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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退下后,康熙转动着扳指。弘历被乌雅氏吓到,听到只言片语。大致内容是,景仁宫里,有人用死掉的格格换一个活生生的阿哥。表姐曾经生下一个死格格,而同住侧殿同日生产的乌雅氏,平安早产下一个阿哥。
难道事情,会是那样?
康熙有些不敢往下想,坐定,他胡乱翻着奏折。
这一定是他的幻觉,从朝堂这边看,佟家势力已经够大,再多了一个有着佟佳氏血脉的阿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李德全,传朕旨意,巡行塞外时间提前,着太子、诚郡王、雍郡王、恒郡王、八贝勒、九贝子、敦郡王、十八阿哥随行。哦,把十三和十四也叫上,七日后启程。”
说完后他松了一口气,这紫禁城太邪门,他也是时候该去外面转转。
回到毓庆宫的弘历,喝着苦涩的药汁,心里却止不住得瑟。前世最后四叔登基为帝,所以他才是太子阿玛最大的敌人。而他想要再次当上皇帝,就得除去这个隐患。想要揭露他的狼子野心,第一步就是让皇玛法知道他隐瞒的身份。太子怕担那个恶名,那就让他来揭穿这一切。
四叔,对不住了。反正上辈子你就被所有叔伯讨厌,要不是皇玛法喜欢我,认为我最像他,也不会让你当皇帝。这辈子,只要我登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这样想着,用尽心思跑一路,早已疲累的他沉沉入睡。
雍郡王府,笑怡正被女儿教导,如何能更加轻松地掌家。
“额娘就是太过心慈,给下人那么多赏赐。一旦给的少了,他们就会生出二心。”
瑾儿一阵见血的指出她的弊病,然后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本来被四爷整理的如铁桶般的雍郡王府,如今更是有加固了几圈钢丝,绝对密不透风。
“主子,李太医来给三阿哥复诊。”
笑怡望着活蹦乱跳的儿子,很怀疑他需要复诊么?
“可以瞧瞧,为什么弟弟这么爱乱动,又不喜动脑子。”
瑾儿话一出口,弘昕耷拉下脑袋,无辜的看着她。姐姐总是以取消他为乐,可恶的是他打不过他又说不过他。
两辈子都跟这人有亲密关系,实在是太痛苦了。
李太医诊脉完,宣布弘昕无事后,并没有立刻走。他开着食补的方子,神色间有些犹豫。
“太医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四爷虽然权势不显,但能帮到的地方,必然不会推辞。”
这句话让李太医十分窝心,虽然尊卑有别,但雍郡王十分顾念他们这些关系好的人。自从投诚之后,他不用沾染任何后宫阴私,仅靠私下合伙生意,就能有足够的银钱享受。
“不瞒福晋,奴才今日当值时,去了一趟乾清宫,为不小心跑到冷宫的弘历阿哥诊脉。弘历阿哥那脉象非常平稳,眼皮也有些抖动,明显没晕过去,却非要装晕。
出宫时奴才打听下,弘历阿哥被找到的地方,正是先德妃所在的冷宫。”
怎么会这样,笑怡不由重视起来。弘历要做些什么,以他那自大且自私的性子,答案呼之欲出。
“李太医真是帮了我们爷大忙,我代我们爷谢过你。在此我还得提醒你,此事不宜声张,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当不得福晋如此,福晋忠告,奴才铭记在心。”
送走李太医,也到了四爷下朝的时辰,一家人围在一起,神色凝重。
“皇阿玛点了爷去塞外。”
这两件事中有什么关系,笑怡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却不得不解决:“瑾儿和昕儿还小,府里这一大摊子事,妾身实在脱不开身。”
四爷有些遗憾,前些年每次带着笑怡出行,都是由内而外的舒爽。现在随着年纪变大,这种机会越来越少。
“额娘尽管去,我和瑾儿妹妹可以管着府内之事。”
夫妻俩一同看向瑶儿,五个孩子中,最贴心的永远是大女儿。
“瑶儿又不是茉雅琦,一个未出阁的格格,平日帮衬着我倒也没什么,但明着掌握府内大权就不太合适。这传出去,别人说额娘也就罢,怕是尽说你些难听的。”
跃跃欲试的瑾儿头一次耷拉下眼,心中无限痛恨从明末开始严重畸形的男尊女卑。这要放在大唐,她和姐姐这种身份的贵女,别说管家,就是天天骑马在街上横冲直撞也没人敢管。
“的确是有些不妥,要不让乌嬷嬷帮衬着?”
笑怡依旧否决了四爷的提议:“先前还行,不过现在出了这事,京中不能没人坐镇。妾身合计下,爷带着耿氏去即可。”
“啊!”
六人同时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笑怡却没往心里去。她怕什么,只要仙丹一天还起作用,四爷就一天不会要别的女人。他能管住自己,这府里就不会有别人生出孩子。没孩子,那些人再蹦跶也出不了她的手掌心。
“耿氏是皇阿玛所赐,且正年轻,爷带去是再好不过。”
笑怡隐晦的说着,四爷却是全然明了。带一个间谍在身边,皇阿玛会对他放心一些。
甚至只要他在事发时表现出委屈,事态完全可以扭转。他一个好生生的继后嫡子,被乌雅氏搞成庶子,揉搓了这么多年,且没有一点野心。皇阿玛只会可怜他的遭遇,而不会对他生气。
”就依笑怡所说,晖儿和晨儿也大了,阿玛明日请旨,让你们跟着去。〃至于长女,四爷这边有些迟疑。满蒙联姻是国策,瑶儿已经到了可以许人的年纪,万一被人看上了可如何是好。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东六宫最靠北的一个无名院落;高门上朱漆剥落,门梁上伸下几丝蜘蛛网;一直挂在院中杂草丛中。
“皇上;奴才先打扫下这里。”
李德全的声音,惊醒了角落两个宫人的美梦。一咕噜爬起来,他们远远跪倒:“给皇上请安。”
声音中带着颤抖,两人心里想的都一样:乌雅氏以前可是四妃之一的德主子;皇上也惯是念旧情的。他们这些年;对同是宫人的乌雅氏可没什么好脸色。万一万岁爷这次来是想起她的好,他们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前面带路。”
声音中听不出明显的怒气,两人松一口气,相互搀扶着起来,往冷宫深处走去。
冷宫外面还能维持着基本的富丽堂皇,越往里越是荒凉。不过康熙年少登基,什么龌龊没见过,走在李德全特意开的路上,他转动着扳指。
该不该来这一趟呢?
以他的敏锐,大致可以确定此事。他有些害怕,事实一旦揭开,他如何去见九泉下的表姐。还有那为了让他顺利得到孝庄庇护,甘愿吞弱之药的生母。
“滚,你也是老四派来监视本宫的。那个孽障,当初有了老六,就该掐死他,让他去陪他那短命鬼的额娘。”
“本宫可是永和宫德妃,皇上最喜欢本宫了。”
康熙伸到门边的手缩了回来,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再问了。
“来人,把他俩带下去。”
“皇上饶命。”
求饶声刚喊出口,从暗处飞出来两人,捂住俩太监的口鼻,迅速拖了下去。康熙正准备转身离开,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伺候乌雅氏的唯一宫女走出来,见到龙袍忙跪倒在地。
“她这样多久了?”
“回皇上的话,自从四福晋前年来看过后,乌雅氏过一两个月,就会来这么一出。今个,正好赶上她发病。”
透过门缝,康熙略微扫一眼里面的情况。见乌雅氏躺在那,他还是走了进去。
“乌雅氏。”
“皇上来看妾身了,快挡屏风,妾身如今这病容,不能污了皇上的龙目。”
乌雅氏眼前出现了幻觉,她仿佛看到刚生了小六被封德嫔,迁入永和宫时,皇上来探望她。露出最为温婉和母性的笑容,她一定要留住皇上的心。
以前她姿色上佳,做出这番情态,自然别有一番韵致。可如今她皮肤枯黄,整个人被笑怡养的虚胖,完全是一幅营养不良的黑胖子模样。见惯了各色美人的康熙,一想起他宠了这女人将近二十年,甚至破格将她一个包衣封为高位德妃,就忍不住想要作呕。
他究竟是怎么样鬼迷心窍,才会被这么个女人蒙蔽了双眼,任由她换走表姐的孩子。
“乌雅氏,你怎么看老四。”
乌雅氏面露哀怨:“他总归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皇贵妃照顾的很精致,但妾身还是忍不住想他。有时候半夜醒来,这颗心都揪着痛。还好如今有了小六,妾身也算有个寄托。”
这番话如此耳熟,正是因为她这片慈母心肠,数九寒冬躲在景仁宫外一个时辰,只为看下学回来的胤禛一眼,他才破例晋封她为德妃。现在想想真是笑话,这女人做戏做到了骨子里。
“哦,朕准备给老四改玉蝶,反正他本来就是皇贵妃的孩子。”
乌雅氏依旧沉浸在幻觉中,听到这话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四要成为嫡子,他们母子终归是相遇,瞬间愤怒充斥着她的心。
她大笑起来:“佟佳氏,你这个贱人,最终你们母子还会团圆。你等着,本宫不会让你好过的,不管怎么样,宫里都知道,本宫才是他的生母。”
康熙彻底没了耐心,拿过旁边的脸盆,一满盆水泼到了她身上。凉水顺着头发流入脖子,乌雅氏总算恢复了点清醒。
睁开眼,她如遭雷劈。刚才她都说了些什么,皇上都知道了?
“你做的好事。”
以前她还能梨花带雨的哭一场,但现在乌雅氏明白,皇上是对她厌恶到骨子里。当年之事,皇上想查一定能查出线索,她没法狡辩,只能尽可能的拖那贱人的儿子下水。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可皇上还不知道,老四精着呢。他前年就知道了自己身份,一直隐藏着不说,还不是想太子倒了继承皇位。这孩子奴婢知道,他最是能忍,以前能忍着妾身百般刁难,让满宫都说他孝顺懂礼。现在又把这一套,用在了皇上身上。
皇上现在是不是觉得欠了老四的,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忍住身上的疼痛,她放肆的说着最为刻薄的话。不管是为了报复佟佳氏,还是为了防止老四得势后报复她的十四,她都得这么做。
“一派胡言,不是朕欠了老四的,而是你。是你将他从尊贵的嫡子,变成一个包衣所出的卑贱庶子。”
摆脱乌雅氏的思路,康熙豁然开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平心而论,这些年他未曾亏待过老四,虽然他比不上太子,但在一帮儿子中算比较得他重视的。
“是奴婢又如何,最关键的,老四想着你屁股底下那把椅子。”
乌雅氏尖声着,一口气道出积压了几十年的怨恨:“奴婢是想报复佟佳氏,要不是那个贱人,奴婢不会有那么不堪的过往。凭什么她就高高在上,奴婢只能跪着给她洗脚,伺候她喝茶。我就要让他的儿子,背上一个包衣生母的身份,永远在那些母族强盛的阿哥面前抬不起头。我还要让他子嗣不丰,一直绝后。佟佳氏,你看到了吧,你的儿子被我随意揉搓,就像你当初对我那样。”
康熙掐上乌雅氏的脖子,这女人竟是如此偏执。
“你有什么理由恨她,佟养性跟着太祖征战时,你乌雅一族的人在哪里?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表姐她生来就比你高贵。朕也是生来奴仆成群,难不成也要被你记恨。”
微微用力,看到乌雅氏涨紫的脸色,他还是放开了手。
“你这样的,给表姐洗脚都不配。”
松开手,他却止不住自己的怒气。这个女人把他当猴耍,这么弄死实在是便宜了她。
“李德全,割断她舌头,挑断手筋脚筋,把她扔到城西破庙的乞丐堆。找人看好,记住,朕要她长命百岁。”
他要让乌雅氏在世上最低贱的泥潭里挣扎,用余生来为她的所作所为赎罪,平息他的怒火,弥补对老四和表姐的亏欠。
“这个,也送去跟那俩太监作伴。”
康熙指着伺候乌雅氏的宫女,却见她跪下来:“皇上,奴婢有要事相告,还请饶奴婢一命,回家给爹娘养老送终。”
“哦?你有跟朕谈条件的权力。不说,诛你三族。”
宫女摊到在地,此刻她才意识到皇权的可怕。不过想起弟弟的死因,还有以后老无所依的爹娘,她怎么也得为他们报仇。
“奴婢这就说,奴婢是四福晋放在冷宫中的人手,这些年常来看望乌雅氏,不过每次来都会关门对她冷嘲热讽。现在想想,似乎她一早就知道此事。而且奴婢知道,宫中还有不少费扬古大人所掌管旗下的包衣,他们都听从雍郡王和四福晋的命令。”
“还有?”
“奴婢知道的就这些,至于是何人,奴婢并不知晓。”
“恩,赏你个全尸。”
康熙耷拉下眼,瞅了眼被暗卫敲晕过去的乌雅氏。他不会因为一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