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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永瑢相信他的三哥必定能做得到,哈哈笑道:“三哥说这话,还为时尚早,总要我喜欢她才好,若是不合我的心意,总也不能相看两厌地过一辈子。不过三哥也放心,她既是我的嫡福晋,只要她不使阴私手段,我必对她敬重无比。便是我将来有了心上之人,也会将她们远远隔开,总不起冲突就是。”
这话永璋听着也无不妥,他本就是极端护短的人,永瑢是他的弟弟,黛玉再如何美好,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红楼原着笔下的人物,算不得亲近,若是永瑢和黛玉不和,他毫无疑问会站在永瑢这边儿。
只可惜,后来黛玉无意间得知了永瑢曾说过的这些话,很是伤了心,病了一场,对他很是相敬如冰了好长一段日子,规矩上半分不错,柔情蜜意、温柔缱眷却是再也没有的了。
惹得永瑢又是心疼,又是懊悔,恼恨自己为何要在还未见到人、未能确定心意前就说什么不喜的话,还说什么有了心上之人就要把玉儿隔得远远的鬼话,玉儿不伤心才怪呢。永瑢的心都揪碎了,又是百般讨好,又是赌咒发誓,哄了半年才重新捂热了黛玉的寒了的心。此后更是一心一意待她,再不愿尝试那种离得再近也仿佛触摸不到内心的感觉了。
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只说如今,永瑢仗着自己也是即将娶妻成家的人,倒是对永璋府里的乱状有了话说:“三哥,三嫂她们你也不打算管管?兰侧福晋常常进宫找老佛爷哭诉,连我这个阿哥都知道了,这样与皇阿玛对你的印象不好。”
永璋嗤笑一声,这钮钴禄氏仗着太后的势进的门,又因为嫡福晋出身不及她高,故而处处与嫡福晋打擂台,便连衣服,也执拗地只穿接近大红的水红色。永璋知道,她这是在表达不满呢,明明本该是皇帝的宠妃,却给了个皇子,还是侧福晋,如何叫她甘心?可要永璋来说,这府里的女人,本就没一个是心爱的,以他的性子来说,除了嫡福晋还能让他给予起码的尊重,至于其他那些被人各怀鬼胎塞进来的女人,他根本就懒得应付。这个钮钴禄兰蕊颐指气使,表现得那么纡尊降贵,他才懒得理会她。便是新婚,瞧着她不情不愿的脸,他又不自虐,何苦上赶着找不自在?干脆就去了书房歇下,也是狠狠打了钮钴禄兰蕊的脸。为此,太后还特地叫他去敲打了一番,却被永璋一句话堵了回去。
永璋当时冷笑着说道:“好歹儿臣也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见侧福晋一脸的委屈不愿,也没有对个女人用强的道理。”
这话就说得诛心了,做皇子侧福晋还觉得委屈?难不成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还配不起你钮钴禄家的姑娘了?
太后既恨永璋不给面子,又怪兰蕊不知进退,却也不好对孙子的房里事插手过多,一次两次敲打一番还好,真要多了也不像话了。何况永璋又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早年不受宠时她还拿捏不住他,如今得了皇帝青睐,更是不好掌控。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文)
只是永璋成亲数年,侍妾格格不是没有,却是至今无子,甚至还养过一个名叫蒋玉菡的戏子,被他转手送给了贾宝玉,惹出了不小的风波。如此,便由不得人多想。
可永瑢知道,永璋清白着呢,他对女色看得很淡,却也不好男风。只是永瑢深知,永璋若对那个位子有些企图,那么子嗣便也在考虑范围之内,而且最好还是嫡子。
永璋半晌都没有说话,永瑢发现永璋的神色有些古怪,像在追忆什么,又像在追悔什么,最后却只是一声叹息:“她是我的嫡福晋,好歹也是相互扶持过的,总会有个嫡子傍身的。”
永瑢挠了挠脑门,心中暗暗猜想,三哥必定是心里有人了,而且还是个求而不得的。
永瑢叹了口气,这夫妻情深,怎么就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儿呢?如果自己的福晋能够是个合心意的,那该多好。
☆、0第 109 章
随着婚期的临近,一切都准备就绪。
黛玉心底那种对于未知生活的恐慌感却渐渐抬了头。
夏清莲因装病修养,每日里便也不作什么,拉着黛玉说话解闷。
两人都绝口不提贾家事,夏清莲便转而说起黛玉的婚事。
夏清莲知道,黛玉这些日子一来很有些不安,就好像患了婚前恐惧症一般,对未来的期许、和陌生生活的惶恐,对一个才十五岁的少女来说,压力着实大了些。
夏清莲虽觉得十五岁成亲为时过早,却扭转不了这个时代的规则,真把玉儿留到十**岁,恐怕真的就嫁不出去了。
夏清莲轻问:“玉儿在不安什么?”
黛玉犹豫了一下,才支吾道:“六阿哥被出继了,会不会觉得是我……”
夏清莲一愣,确实没有想到黛玉居然会这样想。也对,在古代,对女人真的很苛刻,女子若嫁了人,丈夫死了,会被说克夫,就好像王夫人对李纨那样不待见;若是夫家败落了,则说是女子的命格不够旺夫,败家。
不过黛玉这样,还真的是想多了。
夏清莲笑着安抚黛玉道:“怎么这么想呢?这皇子出继,是当今皇上的决定,可不是你能够影响得到的,哪有想这么多的?更何况,这对你来说,可是好事。六阿哥的生母是纯贵妃,嫡母是皇后,还有个太后,你若是嫁进宫里,怎么平衡对三者的态度,就是一大难事。可你如今是嫁进郡王府,还不是阿哥福晋,就不必天天进宫请安,可省了不少的事。而且郡王府里已经没有长辈了,你进府就是当家福晋,没人能越得过你去。”
黛玉听了,觉得安心不少。其实她也知道很多事情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可是即将要离开熟悉的家,离开宠爱自己的家人,去和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子生活,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可不管黛玉怎么愁肠百转,该来的日子总还是来了。
夏凝珏也回来了,陪了黛玉几日,倒是稍稍安抚了她不安的心。黛玉在心中想,她未来的丈夫,会不会也像永璔姐夫疼爱凝姐姐那样疼爱她呢?想着,又羞红了脸。
拜别了父母,上了那八抬大轿,黛玉被红盖头遮住的视线充斥着一片火红色,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苹果,努力平复着心中的紧张。
好在婚仪繁琐不已,黛玉只把所有注意力都用上,想着决不能出一丝儿的差错,反倒没了时间去胡思乱想。
直至端坐在新房的新床上,黛玉才发现满手心的全都是冷汗。
待得盖头被掀起来,黛玉下意识地抬头一看,直望入一双满是惊艳的清澈的眸子里,黛玉脸忽的一红,忙忙低下头来,永瑢那温文尔雅、清秀俊逸的模样,却已经印进了心里。
永瑢心跳得飞快,惊鸿一瞥间却见黛玉已经低下头去,心中一阵失落。
旁边的人一看,均是勾唇一笑,忙又催促着进行下一道程序。
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
黛玉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眼帘半垂,压根不敢去看永瑢的脸。
永瑢却是盯着黛玉不放,看着她红透的脸颊,忍不住咧嘴傻笑起来。
永瑢虽不舍,却还是被催促着出去应酬饮宴。
永瑢心里高兴,乐呵呵地给兄弟们敬酒。永璋看他的模样,知道至少第一面的印象,永瑢还是极喜欢林黛玉的,也就稍稍放了心。
永琪看着热闹的场面,落寞道:“六弟的婚礼真热闹,你五哥我没能给小燕子这么热闹的场面,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了一会,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吧。
永琪却是越想越难过,更想到他因为迫于皇阿玛的威胁,不敢带小燕子来参加永瑢的婚礼,让她一个人坐着马车在街上逛,更是心中酸涩不已。他知道乾隆出继永瑢,心底多少会有些歉疚,如果小燕子在婚礼上闯祸的话,乾隆恐怕真的不会留下小燕子了。永琪真的不明白,小燕子那么活泼善良,就算她闯了祸,那也是出于好心啊,其他人怎么就都不懂得欣赏呢?想着想着,永琪忍不住愁容满面,唉声叹气起来。
永瑢的脸都黑了,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永琪这般作态,存心是来找晦气的吗?
永珹一见不好,连忙打圆场,把永瑢劝走去应酬旁人,拉着永琪喝酒。
永璋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还好永琪没把他那个上蹿下跳的五福晋带来参加婚礼,不然他真的不介意让小燕子变成死燕子。打伤永璔他还能当笑话看,敢破坏自己亲弟弟的婚礼,就罪不可恕了。
酒过三巡,永琪到底不放心小燕子一个人在外面,便托辞有事离开了,剩下的几兄弟都纷纷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永璋的手下匆匆寻来,凑到永璋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永璋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变,让其他兄弟几个都有些好奇,但永璋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依然谈笑风生。
与此同时,林海和夏清莲等人的神态也不轻松。
等到林墨玦匆匆从门外回来,回两人一个安心的眼神,夫妻二人紧张的心情才缓解下来。
道是怎的?原来,黛玉成亲的这天,也是贾宝玉和史湘云的好日子,史家兄弟对史湘云彻底死了心,便由得她嫁她喜欢的二哥哥去了。婚礼并未大肆操办,史家丢不起那个人,但是史湘云父母留下来给她的嫁妆,倒还是如数给了的,毕竟贾母还在,贾家如今没脸没皮,若是闹腾起来,史家便要连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而且嫁妆都如数给了,史湘云以后如何,他们也是不想再管了。
史湘云对贾宝玉痴心一片,贾宝玉对于娶她也并不反对。谁知一日上街游逛,听说林黛玉要和慎郡王永瑢成亲了,回来就痴了,醒过神来却吵着不要娶史湘云,他只要娶林妹妹。
贾母本就精力不济,哄不过来,便骗他说他要娶的就是林妹妹,为此还特意选了和黛玉同一天给贾宝玉和史湘云成亲,贾宝玉这才安生下来,开开心心地等着娶林妹妹。
幸好这事阿大听说得早,早早地通知了林墨玦做了防范,保不住贾宝玉这个呆傻的就兴奋过头跑上街昭告天下他要娶林妹妹了。
林墨玦一听急了,连忙找到了柳湘莲帮忙。柳湘莲一听也是火冒三丈,没见过这般不要脸面的人家,自己孙子发痴就着急,怎不想想若是这话传了出去,黛玉可怎么办?直接让喜事变丧事吗?就算黛玉仍进了慎郡王府的门,也保不齐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以林黛玉那般清傲的性子,还活得下去吗?
柳湘莲再也顾不得不闯妇人内宅的规矩了,夜半偷偷溜进了贾家的宅子,正听到贾宝玉说话,他的声音有些走样,带着异样的兴奋:“麝月,我好高兴,林妹妹那样神仙般的姑娘,等我娶了她,可不过得就是神仙的日子了吗?”
麝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很清楚贾宝玉娶的人是谁,却也只能强颜欢笑道:“是啊二爷,等林姑娘进了门,我和袭人一定会好好地伺候二爷和二奶奶的。不过夜已经深了,二爷还是早些安置吧,明儿小哥儿一早哭了,你又该睡不着了。”
贾宝玉皱了皱眉头,道:“小孩子真是麻烦。”
麝月听他这么说袭人帮他生下的长子,居然奇异地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只淡淡道:“床铺好了,二爷还是早些安置吧。”
贾宝玉却道:“我太高兴了,睡不着。不如,麝月你陪我吧。”
不一会支支吾吾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呻吟声,让柳湘莲心中越发作呕。不过他到底没有下去,守在了门外的树上。
天蒙蒙亮,孩子的啼哭声响起,不一会一个做妇人打扮的丫鬟便起来打水梳洗,麝月也从贾宝玉的房里出来。
麝月走近袭人,道:“袭人,不能哄一下小哥儿,声音小些么?二爷待会被吵醒了,又该闹脾气了,老太太知道了,我们都讨不了好。”
袭人目光黯淡,道:“那是他的孩子啊,连一点儿哭声都……”
麝月叹了口气,道:“二爷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得不到的东西,除了哭和闹,求老太太,自己又做得了什么呢?”离了贾家的富贵乡,贾宝玉的无作为就显得那么的明显,再也不是那个似乎可以让她们倚靠一辈子的靠山模样了。
袭人问道:“史姑娘还在哭?”
麝月道:“可不是,虽然还是被老太太哄着嫁给二爷,可这婚后的日子……”
两人同声叹了口气,这绝对不是她们理想的二奶奶人选。若是林黛玉,起码有林家帮衬;若是薛宝钗,起码本身就懂掌家;可这史湘云,可不比贾宝玉成熟多少啊。
两人无声地洗漱完毕,各自走开,一个回屋哄孩子,一个回屋哄贾宝玉。
贾宝玉到底还是被闹醒了,迷糊了一阵子之后,便想到了黛玉,又精神起来,急吼吼地叫袭人找钥匙,他要给林妹妹做胭脂。
柳湘莲这个时候反倒不气了,跟这么个蠢物生气,实在是跟自己过不去。只耐心等着贾宝玉出门,摘了一小节枯枝飞了出去,击打在贾宝玉的膝盖上,贾宝玉一时站不稳,扑了出去,滚下了台阶,还把脑袋磕在了廊柱上,顿时晕了过去。
柳湘莲趁着麝月、袭人等忙乱不堪的时候往贾母房里转了一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