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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鸢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道:“妾身知道了,爷如今有大事,要集中精神才好。至于妾身,自会小心料理自己的身子,爷不必担心。”
夫妻多年,晴鸢的一句话,是正着说还是反着说,其中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眼眸不由得又暗了暗,他强压下心头澎湃的潮汐,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你若是遵守约定,我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怕就怕你跟我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
一番话说得晴鸢不禁有些讪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好在胤禛也不纠缠,再吩咐了秋玲和漪欢一番之后,便出门而去。
秋玲等他走了,便急忙将晴鸢扶到床上躺下,放下床帏,让她好生休息。
漪欢跟秋玲便在外间小声说着话,一边等待太医的到来,一边则留心屋内晴鸢的情形。
漪欢不由叹道:“真是可惜了,王爷难得这么一天休沐,却只守着咱们主子,哪儿也没去。这么难得的时候,却又让别的事情岔乱了。”
秋玲“嘘”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仍旧乖乖躺着的晴鸢,轻声说道:“王爷独宠主子,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你难道还有什么意见不成?只是这次这事,一看就知道很是严重,希望主子一定要平平安安,若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出了什么纰漏,你我可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漪欢被她这么一说,立刻便吐了吐舌头,再不敢说什么闲话了。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秋玲急忙领着他去给晴鸢号了脉,却只不过是心思郁结,体内也太过劳累,再加上略感风寒,便有了这么一段插曲。
这个结果令晴鸢主仆都松了口气。送走了太医之后,晴鸢便开始张罗着家中的布置,一切豪华奢侈的东西一律收起来,那些游走在犯禁边缘的东西更是直接锁到了仓库里。她这是在尽量让雍亲王府看上去大气朴素,坚决不给人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攻击机会
在她的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感觉到此次所发生的一切与之前都大不相同,有一种一切都将有个了断的预感。这份感觉令她的心情尤其沉重,下意识中便想要杜绝一切可能的会将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也卷入其中的事情发生,因此才会一反常态,强势介入到府中各人的生活中去,让那些有些脸面的管事婆子们,只说奉了她的命令,前去名为检查、实则查抄一切有违规嫌疑的摆设物件。
雍亲王府一向以治家严谨著称,人人都说晴鸢将后院管理得好,但那只是针对妻妾之间相处的情形而言的。晴鸢在雍亲王府中拥有着绝对的权威,除了胤禛之外没有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因此胤禛的后院比起别人家来,算是清静得多了
但除此之外,晴鸢倒是很少刻意去约束什么的。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在她看来,这院子里每一个人其实都是一个独自的主体,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欲望,喜好与憎恶,不能够强求所有人都压抑自己的本性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否则一旦遭到反弹,怕是会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因此对于各个妾室们自己关起门来要怎么收拾、布置,她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但现在显然不行了。这些年胤禛躲在胤礽的身后,躲掉了不少探究的目光、刺探的眼线,所以才能有个相对悠哉游哉的生活。然而一旦胤礽彻底垮台,则胤禛势必要暴露在众人前面,今后就只能依靠自己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在这种情形下,没人能够提供保护伞,他们必须自身谨小慎微,努力不要让别人抓到自己的一丝把柄
晴鸢也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昏了头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始展开了行动,并未跟李氏、年氏等人打过招呼。也就是这么一点疏忽,雍亲王府的后院里顿时就象是炸开了锅,胆战心惊者有之、愤怒不甘者有之、难以置信者有之、恨之入骨者有之,大家都不清楚晴鸢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要秋后算账吗?
身为康熙帝宠爱的四阿哥胤禛的妻妾,晴鸢她们的生活自然是不错的,除了晴鸢手下的产业不停给他们赚取大把大把的利益之外,还有许多私下里的灰色收入,甚至那些格格、姑娘们都不缺别人的孝敬,当然,数量多少是一定很大区别的。
而有了这样相对安逸的生活,女人们天性里的攀比心态就出来了。为了能够比别人更胜一筹,她们不惜砸下重金去购买一些豪华气派的东西回来,这些东西平日若是随意看看也就罢了,其中有些却是经不起人仔细推敲,属于游走于犯禁边缘的东西。这些东西自然不能留着,晴鸢一声令下,就全都给收走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此后一别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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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此后一别是永远
“此事虽然还未正式公开出来,但王爷已经为此奔波了两天了。一会儿我要去看看太子他们,也不知会是怎样的情形。你们都好好儿待在家里,切莫乱传此事,一切等王爷有了指示再说,万不可自作主张。万一坏了王爷的通盘打算,惹出什么祸端来,就算我不追究,王爷自会跟她清算,你们可要好自为之了”晴鸢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地说道。
虽然现在看她们还算识趣,却还是需要敲打敲打的。若是等惹出麻烦之后再来补救,便已经为时过晚了。
众人听了这话,果然都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晴鸢的话她们还可以无视,但胤禛却是真的可能为了她们惹下的祸事而对她们痛下杀手的。虽然不愿承认,但她们心里也都清楚,除了晴鸢之外,胤禛没有什么女人是不可割舍的。
晴鸢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她们各自散了,然后便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吩咐秋玲和漪欢陪着自己走出去。
高荣已经派人备好了马车,晴鸢和漪欢上了车,秋玲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很是忧心地嘱咐了漪欢两句,让她好生服侍着晴鸢。漪欢一一应了,晴鸢靠在宽大的车厢里,厚厚的绒毯上,摆了摆手,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一路向着紫禁城走去。
这会儿康熙二废太子的圣旨还未发下,因此胤礽夫妇仍然住在毓庆宫中,晴鸢既然要去看望他们,自然还是要进宫一趟。
毓庆宫的守卫似乎并没有怎么加强的样子,晴鸢一路默默观察着,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这毓庆宫份属紫禁城,整个拱卫紫禁城的禁军都是康熙的手下,自然用不着在毓庆宫这个地方特别加强戒备。胤礽就像是那孙悟空,虽然有着通天的本事,却也难逃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想到这里,晴鸢不由一愣,随即一股寒气从心底蔓延而上,一瞬间便席卷了她的整个身心,冷汗忍不住涔涔而出。
九子夺嫡,虽然看似是皇子们之间的你争我夺,可真正的操控者是谁?那个站在大清帝国最高点的人,那个一手掌控天下的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儿子们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吗?而他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在看待着自己儿子们之间的手足相残?
她的脑中突然一阵眩晕,脚下一软,差点便栽倒在地上。
领路的小太监吓了一跳,急忙一步跨过来扶住了她,惊道:“四福晋,您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她扶着小太监站定,深深吸了几口大气,闭上眼静静等待着那一阵眩晕过去。不一会儿,便感觉好多了,再次睁开了眼睛。
那小太监瞟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嘴唇蠕动了几下,却终究没胆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可怎么看这四福晋都不是没事的样子,不过既然贵人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他在宫里已经待了不少年份,自然很清楚什么事情该问个清楚,什么事情需要难得糊涂。
等晴鸢的脸色好看一些,他便收回了手,恭敬地说道:“四福晋,奴才带您进去吧。”
晴鸢点了点头,努力凝聚起精神,稳稳地迈开了脚步,跟着小太监向前走去。
不论如何,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即使再怎么害怕、恐惧,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不论最后会得到怎样的结果。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毓庆宫,出乎意料的是,接见她的竟然不是太子妃瓜尔佳氏,而是胤礽自己。
看着晴鸢惊讶的眼神,胤礽不由苦笑道:“你莫要见怪。太子妃如今精神不稳,不是能够见客的状态,为了不在人前失礼,我只能自己来了。”
晴鸢了然地点点头——在这种情形下,瓜尔佳氏会奔溃也实在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事情。
毓庆宫中表面上看来还是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宫女出来给晴鸢上了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其他的太监、宫女们都各司其职,丝毫不见慌乱,不由令晴鸢暗中惊讶不已。
只是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氛,仿佛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压在人们心头,所有人的脸上都不见一丝欢愉的表情,个个神情木然,似乎生气全无。
胤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苦笑,说道:“难得你竟还想得到来看看我们,你可是出事以来我这儿来的第一位客人啊”
晴鸢收回了四散的思绪,听了这话,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恻隐,默默叹了口气,道:“太子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缘无故突然又……”她顿了一下,跳过了这个敏感的问题,接着说道,“当初听到消息的时候,四爷和我都吓了一大跳啊”
胤礽的嘴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喃喃道:“老四……”又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那个人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原因来着?因为想做所以便做了,事实上,我的存在对某些人来说是个麻烦。”
那讥嘲的笑容看在晴鸢眼里,竟是那么的刺眼。她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太子爷不必担心,四爷已经在四处活动,如今那道旨意迟迟没有下来,想来您还是有机会的。”
胤礽转头看着她,那晶莹的眼神少见的没有任何杂质,清澈而纯粹。他凝视着她,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晴鸢啊晴鸢,都不知该说你老成好还是天真好。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会不会发生的事情了,而是什么时候会发生。我早该明白这一点的,只可惜以前被乱局迷了眼,以至于深陷其中,否则若是能早日清醒,说不得今日还能有一线生机。”
听到他略带疲惫的无望的话,晴鸢完全无法反驳,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当,咬紧了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胤礽并未让自己沉浸在绝望的气氛中多久,很快便回过神来,看着晴鸢的表情,一瞬间,心中竟是无比的平静。
他缓缓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摸她柔嫩的脸颊。然而却在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挣扎许久,终是收回了手,低声叹息着,说道:“能够看到你如此为我担心,这辈子也就满足了我还以为,你对我的只有恨和戒备,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晴鸢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曾经令自己寝食难安的男子。当日的飞扬跋扈跟现在的低沉颓废形成鲜明对照,回头看看,竟仿如隔世。
“太子……”她喃喃地叫了一声,却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叫我的名字吧。”他苦笑了一声,道,“‘太子’这个称呼,很快就不会再属于我了……永远不会我只想听你叫一次我的名字,我不是太子、不是二哥,只是胤礽。”
晴鸢看着他,挣扎了半晌,终究还是不忍拒绝现在这一脸失意仿佛看破红尘的他,轻启嘴唇,叫了一声:“胤礽。”
他的脸上突然爆发出耀目的光彩,似乎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一瞬间又回到了他身上,但却没有那种骄横与目空一切,只剩下纯粹的欢欣与雀跃。
“谢谢你,晴鸢。”他由衷地说道。
晴鸢却是眼前一花,泪水盈满了眼眶。
急忙掩饰地低下了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花,然而她的举动又如何瞒得了心细如发的他?眼中露出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的眼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一直以来都仿若心死的眼神里微微起了波涛,几许晶莹在他的眼中晃动着,他急忙别过了头去。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别在我这儿耽搁太多时间,当心惹祸上身。还是先回去吧,想来我也不会有什么杀身之祸,实在不必太过担心的。”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一字一句都仿佛剜在心上,令他绞痛不已。
他知道,这一别,或许便是永远。
晴鸢低着头,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若是在这里停留太久,怕是会令那位生出不必要的疑心来。她毕竟是胤禛的福晋,代表着雍亲王这一家子,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家人置身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