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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布琛点了点头,便让她下去了。她和老太太闲扯了几句,就将目光移到了坐在瓜尔佳氏身边的伊尔木身上:“好些时候不见,伊尔木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
提到女儿,瓜尔佳氏便抬头挺胸了:“不是我自夸,咱们家伊尔木,无论是摸样,性情,还是针线,都是顶尖的。这丫头啊,眼界高,心气也高。这不是眼瞅着快选秀了,咱们家也拿不定一个什么章程,所以到侧福晋这儿来讨个主意。”
当年,齐布琛被指为四阿哥的侧福晋,她的心里就妒忌的要死。那个臭丫头怎么就那么好运,偏偏被四阿哥看中了。如今四贝勒成了雍亲王,齐布琛更是成了亲王侧福晋,成了她们家品级最高的,她更是不服气,现如今,她的女儿伊尔木也长大了,模样岁比不上齐布琛,但老爷的职位比以前高了许多。伊尔木,就是做皇子嫡福晋都是够格的。趁着这一次机会,她要好好谋划一下才行。
顺着瓜尔佳氏的话,齐布琛对伊尔木招了招手,道:“伊尔木,到姐姐身边来。”伊尔木起身,款款地走到了齐布琛面前。
齐布琛含着笑打量她。
伊尔木今年十二岁,样貌中上,看着颇为秀气。她从小被养在瓜尔佳氏身边,处处和齐布琛攀比,和齐布琛的感情并不深厚。齐布琛出嫁后,瓜尔佳氏天天在她耳边念叨,齐布琛进入皇家是多么多么的幸运,皇家又是多么多么的富裕尊贵。伊尔木听了后,便记在了心上。这一次来雍亲王府,见识到了和佟府完全不一样的富贵,越发美丽尊贵的姐姐和雍亲王对姐姐的宠爱后,她在心中下定决心,要进入皇家。
齐布琛含笑看着伊尔木闪烁的眼神,问道:“真是越长越漂亮了。不过伊尔木,万岁爷要巡幸塞外,今年的选秀怕是要推迟了。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不妨和姐姐说说,姐姐好早早帮你相看一些人家。”
伊尔木脸颊通红,期期艾艾地看着齐布琛。
齐布琛微微一笑,道:“这里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伊尔木看了齐布琛一眼,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如此,什么都问不出。齐布琛微微皱了皱眉,便转向瓜尔佳氏老太太:“不知道老太太是个什么想法。”伊尔木养在瓜尔佳氏身边,居然被养成了这样小家子气,当真是让人惋惜。
老太太道:“也不需要什么太大富大贵的人家,只要男方上进,品行纯良,能都善待伊尔木就好。”伊尔木是什么性子,老太太清楚的恨。她没有齐布琛那样的本事,若是进了关系错综复杂的富贵人家,怕是会被人压得死死的。左右佟家已经有一个女儿在皇家站稳了脚跟,伊尔木还是找个老老实实的人过日子吧。
想起自己当初选秀时,老太太那副非要将她往富贵人家塞的模样,再对比老太太如今的态度,齐布琛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她刚想说什么,瓜尔佳氏就大叫起来:“额娘,您这是在说什么!凭着伊尔木的样貌和家世,如今做一个皇子嫡福晋,那是绰绰有余……”说着,还得意地看了齐布琛一眼。
齐布琛闻言,面上仍然是淡淡的,手却将茶盏重重地搁在了茶几上。
瓜尔佳氏吓了一大跳,瓜尔佳氏老太太则是有些头痛地闭了闭眼睛。林氏扫了对面的三人一眼,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喝着茶。
齐布琛看向伊尔木,发现她正忐忑而妒忌地看着她,双眼却亮地出奇,齐布琛的声音不重,却十分地有威严:“太太,您难道不知道,一家是不可能有两个女儿嫁入皇家的吗?”在如今这种关键时刻,伊尔木嫁了其他的阿哥。若是那位阿哥和四阿哥有了纠葛,阿玛会在哪一面?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瓜尔佳氏老太太显然对这些情况很了解,狠狠地瞪了一眼面上讪讪的瓜尔佳氏,对齐布琛道:“她这是无心之言,还请侧福晋别放在心上。“
齐布琛瞥了瓜尔佳氏一眼,缓缓开口道:“我放不放在心上,倒是无所谓。但是祸从口出这句话,太太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到时候可别阿玛在四川劳心劳力,哥哥在军队里流血流汗,最后一家子,却坏在了内院。”
瓜尔佳氏老太太浑身一凛,眼神凌厉地看向了瓜尔佳氏。
齐布琛靠在椅子上,看着敲打地差不多了才又道:“明年参加选秀,早早地把婚事定下也好。但成亲别太早,伊尔木妹妹年纪还小,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调养身体,”
伊尔木脸上的红晕早就退去,不甘不愿地向齐布琛行礼谢恩。
齐布琛轻轻摇了摇头,又和她们说几句话后,就让她们离开了。看样子伊尔木这件事,她得多上心些才行。万一瓜尔佳氏闹出什么笑话,她也跟着没脸。
四月中旬之后,四阿哥再次参与到朝堂上,一下子忙碌了起来。五月初一,康熙巡幸塞外。命皇太子胤礽、皇四子雍亲王、皇七子淳郡王胤祐、皇八子贝勒胤禩、皇十五子胤礻禺、皇十六子胤禄随驾,自畅春园起程。初二,驻跸密云县。初三,驻跸遥亭。初四,驻跸两间房。初六,驻跸鞍子岭,阿霸垓郡王吴尔占噶喇布等来朝。初七,驻跸花峪沟。初十,驻跸喀喇河屯。十三日,驻跸热河行宫。
这一次巡幸,起码要到九月份才能结束。
齐布琛心中微松。六月份便是她的预产期,虽说有暗卫看着,但四阿哥不在,她布局也比较放得开。
一切,就看那拉氏忍不忍得住,入不入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大概是在十二点多,乃们如果留言不给力的话……哼哼……(作者是傲娇,需要顺毛摸)
绝地反击
佟家人走后,齐布琛挑出了几样东西,让人送去了佟府。而瓜尔佳氏老太太和林氏的礼物中,还多了一封信。
以她阿玛和哥哥的官位和发展来看,她的娘家的确是她的靠山。可是有瓜尔佳氏和伊尔木这样的家人,也是一个麻烦。瓜尔佳氏脑子糊涂,虚荣又最爱钱财。当初她还在佟府的时候,就天天算计着她额娘留给她的嫁妆。如今伊尔木要选秀了,瓜尔佳氏不趁着这个机会大闹一场,过足了二品官太太和高嫁女儿的瘾是不可能的。
好在家里还有另外两个人能够牵制住她们。瓜尔佳氏老太太虽然偏向自己的内侄女,但是她更重视儿子和孙子。要说起来,老太太娘家也是大姓,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大局观上比瓜尔佳氏强了不止一点半点。所以,她的信再加上老太太自己的想法,想必老太太也不会让瓜尔佳氏闹出太大的事情。
而林氏则是掌握了佟府内院的大权,牵制隔离着顺带看着那母女,绝对不让她们有机会做出损害佟府声誉的事情,也绝对不让公公和丈夫的政敌有机可趁。
齐布琛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到时候想办法,早早地让伊尔木参选,也别呆在家里调养身体了,早嫁出去少少操些心。
她又将伊尔木这件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下,确定没有别的问题后,捻起眼前盘子里的一小块糕点,小口小口地吃着。
四阿哥已经去了塞外,如今这个府里,虽然表面上是耿氏和乌雅氏做主,但实际上,是她们三个侧福晋三分而立。耿氏和乌雅氏管不到齐布琛头上,而齐布琛也对她们手里的权力没什么兴趣。在四阿哥走后,雍亲王府里难得出现了暂时的平静稳定的局面。
很快就到了五月中旬,齐布琛的预产期也越来越近了。这一日,打点好将要出生的小主子的衣物后,周嬷嬷对齐布琛道:“主子,眼看着您的产期也近了,咱们要不要先把接生嬷嬷去接过来。”
齐布琛皱了皱眉,问道:“接生嬷嬷是内务府安排的吗?”
周嬷嬷回答道:“不是,王爷离开前,已经帮主子找好了两个稳重可靠的接生嬷嬷,只等日子一近,就直接让她们住到院子里来。”
齐布琛起身走了两步,咬着唇想了想后道:“先不急。周嬷嬷,你顺便让林嬷嬷去耿侧福晋那里一趟,就说因为我的产期将近,让她去请接生嬷嬷准备着。顺道,我让她去问问,眼瞅着喜塔腊格格的产期也近了,要不要干脆顺便请进来一起准备着。记着,这事儿只和耿侧福晋与乌雅侧福晋说。”
周嬷嬷点头,道:“那奴才这就去找林嬷嬷说这个事。”
“等等,”眼看着周嬷嬷就要退下,齐布琛突然又出声道,“周嬷嬷,你还是直接将林嬷嬷找过来,我还有别的事情吩咐她。”
“嗻。”
林嬷嬷挑了一个耿氏和乌雅氏商量事情的时候,原原本本地照着齐布琛的话,将事情和她们讲了。
耿氏心中微诧,忍不住和乌雅氏对了一眼。佟佳氏想来不爱管府里面的事情。那拉氏被夺权之后,照身份来看,府里的事情应该交到佟佳氏手里,可爷却把事情分给了她和乌雅氏。一开始,府里的人还以为爷不宠爱佟佳氏了,可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爷几乎日日都留在了佟佳氏的院子里。这样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佟佳氏自己并不喜欢管府里的事情。
可是今天这一次,为什么特特跑来和她说,要给喜塔腊氏请稳婆?
乌雅氏同样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虽然如此,耿氏想了想后,便笑着同意了林嬷嬷的话。之后,她笑着对林嬷嬷道:“原本是想去看看佟妹妹的,只不过佟妹妹怀着身孕,我怕我过去,她休息不好,才按捺下那个心思。你去和她说,等她生下小阿哥后,我一定备下重礼去探望她。”
这话林嬷嬷爱听,当下就笑眯眯地回道:“奴才一定带到,多谢耿侧福晋挂念。”
林嬷嬷走后,耿氏院子里一个扫地的小丫鬟,偷偷往里面瞧了瞧。
晚上,那拉氏正院。
那拉氏温和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高高地坐在上首。而跪在地上的丫鬟,赫然正是耿氏院子里那个扫地的小丫鬟冬雪。
那拉氏屋子里的嬷嬷,大丫鬟,二等丫鬟虽然都换了,但三等丫鬟却没怎么处理。再者加上她近二十年的经营,要闭着刘嬷嬷等人找个人说话,实在是太简单了。
整个屋子都里很安静,只有那个冬雪清脆的声音:“今儿耿侧福晋和乌雅侧福晋与林嬷嬷说了许久的话,期间还将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耿侧福晋身边的玉簪姐姐伺候。奴婢打听不出她们说了什么,后来去见了玉簪姐姐的哥哥,拿着一串钱哄着他,才知道原来林嬷嬷是去请耿侧福晋给喜塔腊格格请稳婆的。原话说是佟侧福晋生产日子近了,要请稳婆,便顺便将喜塔拉格格的稳婆也接进来。”
那拉氏表情依旧柔和,眼神却冷得可怕。先不说男女,喜塔腊氏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看中的,她怀孕后的所有事物,都是由她来安排的。如今,佟佳氏是要把手伸到喜塔腊氏那里了吗?
哼!想也别想!她的儿子想做世子,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她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越发冷厉。这强烈的对比,让跪在地上偷偷瞄着她的冬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拉氏对冬雪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做。”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青茹就奉了齐布琛的命令,离开了雍亲王府。当接到热闹起来时,青茹坐在来福酒楼的二楼,从上而下,表情淡漠地看着一个楼下正给小乞丐包子的小丫头。
下午,青茹刚回府,稳婆也已经到了。两个稳婆被送到了繁景院,另外两个稳婆则被送到了喜塔腊氏的院子。
青茹换了衣服进齐布琛的房间时,发现齐布琛正拿着剪刀,在修剪盆栽,而周嬷嬷,则是无奈地站在一边。
见她进门,齐布琛看了她一眼,又转头一边专心地剪着盆栽,一边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青茹福了福身,道:“回主子的话,那个名叫冬雪的丫头,给了一个乞丐一个包子后就回府了。奴婢让人盯着那个乞丐,发现他拿到包子后,立刻就躲到巷子里面去了。包子里藏着一个纸条,那个乞丐已经将纸条递进了乌拉那拉府。”
“这样就好,”齐布琛剪掉一片叶子,漫不经心道,“今晚,你和林嬷嬷一起把那两个人接进来。”
“嗻。”
晚上月明星稀时,青茹和林嬷嬷提着一盏灯笼,走到了一门处。门外早就停了三个人。那三人中唯一的小太监,一见到青茹和林嬷嬷,便谄媚笑道:“青茹姑娘和林嬷嬷来了?看看,”说着,他侧过身,让身后的两个嬷嬷显出身形来。“是这两位嬷嬷吗?”
林嬷嬷板着脸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们,带看到她们衣服领角处的一朵浅灰色小花时,便点了点头。
青茹忙塞了一个荷包给那个小太监,和林嬷嬷一起领着那两人走了。
日子又一天一天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六月初。
这一日,齐布琛刚吃了一碗白粥,肚子突然就疼了起来。她痛地浑身都是虚汗,靠在周嬷嬷怀里,一点力气都没有。
周嬷嬷心中一惊,立刻让人将那碗白粥保存了起来,然后干脆利落地和青茹一起扶着齐布琛去了产房待产。
两个早已准备了许久的嬷嬷,急急忙忙地朝齐布琛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