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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在走廊上碰到了都要绕着走或是装作和日吉说话没看见对方,日吉对此表示震惊,难以想象他的头号劲敌也有措手不及的时候。
“真的不可以吗?哪怕是放学一起走回家?”
面对那双满怀希冀的眼眸,征十郎再也找不到推辞的理由。
平时还能用“家里人接送”的理由敷衍过去,但他蓦地回想起熏理今早的提醒,她为赶一份很急的翻译稿不得不腾出大量时间,放学时不能接他回家。学校离家有接近半小时的路程,征十郎拒绝了志川管家派车接他的提议,上年纪的老人家还是好好歇息吧。
征十郎朝日吉投去求救的目光,对方只能抱歉地摇摇头。出生古流武术之家的他自由时间也是少得可怜,每天放学后都得赶回家与父亲门下的子弟一起苦练,他怎么顾得上征十郎?
“可是——”
“拜托……”
来了,大岛发起猛烈攻势!
征十郎受不住了,消失殆尽的耐心使他游荡在爆发边缘。大岛的某些行为简直就像扭捏的小女生,软绵绵的声线与他竹竿般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简直与老师学生中那个成绩一路下滑、整日逃学的叛逆期小学生的形象截然不同。
征十郎发现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正如雅史常言道,情商往往是通往成功道路上的决定性因素。
……可惜他领悟得太晚。
“好吧。”
他绝望地闭眼,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双眼发光的大岛。
征十郎粗略计算了一下,就大岛的居住地址与自家只有五分钟是同路的,也就是说出校门直走,走到第一个岔路口他们就要说拜拜。
真够奇怪的,他想。也许大岛就是个怪人。
五月正值梅雨季节,潮湿的天气带来不足以被称之为寒冷的凉意,无声无息的雨帘轻柔得仿佛没有重量。
一高一矮身着校服的身影在雨中渐行渐远。
征十郎开始后悔当初为何不干脆让志川接自己回家。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气氛,与大岛聊了些微不足道的功课上的问题,尽管对方成成绩平平毫无可取之处。
大岛见他没有顾忌,主动打开话匣子挑起当下孩童爱聊的话题,从新出的动画、卡片游戏到棒球,全是些征十郎不感兴趣或未曾接触过的内容,但他仿佛丝毫察觉不到他的不感兴趣似的,单方面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嗡嗡”发声。
其实他只是想说话罢了,尽管说出的话没什么意义。
乍看之下肩并肩的男孩子们像亲密无间的好友,征十郎却感到说不上的诡异。
很快,他找到了问题所在——
大岛对他的私人信息只字未提,倘若只是因保持着小孩子少有的警戒心而尽量回避倒也情有可原。
征十郎没想太多,一方面他也为大岛的保守而庆幸。不轻易谈起家世问题的大岛还懂得些分寸。
走到第一个小型十字路口,征十郎站定。
“我要转弯了。”
“啊,这么快……”大岛语气里满是失望,他不舍地向征十郎挥挥手,“明天见!”
那啥,明天是周末哟。
善解人意的征十郎没有一语道破,与他道别后转向左边。
——殊不知有人紧随其后。
霉运也是会相互传染的,在比小说还要离奇的现实中一天倒几次霉更是不足为奇。
征十郎便是怀着这样有点自欺欺人的想法面对眼前这几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别校的不良初中生。看那要吓唬小学生的架势就知道他们的目的。
抢劫啊……
很可惜,他从来不随身带钱包,也不觉得小学生身上带钱有何意义。
“看你的校服,是冰帝国小部的吧?有钱人家的孩子嘛。”
常见的开场白让征十郎算是尝到了新鲜,他略带嫌恶的蹙起眉,决定先敌不动我不动。
他的淡然不迫在初中生眼里却变了味,他们你推我攘笑嘻嘻地朝征十郎步步逼近,以为这红毛小鬼早就被他们吓傻了。
“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叫出来……”
“啊啊,小鬼还不知道「值钱」是什么意思吧?不如乖乖把书包交出来。”
征十郎淡淡扫过他们白衬衫上别着的校徽,是脑子抽风吗?哪有人干欺负小学生这档子事还戴校徽的?
他默默将他们的面容记下,快速旋转的大脑已罗列出十几条逃生求救方法。
他左右张望,这里是个僻静的角落,本来就很少有人会路过。只不过……
他良好的视线清晰望见二十米远的拐角处一双露出圆头的深褐色制服鞋。所谓目击者,往往也只会在事发之后将亲眼所见的事实藏在心中直到它烂掉。
征十郎郑重其事地将只有书本在内的书包递给他们,对方被他过于乖巧镇定的举动吓得一愣一愣的。
“切,什么都没有……”认真搜查了每个口袋,除了教科书就是练习册,连偷藏的玩具和零食都没有。初中生们的失望完全暴/露在脸上,他们不该对小学生的书包抱多大期望。
“算了,走吧。”
他们随手将书包一扔,当它是不值钱的垃圾。
征十郎没理会他们,反而杵在原地凝滞不动,垂眼盯着被地面积水浸湿的书本。英语练字本翻到第一页,硕大鲜艳的A+也染红了他的眼眶。
虽然说没受伤就好,然而一旦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局势、一旦意识到外人眼中的他有多软弱不堪,一股自我厌恶的无力感便从脚底腾升,搅动着他的情绪。
紧接着,他听到匆忙远去的目击者的凌乱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的小征还是很纯良的w 另外,大岛绝对不是CP!他只是个炮灰!
突然发现自己不会写小清新校园风了!我热爱的明明是汉尼拔乙一那样的黑暗扭曲文艺血腥神展开S/M风啊【深沉脸】
☆、第三十四章
结束一天的工作,熏理揉着因僵坐在电脑前太久而发酸的腰,去厨房倒了杯凉水,一手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时钟上。
“已经六点了?小征应该回家了吧。”
征十郎今天静得不太正常,通常无论她工作多繁忙,他总会在放学后跑到书房和她撒会儿娇。
熏理想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她轻手轻脚溜到三楼。
逐渐加大的雨势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席卷城市,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弹到屋顶、窗户上,足以想象这样的大雨维持一夜将会为排水系统增添多少负担。
爬了一半楼梯她才想起来,她今早忘了叮嘱征十郎出门前带伞……嘛,身为少爷厨的志川应该有提醒他。
轻推开没有上锁的门,透过那一道漆黑的缝隙。蓦地感受到从屋里传来的侵染着黑暗的宁静,使她差点以为征十郎不在里面。但她发誓自己听到了衣服布料与床单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
敏锐的、属于母亲的第六感告诉她,征十郎现在心情低至落谷,然而他却不肯在这时找家长哭诉,分享他的小秘密。
熏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想冲进去安抚他的冲/动。也许他现在最需要的只是一个人静静思考,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在回家时避开家仆和自己。
等征十郎想通后,再让他自己选择是倾诉还是闭口不提。
此时的征十郎蜷缩在床上,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后重重松了口气。他要感谢母亲的理解,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样用泪眼朦胧的脸去面对她。
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渗透到骨髓里,让他忍不住将整个身体埋在暖和的被窝里。
挂在椅背后的书包仍然是潮湿的,一本本书摊开在书桌上,单凭一晚上恐怕无法晾干全部。然而这并不是真正让他伤心纠结的缘故。仔细回想事情经过,他越发确定先前所看到的那双鞋——属于大岛。
也就是说,他是目睹自己被欺/凌经过的目击者,口口声声说是把征十郎当做「好朋友」的大岛不但不找人帮忙,在事发后甚至落荒而逃。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友情」,未免也太脆弱了,仿佛纸糊一捅就破。
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自己当时不该与大岛多言,而是和同班同学们站在一条战线,对大岛保持冷漠疏远的态度。或许这样就不会引起之后一系列的不必要麻烦。
至于半路被抢劫这件事,初次遇到诸如此类情况的征十郎确实有些傻眼,但几年前参加的夏令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自由办法找到那帮欺负自己的人。
熏理的谨言他一直放在心中——无论遇到了什么都好,别让自己吃亏。低声下气不是赤司家的作风。
……
征十郎舒展开四肢,感到暖意重新流入体内,他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深黯的眼复杂地盯着天花板。
他现在需要擦干眼,洗个脸,换身衣服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下去吃晚餐。但今晚是免不了与父亲的一场谈话了……他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小征,下来吃饭。”
门外,熏理温和地敲了敲门。
“妈妈……能先进来下吗?”
熏理撇撇嘴,心智尚未成熟的征十郎还没到独自处理问题的阶段,看来她又得充当一回知心姐姐了。
征十郎开了台灯,乖巧地坐在床的一角。他脸上的泪痕淡到看不见,但双眼还是有些红肿。
“难不成在学校受委屈了?”
“其实……”他将事情简略地说明了一下。
熏理了然地点头,倒不是完全没预留这种事发生的机遇,但偏偏让征十郎在第一次独自回家的路上遇到,她突然担心这是否会在他心里留下阴影。
顺着征十郎的目光望去,半干的书本皱巴巴得像秋天的枯树叶。
“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她耸耸肩,“至于那些欺负你的初中生,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我想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他默默点头,熏理在开导自己的同时却从未告诉他要怎么做,完全是放开了手让他想办法解决。
“我也不想讲大道理,既然别人欺负你,你就不要客气——谁让你是赤司征十郎呢?你有这个资本。”当然了,熏理不是在教导他以牙还牙。
“嗯。我只是忽然发觉……仅仅学业上的优秀根本不够让我在社会立足。”九岁的征十郎一本正经说出这番让大人诧异的话,她微微一愣,儿子比她想象得还靠得住嘛。
“没错,爸爸不也一直希望你成为在各方面优秀的人吗?”她莞尔一笑。经历些小挫折对孩子的成长必然有好处,这也只是他对人生领悟而迈出的第一步。
征十郎总算是松开了揪住她衣袖的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小脸瞬间垮下,有点委屈地对起手指。
“大岛……”
“可能他也是一时吓坏了才逃走的,这很正常。”她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当然,如果是作为好朋友的话那他太不够格了。”
“嗯。”
“论谨慎交友的重要性,我相信你做得到。”
与熏理的谈心时间结束后,征十郎心里释然许多。于是面色平静的他跟随她下楼用餐。毋庸置疑,雅史在离开餐桌前淡然地抛下一句“饭后到书房来。”
熏理隔空传给征十郎一个“加油”的鼓励眼神,她只希望雅史的思想教育别做得太过火。
翌日,征十郎换了新的书包却背着那些皱巴巴的书本去了学校,走进教室时他动作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早上好!”坐在斜后方的大岛朝他招招手,声音很轻。
征十郎朝他点点头,笑容不再像先前这么勉强,微微扬起的弧度带着似有若无的疏离感。
从书包里拿第一节课要用的国语课本时他故意放慢动作,大岛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到他的书包和本子上,像是在虚心打量。
他的举措更加证实了征十郎的想法。
国文课上老师提了一个难度较高的问题,见全班无人举手,沉默几秒后她“随即”点了征十郎的名字。说是随即有点不可信,毕竟无论尝试几次征十郎总能完美给出正确答案,也算是给老师一个台阶下。久而久之,所有课的老师都爱点他发言。
老师眼尖的注意到他手中的课本,只有被水打潮后干透的书才会有这种质感。倘若不是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大名,真叫人怀疑他是不是忘了带书才找别人借的。
下课后,老师关心地走到征十郎桌前问他需不需要换本新书,这可是普通学生无法享受的优待。
征十郎有礼貌地回绝了老师的提议,他说,旧书已经用惯了就不想再换新的,反正这学期也剩两个月就收尾了。
但他内心所想与嘴上的借口不符。他只是不想忘记这个教训。
老师赞许地点点头,认为他是个踏实刻苦的孩子。还笑说无比期待他学期末的最终成绩,定然又将维持年级第一的神话。对此征十郎只能干巴巴地报以回笑。
同学眼中的天之骄子承受着他们所无法想象的精神压力,无论在任何事上都要做到最优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现出他自身存在的意义。
“好羡慕赤司君啊。”大岛捧着脸羡慕地感叹。
“少得意,这次会努力超越你的。”隔壁的日吉从书本上移开视线,挑衅道。
是值得自豪的事么?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是很得意,久而久之那千篇一律的称赞变了味,成为某种变相的压迫。正因此他异常珍惜那些与母亲度过的无所顾虑的时光。
若是以毫不在意的语调说着“没什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