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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涛俯身找下手的位置,裴沐心转动眼珠,瞟向一直一言不发的秦灏。
他背靠在墙,望著窗外,室内除了球台,灯光都很暗,如斧削的侧脸,隐藏在一片阴影里,不见一丝表情。
“他什麽时候会返校上课?”裴沐心问。
“我不清楚,没问,不过最近张建君的事情,你也知道啦,我猜他大概不会不管吧……”
张建君的事情,是千原最近的大新闻,听者无不目瞪口呆。
他诱骗圣心女中的一年级女生,以一千块的价钱将之卖到花街当按摩女。
好在报警及时,女生当晚就被安然无恙解救出来。不过,千原不良风评的注脚,又增添了浓重黑暗的一笔。
“清台!”随著黑球入袋,叶涛欢呼起来。“我赢了,阿心,下周比赛的训练计划,你要帮忙哦!”
“三局两胜,再来!”
“来就来,我今天手感超好,你输定了!”
“都在这里玩呢?!”一抹倩影,飘然而至。
“凌姐,发现你又变漂亮了哦!”真是个大美人,气质也是超赞的,叶涛盯著女人胸前的沟沟,眼睛一眨也不眨。裴沐心给他一个鄙视的白眼。
“好巧哦凌姐,今天刚好来看这边的场子吗?”裴沐心故意笑得暧昧。
“我来找阿灏。”女人指指墙边的男人,走了过去。
叶涛和裴沐心知趣,继续他们的球赛。
“好些天不见你了,最近还好吧?”女人笑著招呼,“听说你受伤了,应该没事吧?!”葱葱玉手抚上秦灏的背脊,秦灏绷著身子,依旧没动,也没阻止。
“晚上,要不要去我那?”直白的邀约。和他上床的次数并不太多,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他众多床伴的一个,但她确信,自己是唯一一个和他保持了两年以上关系的女人。
她并不急,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其中道理,她相当清楚。
阴影里,蹙紧的眉极轻地扯动了一下,他终於转头,看著女人精致的脸蛋和曼妙惹火的身材,微微点了点头。
“唉,老大的女人缘就是好,那麽个大美人都愿意倒贴,其实我也不差啊,对吧阿心,你说,为什麽就没美女找我呢……”
楼下传来机车发动的声音,叶涛匆忙跑到窗口,凑身往下看。
老大和美女激情难耐,搞不好在外面先上演小春宫,这个他曾看过一两回。
机会难得。
“咦,老大一个人走了……”
叶涛奇怪的声音传来,随著“哒”一声,碰到了,角度那麽难推,球却精准入袋。
今晚鹿死谁手,显然还未可知。
裴沐心展开他招牌笑容,忍不住吹起口哨。
情动深处21
21
夜凉已如水,肖柏文还是渗了一身汗,浑身湿嗒嗒,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又白跑了,他已经找了张建君好几天,可是出事之後,他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
千万别出什麽事……肖柏文想到他就满心放不下。
转弯就到公寓楼下,墙边有个黑影,夜灯下,被拉得很长。
熟悉的身形。肖柏文立马顿住了脚步。
“上车。”依旧没有感情起伏的声调,略嫌低沈的嗓音。
“……去哪?”声音透出明显的警惕。
高大的身影顾自跨坐上车,发动引擎。
“上来!”再度开口,口气愈加生硬。
肖柏文没动,单薄的身子矗立在风中,打著石膏的左小臂挂在肩颈,映在地上的影子,极细极长。
“你不想找张建君?”
“你知道他在哪?”肖柏文不自觉地向前跨出一步。
秦灏噤声,耐性显然已不多。
知道不可能等到答案,肖柏文犹豫著,坐上了车。
安全帽扣下来,脑袋被罩住了,车子启动,肖柏文正想问他的安全帽在哪里,突然间的加速,惯性迫使他整个人往後倒,他慌不迭用剩下的那只胳膊搂住了前面人的腰。
街景快速往後移动,路灯拉出流动的光影,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但是闷闷的,出口的话也是如此,根本无法传达到前面人的耳朵里,肖柏文想脱下帽子,但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手。
一路疾驰,车子停在一幢三层洋房前,肖柏文认得是张建君的家。
下了车,终於有空余的手解开束缚,肖柏文的脸色在月下显得苍白。
“备用的安全帽,你一个都没有吗?!”早知道他骑车不戴安全帽,他才不会坐上去!
“谁会准备那种东西?”秦灏长腿一跨下车,冷哼,“你以为谁都可以坐我的车吗?!”
那是你的事,谁知道……却终究没说出来。
“进去!”又是生硬的号令,秦灏倚在车身。
他下午曾来过,并未找到张建君,张爸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肖柏文怀疑地看著他──算了,进去查看一下也没损失。
院门开著,楼里也有灯光,豪华宽敞的客厅沙发里,坐著一个浓妆豔抹的女人,正在操纵遥控,胡乱调著电视。看到肖柏文,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怎麽又来了?不过倒巧,小君回来了,正在里面挨训呢,你要不要去看?”
女人手一指,肖柏文走过去,隐隐听得张爸气急败坏的声音。
“……平时在外面胡搞就算了,成绩一塌糊涂我也懒得管……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你不知道她是谁吗?!畜生都干不出……”
似乎是张建君回了什麽,“!当”一声,类似玻璃之类东西的摔碎了。
肖柏文连开两扇门,总算找对了地方。房间里一片狼藉,碎片满地都是,开门的霎那,只见张父抡起椅子,正准备向儿子砸去。
“张先生!”肖柏文连忙制止,“你在干什麽?!你想打死他吗?!”
“早死早投生,否则我要被他活活气死!”
“被我气死?哼,我看死在女人的床上还差不多!”
“你……”椅子终於脱手而出,肖柏文阻止都来不及,张建君居然也不躲,硬生生挨下,肩膀被砸到,人一个跌冽,却没倒下。
“这一下,就当我还你养育之情,从此两清!”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你有本事出去,就再也别回来!”
“张建君!”肖柏文追出去,机车发动的声音传来,一抹黑影从眼前闪过,快速消失在视野。
“快,追上他!”肖柏文有种强烈感觉,如果这次追不上,也许日後都别想见到他。
头上又罩下来一只沈重的帽子,引擎发动,车子快速启动,如离弦之箭。
当务之急是拦下张建君,至於坐了谁的车,谁在追赶,肖柏文已经管不了那麽多了。
张建君把车子扔在一边,人躺在草地上,呈现大字。
“老师,你不用这麽拼命吧?!你怕我自杀啊?!”太夸张了,追到他的车没油。
肖柏文挨著他坐下来。
好久不坐这麽长时间的机车,骨头都有散架的感觉。
“那个圣心女中姓於的女生,”肖柏文思索著开口的话,“是你妹妹吧?”
“你去找过她?哼,你果然挺会多事!”张建君双手交叉,压在头下,没否认。
“我去找於妈……你妈妈谈过,她很担心你,他们也不会提出告诉的,你不用东躲西藏。”
“切!我本来就没藏啊,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他们喜欢告就告好了,我无所谓,大不了进感化院呆阵子!”
“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吧?否则,刚才你爸那样揍你,你都不躲!”
“他才不是我爸!除了会玩女人,他还会做什麽?我才没有那样的老爸!”
“不要这麽说!”肖柏文皱眉,语气不自觉严厉许多。人总是如此,自己拥有的,最不珍惜。
他微微叹口气,“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常受欺负,抢玩具什麽的就算了,常常还会莫名其妙地挨揍,到现在,看到特别高壮的男生,还会不自觉地心生恐惧。”这也是他後来学合气道的原因。“那个时候,每次被打,我就想,如果我有爸爸……”
“有爸也一样挨揍。”张建君不客气地打断肖柏文。
“就事论事,他今天揍你,难道有错?”
“哼!他自己造孽!”张建君的嘴巴不依不饶。
肖柏文明白他的意思,张建君很小时候,父母两人离婚,他跟了父亲,张妈改嫁,虽然从小吃喝不愁,有钱任他花,可是张爸生性风流,常流连在外,要麽带女人回家,声色犬马,鲜少管他。
千原的学生,有钱小孩多,问题小孩更多。
因为太寂寞了吧……
“你妈妈对我说,如果我找到你,一定要跟你讲对不起,她不知道你过得这麽辛苦。”
“少来了!她会不知道?她怎麽会不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她会不清楚吗?……这麽多年了……她有过问我的事情吗?!有过一次吗?!……”
所以就用这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吗?肖柏文听著张建君断续的声音,终究没说出口。
“明天去学校吧,校长那边我会解释,你落下好几天的课了,还有足球社,下周不是还有比赛?不能少了你这个中场大将吧?”
“别开玩笑了,出了这样的事,不开除我就好了,还想踢足球?”严教练就和他的姓一样,严厉苛刻,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篮球社的田教练和你们教练关系很好,我会请田教练帮忙说情,你回去踢球,不会有问题。”田教练算是欠自己一个人情的吧?这个忙他应该会帮。
张建君坐起身,满脸狐疑。
“放心,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学校。”
“你为什麽这麽帮我?!”像他这样的学生,一般的老师,大概是想尽办法请他离开才对!
“那个电话──是你打电话报警的吧?”所以警察才会及时出现,解救出女孩。
“……你怎麽知道?”
“我请警察去追踪了那个号码。”肖柏文定睛,直直看著他,“我就是不相信,我的班级会有那麽坏的学生!”
张建君像是被车狠狠撞了一般,片刻才回过神。
“你哪里来的自信……”
“天下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做人也是一般道理。老师相信你!”肖柏文转头望著远方,轻柔出声。
张建君半晌没动,看著眼前这张略嫌漂亮的侧脸,慢慢低下头。
情动深处22
22
离开学校两周,肖柏文终於返校开工。
因为对外宣称是车祸,所以学校给的病假并未设定日期,伤好算数。左小臂小骨骨折,只是小骨折,固定好石膏,以为可以很快返校上课,却接连赶上班上篮球队员群架和张建君的事,索性利用假期,天天在外跑。
名义上休病假,却比上课还操心。
带著张建君去校长室解释,再去找田教练帮忙,在严教练那里遇到了点小波折,最後总算顺利解决。课堂上,学生对他的伤势分外感兴趣,不停追问他怎麽洗澡上卫生间,是不是有人帮忙,也许还是位大美女──青春期的少年,脑袋里总是充满香豔的幻想,肖柏文有些哭笑不得。
“肖老师,还不回去?”谭立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你这个样子还加班,让我等多不好意思!”
“有些拜访记录整理一下,马上就走。”之前的家访记录,和学生的资料整理归档,应该不会太花时间。
“那我先走咯!拜~”他最近交了女朋友,放学铃一响,脚上就抹油。
肖柏文应了一声,埋头继续。
全班还有五人至今没约定家访日期,不是父母出差,就是全家旅行,显然存心不让他登门。肖柏文原本并不急,来日方长,他给他们时间建立对他的信任,可是张建君出事之後,他觉得这个想法得改变一下。
还是尽早安排拜访才好,类似的事情,他不想再看到。
制定了一份详细的约见计划,这样高频率的“骚扰”,所谓好女也怕缠,他不信约不到。
天已擦黑,四周空寂,肖柏文刚出校门,远远看到熟悉的机车,再望过去,果然,主人也在。
不知道他在这里要做什麽,但他所在的位置,却是自己的必经之路。
肖柏文放缓脚步,迎著走过去,接近时,一只安全帽丢了过来,他条件反射地伸出右手接住。
安全帽在手里一秒还不到,又被他拿了回去,肩膀上的背包滑下来,落入对方手里,然後,安全帽扣到了头上。
“走吧,上车!”秦灏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背包,眉头皱起来,“什麽鬼东西,这麽重!”
“……试卷。”
“有人会做这种东西吗?”极为不屑的声音。“上来!”
“去哪里?”就只管叫他上车,他就不会好好说明?
“医院。”
“……是不是你的背……”
脑中划过那晚的情景,左臂痛得他咬牙冒冷汗,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死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