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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心里被一团大火烧着般愤怒:“闭嘴!”接着,他又转身对高无庸怒斥道,“混账!守门的居然连一个畜生都拦不住吗!”
高无庸瑟缩了一下。下一刻,四阿哥身边的赵秦儿进门道:“爷,各位主子,宋格格院子里的轻风投了湖,已经没气了。而且……”他看了眼宋氏,接着收回视线,淡声道,“奴才们从宋格格的院子搜到了一撮白色的狗毛和一些药丸子。据大夫鉴定说,那药丸会让畜生发疯。宋格格院子里的霞儿,说宋格格曾经抱回过一只白色的狗。”
宋氏一听,知道自己是被设计了,身子一软,就瘫倒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要找工作实习了,各种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宫廷盛宴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宋氏,她几乎没有一点翻身的余地。想到可能会得到的惩罚,她就忍不住悲从心来,趴在地上呜呜哭泣。
耿氏面有不忍,与乌雅氏相互扶着站在一处;李氏狐疑地将在场的女人都看了一遍,然后皱了皱眉头,自顾自地站在一边;武氏、张氏知道事情闹打发了,怕被牵连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句话都不敢说;年氏低头玩着帕子,也是一声不吭。
世间的事从来都是如此,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对宋氏来说,没有人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而年氏——本来事情就是她设计的,再多说话,反而可能会暴露自己。
齐布琛看了看哭得不能自已的宋氏,又看向脸色不善的四阿哥,道:“爷,要不然先宣霞儿上来问问情况吧。”她也想像耿氏她们那样不做声,可她知道,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四阿哥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定了宋氏的罪,更不会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有了粘杆处的存在,年氏能否彻底扳倒宋氏,还尚未可知。既然如此,不如让她来做个顺水人情。
四阿哥点了点头,赵秦儿便去宋氏的院子,将霞儿带了过来。
霞儿哭泣道:“回爷的话,奴婢没有说谎,奴婢真的看到主子抱着一只小狗进门。奴婢瞧着,那狗儿和三阿哥的有些像,还想问问主子身边的绿景姐姐,可绿景姐姐斥责奴婢,让奴婢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也别看,奴婢便没有再想过这件事。之后几天,那狗儿都没有出过房门,只在晚上的时候,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狗叫声,翠儿也听到了的,爷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翠儿。”
紧接着,绿景,翠儿和宋氏院子里的一干人都被带了过来。一时间,房间里哭声不断,惹得人心烦不已。
四阿哥狠狠地摔了一个杯子,才让他们闭了嘴。
翠儿抹了抹眼泪,道:“奴婢确实在半夜里听到过狗叫。刚开始时,奴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没想到霞儿也听到了。奴婢觉得事情有古怪,可主子的事情,哪里容得奴婢们多嘴,所以奴婢就将这事儿放到脑后了。”
四阿哥冷冷地看着绿景:“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绿景支支吾吾地不说清楚,直到四阿哥发狠,要让人将她拖出去打板子,她才哭嚎道:“事情都是主子吩咐的,奴婢不敢不照办啊!”
宋氏呆呆地坐在地上,麻木地看着她的丫鬟倒戈,将她推到万劫不复之地。好一会儿后,她才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伺候了我五年的丫鬟呐……哈哈哈……”
齐布琛忍不住心惊。年氏居然有了这样的本事,能够让近半数的丫鬟背叛她们的主子,真真是狠辣绝情。她又扫了年氏一眼,对她越发防备起来。
四阿哥觉得事情可疑,可奈何现在无法去粘杆处查明,所以让人将宋氏看押在了她自己的院子。只不过,出来指证的那几个丫鬟,也被关到了另一边。
如此背主的东西,留着也没有用!
第二日便是正月初一。照规矩,正月初一,宗室里排的上号的人都要进宫参加年宴。
那拉氏的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只是在太后和康熙面前露了个面,请了安后就请假回去了。
而齐布琛则只跟在侧福晋那堆人里头,冷眼旁观着九福晋。今天九福晋穿着大红色地福晋正装,两把子头中间是一朵大红色的月季绸花,一边簪着两根大大的点翠簪子,另一边簪着一根粉色的水晶花簪,旁边陪着细小的粉色珍珠。那水晶花簪在灯光的映衬下,不时闪烁着细细碎碎的美丽光芒,端的是惹人心动不已。
齐布琛深深地看了眼那根簪子,然后转过头,在不远处坐下,漫不经心地听着她和其他福晋的讲话。
九福晋一转头,就抓到了齐布琛看着她簪子的眼神,心中忍不住有些得意。当初在八福晋园子里的那件事儿,因为八福晋的不配合和佟佳氏的狡猾,硬生生地被搅黄了,害得她回去后就被九阿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接下来几个月,连带着初一十五,他都宿在了那些不要脸地小贱|人那里,弄得她脸面全无,被一群小蹄子挤兑。
不趁着这个时候报仇,她就不是董鄂氏!
想到这儿,九福晋转了转眼珠,亲亲热热地拉着简亲王福晋的手,道:“你今儿的装扮真是别致,尤其是珍珠簪子。没想到不规则的珍珠还能做成这个样子,今儿我可真是大开眼见了。”
见亲王福晋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咳,我这个算什么,你那支亮闪闪的簪子,才让人惊艳,快给我说说,那是哪儿来的,明儿我就去买一个。”
九福晋瞟了齐布琛一眼,翘着兰花指拿下簪子,笑道:“这可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说起来,我也是偶尔得到的。那天,我不是和八嫂约好去奇珍坊看新到的簪子吗?结果那天弘旺病了,八嫂没去,我一个人闲着无聊,就自己去了。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穷丫头正在苦苦哀求老板多付点钱。我过去一瞧,原来是个卖簪子的。诺,就是这根。”
简亲王福晋啧了一声,道:“你倒是好运气。不过,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会让一个小丫头拿出来卖?可别是偷了主家东西逃出来的吧?”
九福晋得意地笑了笑,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便让人去查了查那丫头。后来发现她是家里败了,拿着母亲的嫁妆来换银子的。反正来路清白,我就买下来了。怎么样,还不错吧。”
简亲王福晋细细地端详着手里的簪子,赞叹道:“何止是不错啊。”
九福晋又瞟了瞟齐布琛一眼,心里仿佛堵着一口气,毫无顾忌道:“所以说,福分这东西啊,不是谁都有的。咱们这样的,嫁入皇家就是天大的福气。有些东西,你不求,也会自动地跑到你手里来。哪像是那些小蹄子,舔着脸勾引爷们儿,就算进入了皇家,也寒碜地很,没一点拿得出手,真真是倒胃口!”接着,她又恶狠狠地瞪着齐布琛,斥道:“妾就是妾,一辈子都登不上台面!就算你娘家再好,也改变不了你如今卑贱的地位!”
话一出口,她心中一惊,立刻先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殿上一片寂静,原本聊得欢快的的人都惊愕地看着她。太后微微眯起眼,射向九福晋的目光,却凌厉地像把刀。
九福晋大骇!
不对,这不是她该说的话!她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么粗俗的话!这是怎么回事!
简亲王福晋忙闭上因惊愕而张开的嘴,将手里的簪子插到九福晋头上,笑着道:“我说午膳的时候,别喝酒。你偏可这劲儿和八福晋闹,瞧瞧,如今醉了便说胡话。你啊,还是快去歇着吧。”
五福晋忙接过话头,扶起九福晋,道:“就是这个理儿,我扶你去。”
九福晋也知道自己这会儿不对劲,顺着五福晋的话起身,尴尬地给太后行礼。谁知太后还未说话,她又瞥见了齐布琛嘴边那抹嘲讽的笑意。
九福晋胸口又燃起了熊熊大火,她想也不想地怒吼道:“小贱|人,你笑什么!”
大厅上又是一片寂静。
太后狠狠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怒道:“老九家的,哀家看你,是真的喝醉了!老五家的,还不快扶她下去!”再说下去,皇家的脸面就全没了!
五福晋忙行了个礼,硬拉着九福晋下去了。
齐布琛收回视线,又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嘴角。
在曼陀罗花水里浸泡过三天三夜的水晶簪子,果然是好用啊。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能忘了惹事的九福晋呢?别人打小齐一下,小齐要还十下呀。
这章后,四四快要登基了。康熙对齐布琛不满,齐布琛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三年之后
曼陀罗;性属阴寒,其花、叶汁液具兴奋神经中枢的作用;适量可提神,过多亦会中毒。可产生兴奋作用,并可出现幻觉。
九福晋在得到水晶簪子后,不止一次地带着出门炫耀,曼陀罗花的毒素,已经顺着她的头发渗入了体内。一直到宫宴前两天,她整个人已经变得十分暴躁,一点点小事,都会让她心里燃起无名之火,从而爆发。
而进宫的那一天,她的这种状态,已经到达了顶点。说起来,她只说了那几段话,还应该说她的运气好才对。
在被送回去的路上,九福晋董鄂氏又闹了一场,指着五福晋的鼻子骂她虚伪做作,装贤惠大度,其实还不是死死地把五阿哥把在手里,又骂她胳膊肘往外拐,不帮自家兄弟,成天惦记着四阿哥府里的小贱|人,气得五福晋当场就甩手离开。后来,还是九阿哥赶到,打晕了她,才让她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
这下可好,九贝子府要殃了。
年前,康熙就经对八阿哥十分不满,连带着对和八阿哥焦不离孟的九阿哥也看不顺眼。再加之,太后对董鄂这个姓氏,几乎恨到了极点。
康熙下令,九贝子福晋,德行有失,禁足三年。九贝子治家不严,撤去差事,罚俸一年。
九福晋养了整整一年,才把身体养回来。
回到府里后,齐布琛要处理的,就是宋氏那件事。年氏的手段,高了不止一点两点。一条计策,使得安氏的脸上多了三道浅浅的疤痕,贾氏养了三个月才缓过劲,而宋氏,迎接她的,是不知何时结束的禁足。
四阿哥的粘杆处无疑是厉害的。他们能查出具体是怎么回事,可是没有抓住证据。况且,年羹尧的升迁,让四阿哥在权衡间,最终选择了年氏。
年氏得意不起来,因为除了四阿哥带着厌恶的训斥外,她没有得到一点好。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这个样子,注定再也得不了宠,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报仇?这样,就算她后半辈子孤独而死,她也甘心了。
日子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过去了,一眨眼,又是三年。
康熙五十五年的夏天,格外的闷热。
这日傍晚,太阳还未下山,阳光猛烈,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恹恹地搭着,没有一丝精神和活力。被阳光照射了一整天的湖水,也变得有些温热。一阵阵热风迎面吹来,惹得人心里越发烦闷不堪。
在湖边纳凉的张氏和武氏,使劲地摇着扇子。原本屋子里有冰块,她们也不愿意出门。可仅仅作为一个没有上玉牒的格格,她们的份例是有限的。冰块是消耗性物品,用了就再没了。为了以后的日子,常常有人到傍晚的时候,就去湖边纳凉,等天气凉下来再回房用完膳。
与张氏和武氏的烦躁不同,繁景院里人人忙得热火朝天。
“云姑姑,绿豆汤凉好了没有?今儿天热,旭哥儿一回来就让他喝着解解暑。还有他爱吃的糕点!那个不用多做,准备一点让他先垫垫肚子就好。”
云姑姑笑得和蔼:“主子放心,都准备好了。”
齐布琛点了点头,又在原地走了两步,问周嬷嬷道:“周嬷嬷,温水准备好了没有?旭哥儿一路上定是又累又乏,泡个澡刚好可以去去乏。”
周嬷嬷福了福身,道:“主子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齐布琛略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了,起身去弘昭的房间和书房检查了一遍,发现没问题后,又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嬷嬷,怎么旭哥儿这会儿还没有回来?这一回,不会有意外了吧?”
自从弘昭六岁去上书房念书开始,就被康熙看重,留在身边教导。他回家的次数,就如四阿哥沐休的次数一样,每十日一次。可许多次等到他要回家的时候,宫里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绊住他,譬如他的皇玛法突然来了兴致,要考校他的功课,等天晚了后,理所当然地让他继续住在宫里,第二天弘昭只能回家吃一顿午饭;譬如,他的皇玛法突然想去畅春园,让他伴驾前行。
其实这样算起来,弘昭一年回家的次数,也不过沾沾十来次而已。
别人都当这是无限的荣宠,可她的心里却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恐惧。康熙的用意她再清楚不过,不过是想借着时间和距离,让弘昭和她这个额娘疏离罢了。
而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姓佟。
周嬷嬷并不能理解齐布琛。她皱了皱眉,安慰道:“四阿哥下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