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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棍子更是起起落落全数打在他身上。
尤其那个被冯臻用钢笔划了一个长长的血口子的流氓痞子就更是下了死手,那大铁棍一直都是朝着蒋立坤脑袋砸下去的,旁边有人就在那喊了句,“大哥,你这样会把人打死的。”
“这臭小子,敢和他同伙弄伤我,哼,今儿个我不弄死他,我就不是男人,啊呸。”那人狠狠吐了口血水儿,蒋立坤只能牢牢护主脑袋,他从刚才就一直奋力挣扎,等到现在两眼都有些涣散无神了,瞧着奄奄一息的连气都不怎么喘了。
冯臻跑了几步,却惊奇的没见人来追自己,折回去一看,差点被这场面给惊呆了。
“冯臻,我来帮你了,”丁雅喊了人手跑过来帮忙,有几个跑得快的大叔,已经抄着长扁担一把揍上了那个对蒋立坤踹得最狠的流氓头子,蒲扇大的手掌大力一扇,就将人抽的两耳轰鸣,半天没能站起身来。
其余几个大青年也跟着跑过来,他们算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不过在这城市里谋个活计,那身体力气自然要比这些酒囊饭袋壮的多了,三两下就将人收拾的屁股尿流的。
丁雅看到旁边瘫在地上的蒋立坤有些腿软,刚想转过头和冯臻说话,就看见冯臻急吼吼的朝她喊了句,“赶紧叫车过来,将人送到医院去。”
“哦,哦,好,”丁雅点点头,急忙去找小店里的公用电话去了。
蒋立坤还维持着双手护脑的动作,微阖着双眼,看起来有些脱力,只是在看到冯臻走近了扶他的时候,才咧着嘴一边嘶嘶的疼,一边扯着嘴角勉强笑着安慰他,“我没事儿,你别担心,啊。”
“闭嘴,”冯臻冷着脸低声喝道,看他讨好的看着自己,还敢拿脸蹭蹭自己的手心,心里的那股郁气貌似有所减轻。
冯臻并没有和他再说什么,只是将人扶到热心人车上的之后,心里情绪莫名,敛了神色也跟着一起去医院了。
打电话通知了赵叙,然后便有大堆的蒋家人跑到这军医院来。
蒋立坤受伤的挺严重,那流氓头子下手太狠,重点照顾了蒋立坤的腹部和胸腔部位,医院拍了片子之后,皱着眉一脸庆幸的告诉说,只要蒋立坤身上再挨那么两下,他的肝脾胃大概就要破裂了,现在虽然也有这轻微的破裂现象,但是通过中药材温养,还是能够恢复过去的。
冯臻在医院里待到了蒋家人过来,和蒋妈妈交代几句,他就带着丁雅离开了。
等到蒋立坤从蒋家人和来看望他的亲朋好友,以及平日里玩的好的几个大院里的孩子的包围圈里钻出来的时候,冯臻早就不见了人影。
“哎,妈,你怎么不给我拦着冯臻啊,我这好不容易才碰上他,真是,”蒋立坤靠着病床,满脸不忿的抱怨,嘟嘟囔囔了半天,结果被蒋妈妈一掌拍回枕头上了还依旧喋喋不休。
蒋妈妈看了眼自家儿子,再想想刚才冯臻临走时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儿,低下头将手上的那颗苹果仔细削了皮,才淡淡道:“他应该回家了吧,发生这么大事儿,也该回去和家里报声平安的。”将苹果递给自家儿子,看他摆出一副我好惆怅的表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行了,你还是赶紧养好身子吧,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别弄得到时候连学都来不及上,至于那几个小痞子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们会处理的。”
蒋立坤闷闷的点头。
晚上,赵叙大方表示要给他守夜,但被心情郁闷的蒋立坤给赶回去了,这惆怅的夜啊,哎。
夜里晴空一片,有淡淡的月光洒进室内,蒋立坤睁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无,他很懊恼,沮丧自己没能趁着那机会和冯臻道歉,哎,这冷战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突然,有一丝轻微的窗户和铁片摩擦产生的细微呲呲声,蒋立坤立马转过头看向窗外,他住的是二楼病房,比较靠窗的单人房,一眼就能看见那高墙外的马路。
有一个黑影轻轻地从窗户里溜了进来,动作麻利的反锁好窗户,慢吞吞的走到蒋立坤面前。
“冯臻?臻臻,”蒋立坤有些激动的坐起身,也不管自己浑身疼痛,抓住冯臻的手就眼巴巴的凑了上来。
蒋立坤的力度很大,冯臻被紧紧扣住手竟也没挣开,只是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下垂的看着蒋立坤,似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儿,顺着那力道就坐到了床边,他按着蒋立坤身上受伤最重的地方,小声的问,“疼不疼?”
那一瞬的柔软目光让蒋立坤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愣了愣,摇着头傻笑一阵,抓着冯臻的手试探着收的更紧些,看冯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顿时打蛇上棍的直接就敢搂住人的腰,将人整个拉到床上,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央求他,“你别生我气好不好,今晚陪陪我,就今晚。”
冯臻顿了顿,没吭声,但是却也任由这人无礼又粗鲁的将自己楼在怀里,两人紧紧依偎在一块,一如往常那样,相拥而卧。晚风吹起,一夜安眠。
第18章 约法三章
屋内阴凉,两个窗户都只留了小缝透风,这是蒋立坤这两个月来睡的最甜美的一觉了。
只是,等他睡眼惺忪的揉着眼起床的时候,身旁的睡铺早已凉凉的没有人气了,蒋立坤脑子一激灵,立马坐起身左右看了看,扬声喊了几声,“臻臻,臻臻,冯臻,你在不在?”
不大的单人病房上下回荡着那一连串的喊叫声,空荡荡的白色墙壁让蒋立坤心里有些发慌,随手扒拉下头上那短短的贴近头皮的发根,烦躁的一把掀开身上盖着的薄被,一早上的好心情当即就被破坏掉了。
他这趿拉着鞋子就往外走,哪知门一打开,外边两个人却正好提脚要进来。
赵叙拎着两手的水果袋一下就笑了,“嘿,我说坤子,你这也太热情了,我们还没敲门呢,你就出来迎客了,哎哟,快快快,这不是还有伤呢嘛,赶紧回去躺着吧。”
蒋立坤白眼一翻,都懒得搭理他了,脚步一转就要探出脑袋去看看外边是不是还站了一人,看的余珊珊都有些奇怪了,站在屋里面歪着脑袋问他,“立坤哥,你看什么呢,外面没人,就我们俩,蒋姨在家煲汤,得过会儿才能来呢。”
“哦,”蒋立坤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仔细瞧了瞧还是没见冯臻的人影,不由有些丧气,想想,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你们进来的时候看见冯臻了吗?”
赵叙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听到这话儿一挑眉,摸着自己好不容易结实了一点的肚子,反问道:“冯臻来了吗?我们怎么没看见?”
余珊珊亦是同样不解的表情。
“没事儿,你们当我没问,”蒋立坤撇撇嘴,有些怀疑自己昨晚上是不是做梦来着,而且他转念一想就更觉得昨晚那情形肯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想也知道,冯臻从来就不给他一个好脸色看,哪还有那么温柔的问他疼不疼的模样,揪了一把自己的脸皮,嘶,还是别做梦了。
蒋立坤情绪有些低落,恹恹地爬回床上装病人。哭哈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赵叙以及余珊珊聊着天。
而蒋立坤一直关注的主角,现在却在医院大门口跟着丁雅站在旁边,看冯妈妈和丁雅的母亲对蒋立坤他母亲笑容温和的说着客套体己的话。
“这次臻臻和小雅能够安然脱险可真是多亏了你们家立坤了,你看他这受了伤,我们心里也不好受,这不,大早就买了大骨头煲汤呢,多喝点对孩子身体好。”丁雅他母亲对这次的意外遭遇已经心里有底,总之牵扯到蒋立坤身上确实无奈,但是场面话总归是要说齐的。
蒋妈妈客气的笑笑,“都是一个学校的,再说我家立坤和冯臻还是好朋友呢,同学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咱们呀,就别客套这么多了,还是赶紧上去看看孩子吧。”说罢转头看向冯臻这边,眼角瞥了瞥旁边站着的丁雅,虽说年纪还小,但是五官清秀,瞧着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等她正眼看向冯臻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家儿子会缠着这样一个精致漂亮的孩子玩耍倒也不让人觉得意外了。
“你叫冯臻是吧?昨晚也多亏了你代替阿姨陪着我家立坤了,走,咱们一起上去瞧瞧,”蒋妈妈对冯臻的印象很好,不说那第一眼的印象分,再说他敢和蒋立坤这土霸王打架就够让人刮目相看的了,且在蒋妈妈查了资料,听说冯臻成绩非常优异,这次更是考了个极其不错的名次之后,深深觉得他家那屁孩子的学业总算是有点子可盼得了,争强好胜,那也得给他立个目标才行啊,这可不就是个现成的嘛。
冯臻看了自家母亲一眼,伸手接过她手上的那个保温桶,朝蒋妈妈点点头,就带头领着丁雅一众上楼去了。
门一打开,蒋立坤就被众人围了个全实,冯臻站在门口也不靠近,只是端着个装满凉白开的透明玻璃杯,垂着眸子漫不经心的时不时喝两口,兀自清闲。
蒋立坤看到冯臻就恨不得趴到他身上去,奈何左边有蒋妈妈嘘寒问暖,右边还围着冯妈妈和丁雅她母亲,再不然还有赵叙和余珊珊盯着,根本就空不出位子来和冯臻说话。
丁雅看看众星拱月般的蒋立坤,又看看孤零零自己一个坐着的小竹马,那心顿时就偏到大西洋去,她走过去,拉了拉冯臻的袖子,低声道:“我们到下面走走吧。”
冯臻点点头。
结果,等到蒋立坤终于再次突破重围能够歇口气儿的时候,他连冯臻的影子都找不着了,顿时拍着脑袋气恼。
冯臻和丁雅并排坐在医院后边的小花园里的木长椅子上,这里的草木植被茂密,树叶上甚至还带有晨曦的朝露,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湿润的。
“阿臻,这是我从家里特意拿过来的药酒,你回去用这叫人好好揉揉,我看你刚才老是时不时要捂住肚子,昨天你那里是不是被踢伤了还是怎么了?”丁雅安静的坐了会儿,才眼带关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的专门用作接骨疗伤的跌打酒,这是她专程托人去附近一家很有名的老中医家买来的祖传跌打酒,听说药效极好。
冯臻伸手接过那药酒瓶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也没问昨天那帮人怎么处理的,只轻轻说了句,“你以后注意点,待会儿先跟你妈妈回去吧。”
丁雅笑了下,“这你就别担心了,要是身体还不舒服,干脆就在这医院看看,可千万别藏着掖着不说实话,知不知道?”见冯臻点头了,她才真正带了笑意,跟着他又上了楼,等着她妈妈交代好了后边的事儿,两人一起回去了。
冯妈妈今天这趟还是专程请的半天假,下午要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和冯臻叮嘱几句,她就拎着包急匆匆的搭着丁雅家的顺风车回去了。
蒋妈妈忙前忙后的收拾了大堆的日用品放在病房里,就为着蒋立坤能住着舒服点,就算是病房,她也能收拾出家一样的温暖。
余珊珊陪着待了一上午就跟着忙完的蒋妈妈回去了,赵叙则是被蒋立坤赶回去的,路上不住的小声咒骂着蒋立坤那副‘见色忘友’的举动,最后还是蒋妈妈替她儿子解释了几句,才算是旗偃火熄。
病房里真正空了下来,蒋立坤和冯臻反倒更加说不上话儿了,冯臻是懒得说话,蒋立坤则是在闹着他的小别扭。
沉默了半晌,眼看着他不开口,冯臻是半句废话也不准备说的模样,蒋立坤终于还是不甘不愿的先低了头,端坐着故意不拿正眼去看冯臻,气昂昂的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冯臻抬起头,默不吭声的瞥了他一眼,淡淡回了句,“有事儿。”
“嘿,”蒋立坤来气了,“你能有什么事儿啊,有事的人是我好不好,我就知道你不学好,哼,见色忘友的家伙。”说罢,那小眼神就更加控制不住的往冯臻脸上斜去了。
对于蒋立坤那莫名其妙的酸话,冯臻的反应看起来比之前还淡了,甚至连看一眼蒋立坤都不屑的样子,一手不着痕迹的捂着肚子,提脚就要转身出门去。
他这一动那还了得,蒋立坤顿时坐不住了,猴子一样掀掉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下一跃就窜到冯臻面前,紧紧扣住他的手腕,目光灼灼的道:“你去哪儿?不会是被我说中了才要走吧?”
“松开,”冯臻嘴角一掀,淡淡开口,
“我不,你昨天都答应好要陪我的,你这是准备去哪儿?”蒋立坤打定主意要赖着冯臻不给他走的,那副大无赖的架势顿时就摆上面来,死死搂着腰硬扒着不放。
‘嘶’,冯臻闷哼了一声,被无意碰触到腰上的伤,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不由起了一丝皱褶,平淡无波的眼珠子立马反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