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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宋擞牟趺庾呒覆骄褪且簧泶蠛埂D戏降娜茸苡幸还沙逼嗲沂胝饫锏亩煲谎蘅撞蝗氲模窍掠甓嘉薹ɑ航獾模土顾家つ辶诵矶唷;购玫昀锢淦渥悖屡媲嘁膊恢劣诒挥跋欤媸娣氐鹨患豢腿伺⒘说腡恤,正专注着,身边突然暗了暗,立定了一个人。“阿青。”这一声就足够让陈沛青心惊肉跳了。“撷之。。。”他手中镇定,将衣服一板一眼地摆好,这才敢转身去看。人还是这么一个人,穿着简便的T恤和仔裤,头发削得薄薄的,露出了耳廓与额头,隐隐看到一道疤,像只灰色的虫,却不敢去深究。看见顾撷之眼里的一派澄澈,心底忽然就软了软。“你这是。。。?”“很久不见了,想碰碰运气来这里找你,还真的被我猜对了。”“我上班可不能聊天。”陈沛青笑,拿着一件挂错地方的衣服走开了。“那我就随便看看。”顾撷之一步不差地跟了过来,翻着衣架上的新款牛仔裤。
一时都在肚里找着话头,结束时并不愉快,又是几个月没见的,还是有了隔膜。“李先生的案子一个月前就判下来了,5年,他所有的财产都被清查了一遍,新帐旧账一起算,来路不明的全被罚没了,他正经赚来的应该也剩了些。在里面表现好的话,减了刑,过几年也就出来了。”他似乎看中了一条裤子,拎起抖了抖,看着前后左右。“那你呢?”陈沛青笑了笑,听进心里,却没了喜怒哀乐。“我么?我爸的公司我没兴趣,打算在现在的事务所里再做几年,就出来自立门户。”“那挺好。”陈沛青打量了顾撷之的身材,拿了条大小合适的递给他,“要试下么?”“好。”他拿去了试衣间,帘子拉上,下面露出了两段脚踝。
陈沛青原地站着,心绪不宁的,他见顾撷之对之后的事情都有了规划,可自己还是走一步算一步,事实上连一步都没走,心里还是想着唱戏,可知道自己这肩膀受了伤后,连亮相都做不端正,又怎么还能上台甩袖踏步,在这些底下,还有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念头,想要再去拼一拼。帘子一晃,顾撷之探出了半个脑袋:“阿青,拉链卡住了,进来帮一下。”“好。”陈沛青回神,连忙走了过去。手刚将一角帘子拉住,又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抓住他的手腕,朝里用力一带,陈沛青被拉个正着,直朝里面跌进去,刚撞进顾撷之的怀里,就被转而困在了墙角,“阿青。”他贴着耳朵叫他,热热的一股气,手已经攥住了衣襟,要往上掀,头低了低,再过来吻他,耳后照旧是佛手柑的味道,有些潮湿,像是被雨淋过,鼻尖贴近了就知道是汗,他的嘴唇饱满,像是灌饱了蜜糖,舌头轻而缓地舔着陈沛青的两瓣唇,唇周到唇角,他觉得膝盖发软,往后退了一步,逃不走了,他看进了顾撷之的眼里,盈盈的两点光芒,不见一点瑟缩,心意已决似的,他竟是笃定的。陈沛青也糊涂了,摇摆不定,有些抵触,可这抵触又不够坚韧,手抵在他胸口,要推不推,推了会怎么样,不推又会怎么样,思来想去就更乱了,就是下不了这个心。手往下一摆,去拉顾撷之抱在腰间的两只手,忽然就摸到了指间的戒指,顿时就醒了醒。
陈沛青要将他推开,可顾撷之胡搅蛮缠,知道陈沛青发现了戒指,于是力气就有些骇人了,也顾不及吻他了,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死活都不松开了,生怕他又转身逃得干脆。“你可想清楚了。”陈沛青声音瑟瑟,两条胳膊接连甩了下来,终于有了镇定的模样。“想清楚了。”顾撷之哪里敢否定,恨不得连声说好,将眼前的人挟走。“我看你是神志不清了。”这话偏偏触了陈沛青的怒头,他拉起顾撷之的手,将那枚戒指转端正了,直往他眼睛里戳去,让他看个明白。“你这是想清楚的样子?还是你以为喜欢男人是件什么荣耀的事情。”话里有了高了一格的教训,反而不像是朋友间的好言相劝了。
顾撷之不声不响,乌珠似的眼睛寸步不退地盯着他。“你好好过日子去吧。”陈沛青叹气,掀起帘子就要走,却又被顾撷之发狠,咬牙切齿地拉了回来。“我是想好好过日子。但是有你在,我就不能好好过。”“那错的还是我了。”陈沛青冷笑。“只要你在,我就不能安分。你离开,我就要想着怎么把你找回来,你留着,我就要想着怎么对你好。我没有心思去过安生日子。”“你有这枚戒指。所以你不能喜欢男人。”“这是妥协,我需要应对我父母。”“那你应该应对他们一辈子,而不是半途而废。”“我做不到。”“那之前就不应该妥协。”两人的语气逐渐轻缓,有了彼此商量的意思,顾撷之将额头倚在陈沛青的肩上,一会儿又搭上来两条胳膊。“来我的婚礼么?”“好。”陈沛青搂住了这比他宽大的人,像抱着个敦实的大孩子,脸上欲泣欲笑,纠结成了一团。
☆、十六
人在重重的铁窗后头,可总归还活得安好,于是就总有几个人要牵肠挂肚。说不惦念他是假的,只是嘴上不说起罢了,手里闲下来的时候陈沛青也会在想,有没有人去探望他,在里面又是怎么一个境况,可他没有这个勇气,在他脑子里停留至今的永远是意气风发的李弄璋。
除了他之外,还有李弄璋的一双父母。之前还以为李弄璋的母亲是遭遇了暗中报复,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积郁成疾,还好老人家身体硬朗,在医院里休养了十天半个月就没了大碍,关于李弄璋的事情是由顾撷之代为转告的,两位老人似乎已经想通,听到后十分的镇定,接着就让顾撷之带他们去探监。那段时间顾撷之的身体刚刚复原,之后又开始着手自己的事务所,一来二去就耽搁了下来,老人虽然还头脑清楚,但是探监的手续繁琐,总要有个人陪着,于是这事就托给了陈沛青。可这件事并不是由顾撷之来说的,因为两位老人竟然直接找上了门,地址自然是从顾撷之处打听来的。
他们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又在完全陌生的杭城里左右问路,因为老人固有的节俭脾性,能走就走,走累了就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坐着歇脚,上午就到的杭州,一直要到傍晚才找到了陈沛青的家门。还好陈沛青难得有了两天休假,这才没有遇个空,见他们风尘仆仆地找了过来,知道一定是有事要求,那无非就是李弄璋。心里有了底,于是将他们请进来,搬椅子泡茶水,开了极少动用的空调。在他们说明来意后,陈沛青不好意思拒绝,再来他心里也想壮起胆子去见一见李弄璋,另外有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同时陪着他的父母,也不至于太过尴尬。于是就顺势答应了,将两位老人送去了附近的旅馆,回到家后就打了顾撷之的电话。
顾撷之几乎是立马就接起的,轻快地应了一声,听见几声杯盏的碰响,便知道他酒意正酣。“李弄璋的父母刚才来我家,要我陪他们去探监。要带些什么吗?”“户口本身份证,能带上的都带上。”他的声音顿时凉了,过一会儿,才说了一句:“阿青,我不想你去看他。”“为什么?”“你太念念不忘了。”“你觉得这是坏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与他才相处了多久,就这样对他。”“那我与你才相处了多久,你这样对我。”若是声音里有些笑意,这句话就当是玩笑过去了。可偏偏陈沛青一本正经,顾撷之的这句话进去了他的心里,于是自然就不客气,倒像是嫌弃顾撷之多管闲事了。这次他没有再像上次那样含糊着过去,嗤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等不及陈沛青的一句道歉。陈沛青知道自己失言,可拉不下脸,于是只好随他去了。
第二天,陈沛青起一个大早,与监狱联系过后,就去旅馆找了李弄璋的父母,叮嘱他们带好证件。三人打车去了位于郊区的监狱。远远地就看见了灰瓦白墙,一条公路直通到门口,下来后就见到这铜墙铁壁似的建筑,墙沿之上拉起了铁丝电网,森严压迫,周围又都是寸草不生,简直就是座孤城。角落里开一道铁门,上去一推开,就上来两个狱警拦住,领进了办公室,检查证件还不够,再要盘问几句,恨不得将身世都刨根问底,最后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登记,这才放行。三人一同朝深处走,有狱警紧紧盯梢领路,坐进了接见室里,这才放宽了一些。放话让他们等着,接着就走去门口监视着。
可陈沛青的心里没有丝毫懈怠,反而像是上了弦,越抽越紧。掌心与额头全是汗水,如坐针毡似的来回踏着脚,眼珠乱转,耳廓通红,他见过这个人的光鲜亮丽,可哪里见过他的潦倒落魄,这简直就像是看着一座光辉的建筑坍圮成了沙石。心里一面心疼他,一面又知道是他自己的错,偏偏他又对他念念不忘,狠心了几次都失败而终,同时又想着他对自己是不是又是这么一片心,这千思万虑一并汇进了脑里,百般纠缠,他猛然发觉,他快要记不清这张脸了。于是就更加急切,眼眶鲜鲜地红了一圈,可记不清就是记不清,眼睛鼻子都淡成了影。这时听到深处传来的一记脚步,惶惶地判断是他,心跳就开始一拍一拍地笃定。人从玻璃后头的过道里走来,一张脸浸润了阳光,就是李弄璋。
头发剃短了,隐约都能看到头皮。瘦了一些,削尖了下巴,可也不至于瘦骨嶙峋,脸上还有气色,可比之前颓唐了许多,蓝底白条的囚服自然没有西装革履来得合身,宽而肥大,他人又高,就显得短了几寸,露出了脚脖子与一双塑胶的球鞋。他坐好了,与身后的狱警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面上十分客气,那狱警就自顾走远了。然后先抬头看了自己的父母一眼,分别叫了一声,接着就看去陈沛青,不声响,眼里却明显亮了亮,抿着嘴一笑。陈沛青也跟着笑,却是寒噤噤的,像是层浮影,一张嘴就要破功了。李弄璋的父母贴近了隔断玻璃开始了嘘寒问暖,李弄璋脸上第一次有了因为亲情而生的亲热,他并不嫌烦,即使听着家里的琐事都十分有味,而一旁的陈沛青也渐渐镇定了,视线总与他对上,只是草草的几眼,就连口都不用开了。隔着面面高墙,却像是抵足而眠。
探视时间过了半,李弄璋突然将自己的父母支走,说要与陈沛青单独说几句。两位老人本来就对陈沛青有几分好感,也就没有拒绝,结伴走出了外头,耳畔愈发清静,近乎荒落。李弄璋咳了一声,其实心里也有些怯,在牢里呆了这段时间,几乎要将原本的他绞碎了,“现在还好吗?”“恩,挺好的。”“还在越剧团里?”“早不在了。”“那现在做什么?”“打工呢。”停了一停,换成陈沛青问,他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干脆就趁机问个清楚:“那片园子到最后为什么不拆了?”李弄璋愣了愣,又连忙回过神来,“拆了可惜了,不是么?”“都拆了一半了。”“我这是亡羊补牢。”“将自己补进来了。”陈沛青笑着。“是啊。”李弄璋也笑出了声,笑脸迎着笑脸,却分明是两张苦脸。“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带着你爸妈回去了。我留下些钱给你,里面过得辛苦,想买些什么就买些什么。”“你可真是大方。”“那是。你可是我的债主,那钱你是不打算要了?”“怎么不要。我还要算你利息。”“我可等着。”“等着还钱,还是等我?”李弄璋故意问,从陈沛青走进来到现在,第一次正正经经地看向他,眼里多少有了近乎逼迫的期待,像是要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废话。等你。”陈沛青猛地凑过去,在玻璃上重重地锤了一拳,像是立誓,又目露凶狠,像是恨不得将李弄璋从里面抓出来,咬住他的脖子,将血吮个干净,所有的委屈与生气都一齐涌上来,波澜汹涌。“好。”李弄璋点头答应。狱警上来唤他,他听话地起身离开,不看陈沛青一眼。陈沛青也同时硬挺挺地转身走远,咬住了牙根。
☆、十七
顾撷之不知是真闹了别扭还是忙得应接不暇。再也没只言片语。陈沛青这次服了软,电话与短信一个接着一个,可就是了无音讯,顾撷之像是铁了心。于是是风是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扛着。不过他反而乐在其中,因为他也有忙的事情。他终于打算拾起旧行当重新回去戏台,但是因为平时早就荒废了练习,身体也不知还有没有这韧性,所以并不抱大希望,但总归还要去试一试。请了几天的假,出名的戏团也去,草台班子也去,遍地撒网总能蒙到一条两条。卯足劲将手臂抬高,将腰身打直,因为有舞台经验,虽然比不上那十七八岁的年轻的一张张脸,但并不输阵。面试到了最后几场,先前几个的结果却纷至沓来,都是一派委婉的拒绝,陈沛青也不灰心,愣是雷打不动地去了完满,甚至是渐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