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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脏了。。。。。。我太脏了。。。。。。会被妈妈讨厌的。”林安夏惶惶然地站起身,扑到洗脸池上打开水龙头,用力地擦洗着自己的手指。
“洗不干净,洗不干净怎么办?妈妈不喜欢脏脏的夏夏。”林安夏喃喃自语着,无神的双眼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浴室,“好脏。。。。。。我把家里弄脏了。睿哥回来要生气了,他不喜欢我了。没人会喜欢一个脏脏的人,他要回到周林身边了。。。。。。”
林安夏的眼神突然变得冷酷起来,“对,你们都不要我了。因为有更好的人值得你们去喜欢。周林什么都比我好,他聪明,有才华。。。。。。不像我,不像我。。。。。。”
×××
浴缸的水龙头里,不断的有温热的水流出来,林安夏穿着衣服躺在里面,原本冰凉的身体,渐渐回过些许温度,他不在意被浸湿了的衣服,也不在意溢出浴缸的水,更不在乎从左手腕流出的鲜红骇人地血水。
林安夏的神智有些不清醒,他睁着双眼无神地看着于是里的照明灯,暖黄色的光晕,似乎能让他感到由衷的安心。他的右手还拿着一把美术刀,当这把锋利的小刀割破他的血管时,林安夏的心其实很平静,他感觉不到疼痛,但能感觉到鲜血在一点一点的离开他的身体。
林安夏心里想着,等到所有的血流光时,他就真的可以解脱了。
他再也不必活在噩梦中,不必在情感与理智之间挣扎,再也不必患得患失,再也不必寂寞的留在这个世界上。
从前,都是别人来抛弃他,无论是妈妈,爸爸,雪松,还是睿哥。。。。。。这一次,也该轮到他了。既然这个世界那么不待见他,那么他自己可以狠心抛下这个世界,被抛弃的滋味有多难受,没有人比林安夏更清楚,他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总会有,比我更好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让你们爱。。。。。。那么,少了一个林安夏,又有什么要紧。。。。。。少了一个心胸狭义,善嫉善妒的神经病,有什么关系。。。。。。”
林安夏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起来,他的眼皮开始渐渐沉重起来,在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他恍惚中看到了一张绝望痛苦的脸,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惊叫。
×××
秦睿和走路带风快步穿行在医院的走廊上,面上含煞。周围地医护人员见到秦睿和这般模样,都吓得噤若寒蝉。
秦睿和冷着脸一动不动地站在手术室门前,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无人敢上前询问,他胡子拉渣,衣衫不整,模样邋遢,丝毫没有从前风度翩翩,潇洒自如之态,此时的秦睿和,仿佛整个人恍如地狱修罗一般,气势逼人。
只有那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此时,惊惧的心。
周林跟在秦睿和身后,依旧不言不语,但他的确被林安夏的所作所为给镇住了,万万想不到那个平日里和风细雨一般的少年,竟会有情绪如此激烈的时候。
周林不安地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微微走上前去,搂着她的肩膀道:“妈妈?到底,出了什么事?”
陶芙歆疲惫的抬起眼,却并未回答周林的问题,只是和秦睿和一样,一错不错地看着手术室里亮起的红灯。
赵家兄弟闻讯也立刻赶了过来,看到沉浸在绝望中的秦睿和,顿时心里一酸。
赵阳浩走上前去,拍了拍秦睿和的肩膀,轻声安慰:“放心,安夏会没事的。”
秦睿和看了他一眼,嘴角掀起了一个惨然的笑容。
赵阳浩有些无措地看向弟弟,而赵阳书此时,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
如今,只有等到林安夏平安无事,否则无论说什么都是枉然。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当大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一声走出来时,那走廊上早已被定形的几个人,才回过神来,接着急地凑了过去。
陶芙歆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尽管众人对陶芙歆称呼安夏的方式感到极为惊异,此时却也无暇计较,皆是一脸着急地看向那位医生。
医生解下口罩道:“幸好送来的及时,再晚些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听到安夏没事,众人刚想舒一口气,又听医生说:“。。。。。。不过,病人的求生意志非常薄弱,虽然性命是救了回来,但能不能醒来,还不能确定。”
秦睿和沉着脸,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阳浩道:“你是说安夏会变成植物人?”
那位医生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如今病人状况,似乎是因为有着什么解不开的心理障碍,才放任自己陷入一种深度的昏迷当中,但是,病人对外界的一切并不是毫无感知的,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并不是脑死亡的植物人。所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建议你们尽量开导他,否则及时救回了他的性命,他也只能这样永远睡下去了。”
一旁的陶芙歆闻言,顿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第80章 第七十九章
此时,林安夏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使得多少人为他焦头烂额。
他的意识似乎又开始飘远,对此他并不感到奇怪,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恍惚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自杀的事情。
茫然间,他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临福路27号的小别墅。
林安夏推开门,走了进去,觉得有些怪异,这里明明是他熟悉的家,却又有一些不同。
“汪汪~汪汪汪~”
“雪松?”林安夏茫然地寻声望去,他的记忆有一些模糊,但还是知道自己有一条很宝贝的狗叫做雪松。。。。。。可是雪松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那么中气十足的叫过了,因为它老了,身体不如从前健壮了。。。。。。
即使如此,林安夏还是顺着声音的方向,往楼上走去,慢慢走到了自己的画室门口。
“爸爸,我好难受,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
“夏夏别怕,握着你手里的那一只画笔,每当你难受的时候,就握着它,让它跟着你的心走,你所有的恐惧它都懂,当你心里藏着无法对人言明的东西时,就用笔把他画下来。”
林安夏呆呆地站在后边,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和他怀里的孩子。那是他最熟悉的两个人,他的爸爸林西辞,还有。。。。。。。他自己。
林安夏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天,他爸爸到邻居大婶家接他的事情了。
当林西辞从邻居家的大婶处,听到陶芙歆离开时,面色未改,只是沉默的将林安夏抱紧了怀里,而当得知他唯一的孩子,他的宝贝儿子在他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里,所经历过的事情后,林西辞终于失去了冷静。
那是林安夏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自己爸爸的暴怒和眼泪。
小小的林安夏被他爸爸紧紧搂在怀里,他听到他爸爸在不停地跟他道歉:“对不起夏夏,对不起爸爸的宝贝。”
林安夏能明显的感觉到,来自父亲心底深处的悲伤。年纪还小的他有些害怕,因为当初,妈妈离开他时,也曾抱着他哭泣,跟他说着对不起。。。。。。
林安夏暗自惴惴,难道爸爸也不想要他了?
可是后来,事情并没有像林安夏想象的那么糟糕。
林西辞似乎很快便走出了悲痛当中,当他发现林安夏极容易受到惊吓,任何一点小事都足以让他感到恐慌,继而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的时候,林西辞断然放弃了让林安夏像普通孩子一样念书的念头,他认为林安夏的年纪还小,心智并不健全,只有绝对安静的环境,才能使得他不再被外界所刺激。
不仅如此,林西辞始终都在林安夏面前表现出一副积极乐观的模样。他们一起领养了雪松,一起带它散步,林安夏的情绪似乎渐渐稳定下来,不在莫名的恐惧着些什么,或时常性的大喊大叫。
正当林西辞以为,他的孩子的孩子就要康复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每晚,安夏都会做噩梦,心里的恐惧让小小的孩子,夜晚似乎助长了那些黑色情绪的滋生。林西辞看着自己的宝贝孩子,时常因为害怕而选择伤害自己来寻求内心的安定时,林西辞心痛不已。
长年累月下来的不安感,已经深深刻入了他的内心,当林西辞又一次看到林安夏额头上,被自己撞出的淤青时,便无法再冷静下去了。林西辞知道,如果不能进行顺利的疏导,他的孩子可能就要毁了。
林西辞知道安夏的心里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可林安夏却是个闷葫芦,他不愿意把自己内心的恐惧告诉任何人,就算是林西辞也不例外,他总是那么沉默,习惯自己独自害怕心中的那一个魔鬼,所以,那个让孩子的内心产生惧怕的根源究竟是什么,林西辞并无法准确知晓,因此,他开始教林安夏用绘画去表达自己心中,不为人知的情绪。
×××
林安夏坐在角落里,看着林西辞手把手地教自己如何画画,看着自己如何陷入在自我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看着雪松如何安静地坐在他背后,等着他好起来。。。。。。
这些明明都是他经历过的事情,但此时他却像一个看客一般,认真看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突然场景一个变换,自己好像长大了一点。
“爸爸,为什么要把《梦魇》拿给别人看?”
“《梦魇》是一幅优秀的作品,优秀的作品应当值得所有人去欣赏。”
“可是我不想让它被别人看见!它是我的,我不允许。”
“夏夏,即使你是它的作者,也没有埋没它的权力。”
。。。。。。。。。
“夏夏知道,《梦魇》是第一名的事情了吗?”
“那又怎么样?”
“夏夏和爸爸一起看颁奖典礼好不好?”
林安夏站在一旁,看着年纪还小的自己,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心里却感到好笑,他一直都是不愿意看那些东西一眼的,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拒绝。。。。。
果然,小安夏还是点了点头。
他看着林西辞把小小的自己抱在怀里,认认真真地看着电视上播出的颁奖典礼。
当主持人介绍到他的《梦魇》时,林安夏很是敏锐的发现,此时他爸爸的眼神并不在屏幕上,而是悄然注意着怀里的孩子。
当看到小安夏从头到尾都认认真真地看完了自己那部分的介绍,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时,林西辞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狠狠在自己儿子的嫩脸上,印下一个吻,语气无不骄傲的说:“夏夏真是爸爸的骄傲。”
林安夏看着这一幕,感到非常困惑,爸爸究竟在骄傲什么呢?
接着,他看到自己一天一天的长大,画得画越来越多,得的奖也越来越多,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父子,每年的几个注定日子里,都会以同样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颁奖典礼。
每一次,他都能得到一句称赞:“夏夏,你是爸爸的骄傲。”
林安夏缓步走上前,他想问问他爸爸这些年来,为什么每天都要逼着他去看自己最为不堪的记忆,他想问问爸爸,究竟因为什么而以他为傲。
这时,林西辞的视线突然从电视荧幕转到了他身上。林安夏一个愣怔,有些惊疑不定,那一刻他甚至怀疑他的爸爸是看的到他的。
“夏夏,怎么了?”
林安夏激动得牙齿都在打颤,“爸爸?”
林西辞微笑的点了点头:“嗯。”
“爸爸。。。。。。你能看到我?”
林西辞并不答话,而是说道:“夏夏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不问出来呢?”
林安夏呐呐不知所言,林西辞道:“如果夏夏能够勇敢一点,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那么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困扰着你了。”
“爸爸?”
林西辞笑了:“那么现在,夏夏要试试看吗?问出你心里的疑问。”
林安夏抿了抿唇道:“我想知道,爸爸是因为什么以我为骄傲?是因为那些奖项吗?”
林西辞把视线移到自己怀里的这个孩子身上,轻声道:“夏夏,你看看你自己。明明心里有着异样的恐惧,明明知道那些作品,是你最不愿意去面对的记忆。可是,你还是努力在克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