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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在家麽?”
“在。”
严野微微一笑,老神在在地进了屋去。小屋子因为有了贵客上门,一下子也精神了不少;苏旻羽半晌反应过来,跟著他一起进屋。
苏启在自家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两天,两天里,一瓶氨基酸堪堪吊著半条命。苏幕遮看著他出气多,进气少,知道已经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真的是天意难违。
出房间,打算洗一下脸,却看到了一个想也没想到的人。
那人依旧是富贵逼人,周身的气场与自己的屋子格格不入,可是偏偏他却很坦然地站在那里,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
那双锐利的眼睛,此时如温泉一般,汩汩地向外冒著温情。
苏幕遮的心一下软了,原本干涩的眼睛又湿润了,只是泪怎麽也滴不下来。
两个人,相隔数尺,脉脉深情,遥遥相望,像极了天上的牛郎织女。
“还好麽?”
苏幕遮摇摇头。
不好,很不好。
严野快步上去搂住了他,这才发现怀中的人仿若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萧瑟凄凉,那般的孤独,那般的忧伤。
苏启在邻里间的口碑很不好,他的死,对大家影响不大;不过都是一群善良的人,看著好好的一个家,只剩下两个孩子,大家都自发地过来帮忙。
诵经念佛,超度亡灵。在哀乐声中,苏幕遮兄弟两个身穿素衣,向前来吊唁的人一一叩首。这些人中有多少是来看热闹的,他们管不了,但愿随著冉冉的香烟冉冉,父亲能够得到安息。
屋子里面充斥著哀恸的音乐,音符的跳跃,如溪流中一个弯弯的细节──一泓忧戚的泉水,正从一孔泉眼湄湄流出,汇入江河。幽怨的旋律,潺潺凄诉生命的盟约。缘尽、缘散、缘无期;伤心、痛心、永无息;思念、成疾、永分离;睁眼、闭眼、泪已稀。
苏幕遮跪在苏启的墓碑前,久久地不肯起身。这麽几天,他几乎没有睡觉,眼睛早就又红又肿,脸色看上去也很差,昨晚上头七,硬是逼著自己一直闭眼。
这座山,几年的时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陵园,入眼的全是白色的墓碑。空气中弥漫著死亡的气息。
“爸,你以前爱赌又爱喝酒,我知道没了这两样,你在下面一定会很寂寞的。我给你带了点酒来。”一边说著一边把酒倒在地上,透明的液体很快就渗进了地里,留下了淡淡的水渍。
“以前我们没有好好说过话,没想到你走了以後,我反而有好多话要跟你讲。”
“旻羽长大了,这些天他都没有出去,你放心,我会带著他去看医生,治好他的脚。”
严野站在苏幕遮的後面,一声不响地看著他,这个时候说什麽也是多余的。苏幕遮说了一会儿话,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许是跪的久了,腿一软,差点没有跌倒。
好在严野及时地抱住了他。
宽厚的怀抱,让苏幕遮全身都放松了,看著蓝天,和远方密密挨挨的墓碑哑著嗓子道:“你离开这麽久,公司那边?”
“没事。”
“还是先回去吧,我收拾一下,也打算回去了。”
“那我等你。”
苏幕遮摇摇头,将头埋在严野的肩窝里面,很累,身心俱疲,可是他得撑著。作为儿子,他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作为哥哥,他不能再做让自己後悔的事情了。
严野紧紧地抱著身边的人,他一点都不了解他,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可是,这又有什麽关系,看他哭了自己也心疼,看他累了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去做事,看他不眠不休地自己也睡不著。
朱靖煜问自己是不是认真的。
当时自己没有回答。
认真麽?这个词说的太严重了。就算是对待家族事业,他严大少爷也抱著游戏人间的态度。
可是,现在不得不说果然是旁观者清。
他真的是认真的,的的确确!不远万里地过来就为了陪在他的旁边;这麽多天,把工作丢到一边,还是为了陪在他的身边。
严野勾了勾唇,觉得自己正面对著一个叫做爱情的小黑洞,身後是一望无际的悬崖,纵身跳下去。
至此不能再回头。
青草园,销金窝 第一百零六章 车祸(4)
过了头七,严野说服了苏幕遮一起出去走走。老是呆在家里对著苏启的相片,并不是什麽好事。
苏旻羽好似知道两人的关系一样,但凡两人在一起,自己就避的远远的。所以听说两人要去附近的水乡,立马就寻了个借口,逃了。
苏幕遮的老家不同於盛凌浩的老家。
不是那种纯自然的古朴,而是小家碧玉的温婉。
严野终於相信,也只有这麽美好的小城才能孕育出苏幕遮这样的妙人儿。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俏江南,真正的鱼米之乡。
深秋的它没了草长莺飞的春景,却透著浓浓的生活气息。
清早的晨雾还没有散去,东边的朝霞五彩斑斓,颜色豔丽,倒映在河水中,好像满河装载著珍贵的宝石。岸边古树那粗糙的枝干记载了历史的过境。路边的小草,露水还没有凝干,微微低垂著脑袋,好像是在害羞。
真是个好地方,深秋时节,这里的草却依旧长得郁郁葱葱。
严野两人慢慢地行走在河岸边,脚下的青石,见证了无数的奇迹和改变,这里大概也留下了苏幕遮幼时的欢笑吧。
小船摇撸击打引起的悠扬的水声,一声一声,就好像是生命的音符一般,声声地敲到了人的心里。
早起的女人,穿著朴素的衣,抬著满盆子的衣服,来到岸边,开始洗衣。挽起衣袖,眉眼弯弯,笑得恬淡。偶尔行过来的自行车上的男人,打著清脆的铃声,刚毅的脸上有著肩负著家里生计的坚忍。
严野驻足看著清河绿水。有那麽一刻,想到了永远。就在这个地方,跟幕遮一起,晨起,听行船捣衣声声,晚上,看杨柳岸晓风残月。
真是再美不过的事情了。
禁不住又笑了。
在盛凌浩老家的时候,想过跟苏幕遮经常去看看那湖水那绿树。
没曾想,到了这里,居然生了久居的念头。
果真是变了麽?
侧眼看著苏幕遮。很多人的脸在呈侧面45°时是最好看的。因为从这个角度看,五官的一些缺点都能被弱化。
严野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多少真实性。
只是,他能够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重,好似要跳出来一样。
身边的人美得不像是人间的凡人一样,挑不出半点毛病。
淡眉如秋水,双眸怯雨羞云。所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也不过如此吧。
心中忽的跳出一句话。
红颜薄命。
严野一个激灵,伸手抱住了苏幕遮。那瘦削的身体,因为这几天的忙碌显得更加单薄了。
“幕遮。不要,不要离开我。”
苏幕遮先是一愣,对严野的突来之举有些不解,可是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又立刻回抱住。
该是我说这句话吧。
不要离开我!
现在的我真的好想有个依靠!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紧紧地抱著,直到朝霞散开,太阳从天空中探出笑脸,也没有分开。
严野到底还是没有跟苏幕遮一道回去。公司里面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像是催命符一样地打来。平日里怎麽没见那些人这麽积极地跟自己联系。原本还想多赖几天的,可是苏幕遮不乐意了,非让他回去看看。
严野忽然觉得瞪著大眼睛一脸严肃的让自己去工作的苏幕遮很有些贤德的模样。
想著回去该跟朱靖煜商量把苏幕遮彻底从青草园买回来。
呵呵,赎身麽?
到时给他一个惊喜!
机场。
人来人往。
有人喜有人忧,人生百态,每个人都在唱著属於自己的戏。
悠扬的女中音正在播报著各种航班信息。两个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对视著。
一个干净光洁的脸庞,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张扬著无与伦比的高贵与优雅。
一个清秀的脸上,有著一双比晨露还要清澈的眼睛,秀眉弯弯,如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这样的两个人,即使在隐蔽的角落里,也掩饰不住逼人的帅气和美丽。
“我走了。”
“嗯。”
“没有什麽要跟我说麽?”
苏幕遮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严野的脸一下靠近了,在唇上蜻蜓点水的落下了一个吻。
“快点过来,我等你。”
说完这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他不敢看,他怕,即便是一眼,自己也会留下来。
青草园,销金窝 第一百零七章 赎身(1)
严野回到公司,夜以继日的工作,那高强度的工作效率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直到把事情都处理完毕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青草园。
他要在苏幕遮回来之前做好这件事。
这个时候,正好是青草园生意正旺的时候,衣香鬓影,说不出的纸醉金迷,沈醉其中,简直就好像是到了天上一般。朱靖煜坐在角落冷眼旁观著,他是这里的主人,是最大的老板,生意越好,就说明今日的进账也就越多。
只是没有什麽有趣的事情。
前两天,语狐把寒熏那家夥给上了,还能让自己乐上一乐,不过这两天是不是过的太平静了。慢慢转著戴在中指的钻戒,忽然眼前一亮。
呵呵,贵客临门。
严野刚进门,就看到了朱靖煜一脸笑得灿烂地跟自己打招呼。
那笑容,自己再熟悉不过了,每当有什麽坏主意的时候,朱靖煜就会露出这样无害的表情,笑得和气,实则绵里藏针。不愧是黑道家族出来的人。
头皮忍不住发麻,总觉得今天的谈判肯定不会太顺利。
快步走过去。
“哟,大少爷怎麽想到我这地方了?”边说边替他要了杯伏特加,“不是追人家家里去了麽。”
严野没说话,接过酒,伏特加的酒精浓度极高,放在冷冻库也无法结冰,会凝结成半液态半固态,像是冰淇淋一般。
低温的液体顺著喉咙滑下肚子,没多久,灼热从腹部直窜而上,一冷一热,宛若冰火两重天:“我来是想”
“NO,NO,NO,让我来猜一下,必定是为了苏幕遮的事。”
“是。”
“怎麽,想再多加一个月?”
“不是。”
“哦,去了人家里一趟,就没感觉了。”
严野放下酒杯,幽深的目光如炬,吞吐中,含著醉人的酒气的气息迷惑动人:“我是想彻底买下他。”
“噗!”朱靖煜笑出了声,果然不负所望,确实有意思,够好玩。只是,抚摸著钻戒,眉眼弯弯,难得有机会让严野求自己,怎麽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呢,“你也知道,幕遮虽然不是十大青草,可是凭他的资质,就算是成为头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严野看著朱靖煜慢条斯理地在那边说,眉头蹙了蹙:“你说吧,多少钱都可以。”
“钱?”朱靖煜喝了一口红酒,今日的酒似乎特别的醇,芳香入口,心情也格外的好,“谈钱多伤感情!”
“朱靖煜这可不像你。”
“我不想诶,你看,幕遮那模样那身段,肤如凝脂,秀色可餐,光想著都觉得心情澎湃啊。”
严野知道朱靖煜在开玩笑,可是听著那样的话语,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尤其是朱靖煜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眼睛冒著光,喉结上下滑动,吞了吞口水。
“严野,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麽一个尤物,被你金屋藏娇可太暴殄天物了。”
“你到底想怎麽样?”
朱靖煜微微一笑,视线从严野的身上收回,投射到桌上的酒杯上。
他一向喜欢红酒。
就是因为这鲜红的颜色。
像血一样的颜色。
残忍,霸道,腥气却又不失优雅!明明很矛盾,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你记得我们两个有一回为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打架麽?”
严野皱了皱眉头。那件事过去很久了。都是少年冲动的往事,现在连那个男孩子长什麽样都忘记了。
不明白朱靖煜提这个干什麽。
“那一次,我被你打的好惨,躺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朱靖煜张开嘴,亮出一口白牙,“好在没变残废。”
严野不做声。
那次确实打的狠了。
一拳头一拳头地打过去,跟不要命了一样。
“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跟你说过,我会讨回来的,你打在我身上的每一拳。”朱靖煜拿起酒杯,翻转过来,杯底朝上,价值连城的红酒倾泻出来,红色的液体流到玻璃桌面上,晕开了一朵妖冶的花!
张牙舞爪地好像随时都会吃人一般。
青草园,销金窝 第一百零八章 赎身(2)
严野沈吟了一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