。因而听宋青书此言却是半点不曾多想,只就事论事地点头附和道:“易夫人的确是世间难寻的好妻子!”
莫声谷此言一出殷梨亭面色更颓,而另一边的宋青书却已是图穷匕见,笑吟吟地望住他假作无辜地道:“却是不知侄儿何时才能喝六叔与纪师姑的这杯喜酒?峨嵋派中唯有纪师姑最为温婉,与六叔实乃天作之合,将来她也一定是如易夫人一般的好妻子!”
莫声谷暗道一声糟糕,神色怪异地睨了宋青书一眼,又赶忙安慰殷梨亭。“六哥且安心,纪姑娘乃是灭绝师太的高足,为人又温柔善良,吉人自有天相。”
“她究竟有何难言之隐只能走一了之?还是……已经出了意外?”殷梨亭神色凄然,莫声谷的这些安慰话语殷梨亭在这一年里早已听了不少,耳朵都要生出茧子来,如何还能听得入耳?
宋青书心知话题已入巷,而这等长辈私事绝容不得他一个晚辈在旁听闻,急忙抢在莫声谷遣他离开之前做大惊失色状失声道:“原来纪师姑至今都毫无音讯?六叔,你是她的未婚夫难道也不曾有她的消息?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吗?”殷梨亭又想起那封退婚书不禁心乱如麻。莫声谷却在此时又深深地看了宋青书一眼,青书今天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宋青书也知道自己已经说地太多,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便是当真遇上危险也不会没有半点音讯,可若不是遇上危险……纪师姑是峨嵋派高足,灭绝师太爱重于她,爹爹汉阳金鞭纪老英雄更是名满天下,她究竟有什么不如意非要……”
“青书,住口!”眼见殷梨亭的面色愈发难看莫声谷当下出声喝断他,“你可还记得纪师姑是你的长辈?你六叔与她婚约早定,便是纪姑娘当真有什么意外,我武当派也断无背信弃义的道理!”
宋青书被莫声谷这般忍辱负重头巾染绿的论调给顶到了南墙,他算是明白为何明明他伪造了纪晓芙的退婚书六叔却仍痴心不悔了!临去泉州之前他要七叔多劝劝六叔,原来他就是这么劝的!武当上下各个都是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绝不会以小人之心揣人以私,这原是好事,只是在六叔的婚事上这般高风亮节却又成了大大的坏事!上一世纪晓芙屡次拖延婚事武当上下不曾怀疑;纪晓芙突然失踪武当上下不曾怀疑;灭绝师太只令弟子在江湖中公布,纪晓芙为魔教杨逍所辱自尽而亡,各中细节却只含糊带过,而纪晓芙本人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武当上下还是不曾有半点怀疑。六叔为了这个颠倒黑白的谎言受辱多年矢志复仇,最终却成了一个笑话,这般屈辱可一不可再!纵然武当上下尽是可欺之以方的仁人君子,他宋青书却是早习惯了小人行径,当下忍无可忍地道:“只怕六叔愿意履行承诺他人却不愿领情,否则何以六叔与她的婚事竟拖了这么多年?”
“放肆!跪下!”莫声谷怒目圆睁厉声喝断宋青书,“长辈的事哪有你置喙的份?”
宋青书充耳不闻,不但没有跪下反而扯着神情愁苦的殷梨亭又道:“六叔……”
“宋青书!”莫声谷差点没背过气去,当下大步上前一掌压在宋青书的肩头,宋青书内力不济,话都不及说出口便被莫声谷摁倒在地。莫声谷的一条手臂始终摁在宋青书的肩头制着他不令他起身,只对殷梨亭言道:“六哥,你与纪姑娘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不会有变,这次她失踪定是遇着了什么事一时脱身不得。”宋青书还欲开口反驳,莫声谷已然催动掌力,苦练多年的浑厚内力自宋青书的肩井穴直冲膻中,只击地他内腑震荡面色煞白一头栽倒再也说不出话来。
“七弟,快放手!”却是殷梨亭见宋青书被莫声谷一掌震地满头冷汗,瞬间清醒了过来,急忙将他解救了下来。“青书……”殷梨亭见宋青书满脸的委屈和关切,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心中绝非如莫声谷劝解的那般笃定,可也不愿深思宋青书的言外之意。而所谓长幼有序,便是殷梨亭生性稚弱,可他心中纵使是千般愁绪也不会向宋青书一个晚辈吐露分毫,这一点哪怕宋青书活到八十岁都不会有所改变。许久,他才轻轻拍了拍宋青书的肩头柔声道:“时辰不早了,回斋堂更衣吧。”话音方落,他便转身离开。
殷梨亭才刚走,莫声谷已然冷哼一声轻声道:“宋青书,你可当真好本事!”
莫声谷面色不善宋青书更加不高兴,这几日他是多辛苦地在装不知世事的孩童,又是多不容易才使得话入正题。泉州发生的事几乎要被他翻来覆去地说成了评书,为了提起殷梨亭闲聊的兴致他几乎连程老三都要违心赞一句“威武不凡”!好不容易循序渐进地说到六叔与纪晓芙的婚约,只要六叔再对纪晓芙动摇一些,哪怕不能立时解除婚约,至少等纪晓芙身亡的消息递到武当,六叔也可以少伤心一些。结果莫声谷甫一出现便搅了局,所有盘算全成泡影!宋青书心知殷梨亭虽稚弱却执拗,错过这一次,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重提此事。他心中负气忍不住反诘:“七叔可是认定了侄儿搬弄是非血口喷人?”
宋青书如此不驯莫声谷反而有些不适应,刚想呵斥他几句又忽然想到此事却并非事关侠义与武学,可以一清二楚,而男女之情莫声谷自知如今方是入门,不由有些懊悔方才对殷梨亭的话说地太满,女子的心思他可真是不懂。想到这莫声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忐忑,下意识地向宋青书问道:“莫非纪姑娘她当真、当真……”事关女子名节和殷梨亭的颜面,莫声谷如何都不能将“背弃婚约离家出走”的话说出口,他顿了顿只道,“青书,若是你爹爹将来为你定下的妻子并非你心慕之人,你……会离开武当吗?”
宋青书心下一惊斩钉截铁地回道:“侄儿绝不会做出令师门蒙羞之事!”偷眼瞥见莫声谷神色松动,他低叹一声续道,“只是纪师姑她……当年五叔与五婶的婚事又何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若是情之所钟……”
“如何?”莫声谷问到此处竟莫名有些紧张。
“侄儿不知纪师姑会如何,可若是侄儿……情之所钟又无法两全,那便唯有舍身入道求个清静!”宋青书轻轻一笑,玩笑般地低语。
周芷若!见宋青书如此落寞的笑容莫声谷的心头顿时浮现出这个名字,他知道宋青书虽说地轻巧可这一句绝非戏言。只是为何宋青书认定了他对周芷若的情意绝无可能两全其美?回想起数年前宋青书与周芷若相识时的失态、周芷若离开时的痛苦仍旧是历历在目,还有如今因为纪晓芙的失踪殷梨亭的彷徨,那一夜在海上初识的情生意动,那份于莫声谷而言原本全然不明,如今隐约而朦胧的男女之情,似乎从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对于这种无法捉摸无从掌控的感情,爽直豪迈如莫声谷忽然有些,抗拒。
31、先知其实不好当
那日之后;殷梨亭果然不再给宋青书第二次机会,有意回避了所有与纪晓芙有关的话题,甚至连宋青书每日在水下练功时护法的任务也转回了莫声谷手上。不是没想过跟爹爹谈谈六叔的婚事;只是纪晓芙同样出身名门;平素并无劣行公诸于世;宋青书若是胆敢怀疑她,首先便是他这个当晚辈的有错在先。眼见时日一日日过去;按上一世的记忆纪晓芙的死讯传来也只在这一两年之间;宋青书心中愈发焦灼却又是全然地无可奈何。无凭无据;莫说他一个晚辈;便是太师父张三丰本人,对殷梨亭与纪晓芙这段已成定局的姻缘能插手的地方也是不多。宋青书心忧殷梨亭平日练功便不甚专心又被莫声谷逮住狠罚了两回,精神与肉体同时受难当真是苦不堪言。因而当几日后陆岷因灾民之事找他商谈时宋青书简直是大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拉着陆岷下山去了。
陆岷来找宋青书仍是为了灾民之事,宋青书行商归来至今也有一个多月,武当在这段时日内又收留了不少灾民,如今依附武当求生的灾民总数已超四万,而灾民们却仍陆续有来。若要安置这些人仅凭整个武当山的范围已是捉襟见肘,若是武当派不想见到紫霄殿内也有灾民打地铺寄居,就必须另想办法;来年开春,这四万余人全指着武当派能为他们找块田地耕种养活自己,而武当派名下的荒地却是远远不足。宋青书随手合上账本幽幽地叹了口气,言道:“陆先生似乎仍有所保留,先生如今所言应是最亟待解决的两个难题。此次行商虽然获利甚巨,可若要支应灾民所需只怕仍入不敷出。”
“宋少侠果然聪颖过人,”陆岷轻声笑了笑,望向宋青书的目光不由蕴了几分欣赏。能仅凭一本流水账算出这四万多灾民每日所需远超售卖茶叶所得,宋青书已是比宋远桥更为合格的账房先生。“这原是第三件事。三十万两白银要支应四万余人的生计,以如今每日所费计算,最迟明年三月这些银两便将告罄,宋少侠还应早做打算。至于这最后一事,宋大侠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