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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却转身就走,生怕夫人突然改了主意。
秦逸一回来就看见紫烟在忙碌着收拾东西。
紫烟虽然要走了,不过还是不希望秦逸认为她是和那些个丫鬟一样,是因为在这里捞不到好处所以才走的。
“我行为不端,被夫人赶出府了,马上就走。”紫烟对着秦逸嫣然一笑。
本以为秦逸至少会问原因或者兴许还会干涉一下,可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看紫烟收拾。没有一丝的惊讶,好像早就知道紫烟会很快离开。
“真是的,好歹也伺候你这么久了,看我走了连送行都不表示一下。”紫烟小声咕哝着以示不满,双手一系,包袱打好,抱起来就往门口走去。
不过,刚到门口,一把扇子就伸出来拦在面前。
“这又是哪一出?”紫烟不解,看了看扇子,“难不成要把这扇子给我作纪念?”秦逸平日里身边并不带扇子玉笛什么的,这把是一直放在几案上的,紫烟以前并不曾去注意它。
秦逸仍然不语,收回扇子,却摘下了坠在扇柄上的那枚红如泣血的佩饰。
“鸡血石!”紫烟马上认出来。
这块鸡血石小巧夺目,而且整个的形状像是一颗心,仿佛被淋漓的鲜血浸染了多年,红得随时可以滴出血来。天然而成的全红和心形,一看便是石中珍品,价值不可估量。
“拿着此物,以后定有用处。”
“可是这东西实在太过贵重……”紫烟说着看向秦逸,正好秦逸也毫不避讳的看过来,眼神没了平日的柔和,却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于是紫烟赶紧低头躲开目光收下鸡血石,对着秦逸鞠躬离去。
回到宜花,进玉簪门便撞见春风得意的烟馨被人众星捧月的簇拥着过去。
“新一届花魁呢,”这时候紫烟身旁传来了一声略带羡慕的叹息,“被十五王爷以两万四千两银子捧上的。”
紫烟也回头致意:“湖沁姐姐。”跟湖沁并不熟悉,只是看她羡慕加失落的样子应该也参加了这届的花魁遴选。
不过紫烟抬头的刹那,身体忽然一震:“姐姐你的脸……”
“恩,又红又肿的好多天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瞒姐姐,我以前也得过一种皮肤病,跟姐姐你的症状很是相似。我帮姐姐看看可好?”紫烟自告奋勇,拉着湖沁就回她房间去。
“姐姐参加了这次遴选?”
“嗯,脸上这状况,遴选之前才有的,不走运呢,”湖沁情绪又低落下去,“不然,十五王爷准备捧我当花魁的。”
“难道又是烟馨?她不是深得王爷喜欢么,怎么王爷临时倒戈?”紫烟心中讶异。
来到房间,紫烟学大夫装模作样的给湖沁看了看,然后写了张药单给她:“拿药煎水洗脸,十日内便可痊愈了。”
“真的,太谢谢了。”哪个女人不珍惜自己的脸。
“姐姐可不可以借你的胭脂给我一看?”紫烟开始步入正题。
湖沁一看便是被人下毒,不过到底是不是烟馨,紫烟还需要确定。
找出胭脂来看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紫烟笑着起身:“我去里间洗把脸,一路回宜花脸上肯定都是灰。就用姐姐你的洗可以么?”
“嗯,那块青色的帕子便是我的了。”
拿起帕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你就是造事主。”
帕子上的毒叫花蕊,本来就是从花蕊中提取,再配上一些动物毒液制成,所以带有一股特别的香气,而且还蛮好闻的。凡是中毒的人皮肤慢慢红肿发痒,严重的可以毁去容貌。
花蕊除了这个品种,还有一种毒性更强,中毒之人要约莫过了一两月才发作,不过一旦发作脸就几乎无药可救。那种也有香味,不过跟这块帕子的味道不同。
“又是这类无聊的毒和下毒手法,下次能不能来点有创意的?”紫烟轻声冷笑,“你们自认为是用毒他的娘,天衣无缝?那我还不成用毒他老祖宗了!”
“姐姐,你那帕子怎么会带香,使你的皮肤过敏呢。你后不能再用了。”
“那个是大半月前别人送我的,听说是边地的特产,”湖沁想了想,“对了,你不也熟识么,就是烟静送我的。她自己也有一块,跟我的一模一样,不过闻起来香味不同。”
“烟静?!”紫烟也没再跟湖沁打声招呼,转头就冲出门去。
[正文:第五十五章 花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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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忧心忡忡的狂奔到烟静住处,撞开她的门,发现烟静正好好的坐在那里,白净的皮肤上什么症状都没有,完全找不出一丝中毒的迹象。
“烟紫,你回来了?”烟静奇怪紫烟这么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紫烟停下来调整了内息,神色如常,笑意嫣然:“嗯,我实在太想你们了……所以一回来就直接冲到你这里来看看。以前每次都是先去烟露那里,今天先来你这里报道。怎么,还不表示欢迎?”
烟静给紫烟沏了茶:“这些天你上哪儿去了,都不见你人。”
“我到各个府里转了转,还在三王府住了几日。”
“噢,是吗。”
“回来门口就碰上了湖沁,看她生病了,所以去开了张方子。”
烟静手一顿,然后便于紫烟直直的对视了良久,仿佛都希望看穿对方。
“我知道你能够治好她。”烟静忽然松了口气。
“还有一条帕子呢?”
“在我身边。就是因为想把那条毒性更强的送给烟馨不成功,所以才利用湖沁出了个下策。”
“认为这样我就会为湖沁打抱不平所以去为难烟馨?”
“烟馨本来就该被警告了。”
“我不得不说,你的计策实在漏洞很多。你真的不擅长小聪明,特别是跟烟馨。你不是一向安静沉稳不去惹是非么?”紫烟也不由得正了神色。
“我不去惹是非就不惹我了么?”烟静苦笑,“我也是觉得烟馨最近好像在处处调查我,想起你一向对药理医理都很了解,所以才决定赌一把,不得已而为之的。”
“难道山庄是要烟馨查烟静?烟静再有背景不过是秦耽而已,有必要查么?”紫烟转念一想,“倒是,山庄给新人的题目近来都是浅显的,我那时查秦逸不也是山庄早知道的没必要查的事?只不过看看能力罢了。”
想到这层,而且就烟静的解释看来,也不是她知道了自己什么事,不过是被烟馨弄得不大自在。紫烟便释然了许多:“没事的,烟馨能查什么?不外乎你跟三王府有联系而已。我看是想哪日利用你跟秦耽搭上呢。”
然后又调皮一笑,“不过,既然她害得我们烟静这么沉稳的人都乱了阵脚,让她小小的吃点苦头也未尝不可嘛。”
一阵的忙乱回到自己房间,却又瞥见了桌上的请帖。一看,又是京城的有钱人们搞了个花舫游诗,邀请宜花的一些姑娘去陪客争艳。
傍晚的河上,天光已然有些暗淡。
长长的河畔挂满了大红的灯笼,点灯以后便惊艳于隐隐的红光,划破了长空。
袅袅的丝竹在上空悠悠漾来,轻歌软语直要酥了你骨髓,河畔的看台上铺着大红的地毯,旁边立着的香鼎散发着缕缕的兰桂薰香。花舫,红灯,巨幅的绢丝曼帐,绰约的香粉佳人,触目所及,均是衣衫飘裾,软玉温香。
参加的男子,均是京城的权贵,衣着华丽,佩玉价值连城。怪不得花舫游诗姑娘们都很是欢呼雀跃,而且能参加的要么是花魁,要么是头牌。大家都希冀说不定能在此地觅得良人。
巨大的花舫停在河中央,上下三层,船身雕工精美,极尽奢华。
在小厮的引领下,姑娘们分批坐上许多小巧的木船,船头也挂着红灯笼,扎了绢花,然后轻轻摇晃着驶往河中央的花舫大船。
花舫上更是热闹非凡,船不是一般的大,空间很足,也有许多的小房间,就像是一座水中的客栈般,看得来的人都不禁有些呆怔起来。
紫烟自己赶快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看看几乎全城有名的姑娘们都来了,有的朋友见面亲热的聊天,有的还在对镜整理妆容,有的则是四处张望权贵的身影。
花舫其实是各个妓院姑娘的才艺大比拼,不过既然烟馨是新鲜出炉的花魁,今晚自然有劳她为宜花正名了。听说宜花已经连续多年在任何的花舫比赛中都摘得桂冠,这次烟馨也要全力以赴。
已经有其他妓院的姑娘开始献艺了。
现在那个好像是宜花隔壁翠香院的头牌,一身火红,跳着热情的异族舞蹈。一方红纱遮住半张脸,衬托得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越发水灵迷人。清脆的乐声中,她旋转起来,不知道多少圈,宛如一朵怒放的花,娇艳动人。
掌声如潮水袭来,在夜色中格外的分明,传到很远。
而那姑娘一曲舞完,突然扯下面纱,刚刚跳过舞的颊上染了两朵淡粉的红晕,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台下。
叫好声,再次轰然雷动。
烟馨上场的时候,大家格外关注,都知道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宜花的花魁。
一出来,众人皆屏气敛声,惊叹于烟馨的美丽。
她今日穿了一件双蝶戏花的淡粉外衫,下面着一件嫣红的百褶细绢罗裙,腰间束着一根鹅黄的织锦带,一身的颜色在朦胧烛光中说不出的暧昧和娇艳。头发松散的挽起,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孔雀蓝宝石金钗,珍珠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轻轻的摇晃着。盈盈含笑的脸庞,精致的妆容和五官,勾魂摄魄的眼神,使得台下的男子都瞪直了眼睛。
没有开始表演任何的才艺,烟馨就先胜一筹了。
紫烟没有继续看表演,一整厅的脂粉香气熏得头昏昏沉沉,不由得向往外面清新的河风,溜了出去。
花舫的甲板上,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喧嚣仿佛隔了很远。凉爽的夜风吹来,衣裙和发丝迎风飞扬。有些微微的冷意,让沉闷的头脑也慢慢清醒。紫烟紧紧了身上的披风,扶着栏杆倚着,微微闭着眼睛,深深吸气。
“怎么不进去呢?”一个温婉的女声从紫烟身后响起。
紫烟转过身,有些惊讶:“彩云姐姐。”
“你认得我?”彩云居然比紫烟更惊讶。
“我是宜花的紫烟啊,姐姐怎么忘了。”紫烟笑着嗔怪道。那些年躲着彩云,现在她已是不认识自己了。
[正文:第五十六章 花舫(下)]
“原来是你。好久不来宜花,看我这记性!”彩云也恍然大悟。
“既然见着了姐姐,那想必六王爷也来了吧。”
“是,这段时间王爷很忙,连宜花都不去了。今天实在被十五王爷拉着推脱不过,才来散散心。而且,由于最近小王爷身体不适,王爷总放心不下,一会儿我们就回府去了。”
“那是当然,天天忙着收罗手下联系山庄,怎会不忙?”紫烟想起那晚的对话。
“听说王爷只有一个儿子?”
“嗯,是王妃所出的。虽然王爷也有我们几个侍妾,但都只是添了几个女儿。”
“王爷这么宠小王爷,跟王妃也一定情比金坚了。”
“呃……”彩云干笑几声,“相敬如宾呢。”
果然,所谓相敬如宾便是除了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管的委婉说法。
“而且,没有那朵茶花,这一切不过是水中捞月。最终什么都得不到。”忽然间彩云说了句别人都不懂的富于哲理的话。
然而,紫烟却是完完全全的明白了。
因为,她的右边肩膀偏后的地方,有一个淡红的如铜钱大小的胎记,形状,正好似绽放的茶花。
夜已深沉,所有表演都结束了。
紫烟昏昏欲睡自然情理之中,就连其他各路美女们也纷纷无精打采,都到甲板上来吹风提神。
烟馨和刚才翠香院跳异族舞蹈的那个姑娘携手行来,谈笑甚欢,两人背靠栏杆享受清凉夜风。
然而不知是不是她们嫌这还不够凉快的关系,还是两位美人加起来体重稍微多了些——
总之是靠着靠着身后的栏杆就断裂开来,刺耳的尖叫声中两个就扑通扑通掉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一时间船上乱成一团,大家纷纷挤到栏杆边张望着,叫喊着,看着她们在水中挣扎扑腾,一会儿沉下去一会儿浮上来。
由于船上的欢宴还要隔一阵才能结束,而原来的船工为了不破坏气氛都到岸上等候,等时间到了才划着小船过这里来,所以一时间倒没有专门的人下去救人。而且夜晚比不得白天,下河的危险更大,就是会水也没人敢轻易下去,更不要说此时船上的都是讲身份的贵人和姑娘。
眼看着情势愈发危急,烟馨她们明显的不怎么会水,再扑腾下去体力消耗一完便是想救恐怕也不行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公子叫喊着:“夕艳!”突然从甲板上跳下,奋力游过去去救翠香院的夕艳。
英雄不顾形象救美实在感人,其他的姑娘们立马对夕艳羡慕不已,那表情简直恨不得落水的是自己。
然而,尽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