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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黎明作者:掌灯-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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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类型:原创…耽美…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87533字


  第一章
  七岁的谢静轩从恶梦里惊醒的时候刚好是夜里十一点钟。内心剧烈的恐惧促使他立刻跳下床。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爸爸妈妈,他要去他们的房间。光着脚丫子跑到房门前,门却怎么用力也打不开。使出全力的敲门,边哭边大声呼喊;可是房外意外的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声响。
  敲了很久也喊了很久,意识到不会有人来给他开门,他才下意识的去开灯。
  他可以确定,窗帘外透过的光线是灯光造成的,可他房间里的灯却没有亮。反复按了好几次开关,确定灯是真的不会亮了,他颓然的坐在了地板上幽幽的啜泣。
  不知道哭到什么时候,他感到很闷得慌,有点喘不过气来。就跑去开窗子。窗户锁明明是开着的可他无论怎么用力都打不开。就这样一直站着他感到很累,坐在地上又很冷。他回到了床上。
  从他安静下来开始,房间里落针可闻。仿佛一切都死掉了的感觉让他很害怕。渐渐地他习惯了这样的安静,之后他就不敢再弄出声音了,甚至连呼吸也尽量放缓。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门,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快把他的鼓膜震破。爸爸妈妈不在,房门和窗子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房间的灯也不亮。
  刚开始他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坐在床上,神经紧绷到一只苍蝇在他面前飞过也能让他尖叫。可恐惧这种情绪,就像是突然闻到香味的鼻子;第一次还挺强烈,第二、第三次就变得平淡后来甚至是嗅不到了。僵着身子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他的眼神开始注视房间唯一的光亮之所在。那扇打不开的落地窗。他开始想很多事情。
  爸爸妈妈呢?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是不是外面的人都死掉了?
  “有谁,有谁能来救救我???”
  谢静轩的眼睛死盯着窗户,用哭的沙哑的嗓音呼喊。洁白的窗帘像是在应和他的求救,在这密闭的室内轻轻的晃动了两下。那感觉分外的诡异。
  他几乎要绝望,他开始祈求天快点亮起来。这样压抑的黑暗让他窒息。
  越是等待,时间过的就越慢。他想到时间就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
  可是……还是夜里十一点整……
  表停了…………
  “谢医师?谢医师??”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男人似乎陷入恶梦,表情很痛苦。
  “呃,啊啊啊……”
  被他的突然惊叫吓到,刚才叫他的小护士惊恐的捂着胸口。
  “你做恶梦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谢静轩抬头看向她。
  “没有,我看你睡得好像很痛苦,有点担心就叫醒你了。你没事就好。”护士笑的很不安。
  “谢谢你!”
  谢静轩笑着,真心的感谢。
  目送小护士离开,谢静轩深呼一口气平复呼吸。刚刚的恶梦他还心有余悸。也不是多陌生,他在很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这个梦几乎连日折磨着他。之后断断续续的也做过很多次,时隔很多年突然梦到,一时间,他还是无法从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里走出来。
  低头看到面前一大摞的病例等着他看,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如果可以发牢骚,他真想像个老头子似的,摇着脑袋抱怨。
  “好忙啊,好忙啊!!!”
  叶浩然打电话来的时候,谢静轩正在仔细端详手里的病例。这是一个刚刚遭受到重大车祸事故的病人。由于脑部受到剧烈的撞击而导致颅腔内淤血堆积,压迫到了神经,看样子需要尽快动手术。
  把身体靠进椅背,闭上眼。谢静轩在脑海里想像手术的具体步骤。这是他在实习期形成的习惯,为保证手术的万无一失,在动手术之前,他总是会仔细的在脑海里反复演习手术的过程。
  叶浩然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过来的。
  正专注于想象的谢静轩,因为这突兀的手机铃声茫然的睁开眼睛。晃了一会儿神,眨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打电话的是他的好友叶浩然,电话刚开始只是抱怨他现在交往的女朋友。喜欢名牌,整天好吃懒做诸如此类;这基本上是现代大多数女孩子的通病,并没有什么可说的。谢静轩也只是在一旁附和安慰他而已。
  话说到一半,又聊了一些日常近况,然后电话那头的叶浩然,突然像是离开了话筒般的沉默了下来。
  他原本就有一副清脆的嗓音,今天讲话却异常的低沉,谢静轩也意外他在上班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种种奇怪的举动让他狐疑,但是谢静轩并没有吭声,等他继续说。
  叶浩然是谢静轩的好友,两人同上国中和高中,虽然没有上同一所大学,关系却并没有因为分开而有所疏离。当初谢静轩执意报考T大医学系使得叶浩然念了他好久,幸好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得以每月见上两三面。
  谢静轩的脾气很好,可以说交友广阔。但是真正说点知心话的却只有两个,张晨和叶浩然。
  张晨是谢静轩的发小,一起上的幼稚园和国小,后来谢静轩家里出了变故才分开的,直到高中,碰巧又上同一所学校才联系了起来。由于三人一同上的高中,他和叶浩然也很熟悉。现在每个月的见面都是三人行,一起喝喝小酒,聊聊近况。
  长久的沉默之后,伴随着沉沉的叹息声,从话筒里传来。
  “张晨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这些事不让你知道绝对不行。”
  谢静轩疑惑,说起张晨,谢静轩和他的关系绝对要比叶浩然近得多,毕竟他们认识的比较早。
  “你说,我听着呢。”心里一瞬间的郁闷被叶浩然急切的语气打散。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样急切。直觉告诉他不会是好事,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听。
  思绪一时间千百转,叶浩然却没有等他拒绝直接讲了出来。
  “我见到商达了,就在上周……”
  接下来叶浩然说了什么,谢静轩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整个脑子里都在回响着那么几个字,“我见到商达了……”
  这个名字,有多长时间没有从别人的口里听到了呢?想必除了张晨和叶浩然,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提到他吧。
  那个人……曾经,就像是一阵狂肆的的台风过境,把一切扫的七零八落之后便拍拍屁股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满目疮痍的烂摊子让自己收拾。真是个任性的男人呐!!!
  叶浩然的电话勾起了他的回忆。
  掐指算来,和他分别到现在也有七年了。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刚刚升入国中三年级。他第一次见到商达,是在他转学后的第一天。那时候的谢静轩刚被雅琳阿姨收养,也正陷入一种对于陌生环境的不知所措之中。他很不安,而商达却是那不安的不稳定因素……
  新学期开始得第一天,对于商达来说是个非常棒的日子。让人心情舒畅的天气晴空万里,太阳也很和时宜,晒得人暖洋洋的。当然,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对于商达来说,最美好的是他的肚子饱饱的。
  满意的拍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商达感叹,真是久违的饱腹感哪!
  昨夜那女人难得在家里露了个脸,今天早上还破天荒的为他准备了早饭,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他没吃过猪食,不过料想也差不了哪里去,反正他也不介意口味,一般只要是能入口的东西他都能吃得下去。不管食物还是毒药,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啦。
  商达口里的那个女人就是他自己的老妈。商达之所以称她为那个女人,是因为她整天游手好闲,除了赌博酗酒什么也不会做。当然,商达也不在乎这些,只要她给足他零花钱,基本上她爱怎么疯他都没意见。
  迈着轻松的步伐,商达向校门口走去。这是一所私立国中,并没有什么办学特色,升学率也是普普通通,就是很平常的一所学校。
  商达提溜着他的破书包。刚才半路上遇到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刚好让他趁此活动活筋骨。书包上面的泥土,是他用书包敲人脑袋的时候沾上的。
  晃荡着身子,往前走。那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小痞子的袖珍版。再过个三五年,一定可以出落成一个正儿八经的小混混。
  他走的是近路,路面非常的窄,两个人并排走都感觉拥挤。前面不巧出现一个不知趣的家伙挡住了他的路。他身上穿的制服和商达一样。
  “喂,小子让开。”
  商达用鼻孔睥睨前面的男孩。头颅高扬才勉强和他同高。这小子比他高几公分。
  真是让人不爽!
  “呃……”
  听到商达的话,男孩猛地转过身来。看到商达马上绽放出一个耀眼的笑容。说耀眼其实一点都不为过,毕竟商达从没有见过长得这么标致的小男孩。肤色白白净净,衬衫也白的晃眼。这让商达想到自己身上穿的破烂。心底一股无名火起。
  “你好,我是谢……”
  谢静轩的自我介绍还没有说完,面前的男孩就一拳砸在了他的鼻子上。剧烈的疼痛使他痛苦的弯下了腰。捂着鼻子的手上沾满了鲜艳的鼻血。
  商达摇摇晃晃的走近谢静轩,居高临下的瞪着谢静轩涕泪横流的脏脸。
  给这样天使般的漂亮面孔涂脂抹粉,真是好不痛快!商达对于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的扬起嘴角。
  谢静轩抬脸看着头上的商达,他眼神里透露出的恐惧让商达非常的得意。抬手挥了挥拳头,提溜着自己的破烂书包扬长而去。
  惊恐地望着那个男孩的背影。刚才的粗暴给他的心里投下了一个浓重的阴影。
  眼看时间就快要到了,谢静轩也就没再停留。随便擦了擦鼻子快步跟上去。
  谢静轩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双双死亡。多年来他像是个皮球似的不断地被亲戚们踢来踢去。不停地重复着被收养,被收养,然后再被收养。
  怕被讨厌,便拼命地去讨好别人;不想给家里添麻烦,便尽量做到最好;整天笑嘻嘻的,也是希望能被喜欢……
  这一次接纳他的人,据说是他妈妈的一个远房表妹。他从没见过那个人,印象里也没有和她们家有过什么来往。被收养的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个叫做张雅琳的女人。不过她却说她见过他很多次,在他很小的时候。
  谢静轩第一次见到她,是被收养的那天。她给人的感觉很温柔,笑起来的时候非常漂亮。谢静轩虽然奇怪自己明明让人避之不及,为什么还有人愿意收养自己;不过有人肯要他,都是值得高兴的。
  对于频繁的转学,他已经很习惯了,这也使得他对于新环境的适应,完全变得麻木。这次也是,对于新认识的同学和老师,他也没有什么好讲的。
  这里的环境比上一个学校来的好一点,校园里的绿化带很多,也种了很多漂亮的花草。现在是二月份,相信再过两个月,那些漂亮的花儿绽放的时候,一定非常的赏心悦目。
  教学楼有点破旧,教室里的桌椅更不用说。经年磨损的课桌上歪歪斜斜的刻着各种图案,也有一些分不清楚的字迹,可能是一些流行歌星的名字也可能是比较有激励意义的词语。
  略作沉思,想起来了,那时候最喜欢的乐队R。E。M。乐队。那时的谢静轩特别喜欢这个乐队,即使现在也喜欢听他们的曲子。回想当初,耳旁就会萦绕起一曲曲动听的旋律,以及那种简单、干净略有厚重深远的嗓音。
  当时的同桌就是现在的叶浩然,两人对于音乐相同的爱好,使的他们的友谊迅速升温,不过一周就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正是因为结识了叶浩然,谢静轩彻底的认识了商达这个人,知道那天不由分说就对自己大打出手的男孩的名字。
  两人并不是同班,中间还隔着一间教室,平时不是主动找的话很难有见面的机会。谢静轩从叶浩然的口中也知道了商达并不勤于上课,一连好几周不上学的时候也并不少见。对于那天的事情他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很重要的一方面是不想招惹麻烦,而且,那时候他才刚刚搬到雅琳阿姨家,他不想造成她的困扰。
  对于第一天入学就被不良少年打破鼻子这件事,谢静轩只当是自己不小心惹火了商达。以后见到他只要小心的绕远路,料想也不会有什么牵扯。
  “谢医师,谢医师——”
  趴在桌子上浅眠的谢静轩再次被叫醒。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偷偷午睡的时候被人叫醒。
  “主任好像找你有事,让我来叫你。”甜甜的嗓音在耳边回旋。
  看到小护士甜美的笑容,谢静轩立刻开口道歉,“抱歉,我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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