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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有时候只需要短短的一两分钟,这点比谁都清楚的希烨,还是策划了这起逮捕方案。他看了看时间,此刻另一只队伍已赶往亚诺德家中,实施搜证工作。
凯尔和法官交涉了好几天,但仍无法取得逮捕证的签发。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采取这种方式来一边逮捕一边搜证,否则希烨真的很担心大批警力聚在亚诺德家门前时,会引发他的逃跑行为,这样想逮捕他就更加困难了。
但实际上,希烨觉得自己之所以提出了这样的逮捕方案,更多的不过是自尊心想强出风头的作祟而已。
想著,他自嘲地笑了笑,打开了放在衣服里的录音笔,坐到了桌子上,无聊地晃著双腿,静静地等著无人走廊里传来脚步的声音。
当门打开时,他慢慢地睁开了冰蓝色的双眸。
收网的时间,到了。
“亚诺德老师果然是守时之人。”希烨微笑地看著来人,亚诺德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他似乎听到了校内的某些谣言,警惕地看著四周,沉默地看著四周。
希烨从桌子上滑下,走到书柜边,装作寻找自己有兴趣的书籍,可实际上他很担心亚诺德会从他刹那间显露的微表情中看出什麽,不敢与眼前的男人对视。他将音量提高,看似空荡的图书室内,回荡著他的声音。
“亚诺德老师,这个地方,就你和我,不信你可以检查。”
亚诺德果然照他的话所说,从门口走到图书室最里面,每一经过一排书架,他就停下来观察几分钟,确定书柜的一端确实无人後,才继续向前走。最後他回到了门口处那一张纸书桌前,来到了旁边让学生放置物品,那排长条形的储物柜前。
希烨知道亚诺德不会看出什麽,却也捏了一把汗。
柜门被打开的声音几乎将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但在看到了其中一个柜子里空荡荡,连个人影也没有後,亚诺德才放弃了检查。
他回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在确定了没人後,他似乎放心下来,问道:“那张光碟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老师比我还清楚,不是吗?为了得到那张光碟,杀了你的两位同僚和三位学生,真是丧心病狂呢。”
亚诺德楞了一下,随即虚伪地微笑起来:“诺克斯同学你在说什麽?”
“明人不说暗话,这两个月以来的几起命案,是老师你犯下的吧?你原本只想杀害比尔·兰伯特,然後和他的妻子双宿双飞。可是,杀了比尔後,你知道了比尔的秘密,就是他喜欢监视某些人,留下决定性的证据。你却找不到比尔掌握著你们偷情的证据,你很不安,认为若不找到,员警总有一天会怀疑到你们头上。然後上天很眷顾你,被你找到了那些光碟藏在书里。”
亚诺德依旧是原先那副虚伪笑容,他从容不迫地听著希烨的话,只当关於杀人动机的推理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诺克斯同学,没有证据请不要胡说好吗?”
“是胡说吗?我查过你的信用卡,上面列举著你买过的书,这些书,我们查过了,一一与比尔或哈里有可能装著秘密光碟或记忆卡的书对应,我们还找到了你在哈里家里找到了你更换书的影片。而且你没注意到一点,你买书的时候,并没有带著手套,书的表皮上留有你的部分指纹,这些指纹,和在你办公室搜集了指纹检测一致。证据确凿,你已经无法抵赖了。”
“就算如此,你虽查到这些,但是也没什麽用。你有什麽证据将哈里父亲的案件和这几起校园命案联系起来呢?警方现在掌握的证据,恐怕只能将我和比尔·兰伯特的案件联系起来吧。”
“的确,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和多起校园命案有联系。但是,光凭指纹和信用卡记录,已经足以让法官已经签署了搜查证。现在这个时间正有其中一只队伍往你家去。我想,你应该还保留著那些证据。不,应该说,像你这种做了这麽多缜密计划,从犯罪中得到快乐的人,一定会爲了回顾你的丰功伟绩而保留著你的犯罪计划!”
在做这个推理时,希烨也捏了把汗,心里像是在赌那千分之一的概率一般的没底。他静静地凝视著眼前的凶手,努力维持著自己的表情,尽量不暴露出一丝的破绽。
在得到对方的承认前,每一秒都过得格外的漫长。
“哼哈哈哈,诺克斯你果然是天才呢。就像你猜测的那样。”亚诺德大笑起来,他看了看四周,“你把我叫来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安排人来保护你呢?”
“你应该听到昨天的事吧,你觉得有必要?”
危机预感逼上眉头,但此时无论是退缩,还是强行逮捕,都不能获得决定性的证据。若在此刻逮捕了,他们手头上的证据大概也只能告他一项谋杀罪,并且很有可能会因逮捕的问题被反咬一口。
“那麽,我们就来比一比吧。”
刚说完,亚诺德如饿狼般扑向希烨。虽然早有准备,但亚诺德的一脚,还是让希烨不可防备地後退了几步。下一秒亚诺德的拳头就砸过来。希烨抓著他的手,试著横脚扫向他,可青少年时期的身高与力度毕竟有所欠缺,他无法制服眼前的这个对手,只能沦落得防守的地步。
下一秒,希烨整个人被拳头打飞,脸撞上了书架。冲击力使整个书架向後倒,那一拳打得希烨两眼发昏,站不住脚,随著书架向後倒去。整个身子撞上书架的那一刻,书架的木柜搁到背部的感觉让他闷哼了一声。
亚诺德以一副胜利者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为了不让希烨反抗,他伸出脚,用力踩住了希烨的左手。手指被重物轧压时的痛楚袭来时,却唤醒了心底深处一直紧闭著的记忆。希烨咬紧牙,没叫出声,可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点点汗珠。
“我听说,你似乎也拿了杰奎琳的书吧?早知那个时候应该先除掉你,而不是先杀了艾因。果然我还是小看了你,不过,终究是你自负误事,居然独自一个人约我来这里。”
他一如两年前那般,被凶手轻松地压制住,犹如一只受伤後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但是……有一点不一样。希烨想到这个念头时,嘴角不经意地开始上扬,所说的话语也带著平日里的自信与狂妄。
“哦,是吗?你小看我的地方,似乎不止一点呢。我可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的。”
“什麽!?”亚诺德开始感到不妙,後退了几步。
“给我抓住他!”希烨大喊了一声,储物柜的门嘭一下被打开,困在里面的艾伦和别的警官,一直躲在里面等待著希烨的命令。柜子是那几天局里赶工特制的,能从里面上锁。
自锁定亚诺德的那天,他们便开始商讨抓捕的对策。他们甚至与学校做好了交涉,在图书室里装上了摄像头。希烨的口袋里也一直揣著录音笔,声音加上影片,人证物证具备,这个凶手是逃不掉了。
亚诺德惊讶地後退几步,他望著屋内的人,馀光瞄向图书室门口,很快地镇定下来。他迅速举起放在一旁的椅子,用力地朝希烨砸去。一边的警员生怕误伤了希烨,第一时间赶去护住他,而抓住这个瞬间的亚诺德向楼梯口跑去。
可能觉得最近的楼梯口早已设好埋伏,於是他选择了稍微远的那个,他不敢回过头,害怕看到追在自己身後的员警们後失了镇定,只得没命地往前跑著。刚跑到楼梯口,稳住脚步想快速下楼梯,可背後却传来一股力量,猛地将他推向前方。他只觉得两脚踏空,整个人腾空而起,脸撞上了楼梯台阶时,身子由於惯力的影响,慢慢加速向下摔去。
最後他的头狠狠地撞上了楼梯的墙壁。
他挣扎著爬起来,还没迈出第二步,整个人不知被谁抓了起来。
“啧,居然还有意识。”
亚诺德模糊不清的意识里,只觉得那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下一秒,他似乎被谁抛到了半空,面朝下摔下去的瞬间,他听到了那个暗算他的男声发出了叫喊:“快来人啊!有人摔下去了!”
隐约间似乎还伴随著几声对讲机发出的声音。
男人笑了笑,原来如此。
果然是一早被人设计好的结局——
他无力地张开怀抱,下一秒,重重地摔到下一层的地板上,意识瞬间被中断。
一直以来,希烨都知道这类事件的结局会有好几种,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经手的案件会迎来这样的结果。
亚诺德·伯顿在追捕中滚落楼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还是选择逃跑,结果好事不成双,他被自己绊倒了,腾空摔到了下一层,多处肌肉挫伤,由於头部受到两次撞击,脑部出现了淤血,送往医院时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
虽然亚诺德陷入昏迷状态,无法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证,但从他家里搜出来的一些关於几起案子被害者'包括比尔父亲'的资料,以及一些杀人计画,间接地证明了亚诺德杀人的罪行。只是,这些证据无法指证出兰伯特太太有无参与比尔·兰伯特的谋杀案。
在抓捕亚诺德行动展开後的当天下午,纽约警方召开了发布会,宣布这几起案子在学校师生的协助下侦破,而至於被问及亚诺德为杀死自己的同事与学生的动机,警方发言人迂回地说还在调查中,试图回避这个话题。
若是将那件谁全盘托出,恐怕整个社会会掀起一轮大风波,学校必定成为舆论所关注的焦点,那些书,那些视频的事,很有可能被公众知道,为日後有可能发生的举证工作带来麻烦。
在医院里的希烨躺在病床上,很难想像这个案子就如此落幕。老实说,这个案子说容易不易,说难也不难。他觉得之所以会破了这个案子,只是运气好,恰好找到了能将四分五裂的部分连接起来的拼图罢了。
而这个完整的拼图,展现给他的,却是这样奇怪的故事。
“你还好吧。”凯尔拿著一束花,走了进来。
“还好。死不了,磕磕撞撞的皮外伤罢了。艾伦怕我有别的伤口,硬拉著医生替我全身做了扫描。还说,爲了安全起见要住一天院。”
案子结束後,希烨的态度回到了原点,他嫌恶地看著凯尔,说话的语气很公式化。他的额头在碰到书柜时,被轻微地划伤了一小块,送到医院包扎时,艾伦担心的样子十分夸张,大呼小叫地逼著医生要仔细检查,在知道了结果後,才放心地回局里接手後面的工作。
“亚诺德陷入了昏迷,局里打算让他留院观察一星期,若没苏醒的迹象,我们也要把他送去监狱机构下属的医院。”凯尔简单地做著报告。
“嗯。看好他了,别让他醒过来逃走了。”
“他身体几处受创严重,醒过来也逃不到哪里去。”
“那就好。”
两人聊天期间,希烨大部份的注意力都是停留在电视新闻上,所以当他收回目光,看到凯尔随手放在桌子上的那束洁白的卡萨布兰卡後,眉间的肌肉微微抖动。
“这麽多花你不买,干嘛买这种花啊!你见过男人送男人这种花的吗?!”忍无可忍的希烨爆发起来,但凯尔知道,他更多的是感到不好意思。
他们之间的芥蒂依然存在,凯尔知道希烨不可能仅仅凭著解决一个案件,就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重新相信人。路还很长,凯尔相信,只有一天少年会一如从前那般,自己只要相信他,站在他背後默默地守护即可。
“不好吗?花店小姐说今天的卡萨布兰卡开得很好,我也觉得蛮适合你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卡萨布兰卡的花语啊!伟大的爱,充满回忆的花,永不磨灭的爱情,凌驾於世俗之上傲然开放的死亡之花,永恒的爱,负担不起的爱。我们有哪一点符合上述的花语!”
“是吗,我倒觉得很符合,别忘了,卡萨布兰卡还有不要放弃一个你深爱著的人,以及沉默的守望之意。”
希烨在瞬间沉默了,他撇开目光,继续盯著电视机。
“希烨,我知道你不打算回马克特家,我和菲尔也商量过,不会勉强你的。可是,我们也是你的亲人,请不要收回我们守护你的权利。”
“不,凯尔,我离开那里,不止是厌倦了那里的一切。只是那种当做猎狗般,去追捕野兽的生活,我不想再过下去了。在那起案件後,你们都把我当成怪物了,不是吗?或许你们没说啥,但是我还是知道的。再说,我的姑姑对我也很好,她不知道我的过去,在那里我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偶尔还能跟我聊下我父母的事。”
“是吗?这样真的好吗?”
凯尔想起这几起案子刚发生的时候,在带著希烨前往警局路上时,他们也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现在的希烨和眼前的很不一样,但在倔强这点上,一直未变。他坚持著自己的步伐,现在或许看似停滞不前,但他比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