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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挡住了苏睿和出租车司机的视线，所以当带着□□的枪子打在离两人不远处的地方时，两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苏睿木讷的转头看过去，就见程王和几个持枪的人正在打斗，四周窸窸窣窣的钻出好多个持枪人，两个对着他的方向开枪，其他则拿枪直直指着程王那边。
“啊——杀人了！救命啊！！！！”
苏睿很震惊，震惊的完全没了反应，听到出租车司机惊恐的尖叫声后才稍稍回过神来。
“苏睿快趴下！躲起来！”
程王焦急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起，苏睿本能的扑到在地，躲过了那要命的子弹。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嘎然而止，苏睿觉得他应该是死了。
这时候苏睿才觉得一阵后怕，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应该也快要死了，对方的枪是能调整位置的，卧倒后没地方躲更加不安全。
他抬头想看看程王那边，却正好看到那两个对他们开枪的人动作一顿然后倒在地上。苏睿瞬间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虽然看不太清，但苏睿确实看到了，程王开枪打死了他们，就在他眼前。
来不及多想，苏睿被人拉起来塞进了车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有一伙人出现了，正是这伙人的出现，程王才有机会开枪解救苏睿。
苏睿不知道程王有没有抽身而出，刚刚的画面始终占据他整个脑海，内心深处开始下意识的排斥程王。车行驶了一段路后，苏睿才对司机冷冷的说道：
“停车。”
司机没有理会苏睿，准备把车开往更安全的地方。
“停车！”苏睿吼出声：“我要下去！”
“不行。”司机皱眉继续开。
苏睿冷笑一声打开车门，打算直接跳下去。
司机放弃和苏睿沟通，一脚踩下刹车，看看车门示意苏睿下去，他不管了。
苏睿看司机一眼，然后关掉车门，淡淡的说道：“回去。”
司机：“……”
最后在苏睿软磨硬泡下车子还是转道开了回去。苏睿一路都很沉默，司机都有点受不了了，忍不住说道：
“现在回去他们也不在那儿了。”
苏睿挑眉：“谁说我要去找他们？”
司机：“……”
苏睿冷哼：“我是要回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司机：“……”
“他要是没死，我不介意补上一枪。”
司机：“……”
事实证明，现场除了死人，真的没人了。当然程王并不在那些死人之中，苏睿默默的松了口气，然后就开始唾弃自己。
一束强光射来，苏睿下意识闭上眼睛，适应后再次睁开眼就看到程王冲向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对方抱住了。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苏睿立刻伸手推程王，但程王抱的太紧，根本推不动，最后苏睿只好放弃任他抱着了。
索性程王没有抱太久，不然苏睿觉得自己能被他给抱受伤，尼玛实在太紧了啊有没有！就算是硬汉也受不了啊。
“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不安全，相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鹿死谁手（下）
苏睿没有说话，冷着脸看程王。
程王满眼焦急和担忧还带着一点恳求，苏睿目光闪了闪，最终点头。
司机被程王连拖带拽拉下车，气急败坏的看着程王发动车子，他很想掏枪，却又碍于头儿的命令而不得不放弃。
车上，程王的手机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咆哮声：
“妈的程王！你是什么意思？竟然丢下那群人就跑了！你特么别忘了你现在是在给警察办事！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你爸的儿子就可以任意妄为！你最好给我想个补救方法，否则你就祈祷不让我找到！”
程王皱眉，冷静的说道：“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很抱歉，但我保证肖期颂跑不了。”
说完程王就挂了电话。
在听到程王是为警察做事后，苏睿凌乱的内心终于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程王飞快的开着车子，目视前方认真的说道：“苏睿，等会儿你和我爸一起走，他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苏睿问他：“你呢？”
程王扭头对苏睿笑笑，安抚道：“我还有事情要办，别担心，办好我就去找你。”
苏睿别开目光，不想去看他，问出了一直以来都很疑惑的问题。
“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程王顿了一下，但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等你见到我父亲，他会告诉你的。”
苏睿低头不语，心里再次乱成一团麻。
车在一个荒凉开阔的地方停下，但程霸还没有到，程王只好一手拉着苏睿，一手拿着枪高度警戒着周围。
“碰——”
安静的环境里突兀的插入一声枪响，苏睿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又要死了吧？来不及想其他的，身体就被程王搂住极快的转了个身。
又是“碰碰碰——”几声枪响之后，四周再次归于平静，好似刚刚根本就没有过任何声音一般。
但苏睿却在枪声中明明白白的听到了程王那一声闷哼，他心里一紧，立刻推开程王想要一看究竟。
这次程王很容易就被推开了，甚至直接被苏睿推倒在了地上。
程王胸口出现一团不属于衣服颜色的黑色，并逐步扩大。苏睿呼吸一紧，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拼命让自己勾起嘴角，想说出“我真是命大，三番两次都没能中枪。”之类的调节气氛的话，但最终他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蹲下/身去，苏睿伸出手摸上了那一团黑乎乎的地方。
湿漉漉的，黏黏的，温热的。
苏睿只觉得手掌快被那温热烫伤了，头脑也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剩。缓慢的举起那只被沾上温热液体的手，怔怔的看了片刻，苏睿跌坐在地。
程王没有睁眼，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苏睿就坐在他身边，被人拉起来后，才承认了一个他不想面对的事实。
——程王给他挡了一枪，那一枪打中心脏的位置，他可能已经死了。
程霸并没有出现，来的人是他的手下。
苏睿让他带走程王，但那人只是淡淡的说：
“老大说了，不用管中枪的人，那是他自己没用。”
苏睿抿紧嘴唇没有说话，半晌跟着来人一起离开。
再怎么说程王是程霸的儿子，他应该不会不管他的。
而他自己得活着，好好的活着，程王还欠他一个解释不是吗？他等着那一天。
四年后。
程王坐在椅子上，皱眉再次对视频里面的人说道：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需要任何人。”
“这次不一样，是老大亲自来电话说的，并且告诉我，那人将在一小时后抵达。”
程王眉头皱的更深了，想了想之后才说道：“让他去别苑，我下午过去见他。”
“是。”视频里的人松了口气，一直面对一张万年一个表情的人真是个挑战。
挂断视频通话，程王脸色不明，但深皱着的眉头说明他此刻很不爽。
门外吵吵嚷嚷，程王面色一沉，就要准备出去看看，刚站起来却又顿住，然后坐了回去。
声音很快来到他所在的门口，他隔着门没什么感情的说：
“你们都离开，让他进来。”
门外瞬间安静下来，接着就听一个人说：
“没听到让你们都走吗？”
门被从外面用力推开，露出了那说话人的身影。
程王一顿，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来人身上。
来人从容淡定的关上门，步伐优雅的走到程王面前，微微勾起一边嘴角弯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太子爷？程王？败寇？嗯……你觉得，我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哥。”程王抬头迎上他的视线，苦涩的开口：“好久不见。”
苏睿站直身体，拉了拉并不乱的T恤下摆，然后淡淡开口：
“哥这个身份，我可不敢当，以前是不懂事，现在嘛，我不会再傻一次。”
程王一愣，就那样看着苏睿，什么也没说。
苏睿皱眉，他感觉很奇怪，可究竟是哪里奇怪他又说不清。
现在程王那张脸和几年前不尽相同，轮廓深邃不少，褪去了青少年特有的稚嫩，变得成熟，看起来甚至有些冷硬，比之前更帅了。
苏睿大步上前，向程王伸出手去。
程王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来躲开苏睿，动作很快，以至于苏睿的手下一刻就停在了空气里。
苏睿不死心手一转跟了过去，这次程王倒是站那儿没动，任由苏睿的手伸向自己胸口。
苏睿很粗鲁，直接扯开程王胸口的衬衣扣子。
下一秒，苏睿掏枪对准程王，厉声质问：
“你是谁？！”
程王没说话。
“你不是程王，快说，你是谁？”苏睿手里的枪逼近一分。
门在这时被打开了，苏睿回头，就见另一个程王站在门口，眼里满是激动，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叫道：
“哥……”
苏睿愣住。
被枪口指着的“程王”在门口的程王的眼神示意下，悄然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却没人开口说话，安静的让人不舒服。
程王走近苏睿。
苏睿需要抬眼才能看到程王的表情。于是苏睿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尼玛，竟然比老子高了！
“哥，好久不见。”
一样是那句话，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苏睿眸光闪了闪，下一刻就被程王抱进了怀里。
“哥，我很想你。”程王把脑袋埋进苏睿颈窝蹭了蹭，很是亲密。
苏睿笑：“我也很想你呢！”
下一刻苏睿手里的枪就对准了程王的腹部。
程王一僵，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睿。
苏睿很喜欢程王这个表情，于是他就笑了出来，笑的很夸张。
可程王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你说如果它一不小心就走火了的话……”苏睿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枪，表情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
程王没说话，只是看着苏睿。
苏睿抬眼看程王，然后语气徒然低落下来：
“那天之后，我爸妈也在某一天离开了。”
程王惊讶的看着苏睿，苏睿自然给出解释：
“是啊，他们回家的不是时候。”
“对不起。”虽然现在说这个已经是徒劳了，但程王还是选择了说出来。
“不用对不起。”苏睿冷静的收回□□，然后坐在椅子上，眼神怜悯的看着程王：“我会让你去陪他们的。”
“这也算是给自己报仇了。”程王慢条斯理的拿出一个鸭蛋大小的球来，将□□放在一边桌子上，把玩着那颗球说道：“你应该记得我说过不希望被你骗吧？”
程王一直沉默的看着苏睿，眼前的苏睿让他觉得陌生。不是因为长高了，变瘦了，而是打心底里觉得陌生，他猜不透他。
苏睿按下球上面凸起的按钮，房间里立刻响起“滴滴滴”类似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来。
程王面色一变，苏睿捧着球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
“败寇，你猜的没错，这是炸弹，嗯……大概还有两分钟左右，他就要爆炸了。”
“哥，你听着……”
苏睿打断程王，语气很轻松：“放心，这个炸弹威力应该只够炸毁这间屋子。”
“听我说！”程王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简短的说道：“跟我出去，我们两个谁都不可以有事，其他的之后再说。”
“可是不行啊，一旦运行了就不能放下来，否则就会立刻爆炸。”苏睿语气变得懊恼，眉眼却还是带着笑意，堪称两个极端。
程王来不及多想，一边拉着苏睿到门口，一边伸手去枪炸弹。
“那就给我，你出去，快！”
“败寇，来不及了，还有几十秒了。啊，一句话说完，时间就更少了。”
苏睿把那颗球举到了程王眼前，声音很兴奋，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快看，马上就要炸了！”
程王还能怎样，叹口气像是认命般的抓住了苏睿的手。
“嘣——”的一声响起。
程王手上用劲儿甩了一下苏睿拿球的手，同时用尽全力带着苏睿往前扑去，把苏睿护在身下。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也没有震撼人心的爆炸场面，貌似声音都不像是炸弹能发出来的那种……
程王疑惑的抬头看苏睿，后者眼眶泛红，目光闪烁。
对视片刻，分不清究竟是谁主动的，唇舌就那样纠缠在了一起，汲取着着对方口里的香甜，感受着对方舌头的温暖。
两人身边，安安静静躺着的是那个炸开的小球，和散乱一地的彩带亮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