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在心疼金钱?……如果他们不坚持要旧钞,倾家荡产,我们也不会吝啬啊。”苦笑着,吴非低语:“不管你信不信,如有必要——我想这里有一个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凌川。……”
怔然不语,凌云清澈的眼眸里渐渐有了生机:是的,这是吴非,他可以信任的爱人。……微微有点心虚,他瞥向了秦风扬血流不止的手掌,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开口。
长长吁了口气,秦风扬悻悻地皱眉,这才觉出了血肉模糊的虎口钻心疼痛:这兄弟俩,还都是属狗的!……
怔然不语,凌云清澈的眼眸里渐渐有了生机:是的,这是吴非,他可以信任的爱人。……
微微有点心虚,他瞥向了秦风扬血流不止的手掌,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开口。
长长吁了口气,秦风扬悻悻地皱眉,这才觉出了血肉模糊的虎口钻心疼痛:这兄弟俩,还
都是属狗的!……
(13)
调动了秦家和吴氏所有的银行关系,终于在下午将近五点时,五百万不连号的旧钞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秦风扬面前的一个真皮黑箱子里。
立时按照刚才的来电打了回去,吴非冷静而简略的问清了对方指定的交割地点,看着秦风扬:“这些人是冯琛带在身边的几个保镖。他们现在正在公海上的一艘船上,我们这就带钱去接人。”
坐上向码头疾驶而去的汽车,吴非面色凝重:“事态很糟糕。——他们只简略地说,凌川竟然杀死了冯琛,同时也被冯琛刺伤。他们本想直接杀了他向冯氏交待,可是忽然想到你在黑道上出的暗花,才决定拿他来换钱。”
杀了冯琛?秦风扬愕然,眉头紧皱了起来。一条人命,无论是警方那里还是冯家的人,怎肯善罢甘休?!
吴非轻叹口气,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如果不是那道一千万的暗花,凌川现在只怕早已丢了性命,总该万幸了。
秦风扬的脸色,渐渐沉重。拿出手机,他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柄叔,和你合作这么久,我秦风扬没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我到达码头的时候,希望可以看到两个顶尖的杀手。……”
凛然一惊,吴非紧紧盯住他:“对方不准我们带人去。”
“他们会藏在我们为他们带去的那艘快艇上,不会曝光。”秦风扬冷冷道。
“然后呢?你想怎样?”吴非惊疑地问。
“有备无患而已,吴非,你不必那么猜忌。”秦风扬淡淡道。
一边的凌云没有说话,却也感觉到了车厢内压抑而古怪的气氛,流动汹涌。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借着码头附近的灯光,他们看到备在码头的一艘游艇的尾部,栓了一只小小的快艇。——那几名冯琛的手下深知这些钱到手后,就该立刻消失在香港,所以要求秦风扬帮他们准备了逃走的工具。
顺着对方报出的经纬位置,秦风扬他们乘坐的船只,渐渐接近了暮霭深沉的公海水面上那只不大的船。跳上对方的甲板,无论是谁,心中都是一阵迫切的激动。那个消失了整整三个多月的人,现在就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黑洞洞的枪口指在了他们胸前,对方,约莫是三四个人。看着吴非沉稳地打开随身的皮箱亮出码放整齐的钞票,为首的一个人轻轻颔首:“秦总这么爽快,我们也不想再把这个累赘带在身边。”
“我们要的人在哪里?”吴非静静道,感觉到凌云满手的冷汗,轻轻握紧了他的手。”底舱里。——他被我们冯哥临死前刺中了心口,失血很多。”那人看向身边一个小个子:“阿风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可是我们没药,他能不能熬过去,我们没把握。”
死死握住了拳头,秦风扬淡淡道:“我们要看见他的人!”
点点头,那人转身走在了他们身前:“我带你们去。”
甲板下的一道狭窄木梯通向了幽暗的底舱,空气里流动着久久不曾通风的霉涩。拧亮船舱壁上的一盏极其微弱的小灯,那人指向了舱板上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他在那里。……”
惊呼了一声,凌云再控制不住心底积压的惊恐和痛惜,疯狂地挣脱了吴非的手掌,扑了上去。……
“哥!哥!……你醒醒!……是我们来接你。”看着地上双眼紧闭,憔悴消瘦的那张熟悉面孔,凌云哽咽难言。
冷冷注视着,秦风扬的面色怪异。多少个日夜的彻骨相思,煎熬得他忽然不敢上前,亲眼确认那个人的生死。假如……假如他们来晚了一步,会不会呢?
在这恍惚中,头脑中仍然有电光石火般的清醒提示着他另外一件迫切的事。克制住扑上前去的欲望,秦风扬转身,如鹰般的锐利目光在昏暗的光线里闪动:“他被关了这么多天,冯琛难道没折磨他?他还有体力去杀人?”微微一笑,他盯着那人:“怕是你们见了暗花起意,杀了冯琛嫁祸他吧?”
“你可别这么说,我们再想钱想得发疯,也不敢弑主。”冷笑着,那个保镖头目眼中也有点敬佩:“这小子被我们冯总折腾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还自杀过一次,我们以为他早该崩溃了,居然还是被他骗过去。”沉吟一下,他的眼中也有丝不解:“我们看到冯总被他刺死在那间小黑屋里,也想不通在那检查过无数遍的地方,他杀人的工具从哪里来的。……”
听到“自杀”二字时,秦风扬脸上有丝细不可察的抽搐:“冯琛的尸体在哪?”
“我们直接抛到了海里。”
“冯家的人知不知道是他杀了冯琛?”
“没有人知道。我们怕一说出去,冯家会立刻找我们要人,他们可给不出你们的价钱。”
耸耸肩,那人道:“不过交给你们以后,我想可以告诉他们。——反正你们都想这个人死。”冯琛平日刻薄对下,一朝身死,自然难得手下忠心卖命。
微微一笑,秦风扬眼中清冷阴沉的火花一闪:“你说的不错。……”看着那人,他声音古怪而暗哑:“……我们船尾那艘快艇是你们要的,可以拿了钱轻松跑路。”
望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舱尾,他的面色阴冷而狠厉,掏出了怀中的手机,他轻轻开口:“知道怎么做吧?……一个,也别留活口。”
跪在地上仔细检视着凌川伤口的吴非,耳中并没有忽视这句极轻的命令,忽然地,他浑身微微一震。杀人,这是他一向对生命保持尊重的人生理念完全相悖的,可是,如今的情形,要想凌川逃过警方和冯家的双重追究,的确得有人在凌川和那几个冯琛保镖的性命间,
做一个别无他选的二选一。……
转过头,他的目光传递最后的劝阻。
接收到这无言的眼光,秦风扬深深叹息:“吴非,我没有选择。”望着凌川那紧闭的双眼,他喃喃道:“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下地狱,……这一次,换我来。”
慢慢走过去跪在地上,秦风扬冷冷脱下上衣,坚定而仔细地,用上衣蒙住了凌川的眼睛。
……不顾吴非和凌云困惑的目光,他俯身抱起那形销骨立的身体,辨别着那弱不可闻的微弱呼吸。昏睡着的凌川,身上只盖了一件几乎不能蔽体的被单,隐约露出的胳膊和大腿上,斑驳的血迹隐隐腥气扑鼻。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呢?那一刻,秦风扬忽然觉得自己一生中都没有见过这样让他惊心到眩晕的血迹。
痴痴望着那憔悴却俊美依旧的脸庞,秦风扬恍惚发现,消失了记忆中或是嚣张或是傲然的神气,昏睡中的凌川,眉宇间有种令他心惊的神情。是羸弱,是无助,还是某种浅淡的拒人千里?他分辨不出。
“砰砰!……”几声枪声从不远的海面上倏忽传来,在夜色中格外血腥而清晰。吴非没有看向秦风扬,心中却是沉沉的:为了保住凌川杀人的秘密,秦风扬,已经不能回头。
电话铃声响起,秦风扬面沉如水:“是,我听到了。……他们身上的皮箱,是你们的了。
回去告诉你们柄叔,麻烦他找人传出消息,说这几个人杀了冯琛,拿凌川来换暗花。……”
(14)
接下来的一切,都在悄然中稳步进行。被安排在一家极其隐秘的私家医院里,昏迷的凌川接受到尽可能的精心治疗和妥善照顾。几个科别的医生忙碌地开始了会诊,输血和检查同时进行。
“你说只是失血过多,没有别的大碍?”狐疑地皱眉,秦风扬紧紧盯着会诊主诊的医生,脸色不信。
“是的,除了心口被人用尖锐物品刺伤,流血过多以至昏迷,他身上,没有别的致命伤口。当然,有很多性虐的痕迹和殴打的旧伤。”
“怎样造成的?”慢慢开口,秦风扬强行压制心里的惊悸。
“——有些伤痕我也猜测不出原因,所以,我想是一些很变态的行为所致。”那医生坦诚道:“但是这些伤里现在似乎有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看来已经在愈合。”主治医生点头:“对了,左手腕上有一道很长的划痕,象是自杀,但是没伤及大动脉,现在伤口好得差不多了。”
轻轻舒了口气,吴非心里放下了块大石。两个多月的毫无音讯,他甚至想到过无数种可怕而糟糕的可能,却绝没想到凌川活着归来,肢体上竟然没有太严重的缺损和残疾。
“他送到这里时,谁在他眼睛上蒙了衣物?”那医生询问。
“是我。我忽然想到他被关的那间小黑屋缺少光线,就直觉地蒙了他的眼睛。”秦风扬皱眉道。
“你做的非常好。”神色赞许,那医生点头:“看来病人曾经在极其黑暗的地方呆过很久,眼睛已经受到一定的损伤,假如一出来就受到强光刺激,后果不堪设想。可以说——你救了他的眼睛。”
吴非没有说话,深深瞥了秦风扬一眼:身处在那样的情形,该是多么感同身受的设身处地,才能想到这很少有人想到的细节?……
“那么现在呢?他的眼睛会怎样?”吴非沉吟。
“没有大问题,短期的急性眼压增高,看来不动手术就可以治愈。”医生肯定道:“你们已经请了香港眼科界的权威来过了,不是吗?”
从医生的主诊房间出来,吴非审视着秦风扬一直阴沉的脸色:“你别担心了,凌川他情形不错。至于那些伤,……已经比我预想的好太多。”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想不通,我才担心。”秦风扬停下脚步,望着静寂雪白的走廊:“冯琛的变态,圈里的传闻不是一天两天,你也听见他的保镖在船上说的话,凌川曾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甚至,……他自杀过。”冷俊的眉峰紧紧纠结,他心中忽然有种很冰冷很不安的感觉,什么样的折磨,能逼得一向倔强不屈的凌川,主动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医生很仔细地检查过了,你该放心。”吴非心中微微一沉,他不得不承认秦风扬的话很有道理:“或许,冯琛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而他的保镖夸大了也未必。”
没有接话,秦风扬的脑海中,浮现了那间小黑屋里那面巨大的电视屏幕,灰色的,没有开启的时候,闪着幽冷而嘲讽的光芒。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却沉重得令他窒息。
两天后,凌川如医生估计的那样,苏醒了过来。似乎很难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他轻轻呻吟了一声,慢慢又将眼睛闭紧了。
“哥……是我。”轻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固执地呼唤,凌云眼中有丝强忍的水光,温暖的手轻颤着抚上了他消瘦的脸颊:“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是我们。”
是么?明亮美好,久违的光明,亲人和爱人的关切脸庞,都是确切真实,伸手可及?……微微苦笑了一下,凌川重新睁开了因为深陷而更加幽深的眼,脸上有种淡然的恍惚。
恍然隔世,也不过如此吧。
良久,他的目光转向了一边死死紧盯着他的火辣眼光,憔悴,狂喜,震动,还有……深藏的一些复杂情绪。
他虚弱一笑,在心里对自己叹息:秦风扬,别来无恙。你仍然是你,可我已不是我自己。……
凌川的状况,在逐渐而稳定地好转。年轻的身体在康复上,向来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初来医院时苍白得吓人的脸色逐渐显了血色,憔悴失神的眸子也渐渐恢复了清冷的光彩。看上去,凌川身体上真的没有留下永久性的伤害。只除了一点,——凌川新添了无法在黑暗中顺利入睡的毛病。每到晚间,他一定要坚持开着灯才能进入睡眠。
隐约猜到这对黑暗的恐惧来自那段时间的遭遇,吴非也曾建议找心理医生来做检查,可却被凌川淡淡地拒绝了回去:“不用大惊小怪,我被关在黑暗里一段时间,有一点空间和黑暗幽闭症有什么稀奇?”……
不顾吴非的劝阻,凌云固执地直接安了张小床在凌川的病房,日夜照料。也正是因为如此,秦风扬来病房看望凌川的日子,屈指可数。——面对凌云那双已经敌意稍微减轻的清澈眼睛,秦风扬仍然能感到狼狈不堪。有那么一次,秦风扬硬着头皮刚刚跨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