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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掏出半边带链金丝框眼镜带上,将孩儿枕拿到眼前放好,头凑近了细细转着看了一遍。
这白瓷孩儿枕以孩儿背做枕面,身着丝质长褂,围花依稀可辨,孩儿身下承以长圆形休塌,塌边饰以浮雕纹饰。整间瓷器栩栩如生,釉面光滑温润,看起来价值不菲。
胡老又托起底座看了看,遂将物件推给一旁的刘教授,一直笑着的脸上看不出瓷器真伪的半点信息。身旁的刘教授大同小异的看了一遍,再传给胡老另一边的中年人,最后东西才落到林隐跟前,也不知这几位是故意排挤轻视这年轻小子,还是无意之举。
不过随便怎么着,林隐都无所谓。成老是叫他来帮忙的,不是来叫他出风头露面的,再说,他对出风头什么的根本没兴趣,他的兴趣只有两点,一是瓷器,而是陈今,如果嫌少了非要再加上一点,那就是冷兵器。
林隐看瓷先凭手感,总是要先摸一遍釉面和底胎,他草草的摸了一遍,拿手将枕头托起来掂了掂,然后在几位长辈的注视下放在桌上推到中间的胡老面前去了。
主持人眼观四路,见嘉宾都看完了,趁热打铁的说道:“好的,几位专家都看完了,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专家给出最后的结果,是真,还是假?”
胡老偏着头看着林隐笑着说:“小林啊,你给大伙说说。”
陈今坐在下头心惊胆颤,他家这位仁兄最不爱看人脸色行事,直来直去的一根筋,从不爱客套。他生怕林隐这货不分场合,人让说他就说,陈今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一说完,台上起码得有两位沉下脸,不高兴。至于原因么,尊老尊老,可不止体现在上公交车要给老人让个座这么单纯的小事上,中国人的传统美德,说话的时候,还得让老者先说。
其实陈今爱之深虑之切了,林隐如此与世隔绝沉默寡言不爱搭理人,能活蹦乱跳的长这么大,没被同住一条街的老少爷们的唾沫星子淹死,足以说明他只是不爱说话,不是分不清场合轻重。再说他工作的时候,还是很尽心尽责不厌其烦的,当然,前提得建立在客户让他看得顺眼上,幸好,他嫌弃人的眼界也很高,不至于随便逮人嫌。林隐轻摇下头,笑着说:“ 您是长辈,您先说。”
几个老的对视一眼,觉得这小伙子真是不错,稳稳当当不抢风头,不错。
胡老转过头对着持宝人,说道:“女士,很遗憾,您这宝贝,是后仿的。要是真品,那老头子几个,今儿个就可算开眼了。”
女士教养和心态都十分好,没有震惊没有失落,些微有些小小的遗憾,还是笑着问道:“专家能告诉我从哪里看出来的么?” 胡老指着孩儿枕,说:“看,这是宋代流行的孩儿枕,在当时,定窑白瓷、景德镇白瓷以及耀州窑青瓷都有孩儿枕传世,而且姿态各异趣味十足。可您这件儿的真品,全国目前仅有一件,稳当当的在国家博物馆存着。您这件啊,属于民国时期的高仿品,釉面平滑光润,雕刻清晰灵动,而且周身没有一丝裂缝磕碰,水平很高,很值得收藏。呵呵,过个百十年,也就成了很珍贵的古董啦,好好收藏吧,是件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窝死回来了~~~~
☆、第 126 章
第二个上场的持宝人是个淳朴憨厚的农民大哥。众人看着大哥空着手就上去了,末了走到专家面前,才从外套里掏出一个报纸着的东西,约莫成年男子手臂粗细长短。大哥憨憨憨一笑,对着几位专家,局促的像是小学生面对班主任一样忐忑。
胡老和蔼的问道:“大兄弟,你这是掖着啥宝贝呢?”
大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呵呵,老师,俺也不知道这是啥子哟~~俺老舅子临终前给俺的,说老值钱了。诶,看着就是个泥巴糊的破玩意儿,您给看看吧。”
胡老在一片期待疑惑里剥开层层报纸,终于露出里头的庐山真面目,是件唐三彩。胡老将报纸划到一边,拿起那小陶人凑近了看。不一会,轻松的面色不见了,转为慎重和疑惑,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型的鉴宝镜带到左眼上,凑近了毫米毫米的看。一旁密切关注的三位专家见此打起精神,看样子出了件件了不得的东西。
林隐坐在隔了一个人的左手边,本来没怎么注意,他刚在人群中捕捉到陈今巴巴的小眼神,连忙抓紧时机对他眨了下眼睛,扭回头的时候,视线不经意扫过胡老手里陶人的面部,陡然定在那里不动了,身体不自主的前倾,眯着眼去看那物件。
胡老细细看遍了,脸上现出克制不住的喜悦,他正好朝左歪着头在看唐三彩侧面的彩釉,一抬眼看见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俑身的林隐,不知道这小兄弟看出了什么。于是将小陶人隔了个人递过去,说道:“小林啊,你看出什么来了?来,看看。”
林隐接过来,摸,翻看,拿手指刮了刮,然后也有些高兴似的。他抬头诚恳的问了句:“前辈,我能拍张照吗?”
胡老和其余几位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子要干嘛,胡老打趣道:“嘿,问我们有啥用啊,你得大兄弟,大兄弟要是答应了呢,你还得问主持人。”
林隐于是扭头去问农民大哥:“大哥,我能拍张照吗?”
大哥连忙点头,说:“中中中。”
林隐又去问主持人:“先生,可以吗?”
主持人永远是八面玲珑随机应变的顶级高手,他们能抓个片场任何的小插曲和突发状况来活跃气氛甚至制造出节目□。主持人大哥笑意盎然的问道:“持宝人都没意见,我当然也没意见了。不过既然你占用了现场来宾的宝贵的30秒,作为赔偿,得告诉我们你拍照的原因,好吗?”
群众永远是八卦的。台下的观众立刻起哄,齐齐叫到:“对~~~”
林隐隐蔽的瞟了陈今一眼,说:“我师傅喜欢陶瓷,嗯,我爱人也喜欢。”
主持人暧昧的拖长音调哦了一声,现场观众依样画葫芦的也来了一声,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陈今心虚尴尬的恨不得瞬间隐身,总觉得林隐说话前那一眼,将他俩的关系暴露在人群了。他忙着不好意思,同时又有些感动,林隐这是在成全他的兴趣,虽然不是什么大代价的付出,但是他能随时记挂自己,还是很让人动容的。他没心思去关注旁人的反应,于是没看到成老很明显以及成大美女没有她爸那么明显的失望的表情。
林隐掏出他的像素高分辨好的手机,对着唐三彩咔咔咔拍了一组个360度无死角全方位的照片,这才将陶人递给身旁的某专家。
主持人说道:“这位英俊帅气年轻有为的专家告诉我们,这是不是一件稀罕物件?”
林隐看了看一旁的胡老几位老者,老头儿对他鼓励一笑,示意自己也洗耳恭听。他接过陶人,一边比划一边说:“这是一件唐三彩的仕女佣,人物管发垂髻,面传彩粉,黛描曲眉,体态丰润,神态安详,身穿白底兰花上衣,淡黄色拖地裙下露出尖翘履,双手交至于胸前,交缠着由肩后搭下的披巾,典型的唐代特征。这件的独特之处在于,这是个坐佣,传世的唐三彩仕女陶像,只有站姿,没有坐态。这是出现第一件,而且是真品。”
他一段话砸下,瞬间激起千层浪,台下的大都是半脚踏入业内的发烧人士,谁拥有收藏一件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古瓷的梦想,这人说的要是可信的话,那他手中这件宝贝,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藏物了。
现场反响热烈,甚至有人站起来高声呼叫卖不卖,意图将鉴宝大厅变成一个拍卖大会。主持人将闹哄哄的现场镇压下来,继续求证。胡老没想到林隐这不声不响的年轻人还藏了两把大大的刷子,知识面广阔又描述分明,一时对他好感飙升。胡老和几位专家的点头,印证了林隐说的话不是瞎话,这还真是件炙手可热的宝贝。
幸福来得太突然,持宝的大哥有些茫然。他是界外人士,对这些收藏鉴赏之类的从不关心,老舅随手丢给自己的东西居然是千金不换的宝贝疙瘩,亏他之前还那么作践它甚至差点将它给弄丢了,现在想起来心里凉气透心凉的冒,惊出冷汗一层层。
胡老捏着那个小陶人,问道:“大兄弟啊,我问问你这宝贝是怎么得来的吗?”
大哥擦擦汗,不好意思的笑道:“这是俺老舅的,他一生未婚,没有子女,临终前就将这东西转赠给俺了,千叮呤万嘱咐让俺藏好了,金贵着呢。俺不信,这东西掉漆掉得很,跟坨彩色泥巴似的,就随手拿了张报纸裹了扔在墙脚了。后来搬了家,忘记将它带走了,过了半年路过原来的房子突然想起来了,就去人屋里头一转,哟呵,还在墙角呢,俺就顺手把它带回来了,换了张报纸裹了,扔在衣柜里。这不是要鉴宝嘛,俺就带过来看看,谁知道一看,还整出这么一茬来了,呵呵,俺现在还有点犯晕。专家,您就告诉俺,它值多少钱呗?”
胡老哭笑不得,宝物落在不开眼的手里,就跟千里马拴在拉货的马厩似的,一文不值,多少人上赶着想要这样的好事儿,这人就关心值钱不。他笑着说道:“这样跟您说吧,谁要买,咱也不卖,直到最后没人要买了,你就去找出价最高的那个卖了,就成。还有啊,以后可不能拿报纸糊弄它了,呵呵。”
大哥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上前接了陶俑,报纸也不要了,直接揣进外套里夹在胳肢窝下头奔出去了。
陈今旁观完这个惊险刺激的得宝…失宝…寻回的历程,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有些陡生的感想。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都说是缘分,这是个玄妙又没法解释的东西,偏偏很多时候,道一句缘分到否,就能将一切堵塞的问题解通。人和人的,人和物的,上赶着寻求,怎么求也不得,反倒是那些无心插下的柳,到了最后却绿树成荫。
☆、第 127 章
鉴宝大会有模有样的顺利进行着,持宝人一个接一个的上台又下台,有悲有喜有淡然,到此为止,现场出现的最珍贵的宝贝,还是第二位的农民大哥的唐三彩仕女坐佣气氛一直。现场很热烈,时间过得快,一晃眼就四点半,再看两件,今天的鉴宝就要收场了。
主持人报了下一位持宝人大家欢迎,众人跌破了眼,看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杵着拐杖颤颤悠悠的从台阶下爬上来,一步一歇一喘气,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那老头一个不怠崴了脚,从那矮矮的半截红毯楼梯上滚下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现场观众们顿时素质极高的自动消音,任你是脾气再火爆,都放宽耐心等着老爷子慢悠悠的挪到专家面前,将左胳膊弯子里死死夹着的小木盒搁在桌上。主持人大哥连忙提溜过来,将老大爷连搀带扶的弄到椅子上坐好了。
大爷咧开嘴,露出一口牙齿掉光的空牙板朝专家席那边毫无焦点的一笑,吐词不太清晰的说道:“专家啊,快看看我那个碗,是真的不?”
胡老将盒子呼噜过去打开一看,塞了泡沫缦了黄色绢布的木盒子里头搁了一个正常大小的碗。器形广口微撇,以凹凸变化的轮廓曲线构成腹体,圈足微外撇,莹润的浅淡青釉上,隐露着细碎的纹片,综合交错,风格细腻而含蓄。底釉上刻有清乾隆四十二年的御题诗文,是宋朝的汝窑,清宫里也珍藏着这么一件,绝对的汝窑名器。
胡老仔细的看了一遍,抬眼看了看昏花着老眼连自个方位都瞧不清楚的大爷咧着嘴,沉淀着悠久岁月的皱纹缝里都殷切的透着一股期待,到了嘴边的预防针就咽了下去,默默的将碗推给一旁眼巴巴瞅着的刘教授,极不厚道的将告知真相的历史重任踢了出去。
刘教授等级没有胡老这么高,他喜滋滋的带上鉴宝镜前看后看里瞧外瞅,足足将近有两分钟,脸上的喜色渐渐淡下去,转为失望和懊恼。刘教授看了眼大爷头顶最后那一些坚守阵地的华发,明亮的灯光下几乎能反射出白雪一样的银光,他暗自喘一口气,一想起老年人普遍三高,越老越高,刺激什么的绝对来不了,他就没由来有些焦虑和压力,妈诶,这是位伤不起的老大爷,高龄的。
同样的,面对岁数和承受能力坚决成反比的高龄大爷,倍感压力的刘教授最终也采取了和胡老狼狈为奸的态度,无声而沉重的将难题踢给了下一位。在场的半个外行如坐的近的陈今都知道,这老大爷的珍宝,八成是蔫坏没戏了,照这情况看来,最后接到瓷器的那个,就是被联合推出来的倒霉蛋了。陈今悲痛的一扶首,没有任何悬念的,那个悲催的将要迎接大爷排山倒海质问的衰人,就是林隐无疑了。
林隐接到瓷器的时候,另外四位老的心虚的有些不敢看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