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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理承认自己心动了。她等待的就是一个切实际又可能带来巨大利益的机遇。
“即便如此……”杰西卡的公司在北美只能算员工两百人左右的中小型企业,通常是她负责设计和稿子,外包找工厂加工。刚在米国站稳脚跟就要打亚洲地区的算盘实在太匆促了。“不要以为外资企业这么好做生意,显而易见,我们需要找一些关系。”
“嗯,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可以拒绝吗?
她无奈地翻着白眼,麻衣和母亲绝对是计划好的。
“无论如何,这风险太大,加上市场竞争力……”熏理刚说到一半就噤声了。杰西卡用不赞成地眼神审视着她。
“Vanessa,你今年多大?”
她更纳闷了,“干嘛突然提起这个?已经是奔三的阿姨了。”
“你甚至还没到人生中的事业顶峰。时间不等人,你的犹豫不决让你近乎失去一切,别和我说这是理智行为,现在的你除了放手一搏已经回头无岸。”
杰西卡一语点醒梦中人。年过五十岁的她依然像个干劲十足的年轻人,连气盛的麻衣都愿意投钱冒这个险,决心终有一日重回日本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熏理更没资格做缩头乌龟。
“好吧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可输的了。”熏理心一横,咬咬牙答应了。“我加入!”
“很好,开始我们的计划。”杰西卡一锤定音,麻衣心情极好地打了个响指。
直到开始参与公司的内部事务,熏理才了解到操作业务是多复杂麻烦的事。她开始对一人撑起整个企业的雅史另眼相看,倘若他们还能再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下,她必定要从对方那讨教经营策略。同时又惋惜自己在最美好的年华选择在赤司家风平浪静地当□□,失去了到社会上闯荡的机会。
走上“正轨”的熏理大大减少了去街头球场放松的时间,为此火神朝她抱怨过不少次,每次都被她“作为三十多岁的阿姨我不想被吐槽不务正业”堵了回去,紧接着少年们的下巴会齐齐掉在地上,背景音是火神的怒吼——我们没那么好骗的,大姐你绝对在隐瞒真实年龄!
熏理到米国后确实变了形象,恐怕再次站在征十郎面前他也无法立刻认出她。这两年混在一群乳臭味干的学生中使她更加活络,他们的热情与动力也确实使她振作了。
她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在Parsons的学习中,学时尚营销专业也只是为给自己打工。除此之外,她积极报名学校提供的活动以便接触到更多来头不小的人物。以前看征十郎忙碌的学校生活觉得羡慕又新鲜,她重回校园进修后才发现真心不易。
她蓄起了长发,染成了东方人的墨黑发色,发梢烫成了时下流行的空气卷,戴上无度数的黑框平光镜(我绝不承认和雅史是情侣款←v←),一身大学生的装扮,即便是熟人乍一眼看也无法将她与当年的赤司少夫人联系到一起,除非拿着照片仔细对比一番才能认出轮廓相仿的五官。熏理好歹也有些领了假便当的自觉,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不露一丝马脚。
……
杰西卡正在进行当地报刊的访谈,放出消息表示自己已不再满于现状,将目光投在潜力无限的亚洲市场。在这个节骨眼上接受访谈必然是为了拉到更多大客户的赞助。
彼时,熏理抓住与业内人士近距离接触的契机——一场集社交与学习为一体的就会。她的目标不止是从成功人士那里获得具有价值的信息,还有找到合适的投资人。同那群甚至还不确定未来方向的学生不同,她已有在大公司实习的经验,甚至接受杰西卡的一部分产业自行管理。
“我对你们的计划很感兴趣,但是……”老奸巨猾的中年男人的指关节在桌面上敲打着,手边就是翻到一半的经营计划,熏理花了足足一星期的时间完成这样一份真实明确的策划书。“一年35~50%的回报率是底线。而且现在类似企业层次不穷,要怎样从中脱颖而出才是困难的问题。”
熏理有些左右为难。米国最不缺的就是投机资本家,然而就目前来看对方是最有利的投资人,这位斋藤先生在日本也有产业,自然对亚洲地区的局势了如指掌。
“请容我再考虑一下。”她不敢大放厥词,又与他聊了一些其他话题,接受了他的建议后便识趣地离开这张桌。
到底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原赤司少夫人,她的攀谈技巧比青涩的大学生更出彩,捎上自己的策划书四处搜罗意见与潜在投资者。
当然她见到的也不全是正经商人,有些人物比起投资国外市场本身,对她的兴趣似乎更大一些。面对那些令自己反胃的肆无忌禅在身上扫视的眼神,熏理甚至不愿考虑他们是否会考虑出手相助,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敷衍离开。
她冰凉的手贴在额头,刚洗过手还挂着水珠的指尖擦到眼睛,弄得妆有些花了。她掏出眼线笔对着镜子仔细勾画起来,重抹红色哑光唇膏,鲜活的色彩让她看上去精神很多。
熏理近乎神经质地打量起自己的仪容,心里暗示总让她潜意识地担心被别人识破身份。
她理了理头发,对镜中的自己调整好面部表情,在确认万无一失后昂头走出洗手间。
再回到酒会的短短一分钟路途中,熏理竟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老朋友”。说是朋友还有些夸张,毕竟他们很少有私人接触,每每都是彬彬有礼地进行交谈。
熏理的心情不言而喻,尽管她竭力克制住自己抽搐的表情,对方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时蓦地一顿,显然察觉了什么异端。
榊太郎,他与雅史同样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两个同样深不可测的男人让她无力招架,是她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她忍不住在心里怒吼——前一秒还心想会不会有人认出自己,下一秒她就撞上了熟人!这个世界果然太小了!!
所幸榊太郎目光仅在她身上停留数秒就移开了。恐怕他也不相信熏理还活着,这顶多是个巧合。直到对方走远后熏理才重重松了口气,狂跳的心脏总算恢复了正常平率。
先不考虑作为冰帝音乐教师的榊太郎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微妙的场合,熏理也不是没听过有关他是亿万富翁的种种八卦,她现在只觉得心情极其糟糕,像一盆凉水将自己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不想再重回场内。
她听说……榊太郎和迹部家还有雅史交情不错。
熏理冷冷打了个寒颤,不敢再顺着瞎想下去。
她没忘回场和导师打个招呼,表示自己有点不舒服要提前离场。临走前回头扫视一眼,在人群中不仅看到了手捧高脚杯与邻座畅谈的榊太郎,还有与他同坐一桌的忍足和美。熏理曾在几次宴会中与这位典子的女性朋友打过招呼,还好她们交情不深,对方也不会轻易认出自己。
逃也似地离开九点,熏理颇有种劫后余生的畅快淋漓感。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打车到一家泰国餐馆点了一大份超辣咖喱加米饭,熏理刚才经受的打击太大,自己需要吃点好的压压惊。
才吃到一半手机就响了,熏理一耸肩膀,被辣椒呛到不停地咳嗽,硬是喝了半杯凉水才冷静下来。
“找我有什么事?”是麻衣。
对方沉默了一阵,犹豫不决地开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找到私人投资者了,对方提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
“这么快?”熏理瞪大眼,有些不可置信。所谓的私人投资者常被他们成为「Angel」,这些本就是成功企业家又愿意用闲钱投资小公司的富豪比起只追求回报的资本家要靠谱太多。“你们谈妥了?不过对方是什么来头你们清楚么?”
“所以另一个消息……我不确定是否该将它称之为坏消息。”麻衣停顿半晌,语气甚是诡异。
“欸?”
“你绝对想不到,那个突然在今天下午联系到我的私人投资者是迹部典子。”
“什么!?”熏理此时的表情简直就是惊悚。手中的筷子不知掉到哪去了。
“你先别急,她得知了我们这里的消息,主动联系我说想要以个人名义出手相助,也算是对离开人世的你的一种补偿。”
一股罪恶感腾升而上,让熏理欣喜的同时又觉得愧疚。她刚走的那段时间典子心里一定不好受。
“嗯,这是好事呢,值得庆祝一番。”她干巴巴地回答。自己早就做好了再次与老熟人见面的打算,哪怕是被责怪或因冲击太大心脏病突发她也不觉奇怪。
既然如此,自己在心虚害怕什么?老实说熏理也不知道。
“很快——大概一年之后,我们计划在东京都建立分支。母亲会托付你赴日本打理那里的事务。”
“……”她还有一年逍遥在外的时间,之后等待自己的必然是一番惊涛骇浪。熏理死死咬着下唇,手中紧/握着电话没答应也没拒绝。
“呐,想见征十郎么?”
麻衣的话使她崩断了最后一根神经。
☆、第五十八章
“呐,想见征十郎么?”
麻衣的话使熏理崩断了最后一根神经。
眼泪差点就要涌出眼眶,顺着指尖缝/隙滑落。她怀疑自己的泪点越来越低,将这怪在点餐时让服务员在咖喱里加了太多辣。
“一年的时间足够你调整好状态了,还是说……你不敢见他(们)?”
“我不知道。”提到那个名字时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躁动着叫嚣着想见他,但万一他已经忘了自己呢?万一——真如麻衣所说,他们花了几年的时间试图接受习惯没有她的日子,却无法原谅她还活着的事实?
麻衣察觉到她敏感的心情起伏,僵硬地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再次回到典子作为投资人的事上。
长姐以个人名义投资出乎熏理的意料,她心中充斥了难以言喻的苦涩,感到自己就是个导演了一场阴谋的恶人。
“我没有想到她会帮我们,还是看在我的份上……”熏理间接毁了松原家世世代代建立起的清誉,虽然这是松原夫妇罪有应得,她选择冷眼相看。想想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熏理当时甚至想拍手叫好。
这对被留下的典子很残忍,更何况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为熏理的意外感到自责。当初是她匆忙领走想进病房探望熏理的征十郎,让他错过了道别的机会。
“姐?”麻衣冷静的嗓音打破了熏理的恍惚状态。
“没什么,就按照计划好的来吧。”她故作镇定,表示反正由麻衣出面接受这份馈赠对她们毫无坏处。
“这是投资!”麻衣再次强调,“对方要求的利息很低,但我们早晚得还的。”
“这才是迹部夫人的作风,她从不做亏本买卖。”熏理压低音量喃喃自语,在心里发誓自己终有一天会面对面还典子这份情。
“顺便一提,考虑都你不方便出面,我和母亲很快要去日本商谈示意,纽约的店就交给你了。”
“别瞧不起你姐啊,我可是有担当的成年人。”
“你是成年人,可有担当这一年嘛……”麻衣沉默几秒,“我只能说你是只不折不扣的鸵鸟。”
“是是,虽然我这姐姐当得有点失败。一直以来麻烦你们了。”仔细一想,熏理的烂摊子都是由麻衣善后的。她可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说什么啊,现在交代遗言还太早了吧。”电话那头的人开起了玩笑,“也许我该期待一年后你们一家重聚时的情景了。”
“你——!!”
麻衣在熏理发怒前挂断了电话。这让后者哭笑不得,也不知此刻究竟是该持续悲伤还是乐观向前看。
……
同样心情五味陈杂的还有远在大洋彼岸的征十郎。
这是个平凡无奇的周一,按照惯例帝光篮球部会在活动开始前举行例行“会议”。
此时硕大明亮的篮球场内寂静无声——
一分钟前,虹村宣布了三年级部员退役的消息,以及……他正式将队长之位传给征十郎。
没有人感到愕然,虽然事情来得有些突然,一军队员们都平静接受了他的决定。事实上部里没有谁比征十郎更适合接下这个重要职位。
愈发稳重的征十郎继二年级起就开始接受内部事务,他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神色不变,已被推选为生徒会会长的他单薄的肩上又增添了一份使命。
帝光篮球部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交给你们了——我期待你们的成绩。”虹村含笑的目光一如往昔,在每位篮球部队员身上稍作停留。以及,他最引以为豪的几位后辈们。他见证了整支球队的成长,现在说走就走确实难以割舍。
“另外,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个地方了。”
大家无一不愕然瞪视表现得有些没心没肺的虹村,这一双重打击如晴天霹雳将他们轰炸到体无完肤。
“欸!?”
“怎么回事?”
“虹村前辈难道要转学?”
征十郎抿唇,一言不发地用审视的眼神凝视他,别有深意。
“嘛嘛~先别激动,”虹村无奈摆手,诚实地回答了他们的逼问,“因为家里的事我不得不转学到美国。”
“居然还要出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居然不告诉我们?嘤嘤……”厚着脸皮装哭腔的队员瞬间缓和了僵持的气氛,但无一不为虹村的突然离别感到惋惜。
“虽然不能再看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