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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来源的处置顷刻间由皇上做下了决定,妃嫔这边自然是皇后来指挥调度。这事皇后虽然一开始吃了一惊,但她到底在宫中生活多年,在金嬷嬷提醒她“失手”的侍卫是谁之后,她看着贞宝林的眼神倒有三分了然。
但她也不敢怠慢,即刻让人将贞宝林带到干净场所,另叫了太医前去诊断。虽然御苑位处郊外离皇宫较远,不过这类拳脚比赛总会有人受伤,内外科的太医皆不缺,眼下出乎意料,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皇上,这比赛……”有武官大臣相询。
文官升迁的机会有很多,相较之下,在太平盛世,武官的机会就大大不如文官了。而马球比赛显然是武官出头的机会,若能得圣上青眼,还愁没有平步青云的机会?
所以平心而论,他们都不想因为一个侍卫莫名其妙的失手,影响了这场赛事。
皇帝瞥了贞宝林被扶下去的那个方向一眼,简短有力地道:“继续。”
“微臣遵旨。”那官员大喜,但在宫中妃嫔出事的情况下,也没有傻乎乎地把心情全部写在脸上。那位妃嫔听说是建安侯家的,他可不能在细节上因小失大。
更何况他也不笨,贵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还用说?也就是因为皇上勤政,没有因男欢女爱荒废朝政,手段行事一如既往,那些内阁的老臣才不认为贵妃有祸国之相,没有进行攻讦罢了。而贞宝林今日的行为等同于救了贵妃所怀的龙胎,草场上不宜下旨,回宫之后加封晋升,恩宠赏赐,是绝对少不了的。
球飞来的时候皇帝正在和碧桃说笑,侧过脸去也就没有及时发现飞来横球,否则哪轮得到别人去挡?发现之后他立刻站了起来,直到看见这颗球是砸在贞宝林的身上才松了口气。
处置应付之后方走到碧桃身侧,弯身关怀:“吓到你了?”
“还好。”碧桃捏住了皇帝的袖子,舒气道,“看见那一团儿的时候还没怎么,不过小小那么一点,我想躲躲就过去了。贞宝林一大活人突然扑在眼前,反有些被吓住了。”黑压压的一块,跟阴云一样遮在眼睛前面,怎么不吓人。
这话说的刁,要是换个皇帝,或者她在狗皇帝心里的地位没那么重,也要皱眉责怪她不知感恩了。
皇帝听了却是好笑,但面上也不好表现,只绷着个脸道:“胡闹。”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可不好。不过他起头时声就压的低,边上立的宫女内侍又都是心腹,两人的交谈自然不会被众人听见。
但凡有个眼力介儿的,也不会再这个时候去打扰皇上“安抚”受惊的贵妃。
“你才胡闹。”碧桃嘟了嘟嘴,扯住皇帝袖口的手却没松,反抬眼儿看他。
皇帝哪儿有本事和这娇蛮地祖宗抬杠啊,再加上她确实受惊不小,他心里也忧着呢,说不准这么发泄两句,转移了思绪,比喝安神茶安神汤还要好些。
不过赛场到底嘈杂,他将袖口的小螃蟹夹子摘下来,放在手心里握了握道:“可要朕给你调派护卫,先行回宫?”
“嗯。”这回碧桃乖乖应了声,毕竟有关腹中的孩子,她又没有预知的本领,那马球气势汹汹地冲她飞过来的时候她也是当真吓了一跳。
虽然本来答应了看寿王上场,不事出有因,只能过后再道歉了。
如茵草坪的一隅,正在绑头带的熊尧想起刚刚的事动作慢了下来,眼里有深思的光芒一闪而过。黛儿曾经让人递消息给他,纸上支吾说的似乎就是这一件事。他记得自己明明没有答应,那宋林——
冰蓝的带子束在额上,冽风吹过,两根带尾飘扬而起,愈发显得熊尧仪表不凡、英姿勃勃,而他眼底的那一抹冷凝,随着迅速迈入场地的步伐,结成冰霜。
黛儿这招,太险。
后宫的斗争不是他能阻止的,她想活的好,甚至是活着,都不可避免。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皇上对贵妃的感情,拿贵妃当跳板本就不妥,她还不听劝告擅自行事。没有经过他的手就去调动族里的势力,且宋林更不是平庸之辈,培养这样一个人甚至不比小家族培养妃嫔花费的心血要少,倘若族人为此不满,他尚且可以维护她。
怕只怕贵妃看穿之后,不会善罢甘休——
翊坤宫。
碧桃饮下一碗安神汤后立即歪进软榻之中,喟叹道:“真折腾。”
奉紫将引枕调整好,边是浅笑:“可不是,算算这都多少回了,怎么就爱和娘娘的肚子过不去。”话还未完,就被自家主子瞪了一眼。
芸缕笑觑她一眼,搭腔道:“难得你也有这么促狭的时候。不过话倒是真真儿的,难不成阴谋成不了,都喜欢上把算计使得光明正大了?”
“上回就算了,”碧桃半眯着眼,不知是发困还是在考虑御苑之事,“这回才真正是光明正大,这么显眼的事儿还真当本宫看不出来?她明知道本宫没那么蠢,却还是敢出这一招——”
“毕竟她救了娘娘,或者说救了龙胎是事实。就算娘娘怀疑是她自导自演地戏,也万不能‘忘恩负义’。”芸缕沉思着将主子的话补全。
知道真凶,又不能‘忘恩负义’,就代表要娘娘忍气吞声。不止不能告诉人家裙子上的污渍是谁留下的,还要给揣了自己一脚的人擦鞋。娘娘金尊玉贵,怎么可能忍的下这口气。
初晓听的迷迷糊糊地,眨眼问:“怎么就确定是她了?”和娘娘有仇的明明不止贞宝林一个。
碧桃懒乏的歪在那儿没心情给人解惑,奉紫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只是隐约有了点谱,最终还是芸缕开了口道:“那个当口,就是皇上都没反应过来,她一个没有习武的人,怎么就这么巧扑上来救了娘娘?若只是这样也许真是个巧合。但你再想想她本来的位置,与娘娘隔了好几个品级,就是把手脚都叠起来也别想接住那个球。可那时候她站在哪儿?”
“哪儿?”初晓歪头实话实问。她是真没注意。
“贤妃娘娘的身侧。”奉紫最细心不过,侍奉主子的时候眼角余光自然有注意到主子下首位置的贤妃,而贞宝林那是恰言笑晏晏地与她说着话儿,好像是在谢甚么恩赏。
好端端地跑去谢恩,怎么不挑出宫前的时辰,或者一时忘了也可以选在回宫之后。
“在宫里,巧上加巧,哪里还能是真巧?”让芸缕这么一分析,她总算有些明白过来。
“不如让皇上去查查?”初晓觉得她二人说的有道理,自己倒没有深入的思考过。只直肠子般地眨眨眼道,“要是能查到是贞宝林一手策划的,公布出去,丢脸的不就是她了。到时候娘娘想怎么整治都可以。”
可不能让这么个满肚子黑水的女人戴着“贵妃恩人”的名号作威作福。
“皇上恐怕是想不到这层。”芸缕说完,低眉细细思量起来。
反是碧桃倦倦地打了个呵欠,启唇道:“皇上一开始当然不会深想,毕竟他不会把心思放在研究后宫妃嫔的招数上,不像咱们经的多想的多。但他也不是没考量的人,后头想过弯儿来,不会不怀疑贞宝林。但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若贞宝林真要安排此事,何必找一个投靠她家且前途无量的人?还不如找一个表面上和家族没有挂钩而且不起眼的,把损失降到最低,也不容易被人怀疑。把这么个有前途有才能的人物推出去,可见一个真是失手,另一个也果真是凑巧救了本宫。”
“她这一回还真是下了血本。”勾起的唇角似嘲似讽。
其实碧桃不知道,贞宝林也是晕了头。她一开始确实想安排一个明面上与她家没有挂钩的小人物,只不过她嫡亲的哥哥驳回了她的计划,不肯给她寻找人选,而“步步娇”的火刑又在梦里对她步步紧逼,她咬了咬牙就转去联系了早已熟识,且一直爱慕自己的宋林。
而且她更知道,宋林是皇上看好的人,家族也在重点培养他。这样的人被推出去,她的计划反而趋于周密。任谁也不会相信有人会用一个前途光明的人去当弃子。
族人或许会因此对她不满,但她如果顺势而上,爬到高位上去,还有谁会为了一颗弃子而对她有意见?
“娘娘决定怎么做?”芸缕感觉到自家主子好像心里有了盘算。
不待碧桃回她,小林子入殿在帐外磕了个头道:“奴才有事要禀。”惯常宫里头有什么动静都是小林子打听来之后让初晓带进去,但是这回初晓人在殿内,小林子便就自己进殿回事。
“说罢。”
“主子让奴才注意着那边儿的声响,奴才刚打听了来,皇上回宫后不久,就让人去储秀宫下旨封了贞宝林为从五品美人。”小林子恭恭敬敬地道。
“哼。”碧桃眼尾线条一翘,冷哼了声。
“林公公且先下去罢。”芸缕见主子不高兴,就替主子先打发了他。“娘娘——”准备怎么做?
她虽只唤了一声,把话含了一半,碧桃也能明白她想问什么。
得宠久了,不说飘飘然,对于私底下的明争暗斗她到底是松懈了不少,她不用争,只用防,当然花在上面的精力就少了许多。再加上再次怀孕,难免异常消耗,贪睡占了不少时辰。
但宫里有的人是不能单凭刑罚震摄的,比如母仪天下的皇后,比如因家世而底气十足的贞宝林。毫无顾忌地丢出一颗闪着金光的棋子来诱敌,光明正大到让她明知不对,也不得不低头感谢。不过——
“本宫最擅长的,就是光明正大。”她红唇一弯,眼里闪烁的光芒狡诈而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嘟嘴,我还以为今天能写到贞被欺负呢……→→好吧明天会有,虽然不是完全沉寂,也差不离了。
不过你们知道桃是不擅长阴谋的,所以……→→别抱太大期待。
☆、戚戚
御苑马球比赛之后;贞美人一跃成为后宫新宠;为宫人和低位妃嫔所奉承讨好。贵妃娘娘在圣上心中的地位毋庸置疑;当时荣贵人救了贵妃,不就连晋两级,连带家族都沾光为圣上重视吗?贞宝林这回虽说是依样画葫芦,但是招不在新;有用就好。
再加上晋封的圣旨果然如期而至,以及太后、皇上、皇后三大BOSS的赏赐源源不断的流入芳华阁;那些原先因贞美人不受宠,但家世背景不弱的人而处在观望状态的人;也都开始巴结上去。
“啐,”初晓为主子摸透了消息;忍不住朝储秀宫的方向啐了一口;不忿道,“明明是借着主子的光来照人,她脸皮可不得有城墙那么厚,才能理直气壮的借机拉拢别人,哼!”
就凭贞美人大开门户迎八方来客的状态,和当时荣贵人的处事方法就大相径庭。更何况主子说按荣贵人的心性,救她的时候大约没有踩她上位的目的,这么一对比,这位贞美人可真是让人膈应。
“你和她生什么气。”奉紫手里捧着安胎药,自外而入白她一眼,“有这功夫,把娘娘服侍的妥帖舒心些,不比和人置闲气要好?入宫这么久,这道理你还不知道吗,你越搭理人家,人家就越来劲儿。”
初晓收回了迈出门槛的脚,跺了跺,嘟囔着:“说是这么说,心里还是觉得讨厌。”话说着,却还是随着奉紫往内堂去了。
青帷纱帐中人影绰绰,宫人往来身姿轻巧,或置放了金盘冰鉴,或叠冰堆果其间,还有一双小鬟执团扇立在软榻后方,手腕轻摇,给榻上之人送去一阵儿凉风。
奉紫搁了木托,给她二人打手势叫其停一停,将汤碗端到主子跟前道:“娘娘且趁热喝了。”汤热风冷,两下里冲在一起必是难受,主子身怀六甲,自然不能因贪凉而受罪。
碧桃接过黑黝的汤汁屏息,中药味苦,她是决计受不得一勺一勺喝的人反胃,便在众人见怪不怪的目光中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奉紫忙是将一小碟蜜饯呈上去,她捻了一颗来吃。总算把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然她喝完没多一会儿,就听外头宫人来报:“启禀娘娘,芳华阁的贞美人在门外求见。”
贞美人?
纤柔白皙的手腕搭在奉紫奉着的锦帕之上,由她将指上的甜腻蜜渍拭去,碧桃弯了弯唇道:“宣。”熊黛儿既然是踩着她上位,在自己不主动道谢的时候又怎么会任由这根线断掉,早晚也会来见的。
“是。”宫人弯腰而退,并没有问是否在内堂接见的问题。
看娘娘这架势,是不想挪去外厅了。
“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身体安康。”两侧纱帘缓缓而落,贞美人身姿窈窕,行步袅娜,给碧桃盈盈下拜。
请安的词不知凡几,她偏挑了一个“身体安康”,可见是挟恩而至,一来就想从侧面提醒碧桃,是她挡在前面受了罪过,才能让碧桃“身体安康”。
碧桃端详了她一会儿,难得没有端出平日高傲骄矜的姿态,竟是含笑温和道:“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