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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奕王在神智更加昏聩后,吃相却斯文多了。倒是皇上,看你,吃得满脸黑……”丞相大人抬袖子就给我擦。
我一僵硬,千秋不自然的咳嗽声一亮,我手中的半个土豆就滚到了灰堆里,印着火光,应该没人看出我脸红吧。
用过晚餐,大家各自洗洗该睡了,我谴了万代去给苏何送了替换的粗布衣衫后便要歇了,这里没有什么夜间娱乐,只有早早睡了。
挨了奕王躺下,准备吹灯睡了,一个人影闪进,飞速点了奕王睡穴,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看见奕王的双眼渐渐闭上,沉沉睡去。
“苏何。”
“……”
“你要做什么?!”
我挣了挣,他没放开,反而夹了我越窗而出,掠过一片篱笆墙,带着我使轻功在夜雨中飞奔,直至将我带到一处高山上的古亭才将我放下。
“做什么啊你!”
我推了他一把,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浑身湿透,再看我自己,几乎没怎么湿,原来他一直把我护在胸前,张开的宽大衣袖遮盖了雨势。
我掏出怀里的打火石,拾起了一些散落在废弃古亭中腐朽烂化的木头和一些枯叶,点燃了,凑成个小火堆,望了一眼他:“衣服脱下来烘烘吧,穿湿衣服容易着凉……”
说着也不管他,自个儿脱了外衣,在火堆边烘烤着。
忽然后背一凉,被人自身后抱住了。
丞相大人那本来就好听的声音,此刻柔情万千地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三哥哥……”
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一向骄傲暴躁任性的丞相大人,似乎是,哭了?
“怎么了?”我问。
“子周,我的三哥哥,你还是吗?”
子周?明微是排行第三不错,但这苏何,可真真切切与明微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啊,怎么就叫起了,三哥哥?
又是什么“你还是吗?”
难道他已经怀疑到我不是明微了?!
我有些僵硬,他的唇冰冷冰冷的,在我后颈上轻蹭。
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不太舒服。
“干,干什么,不要这样,放开我……”
“三哥哥,我觉得,你要离开我了……你现在只喜欢奕王对吗?你只要他不要我了?子周,我知道我变了很多,但是不要放弃我……子周,是我错了,原谅我,不要离开我,子周!”
身后的人,十指几乎掐进我的肉里,紧紧贴在我后背上,恨不得整个人嵌入我的身体里。
我何曾见过任性骄傲的丞相大人这幅模样,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子周……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怨恨你欺骗我,我错了,子周,原谅我……自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偷跑出宫的子周,就喜欢上了,更开心子周也是喜欢我的,我们说好的,等我殿试完毕,不管考得如何,我都会放下一切跟你走,到哪里去都行,可是,可是……为什么殿试上,我的子周居然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若我告诉他,他的子周,其实早就死了,我背后颜如花妖一般的青年,会怎样呢?
莫非这孩子一直别扭了七八年,直到最近发现他的子周渐渐离他远去才猛然醒悟的吗?终于准备好好过时已经是两心相异了?那多可怜,我该不该把真相告诉他呢?
“子周……你知道吗?虽我嘴上说恨着你,可这些年,身体再怎么差,再怎么不适合,爹娘再怎么反对,我还是做着官,一步一步往上爬,因为我要替我的子周好好看着他的江山,我知道子周在这座牢笼中很不快乐,我想尽量做点事,让他开心一点,安全一点……”
“子周,是不是苏何这些年已经两手血腥,所以子周不喜欢了?讨厌我了……”
14
14、命案 。。。
背后的青年完全沉浸在少年时代的初恋情愁中,褪去了一切骄傲,把一颗脆弱的心慢慢剥开,呈现在我的面前,满怀希冀。
若不是对于失去的过于害怕,谁又会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剖白?
而我,又能代替明微做些什么?
恼羞成怒的怨恨,蒙蔽了少年的眼,在当珍惜时没有好好过,等到已经失去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子周,早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了,只有这个壳子,他的三哥哥的壳子,还在世间存留,他还傻傻地求他的子周别不要他……
这人在政治上何其聪明,年仅二十二,便已为官作宰,常人要做到这个官阶,起码也得五六十岁了,这孩子真是每走一步,上的都是登云梯。
十几岁的孩子,初生的牛犊,初入官场,每一步的直上青云,背后究竟有多少心机多少权谋多少血腥……
谁能说得清?
明微起初应该是非常喜欢这孩子的吧,那么美好,超越性别的极致的美貌,花一样的少年,即便是圣人,也会不小心沉沦的吧,何况是在宫中郁郁不得志的明微。
可明微后来对他的评价就是“惹不起”。
情还在,只是斯人已经不复最初的天真无暇。
可谁又能了解这个少年的无奈?
颈后的领子里,落入了好几大滴滚烫的液体,我的心也随之不自觉地揪紧,抽痛。
很想把身后的人揽进怀抱,柔情安抚。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
我不过是寄居在他的子周的躯体里一抹无关的魂灵而已。
“那年殿试后,苏何满嘴血沫回到家中,我从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吐那么多血,把枕头和床铺都浸湿了……”记忆中,太医如是道。
“当年苏何很想就那样去了,让三哥哥气死。
可是苏何还是舍不得,因为苏何知道,子周其实也很无奈,你那时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的,哪怕一切只是大家做了场天真的梦,可是子周有很认真地想和我一起发梦,苏何已经很知足了……”
我的手轻轻覆盖住他紧紧交叉扣在我胸前的手,柔声道:“我明白的。”
“……”背后一阵沉默,扣在我胸前的手渐渐松了开去,我猛然扭身,捞起了苏何软倒的身躯。
“苏何!苏何!你怎么了?”
他慢慢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道:“没什么,只是想起这些年我的傻,我的痴,你的苦闷,我的束手无策,一时气血不顺……”
“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爱惜。”
“我知道。”他的双眼半闭不闭,想个孩子一样牵住我的大拇指,头软软靠在我的肩头,眉头深促,大约是极不舒服。
“好好儿的,何苦要淋雨到这里来……”
“子周,子周……子周……”
“我在。”
“单是这样喊着子周,我就好像会慢慢精神起来一样,子周,我是不是很傻?”
“好像是的呢。”
啾,脸上挨了一记柔若轻羽的亲吻,好纯情的吻。
“那年子周第一次亲我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呢,半闭了眼,就这样轻轻挨一下我的脸,明明就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害苏何烧红了一张脸……”
“呵呵……”
不好!我明明是同情这孩子来着,怎么变成了跟他柔情蜜意起来了?!太不厚道了我!可是,要怎么对他说,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没有了呢?
我皱了眉,苏何抬指舒展着我的眉头道:“子周,别害怕,待我真正只手遮天那一日,子周就自由了,苏何要子周做回真正的皇帝,苏何要让子周的江山谁都不敢染指!苏何要让子周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就快了,子周……”
“我并不需要……”
“子周连苏何想为你做点什么都不愿劳烦了吗?”
“不,不是那回事。”
“如果不被你需要,苏何总是不禁会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厌烦了。”
“不是的,你别多想,我只是,只是觉得,最重要的,你要多当心自己的身体,看病吃药很痛苦吧?看你,越来越瘦了。”
“子周!……”一双形状完美的柔软的唇,带着一丝腥气,不由分说在我脸上辗转开了。
人也被他推到在地,他骑坐在我要命的地方,俯身热情地亲吻着,手还不老实地剥开了我肩头的衣服。
即将被美男强抱。
若是眼前的美男没有心里满满地装着他的子周,我想以我没节操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好容易挣开他的钳制,我喘着粗气,故作严肃道:“别闹了,淋了雨,还要这样疯,你的身子你不顾惜,还有谁能替你去顾惜?!”
他小鹿般湿润明亮的桃花双眼眨了眨,又妖孽横生地笑开了,养眼得紧。虽然我不能够拥有他,但要是每天能从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也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还是子周警觉,我这就不闹了。”
“?”
“喏,你不是也看到了那边的亮光,才喊停的嘛!偏偏还要找那么甜的借口,你学坏了,子周。”
他桃花眼轻轻地横了我一下。
我一阵肉紧。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半山腰处漆黑的雨中,一点朦胧的亮光正在磕磕绊绊向这座亭子靠近。
很朦胧,很朦胧,似乎很快就会黯淡成一片黑暗的朦脓。
“是奕王!”那亮光是我担心他夜间有事起床,不会点火,又怕他弄出火灾来,就给他胸前戴了一条由夜明珠做成的项链。
“我不是点了他的睡穴么?!”苏何吃惊地站了起来。
“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在这里……”
莫非他果然是与奕王的狗互换了灵魂?!世上只有狗的鼻子,才会那么灵,才能寻踪。
我赶紧奔了过去,将磕磕绊绊的奕王拉进了古亭,他淋湿的身体在夜风中瑟瑟地抖着,左右顾盼,不说话,只拉着我的衣角。
我又拾了一些枯枝烂叶,将火烧得更旺了一些,拉他在火堆边坐下,又剥了他的外衣,举起来烘着。
苏何虚弱地靠在古亭的美人靠上,一幅病美人姿态:“子周好魅力,就是自家哥哥,也都不管不顾地爱上了子周,即便都变成这样了,也认得子周,只认子周……若是苏何有天也痴了傻了,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呢?”
“说什么胡话?!”
“子周,你只有两个选择。”
“什么?”
“子周不可以讨厌苏何,所以第一个选择,就是子周选我,不许再爱上别的什么人。二是子周选我和他,不许再爱上第三个……”
喂喂,这孩子,居然爱到可以忍受同别人分享爱人的地步了?!
再看看奕王,他这个样子,对苏何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吧!
我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何轻轻闭上了眼,大约是不舒服了,也就再没开口说什么。
话说他将我抓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我靠着奕王,看着苏何的睡颜,一看就是一两个钟头。这孩子,好好儿的,不在房里睡,却睡到这荒郊野外来,闹哪样啊这是!
“别不要我,三哥哥……”
梦呓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两句。
天明时,下了一夜的雨总算停了,我也将古亭内能烧的东西都烧光了。
苏何靠在我的肩上,体温越来越不正常,回去的时候,是我背着的,他病得不轻,半昏半醒之间,还颇为遗憾地道:“若不是……这个身子不争气,管他奕王在不在身边,昨晚……我绝不放过你……”
“回去后好好吃药,好好养病知道吗?”
“子周子周……我们……还有未来吗?子周是不是可怜我,可怜我落得满手血腥,才……”
“别犯傻了,回去后好好养病,乖。”
山路泥泞,我扶着奕王,背负着苏何,走得很慢。
未来的事,有谁知道呢?
若我知道未来发生的事,也许就不会拒绝你,即使明知道你真正爱的,是我这个壳子的原主人。
一回到草庐,就听说发生了一桩命案。
苏何慌慌张张地坚持要我回宫,他说那样我会安全很多。
我着万代将他送回了丞相府,就同千秋一起处理命案的后续。
死的人是替我们做长工的刘山,脖颈处被利器划开,并且利器上似乎有毒。究竟是什么人下的狠手,目的呢?
在这样平静安详的乡下,居然发生这样残忍的事情!
要说仇家,他一个替人干农活的,能有什么仇家,就算有,也不至于又杀又毒这么残忍,以乡下人的淳朴憨厚来说,怎么也做不出这种事来的,何况刘山为人老实,根底清白,从未与人交恶,凶手怎么说也该是冲着我来的才对,毕竟我的身份对于其他人来说,招仇家得多。
留下来,说不害怕是假的。
可刘山虽然只是一介农民,他在替我种田的过程中身亡,不能只是致歉、高额赔偿和安抚就能完事的,得彻底查出凶手!
而且也必须为我将来能在这里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打扫环境。
在案情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