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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越是在嫌弃他脏……吗?
“不用看了,你的脖子里有一块吻痕,下次记得穿高领的衣服来上班。”
杜越盘着腿看着窗外,那口气平淡的简直像跟秦楚说:这盘菜坏掉了,下一次记得端新鲜一点的来。
秦楚艰难的咽下口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他终于领教了杜越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以前他总是拿自己跟老爸比,说出冷漠刻薄的话,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真是太“仁慈”了,至少那时候他还有心,不像现在这样恬不知耻的把人弄上床,一转眼就能翻脸无情的嫌他脏。
脑袋里嗡嗡作响,秦楚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不管不顾的冲到后车座上打这个老男人几拳,可是理智还在,他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得罪杜越。
二十三年的感情还在,他不相信从小看他长大的干爹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需要时间把整件事情弄清楚,单纯的武力只能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硬生生的把委屈、不甘、愤怒咽进肚子里,秦楚一句话都没说,车里的气氛一时间冷凝到了极致。
令人窒息的寂静让秦楚分外的难受,他扯了扯衬衫领子,扯出一抹笑容对杜越说,“司令,能打开收音机吗?”
杜越“嗯”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秦楚按下汽车音响的开关,欢快的音乐如水般流淌出来,充斥了整个密闭的车厢,秦楚像是重新获得氧气般,终于觉得自己得救了。
天色已晚,深秋的天空又黑的特别早,黑色的帕萨特穿过黑夜,伴随着潺潺的音乐声前行。
“OK,结束了一曲明快的《你懂我的心》,让我们重新回到FM88。4,您现在收听的是《娱乐最前线》,有请我们今天的电台大来宾,著名影星——秦宣,秦帅哥!”
女主播甜美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听到“秦宣”这个名字,秦楚大腿一抽,差一点踩着油门撞到旁边的电线杆上。
只顾着杜越这老王八蛋,他怎么就忘记自家老爸在十三年前也是一朵根正苗红的帅哥!
时光流转,回到过去碰见年轻时候的父母,这种感觉怎一个诡异奇妙了得。
他悄悄地掀起眼皮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杜越依旧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楚抿了抿嘴唇,有点拿捏不准现在的状况。
上辈子他只知道老爸跟杜越是很好的朋友,貌似两个人认识了很多年,但是具体这个“很多”是多久他也没有仔细问过,看现在杜越这么平淡的样子,似乎并不认识秦宣,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认杜越当干爹了,为什么现在全变了?
秦楚百思不得其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广播,既然现在是十三年前,那么自己应该有十岁了,不知道老爸一会儿会不会偶然提到自己这个宝贝儿子。
心里隐隐的有些兴奋,他把音箱的声音调大了一点,秦宣那特有的柔和的嗓音顺着电波传了出来,带着丝笑意说,“大家好,我是秦宣,很高兴来参加这次的《娱乐最前线》”
这时候的秦宣不过二十七岁,已经是多项大奖的得主,在娱乐圈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自然粉丝们的热情也很高涨,女主持高兴地跟他寒暄了几句,绕来绕去还是把话题集中在了所有明星都会遇到的“感情问题”上。
“大家都知道秦帅哥一直洁身自好没传过什么绯闻啦,这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其实有喜欢的对象,或者……就像坊间流传的那样已经娶妻生子?”
电波那头的秦宣愣了一下,接着轻声笑了起来,那副摸样秦楚闭上眼都能想象得到。
“琳达,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孩子,你也说那是‘坊间流传’了,所以八卦什么的大家听听就好,可千万别当真,否则我找不到老婆可要哭了。”
女主持被他逗笑了,甜美的笑声从音响里传出来被赫然放大了好几倍。明明是那么悦耳的声音,秦楚却听得遍体生寒,凉意从脚底板一直钻进到了心窝子,把他的腑脏六腑炸的七零八落。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这个老爸,这个男人性格一向温和谦良,从不说谎话,即使面对媒体也都是实话实说,所以他说没有的事情就肯定是没有。
但是如果现在的秦宣没有生下自己这个儿子,那么他这个活生生的人去了哪里?
那个本应该有十岁大的自己,怎么会一转眼就不存在了?
他完全的混乱了,呆坐在驾驶座上不知道如何反应,如果“秦褚”已经变成“秦楚”,那么真正的“秦楚”去了哪里。
原来一个时空根本无法同时容纳两个相同的灵魂,所以只有十岁大的“自己”就这样活生生的火飞烟灭了。
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秦楚”,他只是个借着别人壳子的游魂罢了。
巨大的打击让秦楚回不过神来,这时候窗外不知道怎么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车子以一个扭曲的行进路线弯弯曲曲的往前走,一直沉默的杜越突然把手伸到前面,一下子关掉了收音机。
秦楚这才回过神来,稳了稳跳得飞快的心脏,装作无意般问道,“司令知道这个叫秦宣的大明星吗?”
“嗯。”
“您……跟他认识吗?”
杜越抿着嘴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半响才点了点头说,“算认识。”
秦楚把视线瞥到一边,突然恨不得自己做了一场荒唐的噩梦,一觉醒来干爹还是温柔斯文的干爹,老爸也还是那个对他“溺爱有加”的老爸,他们会护着自己说,这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屁都不是的梦。
心思一乱,手上的方向盘也不听使唤了,车子直冲出去猛地一颠,一个轮子直接陷进了淤泥里……
8【羊入狼口】
车外正下着瓢泼大雨,没一会儿的功夫地面就积了厚厚一层水台。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挡风玻璃上,纵然刮雨刷摆的飞快要没办法阻止越来越强的雨势。
因为军区位于郊区,为了防止有人乱闯或泄密,周围方圆几百里之内连户人家都没有,纵然车子已经靠近了市区,但周围还都是羊肠小路,如今大雨瓢泼,原本飞扬的尘土全都变成了泥汤子,黏黏糊糊的覆盖在路面上,让人一个不小心就能陷进泥坑里。
秦楚转动钥匙,使劲踩着油门,可是车子就像是被无数条看不见得藤条箍住一样,死死地嵌在泥坑里,上不来下不去。
他抬头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珠,回过头愧疚的对杜越说,“司令,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
杜越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偏过头看了看外面的瓢泼大雨,一时间没有说话。
就在秦楚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杜越竟然很平静的抬手看了看表说,“这附近的路你熟悉吗?有没有回城的近路?”
这一句可难倒了秦楚,今天才是他重生之后的第二天,就算他记忆力超群,能够记起十三年前的事情,但是在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他怎么可能熟悉路况。
一时间他也没了办法,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地方我也不怎么熟悉,不过总归有办法,司令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下去看看。”
说着秦楚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走了出去,大雨瞬间把他浇了个透顶,深秋的寒意钻进骨头缝里,冻的他硬生生打了个哆嗦。
长这么大他头一次尝到这种滋味,心里的确是不好受,但是如今这个窘境全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如果不是他一是走神,也不会把车子陷进坑里出都不出不来。
他已经被杜越看不起了,不能连男人最后一点担当都没了。
秦楚使劲揉了把脸,搓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往四周看了一圈之后抬头就往前跑,这时候后车门突然打开,杜越冷着脸一口叫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我去周围几个农家转转,看有没有老乡愿意来帮忙。”秦楚一把甩掉脸上的雨水,笑着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司令你先在车里等我一下,我知道你赶时间,我会快就会回来的。”
“回来!”
杜越猛地叫住他,秦楚脚下一顿,回过头莫名的看着他。
“下着这么大的雨,你对这里又不熟悉,万一出事了谁负责?”杜越依旧冷着一张脸,撑着把伞走过来遮到了秦楚脑袋上。
秦楚愣了一下,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炸的有点不知如何反应,刚才这老王八蛋还一副嫌弃他的表情,现在又突然对他这么好是什么意思?
被杜越反复无常的性子虐了好几次的秦楚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抱着“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的想法,他扯着嘴角赶紧摆摆手,“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看见后面有个小村子,离这里不远,跑几步就到了,我认得路。”
正说着话,秦楚冷得有哆嗦了几下,接着控制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杜越沉默,不由分说的把雨伞硬塞进秦楚手里,脱下身上的羊毛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沉着声音说,“你这样会感冒的,上车吧,我在后面帮忙。”
秦楚一下子就愣住了,惊愕的半响闭上嘴巴。
杜越是什么人他还能不知道吗,这个老男人对待自己厌恶的东西绝对是敬而远之,能一句话表达完的事情肯定不会多说废话,除了那天晚上对他做了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以外,总体性格冷得就像块冰疙瘩。
可是现在他不仅把自己唯一的一件御寒的衣服给了自己,甚至还提出要主动帮忙,真是见了鬼了。
“司令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赶紧回车上坐着吧,我冻死了反正也没人管,你要是出了事儿,我这个当助理的就要完蛋了。”
他一边飞快的摇着头,一边把大衣脱下来往杜越怀里塞,结果那老男人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完全不讲理的把大衣又披在他身上,还霸道的说,“我让你穿着就穿着,你再敢脱下来试试?”
“可是……阿嚏……”秦楚还想再推辞,结果一张嘴就丢脸的打了个一个巨响无比的喷嚏。
“呵……”
杜越不知道为何突然轻声笑了一下,一张冰碴子似的脸瞬间春暖花开,英挺的五官柔和下来,刹那间温柔的样子一下子撞击在秦楚的心房。
秦楚站在原地,眼睛都看直了,像个傻逼一样在大雨里也跟着笑了起来。
杜越看着这个笑的傻乎乎的男人,摇了摇头敛起脸上的笑容说,“别愣着了,赶紧上车。”
恍惚间,眼前的杜越和记忆里的干爹重合在了一起,那时候这老男人也是这样严肃却认真地关心着他,就像现在的表情一样。
秦楚心情突然好了许多,搓了搓鼻子笑着说,“这话该我来说才对,你赶紧上车,在这里跟我们年轻人抢什么活儿?”
杜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勾着嘴角说,“我就算比你大,也照样弄你就像弄小鸡子一样轻松。”
秦楚愣了一下,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和谐的东西,耳朵微微有些发红,僵硬的坐回驾驶座,根本都没注意自己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这傻逼。
杜越在心里笑了笑,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撸起袖子走到了后车尾。
一个使劲推,一个猛踩油门,两个人折腾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把车子从泥坑里弄了出来,大雨早就把两个人淋得狼狈不堪,那一把雨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到了路面,被泥汤子浸的脏兮兮的,完全没了用场。
秦楚打开车门跑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纸巾递过去说,“司令,擦擦脸吧,一身泥点子。”
杜越双手撑在膝盖上,黑色的头发被雨水淋得一缕一缕的垂下来,衬得他目若星辰,水珠从发梢滚下去流进敞开的衬衫里,把他结实的古铜色胸膛衬得更加有力性感。
秦楚觉得嗓子有些发汗,尴尬的把视线挪到一边,手指还半举着纸巾。
杜越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傻,推开他的手,声音难得带着些轻快,“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这纸巾都快成纸末了还怎么用?”
这时候秦楚才发现这包塞在口袋里的纸巾早就被雨水糟蹋成一团,跟他现在满身雨水和泥点一样狼狈不堪,讪讪地摸了摸头,他自己也觉得这副德行有点二逼,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黑发白衣的男人在雨水里笑的没心没肺,眼睛弯起来,有点孩子气。
“上车吧,天都要黑了。”
杜越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收回自己的目光,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厢。
***
“司令,你的酒局是几点的?现在还赶不赶得及?”
秦楚一边踩着油门,一边在漆黑的只有大灯照明的路上前行,目光到处的瞥,心里祈祷着十三年前的S市主干道能跟以前一样,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坐在后座上的杜越正翻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大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内容无外乎都是小心翼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