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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悲催的是,明明都这么困了,却还睡不安稳。
奇怪,我睡觉从不挑地儿的啊!
记得有次帮母亲收田里的稻子,在那满是谷茬的水田里,我都能睡上一下午。
当然那时真是干体力活累的,从小就没干过什么体力活,回到母亲身边后,才开始干起来,有时会吃不消,所幸那时三弟为人很好,让我在田里呼呼大睡,还给我采荷叶遮太阳,让他二姐去树荫下乘凉,他一个人把稻子全收光捆光了,总记得他一到农忙时,就天天晒得一身黑红的皮,我又内疚又无可奈何,自己毕竟做了十五年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也委实在农事上分担不了他什么,只好每次回家给他多带一些新衣服和乡下少见的零食,姊弟众多,总是一抢而光,我每次也只能偷偷藏一些,才能多给他留一些。
乡下孩子,穿衣服都是扯的,小孩扯小孩的衣服穿不说,小孩扯大人的,甚至大人扯小孩的,凡能穿得上的,都扯着穿了。所以买衣服给他也没大用,新衣服总是轮流穿在别人身上了。
一直对他很愧疚,可他总是笑着说:“真幸福,突然有了个这么好的哥哥。”
呵呵,这么好的哥哥。
若是等你见了我的哥哥,你就知道用好来形容我简直是一种浅薄无知。
可是就那么个乖巧贴心的好孩子,好三弟,却……却……
他定是知道了,我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身体的事情。那时是夏天,衣服都太薄,某些痕迹不可避免地被他瞧见也是极有可能的,他被逼得成长过快的小孩子。
他虽看起来瘦弱,可骨子里有股狠劲,同村里的孩子打架,也从未输得太难看过,甚至,基本上都是赢的。
又善恶分明,如果是弟妹们错了,他就打弟妹们。
甚至比我的母亲更像个长辈。
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会对继父挥刀相向,不过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都脱离不了钱的关系。
如果我有足够的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
他才那么年少,才十四岁不到……
都是我,太没用了。
即使穿成了个帝王的壳子,还是一样没用,一样无能。
果然对别人依赖太多是会很杯具的,尤其是失去了那些所有的依赖后。
一夜半醒半睡,梦境在现代和古代之间穿梭,晨起时,头晕得厉害。
胥纯早拾掇好了,一脸清爽地立在帐外。
我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昨夜没细看,现在才发现这是太子寝宫,我讪讪:“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床……”
那孩子笑了笑,一脸柔和,那深情,那眼神,越看越觉着像极了三弟,我心里打鼓:喂喂,都是几岁的小毛孩子啊,不要老对着比你们大的人一脸宠溺好不好!
故意拉近了他,学着长辈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顶,也一脸宠溺地笑了笑。
愁啊,这孩子怎么长这么高,站着摸他头顶手会酸。
洗脸的时候,这孩子还在一边递毛巾,这不,我的头发都是这孩子给梳的。在现代,哪有这么贴心的好孩子啊!
“对了少年,昨晚上,我好像听人在说什么‘机会’,什么‘死’啊‘活’的,出了什么事吗?还是有刺客?”
“没什么事,父皇大约是梦魇了。”少年笑眯眯的。
我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顶:“我说的事,你还是考虑考虑吧,你不打算这么早登基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插手朝政的。我要去南阳,在那里生活,宫里不适合我。”
“父皇要亲耕?”
“你就当是亲耕吧……”
“父皇不喜欢上京吗?”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上京为都城,怎么说也是最为繁华之地,虽不见得像下京的雍城一样处处流金,但也是达官显贵,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有身份有头有脸的人太多了,也是文明的集中地,在生活上,那自然是最佳选择了,可那是在身份是个普通人的前提下。
像我这样的身份,繁华的上京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华丽的牢笼。
上京,于明微是牢笼,于我这个现代人,更是。
回到寝宫,我找来千秋万代,得知我要在南阳长住,他们准备张罗着打点宫中能带的一切。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会带,因为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
“可是……”
“还有,你们如果不愿意,也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希望能带走他们两个,或者至少其中一个。虽然我不信自己一个人的话,会饿死在外面,但这里连中国古代都不是,我对这里几乎是全然的陌生,还是带个熟悉的人比较好。
“先帝将皇上托付给我们,旨意就是,皇上在哪,奴才们就在哪。”
“那若我死了呢?”
“奴才们自然也是一齐追随。”
“这不公平!”
万代一下子冲上来抓住我的衣领:“还哪里不公平了?!我们兄弟俩贡献绝对服从与忠诚,只为了换取我们全家人本来就无辜的性命,这哪里不公平了?!”
千秋抽开了万代的手,替我整了整衣领,淡淡道:“这是先帝与我们兄弟之间的约定,皇上没权干涉。”
“我是说,这对你们太不公平了!听好了千秋,你们俩,从今往后,凡是我的话,你们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就不要勉强。若我时运不济,不小心丢了小命,你们自然也不用陪葬,该干嘛就干嘛去……哦还有,不准再自称奴才了,麻烦。”
“这……”
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怎么?我的话,这就开始不听了?!喂,不要欺负我是个白痴好不好?!”
“皇上,奴才可不可以知道一下,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一摊手:“我也不清楚。”
朝千秋勾了勾手指,他附耳过来,我问:“知道淑妃怀孕的事吗?”
“嗯。”
“宫里还有多少人知道?”
“娘娘消息藏得深,除了她身边的人,没人知道。”
“那她为什么不来向我邀功?”
“……”
“不是我的?”
“嗯。”
“果然。”
“要去掉吗?”
“什么去掉?!”
“以奴才的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算了,缺德事不要做。那孩子来了就是来了,没道理剥夺它做人的权力。你只间接让淑妃知道那孩子不可以贯以胥姓就可以了。纯儿那孩子已经够辛苦了,不可以再弄出个弟弟来让他头疼。”
“或许是女儿呢。”
“女儿就让她姓胥吧!”
临走,我看见奕王坐在我的寝宫,东看看西看看,无怒无喜无悲无乐,完完整整的就是一活着的躯壳罢了。
不说话,双眼总是茫然的。
这样的一个“人”,放在宫里,估计活不了几天吧!
就算有财叔照顾,那老者也太老了,顾不了几年。本来能说话会自己吃东西,会自己穿衣服的奕王已经让他够头疼了,变成这样,他老人家哪里还照顾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霸王偶哦。
13
13、情史 。。。
结果我带上了奕王,顺便带了财叔。
由石靖护卫着来到南阳。
南阳离上京其实不远,是一片清新的村落。
此时此刻,有小桥流水,有白雁南飞,有红叶纷纷,万代置的房子附近有个大湖,湖水清澈见底,湖边卵石颗颗,有不知名的白鸟在水边上面起起落落,一片宁静祥和。
附近的农家倒不少,不过距离我们的房子还有一定的距离,不能像普通的乡下人家一样,吃饭把饭碗端到别人家桌上去。
万代领我仔细看了周围的环境,我说不出的满意,房子虽小,但是四围搭了竹篱笆,篱笆上爬满了白色的牵牛花,三五彩蝶翻飞其上。
篱笆里面,是一排排的向日葵,顶着硕大的花盘在风中轻摇,金黄的花瓣,一朵朵,都那么耀眼,那么富有生命力。
苏何看了,一定会很开心。
“千秋啊,赶着向日葵还没凋谢完,可以请丞相大人过来看看哦。”
“没问题。”
“啊对了,只是看花而已,让他低调点。”
“没问题。”
“那一片是什么?”
我指着一大片一大片在屋后延伸的植物。
千秋愣了愣,许久才回答我:“紫阳花,现在还不是花期。”
“紫阳花?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如果你认为不好看,就是一文不值。”
“紫阳花……”我捏着下巴思索,“还不错哦。”
看了看万代替我置办的田地,收成还行,估计再过段时间就可以收割了。
到了晚间,我指挥着千秋做了一顿饭,千秋果然是聪明人,我一说他就会,虽然与石靖的厨艺相比有很大差距,不过也能做顿普通的饭菜了。
用简陋的浴桶洗了澡,又给奕王洗了洗,对着那样的壳子,过程中免不了心跳怦怦,莫名脸红,又自我唾弃。
他最近可真像只大狗了,不吵不闹的,吃饭都是乖乖地吃,虽然做什么都很慢,但是好歹没作出什么像狗的主动来,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身边躺着个人(虽然他现在还真不能算是个人),总能睡得特别香,带他出来,算是不错的选择。
第一晚,我就睡得很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即使那是个噩梦,可竟也没有害怕的感觉。
梦里,一柄长剑从我后背穿过,我看见了冰冷的剑尖,上面鲜血激流,血花溅在一片盛开的紫阳花球上,淡紫的花球,飘落的雨丝,冲淡的血渍……有些微微的冷,身后的人给我的感觉异常熟悉,熟悉到即使已经被他用剑穿透身体,心里居然一丝怨恨都没有,甚至还有隐隐的喜悦感。
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更像一种得意。
梦里的我,应该是个疯子吧?
不然我也想不通,被杀有什么好得意的。
苏何来看花的时候,我和奕王正在采向日葵的花籽,奕王提着篮子,我采籽,哼着小曲,十分惬意。
这里的人们很少有意识到向日葵种子的食用作用的,甚至种植的人都非常少,我种的这一片,还是万代从异域商人那儿讨来的种子种下的,万代是看着稀奇,又见我有兴趣种东西,就弄了一小袋,当时我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一袋瓜子,差点拿来磕了。
不过很快我们就有得磕了。
苏何看着我采瓜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深沉。突然叫过那个万代雇来给我们种田的人道:“去,把那些,那边的,看到了吗?乱七八糟的,都给砍掉,要连根拔起。”
那人叫刘山,是附近的佃户,因自家田地少,故而有空被万代雇来当长工,白天在这边干农活,晚上就回去过夜。刘山老实巴交,乍见苏何这样气质高雅的人出现在这村野之中,已是惊讶无比,见他一派书生打扮,更是敬重不已,苏何的话,他听了,点点头就马上跑去做了。
我走到苏何跟前,剥了一颗生的葵瓜子到他嘴里,笑道:“做什么要砍掉呀?你不是一向喜欢花吗?我觉得紫阳花还挺美的,尤其是小雨中的紫阳花,浪漫级了……”
紫阳花原产中国和日本,可也只有在日本的动漫作品中才比较常见,不看动漫的话,我估计也不知道紫阳花原来这么美。甚至那夜我所做的噩梦中,溅血的紫阳花,在风雨中摇曳,依旧那么美,甚至更舔一种诡异神秘的美感。
丞相大人愣愣地看着我,仿佛看着什么令他惊恐的东西。
我想起来,上京皇城,皇帝与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不就是叫做紫阳殿吗?这又是为什么呢?
想不明白。
午后飘了一场秋雨,苏何被老天爷留在了我们的草庐。
这几天我和千秋万代几个人将草房子扩建了一些,基本上人均一间房,还有其他一应起居设施,住得也渐渐舒心了。
我拥着奕王歪在廊中草席上,喝茶吃点心,茅檐外,雨声淅沥。
听着千秋和万代一人笛一人箫,想着日子如果就这么过下去,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皇上倒看得开,如此简陋,居然也得趣得紧。”
“苏大人若有兴致,今晚可在这歇下,明天早晨再赶回上京不迟。”
我闲闲道,倒也没多少真心实意叫他留下,谁承想他点了点头,竟真的留了下来。
由于是草房,有些漏水,厨房的地方更是渗漏严重,晚餐是没法做了,我让万代在宽敞的空地上刨了个坑,架起柴火堆来烤了一堆土豆,还架了锅子,煮了一锅甜美的山菌汤,几个人就这样将就了一个晚餐。
“想不到奕王在神智更加昏聩后,吃相却斯文多了。倒是皇上,看你,吃得满脸黑……”丞相大人抬袖子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