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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珠快速地找了一家衣帽店,买了一顶斗篷,戴在头上,脚下生风,飘然往官道走去。她戴斗篷不是为了防备二牛和楚容,只是这么几年没有出来,不知道沈凤翎是什么态度,王岩又是什么态度。脸上被王岩刻下的疤痕早已经被他留下的药粉和日复一日的温泉水浴消磨得踪迹全无。
到了官道,翠珠打听好云京的方向,一刻也不敢停留,专拣官道两边的林荫小道,趁着无人的时候,就展开身形,飞行一阵。
一直到即将日暮,翠珠方才停了下来。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要了几个烧饼和一壶茶水,进到客栈二楼最里边的房间,关上门,准备用饭。翠珠早饭只吃了一点就出去摆摊,然后就是匆匆逃离,午饭也没有顾上吃,这会儿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无奈身上并没有多少银两,卖字所得大部分都留给了二牛。买了一顶斗笠花了一点,又付了一天的房费,剩下的就只能够买几只烧饼的了。
翠珠手里拿着烧饼,掂量着到云京的脚程起码还得两天,犹豫着是先吃完然后路上再赚呢,还是省着吃、到了云京再做打算。她心里是片刻都不想耽搁的,恨不得立刻就能飞到云京去。
于是,翠珠就拿出了一只烧饼,其余的好好包裹好,装进了随身携带着的包袱里。
翠珠把斗笠取下,就着房间里的木盆擦了擦手脸,还想着这家店晚上不知道会不会免费供应洗澡水。看了看简陋的房间,翠珠为自己的异想天开自嘲地笑了笑。坐到桌子跟前,先喝了两杯水解解渴,刚拿起烧饼要咬,就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倒在这里自在”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追随和诀别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追随和诀别
翠珠心中一惊,扭头望去,门口风尘仆仆地站着一个人。
眉清目秀,俊如修竹,却发髻松散,衣襟半开,黑着一张脸,黑白分明的眸子凌厉如刀地盯着翠珠。
翠珠原本升腾的怒气,在看到少年斜站在寒风里呼着白雾、双手搓着冻得微青的脸的瞬间就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疼惜。虽然如此,她还是狠下心肠,厉声问道:“你跟到这里做什么?”
“谁跟着你了”少年梗着脖子,矢口否认。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翠珠看到少年这样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极力压制住笑意,绷着脸甩出一句,“这里是我的房间,关门不送”,然后扭过身子,开始专心咬手里的烧饼,不再理会少年。
少年啪的一声关上房门,气呼呼地跑了。
翠珠微微笑了一下,烧饼却是用不下去了,灌了一肚子茶水,插好门窗,倒在床上闭目养神,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隐噪杂的人声也渐渐散去,翠珠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打了一个盹。少年一直没有再回来。翠珠微微松了一口气。翻个身,掖好被角,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朦胧睡去的时候,门口却响起了激烈的拍门声。
翠珠连忙坐起来,穿好衣服,带上斗笠,也不点灯,站在门后高声问道:“谁”
拍门声中断了一下,又继续响起。
翠珠静立不动,耐着性子又喊了一声,“是哪位?”
“还有谁”拍门声终止,传来少年带着怒气和微哑的声音。
翠珠对于少年的再次造访,苦笑了一下,打开门闩,看也不看少年一眼,扭身返回房内,坐在桌边的一张凳子上,斜靠着桌子,以手支头,闭上眼睛,似乎要继续刚刚被打断的梦境。
少年关上门,适应了一下室内的黑暗,走到桌子旁,点亮油灯。嘴巴张了几张,最后还是怒气冲冲地说道:“你睡你的就是了,坐着干什么?”
翠珠张开眼睛,漠然地说道:“你走你的就是了,回来做什么?”
少年不怒反笑道:“你这是怪我刚刚离你而去了?”说着凑到翠珠跟前,仔细观察翠珠脸色。
翠珠不理会他这句话的暧昧意味,只觉得跟他辩下去只会情绪失控。盯着少年,淡淡地说道:“楚容,你随便找一个地方落脚吧。四海之内,何处不能安身?锦绣河山,哪里不能畅游?别再跟着我了。我有我的事情要办。”
“我就不是你从我母亲那里把我收下的。你不能就这么半路撒手不管了。我既是你的徒弟,自然是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少年再次激动起来。
翠珠叹了一口气,“徒弟一说,纯粹是彼此之间的玩笑话,没人会把它当真的。再说,你也知道了我女子的身份,再跟着,你觉得合适吗?听我一句劝,既然出来了,就好好领略一番这十丈红尘里的繁华盛景岂不更好?你正年少,正应该快意江湖,仗剑天涯,而不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这个不男不女的女人身后。”
“不准你这么说自己”少年要过来捉翠珠的手,被翠珠闪身躲过了。少年就着翠珠之前的茶杯,也不管茶水早已冰冷,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少年抿了抿嘴角,坐在桌边的另一张凳子上,摇曳的灯光下,如梦似幻般地说道:“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好听的话我也说不出来,反正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你这又是何必快意江湖也好,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也好,过两年找个称心合意的伴侣,和和美美地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多好你何必自找苦吃”
“我不要我谁都不要我心里,我心里……。”少年看着翠珠,一点一点涨红了脸。
翠珠苦涩地笑了一笑,直盯着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缓缓说道:“二牛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心里早就有人了。”
少年微晃了晃,摇了摇头。
翠珠继续残忍地说道:“三年多前,我就为了我心里的那个人,把自幼青梅竹马的二牛哥毫不留情地甩了。机缘巧合,我和二牛哥又在神湖边相见,在望月庄共同生活了三年。这三年里,二牛哥是怎么锲而不舍地对我好的,我又是怎么对待二牛哥的一腔深情的,你都亲眼看到了吧?今日在山脚下的小镇上,我连头都没回地不告而别、把他扔在了那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小镇。……,如今,你要做第二个二牛哥吗?”
少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见到翠珠一样,死死地盯着翠珠看了好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硬地问道:“那个人,他还在你的心里吗?”
“你说呢?……,我这么急急忙忙地下山,饭也顾不上吃地赶路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能尽早见他一面?”翠珠提起‘他’,收起了脸上的狰狞,显出深情款款的向往。
“是吗?……原来如此……”少年坐立不安,语无伦次起来,“我说你怎么总不接受二牛哥。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翠珠只是含笑看着他,既不答话也不追问。
少年忽觉话也说不下去了,仓皇地站起身,碰翻了身后的凳子,“我回去看看二牛哥,不知道他会不会迷路。”,然后,打开房门,逃也似地从门口飞快地消失不见了。
房间里骤然寂静了下来,仿佛从来就只有翠珠一个人。翠珠盯着跳跃的灯火看了一会儿,直到眼前全是红红黄黄的一个个光圈,这才站起来,走到门口,插好门闩,熄灭灯火,重新倒在床上,捂紧冰凉的发着霉味的棉被,慢慢合上了眼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翠珠心里默念着。
第二天一早起来,果然是新的一天。白的树木,白的房屋,连客栈门前的小路也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在这冰天雪地里,翠珠一个人踏着积雪踽踽独行。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翠珠抵京和寻找苏齐
第一百二十六章 翠珠抵京和寻找苏齐
繁华的云京城,翠珠并不陌生。
那日泡在江水里,她回忆起了她这个身体穿越过来之前发生的一切,当然包括十岁之前生活在云京的片段。
那时的云京城有与父亲策马驰骋的欢歌笑语,有与母亲焚香抚奏的袅袅清音,有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的宫苑,有肃穆幽静、古木参天的庙宇,……,最后映在脑中的却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和母亲烈火中白衣翩跹的身影。
翠珠闭了会儿眼睛,将心中突然涌现出的撕心裂肺般的哀恸压了下去。母亲已逝,父亲负义,这一世父母之间的恩怨,她不想深究。她只知道在她刚穿过来的时候,有个叫苏齐的弟弟从云京离家出走、千里迢迢到偏僻的小山村投奔她,一声声叫着‘姐姐’、不计贫贱地与她相依为命。
她失踪的这三年里,不知道苏齐过得怎么样?她这个乖巧伶俐的弟弟,应该是走到哪里都能惹人怜爱、每到一处都能生活得如鱼得水吧。
翠珠带着斗笠,以防万一,脸上还涂了点易容的药膏,身上穿着一件藏蓝色的旧棉袍,依旧是男子装束。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拐进一家热闹的茶棚,挑了一个角落坐下,没有银钱喝茶,只能是干坐着,听南来北往的茶客闲聊。茶馆的小二过来询问的时候,她只说约了人在此,等人到齐了再上茶。小二悻悻地嘟嘟囔囔了几句,转身招呼其他的客人。
翠珠一开始还耳听八方,听得极为认真。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翠珠渐渐感到无聊、焦躁。听到的东西没有一点对自己有用的,而且小二还时不时地跑过来一趟,催问什么时候上茶。翠珠站起来,准备动身离开,忽然听见一个大嗓门愤然叫嚣道:“奶奶的,鸣凤山庄真是风光得没边没沿了一个小儿的周岁宴竟然也能惊动圣驾,就不怕折了他小娃娃的阳寿”
有人接下话头道:“老张,你忘了,鸣凤山庄庄主夫人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柳贵妃的亲侄女儿?有这一层关系罩着,圣上亲临哪还是什么稀罕事?”
“哼不过是个贵妃的隔辈亲,算个屁亲戚值得这么张扬”另一个人也加入了老张的阵营。
“嘘,大家小点声。天子脚下,莫要妄论国事。被人听到了,可不是玩的。”茶馆掌柜跑过来镇压住老张他们的高谈阔论。
“奚被谁听到?他们这样张扬不就是要人议论的吗?掌柜的,你也太胆小了。”
“客官,不是小老儿胆小,鸣凤山庄的名头您还不是很了解吧?那沈凤翎沈庄主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您可千万别落到他的手里头。”茶馆掌柜低声警告道。
“我说掌柜的,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听说那沈庄主这几年颇为礼贤下士、谦恭待人。你这杀人不眨眼一说,早就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
……。
茶馆的议论声还在不绝于耳。
翠珠却觉得三魂六魄都已经不归自己所属。呵呵,孩子都有了啊沈凤翎,你那句‘找不到她就不圆房’的鬼话,原来只是骗骗像我这样的大白痴的原以为你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原以为你娶国舅之女可能会有苦衷,却原来你夫唱妇随、添丁进口,过的好不圆满、好不称意
翠珠失魂落魄地来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把她撞得东一下、西一下的,她也没有躲闪,脑子里空空荡荡的,无意识地随着人群乱走。
猛然有一阵儿锣鼓喧闹,把她吵醒过来。她望着行色匆匆的人群,竟然自语自语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她茫然地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对了,苏齐
她失踪之前,苏齐是跟着那个人的。那么还是先到鸣凤山庄附近打听一下吧。她只是去找苏齐
翠珠循着幼年时期的印象,往鸣凤山庄飞掠而去,当然是避着人群的。
鸣凤山庄巍峨高耸、戒备森严。周日宴仍然还在进行。人流来往如织,却也并非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有资格进的去。每人拿了请帖,经门口的侍卫们再三确认之后,才会放行。
翠珠在大门口绕了几圈,没有找到可以悄无声息混进去的方法。
无奈之下,翠珠只好退到半山腰,守株待兔。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她等到了一个落单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与翠珠身形相当,急匆匆地低着头只顾往山上赶。
翠珠绕到男子背后,突然发力,一掌将男子打晕,掰开嘴,给他喂了一点**。翠珠拖着男子前行到一处茂密的草丛,方才撤手,丢下他,掏出他的请帖,往山庄大门急行。
到门口,侍卫接过请帖,狐疑地看看翠珠斗笠下露出的那半张易容过的面孔,谨慎地说道:“李员外,能否将员外头顶上的斗笠摘下,让小的们验看一下?”
翠珠粗着嗓子说道:“老夫染了风寒,不能招风。本来已是卧床多日,不打算出来见客。只是沈庄主相请,老夫少不得勉力来这一遭。怎么,你倒怀疑起老夫来了?既然如此,那老夫还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