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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听少爷说起。”罗嫂尴尬的陪笑着。
玉凝淡然的笑笑,似是猜出些端倪,说:“不妨,我就等了少爷和小爷回来再吃。赶不巧还能等了老爷回来的早,一家人一起吃晚饭也很有趣呢。”
玉凝心中暗自生寒,亮儿已经是无药可救了,看来这继母同继子就是天敌了,无论她如何对亮儿好,亮儿就是处处同她最对。如今令她伤心的是小弟威儿,自从亮儿回到杨家,威儿毕竟还是同杨家人亲。就连亮儿闯了天大的祸,偷听了她同娘家人谈话而把二叔贪污的事捅给了报界,害得二叔身败名裂,险些同她断绝关系,居然威儿始终为亮儿遮掩出头。那天的酒会上,汉威竟然为了摆平这事,孤注一掷的去求来他平日最嫌弃的大姐凤荣出面代为同倪家调停。汉威宁可为了亮儿忍受霸道的大姐无端的欺负羞辱,终于让大姐夫出钱摆平了倪家生意上的损失,平息了这场风波。就连酒会上露西的琴师没到,临时请他去救场的差事,他都痛快的答应了。换了平时,高傲的小弟肯定不会同意。而这些都是为了亮儿,玉凝不知道有朝一日,汉威会不会为她这位嫂子如此付出呢。
罗嫂满腹心思的喏喏附和着下去,胡伯偷偷把她拉到一边,焦虑的低声责怪:“这小爷和少爷是怎么搞的,去扫个墓,说好速去速回的,怎么天都黑了还不回来。”
看到饭厅外老管家胡伯隐隐绰绰的身影,玉凝如破解八卦阵般的来了兴致,也不觉得饿了。
“胡伯。”玉凝喊来胡伯问:“司令快回来了,去接他的车备好了吗?”
“备~~好了。”胡伯并不想扯谎骗这位精明的太太,可是为了替小爷汉威和亮儿少爷遮挡,他又不得不跟了众人演戏。
“奇怪,小爷去了军里,小黑子怎么反在家里?”玉凝的一句话胡伯语讷了,支支吾吾了很久,玉凝笑了说,“我也懒得管小爷的事,他人大了,主意也大了。”说着把手中的报纸递给胡伯说:“今天刚来的《龙城日报》,头条的新闻,这里面说的那个“长得皮肤黝黑,两颗大板牙”的那个“狗仗人势”打人的副官,会是谁呀?还四处宣扬这龙城的“王法”姓杨,且不说他带坏了小爷,就凭这句惹事招灾的混账话,怕司令回来枪毙这个混账的心都有呢。”
太太话里有话,胡伯热血一下涌去大脑,木然而慌忙的从太太手中接过报纸,一副照片映入视野。小爷汉威拔枪顶了个年轻男子脑袋的,标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杨公府少千岁枪挑情敌”。
“不是这版,这都是昨天的新闻了。你但可翻过去看那头版的新闻。”玉凝奚落的说,“这小黑子也确实该好好教训了,怎么在小爷身边就不撺掇主子学个好。”
胡伯边躬身附和着太太的训示,边飞速扫着报纸的新闻。才明白他的儿子小黑子跟了小爷汉威今天上午去街上闹事打人了,居然还动用了军队,被记者登上了报。杨家大爷杨汉辰稳重严谨的作风,加之杨家谨肃著称的家规,胡伯都不敢再往下多想,小腿肚已经在发颤。
第3
玉凝叹口气又说:“你看看报上写的,纠缠戏子、争风吃醋,还动了军队,这不是土匪恶霸吗?按说杨家这等大户人家,平日对待下人就是太过和善了。换了过去,王府里那王子贝勒犯点错,代了挨打的不都是这贴身的跟班小厮呀。我和老爷什么时候让小黑子代他主人受过苦了?虽然是这板子次次落在了小爷身上,小黑子也不能太胡来了。”玉凝悠然的说,面色并没看出一丝震怒的意思。但胡伯已经明白了两个信息,小爷同小亮少爷出去祭坟的事,怕是太太看出些名堂了,现在开始借题发挥;报纸上的事,小爷怕上罪责难逃了,太太这回怕是不会为小爷遮掩了。晚上大爷就要回来,胡伯急得团团转了摩拳擦掌,转了身告退下去直接寻了儿子小黑来到灶间。
灶房里,吊在门框上的小黑子在呲牙咧嘴的大叫着讨饶:“唉呦,唉呦,打死我了,爹呀,我真不知道,你打死我也真不知道呀!”
胡伯气急败坏的用通火的竹棍挑起一张《龙城日报》呼喝着:“小兔崽子,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呀?”
“唉呦,爹呀,我的亲爹,小爷为什么打那个无赖我怎么知道,我一个当兵的,还不是长官说什么,我只有服从的份儿,真不知道呀。”小黑子正经说话的神态都象在调侃,难怪胡伯不信他的话,抡起棍子又打了几下。
“孽障,你倒推得干净,这事就都是小爷的不是,你就这么清白?我还不知道你这个畜牲,狗舔靴子,拿了鞋面当镜子照脸的事什么时候少过你!”,胡伯边抽边逼问,小黑子嚎着哀求着:“我真不知道,唉呦~~唉呦~~娘呀~~小爷~~”
“你这个混账东西,肯定是你撺掇了小爷去惹是生非的,闹出这大的乱子来。我先打死你!”胡伯又抡了几下,小黑子略带哭腔求告说:“你有这点时间折磨我,不如去问小爷吧。横竖我是不知道个究竟,那小祖宗要是肯说还不早就告诉我了。就怕老爷打死他,他若不想开口,也不会说一字的。”
小黑子的话倒是说到了胡伯的心里,他实在是为小爷汉威惹这么大的祸而担心。这小爷好端端的怎么去大街上同人去斗狠群殴,还居然动了军队,这跟土匪恶少有什么区别了。胡伯怎么也不相信杨家这种家教出来的孩子会去干这等失身份的事,更何况小爷如今在军队里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不只是以前那个任性骄纵的杨家小爷的身份,如何这么的糊涂乱来。但报纸上赫然入目的照片及大幅新闻,实在是令胡伯不解,更奇怪小爷是怎么了缘故,接连了几天内两次打人,还被新闻大肆宣扬。最要命的还是大爷汉辰,这个年轻的一家之主肯定不会纵容小爷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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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飞驰在泥泞的山路上,连弯道拐弯都不见减速,小亮紧张得咬了牙关闭了眼不敢说话。汉威在一旁不停的埋怨他说:“叫你磨蹭,出门慢,扫个墓也没完没了哭个不停的。 把老天爷都招惹得痛哭流涕的,这会子天都快全黑了,还淋得落水狗似的。若赶回去晚了我都自身难保,你就但求自保吧。”
小亮一身湿漉漉的学生装,竟然吓得啜泣出声。
“你别烦我!这家法板子还没上身呢,你哭什么?”汉威皱紧眉飞驰着,车奔进城更是如箭般一路鸣笛狂飙,四下的车不由得为他闪道。
今天是逝去的娴如大嫂的忌辰,只要在龙城的日子,汉威都会记得来扫墓的。自从玉凝姐作为新嫂嫂被娶进了杨家的大门,总在用一切办法扫除逝去的娴如嫂子在这家里仅留的那点痕迹。连这扫墓都要变得有所顾忌、躲躲闪闪了,以免招惹她不快,再平添事端。
去年侄儿小亮被大哥从泉州外公家接回龙城的时候,逢到大嫂祭日那天想去墓地祭祀,都被玉凝姐借口说下雨天,山路危险給推阻了。这回又逢了大嫂的忌辰,大哥又不在家,而小亮同玉凝姐和倪家那桩没头官司刚刚平歇,汉威不忍拒绝小亮的恳求,又不想招惹玉凝姐不快,这才偷偷带上亮儿去杨家墓园为娴如嫂子扫墓。
车急停在杨府小楼大门口,汉威把车扔给门口的卫兵,低声对腿已经发软的侄儿小亮说:“你记住怎么说了吗?”
小亮点点头:“我去补课,下雨了,打电话到营里让小叔顺路接我,结果晚了。”
倪玉凝并未追问汉威叔侄究竟为什么回来这么晚,看着他们二人浑身湿漉狼狈,敷衍两句就躲去房间冲洗更衣,玉凝只是苦涩的笑笑。
玉凝吩咐罗嫂把饭菜重新热过端上来,关切的为两个饿得狼吞虎咽不顾了形象的孩子布菜,边和颜悦色的问小亮:“亮儿,你补课也罢,别忘记今天是你生母的祭日,吃过饭去给她上柱香。”
小亮眼泪扑嗒嗒落下来,低头应了声。
“小弟,还有你,你从小是你娴如大嫂辛辛苦苦带大的,你可不能没良心。”汉威也点头称是。心里反觉得有些对不住玉凝姐,其实玉凝姐自从进了杨家门的第一天,就对他就不错。大哥脾气不好,平时打骂他的时候,玉凝姐还总帮他开脱求情。虽然他嘴里不叫玉凝姐嫂子,可心里是把她当成自家最亲近的人的。
“今天营里怎么这么忙?”玉凝姐关切的问。
“是河堤防务上出些事,在忙~~”汉威含糊的编排应付着。
吃过饭,汉威打发神色慌张的小亮快去睡觉,自己把所有积压的文件和公务摊在桌上挑灯夜战。
玉凝端了盘果碟过来,关切的问汉威:“最近营里面的事务这么忙吗?如果忙不过来,就对你哥说,他的这些文件找个别人来打理吧。别累坏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汉威笑笑说:“不妨事,今天没忙完。”
“事情多了,就容易忙中忘事,难免出纰漏。”玉凝关切的劝着。
汉威抬眼看看玉凝姐,说:“放心吧,不敢再出上次的那种错事,給大哥添了这么大的烦乱。”
玉凝又问:“听说西门那边的路今天被山洪冲断了,你是因为这个才回来晚的吗?”
汉威一阵迟疑,他今天去扫墓,根本没去营里,只有胡乱的点点头应付。
玉凝抚摸了下汉威的头,心疼又憾然的说:“天下雨,估计路不好走,你哥也应该回来得晚,你忙过了就快去睡吧。”
见太太出了门,小黑子探头探脑的一手托着腰,一手捏着报纸,一瘸一拐的溜钻进汉威的房间,“小爷,小祖宗,你今天痛快了,可害苦我了。”
玉凝守着孤灯,坐在梳妆台前玩弄着盒里的首饰,静等着丈夫的归来。
“砰”的一声,门开了,小弟汉威一脸怒气的闯进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姐,你怎么能让胡伯去打小黑子?”汉威愤怒的质问,闯进兄嫂的卧室居然连门也没敲。
玉凝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珠链,愠怒的问:“你这是来讨伐我么?莫说我还没下令胡伯去打小黑子这走狗,这小黑子早就该教训。”
“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担待,与小黑子什么相关,为什么打他?”
“管不住你,一个奴才我都不能说不能碰了?”玉凝重重合上首饰盒,回敬的斥问,“小弟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这是怎么跟嫂子说话呢?你心里还有拿我当你嫂子吗?”
“这同你打小黑有什么关系吗?姐你若是生我的气,自管对了我来,犯不上拿小黑子出气。胡伯是个老实人,主人说让打,他就往狠里打。小黑现在都直不起腰了,我明天还要他陪我去营里呢。”汉威气得嘴角抽搐,又嘟囔说:“拿不拿你当我嫂子,你也是我哥的媳妇,好没道理的话。”
叔嫂僵持了一阵,还是玉凝倏然落泪说:“总之我不是好人。以后小弟你的事,我是不再多问了。”
汉威见嫂子落了泪,心也松软下来,后悔自己的言语莽撞,平日玉凝姐对他十分的宠爱,怕他这回的话也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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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威是被侄儿小亮从梦里惊醒的,小亮没敲门就闯了进来。
“小叔救我,阿爸会打死我的。”小亮失魂落魄带了哭腔的哀求。
汉威闻听睡意全散从床上跃起:“你又闯祸啦?”。侄儿小亮一身整齐的校服,满头大汗,卧室里昏暗的光线下,还是能清楚辨出他张惶失色的表情。
“没,就是。。。。。就是。。。。。”听小亮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整话,汉威忙披了件衣服下床,边急了追问:“说实话!”,边扫了眼桌上那摆动的西洋钟,十点多了。
汉威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小亮有意用手挡了灼眼的日光,还是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你不说,小叔就去洗脸了。”汉威知道小亮蹑懦的性子,要说点什么总要酝酿一番,好在大哥这个时间应该去省厅了。
“你想好了可要快说,小叔也要赶了去营队里,有正事做。”,说到这里,汉威忽然急皱起眉:“你没去上课吗?翘课了?”
神色慌张的小亮可怜兮兮的不敢正视汉威,含混答道:“我和同学去发传单,被老师。。。。。”。
汉威如闻闷雷般呆立,简直要抓狂,省主席的儿子搞学运去发传单,天大的笑话。虽然他自己也十分同情这些激进分子,还屡屡被大哥警告,但他从来在边缘游荡绝不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