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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怡知道她的一片好意:“我自然知道,劳烦嬷嬷挂心。”
“当不得福晋谢,此时前来只是为了传达我们福晋的邀请。”
兰嬷嬷从袖中掏出一张请柬。
笑怡打开一看,是淑莹邀请她明日进宫,拜见各位长辈。
“我定会如时到达。”
又说了会劝解的话,兰嬷嬷起身退下。
“嬷嬷慢走。”
笑怡将她送到门口,回来慢慢琢磨着此事的经过。
虽然一切的证据指向太子,可她总觉得事有蹊跷。她印象中的太子虽然偶尔有些激进,但绝不是没脑子的人。
况且,她始终坚信那个初见时芝兰玉树的二哥,内心深处始终是顾念这份兄弟情的。
虽然有时候,他的方法有些不对。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除了太子,此事还有谁最得力。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笑怡心中升起,想起四爷的闪烁言辞。
不行,她得去问清楚。
**
顾念着现在是四爷处理公务的时辰,她并没有贸然去书房打扰。
不住的在房内转悠,她想着各种可能。
“主子,福晋来看你了。”
“额娘来了,快请。不用,我亲自去接。”
花盆底早已被扔到一边,现在她也懒得换。踏上平底鞋,她直接往院门口走去。
走到半路,她就与额娘和嫂子遇上了。
走到跟前,瓜尔佳氏焦急的问候着女儿:“你这孩子,急躁什么?我跟你阿玛昨天下午去了庄子,今早回来就听到这事,你没事吧?”
笑怡扶起请安的嫂子,抓住额娘的手朝她摇摇头。
“外面太阳大,快点进去。”
穿过碧纱橱,掀开帘子到了正房。笑怡看着面前的额娘,岁月不饶人,尽管保养得好,但她两鬓还是染上了白霜。
“额娘。”
靠在她怀里,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瓜尔佳氏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瑶儿还在呢,你这是做什么。”
“就是难受。”
钻进额娘怀里,她再也不愿意出来。
该来的总会来,如果可能,她愿意一辈子做阿玛额娘膝下那个放风筝踢毽子的小格格。
无忧无虑,欢喜一生。
齐佳氏向来把小姑子当妹妹,现在她赶眼见的递上帕子,退到一边当隐形人。
其实她也有些羡慕,看婆婆跟小姑这母女关系,天底下这么亲的娘俩就找不出第二对。她家中额娘虽然疼她,但比起哥哥和长姐,她这个嫡次女就差远了。
“可怜的孩子。”
前有四爷的保证,如今又在额娘身边,笑怡的情绪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你不知道,你阿玛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我们回府时他坐在马车上,听到外面有人嘴碎,他直接骑马追了那人五条街,最后他把交给了巡逻的八旗步兵。”
想起阿玛那副模样,最后一丝忧愁终于彻底散去。
“额娘,你说这事是谁做的?”
瓜尔佳氏坐了下来,眉头皱成一块疙瘩。
“你阿玛刚才已经查过了,虽然所有的证据指向太子,但越是这样才越古怪。咱们家在内务府也有人,发现其中几个嘴碎的奴才,是皇上划给八阿哥的包衣。”
心里一个咯噔,果然是他么?
笑怡有着两世的记忆,虽然这辈子大阿哥没倒台,八阿哥没浮上台前。但一个人的心性是不会变的,此时他也该蠢蠢欲动了吧。
没有外家支持,想要上位难于登天。但这并不代表,他心中的野心会熄灭。
那个成亲时见过的,脸圆鼓鼓的小阿哥,终于也下定决心,要走上这条路了么?
虽然还没有完全证实,但笑怡心里却有些悲哀。
永远有人,愿意踏入这没有回头路的局。
“额娘,让阿玛小心些。八阿哥此人,极其擅长笼络人心。”
送走了额娘,笑怡望着窗外的蓝天失神。
一道阴影传来,她没抬头。
“爷早就知道了吧?”
叹息后,两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他不是最喜欢八福晋么,为什么会做出这等事。”
“毕竟他也是受害者之一,因为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他。”
这是承认了,笑怡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她想起那个明艳而骄傲的郭络罗氏,她将整个安亲王府,以及其从顺治朝时期积累的人脉绑在八阿哥的战车上。
世人都知被康熙帝批评“素受制于妻”的八阿哥对福晋有多好,却从没考虑过,那个被雍正帝挫骨扬灰的八福晋,在这段婚姻中付出了多少。
她本以为,最起码她获得了他们这些胆小鬼永远奢求不到的完整爱情。没曾想,神仙眷侣后却隐藏着这样的龌龊。
“八福晋知道么?”
“八弟不会说,她也不会问。”
也就是说,八福晋是在委曲求全!属于皇家的神话,其结局终归还是归于幻灭。
“你们这些爷们,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低声说道,她起身。到了准备完善的时候了,弘晖练箭肯定饿了。
“你别一棒子打死。”
没再说话,她掀开帘子。外面绿树成荫,晚霞透过浓密的树叶,一点点的,煞是好看。
晖儿喜欢吃什么呢?
红烧肘子,不行,晚上吃那个不便消化。
四爷手维持着伸着的姿势,他能感觉,原本离他很近的笑怡,如今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他解决掉这事再说吧。
八弟想挑起事端,就得承受着其中的后果。至于推波助澜的太子,不管是不是他授意凌普做的,他都不想再对这位兄长让步了。
**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在小厨房内忙活着,笑怡不自觉的哼起了过年时听过的戏。
强调虽然不准,但总归也是种乐趣。
“主子。”
乌嬷嬷急匆匆的过来,笑怡已经被接连发生的事打击到麻木。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叹口气,她将菜抄出来,拿刀削着萝卜花做装饰。
“是大阿哥,大阿哥他出事了。”
哐当一声,刀落地。快要完成的萝卜花也掉在地上,被一刀劈成两半。
腰间的围裙没摘,她快步往正院跑去。
上辈子弘晖是明年才出事,不可能是现在!
“到底是怎么了?”
“大阿哥的马被人刺伤,摔下来破了头。”
怎么可能,晖儿不是在府里射箭么,怎么会出事了。
小厨房就在正院,笑怡跑进弘晖房间,看到满屋的文房四宝,才察觉到儿子已经搬到前院了。
“他现在在哪里?”
“大阿哥在爷的书房,爷已经叫太医了。”
扔掉围裙,笑怡马不停蹄的朝前面跑去。经过抄手游廊,出了门,踏在青石板路上。旁边的亭台楼阁已经不能引起她的任何兴趣,头一次她抱怨,为何雍郡王府修的这么大。
大到从后院到前院,路程竟然如此的漫长。
抬脚被旁边的奇石绊倒,后面传来乌嬷嬷上气不接下气的惊呼声:“主子,慢点,慢点。”
爬起来,双手往裙子上一抹,她继续朝书房跑去。
院门口处守着侍卫,见她来赶紧让路。一路跑进去,打开中门却只看到四爷。
“晖儿呢?”
“太医在为他诊治。”
“怎么样了?”
笑怡低头,却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从马上摔下来,再流这么多血,怎么会好了。
“他不是跟爷一起在前面么?”
四爷有些懊恼:“爷回去看了你一下,回来就听到他出府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笑怡盯着西洋钟;感觉指针每跳一下都是如此的漫长。
脚尖无意识的划着地上的血迹;她有些语无伦次。
“不是明年才出事么?”
“笑怡冷静些。”
四爷扶住她的肩,紧紧地似乎要把她压倒在地。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太医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晖儿伤的很严重。”
双臂往外一撑,她不想再度日如年的等下去了,每一刻于她而言都是无尽的煎熬。
四爷从背后拉住她:“现在进去;会耽误太医诊治。”
“额娘,弟弟(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瑶儿和弘晨也从外面跑进来,围在她身边。见到另外两个孩子,笑怡回归了一丝理智。
太医也从里面出来;她立刻冲上去。
“怎么样了?”
来的正是李太医,经过多年;他终于熬成了院正。同时,他也是大清历史上最年轻的院正。
今日他刚好不当值,又因为两家住的近,四爷派苏培盛直接将他请了来。
他摇摇头,神色间有丝晦暗。笑怡心不断地往下沉,连李太医都这样,弘晖肯定是病的不轻。
“大阿哥性命无虞。”
一口气放下来,只要命没事,那一切都好说。
不管她儿子怎么样,他的出身摆在那,一辈子荣华富贵是跑不了。至于其它愿望,四爷一定会想出解决的办法。即使他不想那样做,她也会竭尽全力的帮儿子达成心愿。
“只是他自马上摔下来,胳膊骨折,颅腔也有所损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要在床上好好将养些时日。至于其它,还得等他清醒过来再说。”
没等太医说完,笑怡冲到里面。
下人们已经将他的衣服换了一遍,如今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她的晖儿,瞬间笑怡仿佛看到了前世那具因虚弱致死的冰冷尸体,巨大的痛苦缠绕住了全身。颅腔受伤,最坏的结果是躺在床上不知言语。
一定不会那样的,她安慰着自己。
“额娘,哥哥不会有事的。”
弘晨肯定的话,给予了她无限的信心。这小儿子有着非一般的直觉,只要他说过的话,还没有不灵验的。
这次,一定会灵验!
**
“可是查清楚了?”
外间的四爷关上了所有窗户,房内一片幽暗,他问着跪在跟前的太监。
如果苏培盛在这,一定会惊讶。因为他作为郡王府的大总管,从没见过府里有这么个人。
“大阿哥是听了福晋的传闻,上云来楼与那些说书的辩驳去了。后来,他与果毅公家的大阿哥起了嫌隙,两人大打出手。跑马的过程中,大阿哥的马鞍突然脱落,马发起了狂,被摔了下来。”
“哦,你去查查,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
暗卫起身,低头从门口处走了出去。
四爷皱起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果毅公是老十的舅舅,他极为宠爱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府中儿女系数出自其腹中。
这大阿哥,虽然养在大福晋膝下,可玉蝶上却清楚记着,那是舒舒觉罗氏的儿子。
而且无缘无故马鞍怎会脱落,即便脱落,弘晖的马术是十四弟亲自教的,也不至于摔下来。所以才有了马被下药发狂,这样一般人逃脱不了。
一环套一环,这么精密的计划,可不是宋氏和钮钴禄氏这等人可以想出来的。
精细的风格,倒是符合老八的作风。
长叹一口气,他决定先看看儿子。
正好鼓瑟进来,手中的药冒着热气。他向前一步接过来:“爷来吧。”
进入内室,他看到的是抱在一起的三人。
“该喝药了。”
笑怡抬头,给了他一个再冷不过的脸。
四爷心里一咯噔,她这是怨上他了。
“晖儿受伤,并非爷所愿。”
笑怡耳力极好,方才暗卫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冷笑着,原来伤害她儿子,还用得着那么多人大张旗鼓。
她知道自己不该怨恨四爷,宋氏他们是该她管辖的。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是他招蜂引蝶,这些人也不会进府。
“妾身来吧。”
有些粗暴的夺过药,她从乌嬷嬷手中接过木管。管子极细,外壁被磨得光滑,伸进嘴里刚好可以接触到食道。
用滚烫的热水烫了烫,她唇角试了下温度。不冷不热刚好,伸进儿子的嘴里,她舀起药汁放在外面的漏斗里。
漏斗处有一团棉花,药汁一点点的渗进去,保证呛不着人。
一碗药好久才喂下去,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爷带着孩子们去用膳吧,妾身在这陪着弘晖。”
四爷有些欲言又止,他能看出笑怡的克制。可正是这样他才难受,他宁愿她像个泼妇那样,把一切的不平骂出来、哭出来、喊出来。
最起码那样,她会好受一些。
笑怡站直了,举了举药碗,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