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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事严酷,她想对他发火,对他满心疼惜,发作不起来,求他,她也正在一股淡薄却分明的伤涩之中,一时嘴巴微张,仍是说不出话来。
上官惊鸿却突然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复看向众婢,微微沉声道:“这次看在翘妃份上,姑且饶之。若有下次,你们当知怎么做,有些事不必主子训说,懂了吗?”
众婢又惊又喜,谢过翘楚,按上官惊鸿吩示,退到较远的花坳旁边,远远侍着。
翘楚看了上官惊鸿一眼,想从他腿上起来,却被他紧紧攀搂着腰肢,只是不允。
带着缕缕温热,他的声音带着警告沉沉灌入她耳里,“以后再有不适,若我不在你身边,不管大事小事,都必须教人第一时间通知我。办不到,我不管谁在你身边,一律严责。”
翘楚心里难受,却到底为他的话而感幸福,可惜现在对她来说,越幸福,越如履薄冰。
她这样执拗想将这个也许并不健全的孩子生下来,可是即便他不充口不提,她越来越害怕,即使她肯努力,她还是不能将它生下来。
而且,现在她贪心了,这个孩子以外,她还想活长久一些。她舍不得离开他。
唇边微有些濡湿,却是他舀了一勺粥小心翼翼的凑到她嘴边。
她怔怔看着他,吞咽了口,眼泪却差点落了下来。
上官惊鸿看她眼圈通红,心中立刻乱了,将碗放下,眉目一挑,道:“不是说不罚了吗,怎么还这个模样?”
他说着略略一想,状似狐疑道:“还是说其实你想我罚她们?”
可怜一众婢女扑通一声又全部跪下,齐齐哀求的看向翘楚。
翘楚哪里还敢悲秋悯冬,正想顺毛,方明匆匆奔来,脸色凝重,道:“爷,翘主子,宫里有旨意过来。”
翘楚有些担忧的看了上官惊鸿一眼,上官惊鸿没说什么,只将她抱起,往大厅而去。
到了厅中,郎霖铃、沈清苓和睿王府一干主要人等都已跪在地上,等候接旨。
连着郎霖铃在内,众人无疑是紧张的,为这突如其来的圣旨。
为什么这时会有圣旨过来,这圣旨到底说些什么……
宣旨的是曹昭南。
他和上官惊鸿打了声招呼,众人看去,那是不似敬却也不讽,都没有办法从这大太监脸上看出圣旨的好坏端倪。
曹昭南拿出圣旨,随之宣读道:“睿王府翘氏身怀皇族后裔,朕记念皇孙安健,特召翘氏进宫,着医女检之,睿王听旨陪同进宫。”
众人听罢,都面面相觑,翘楚有孕以来,也不见皇帝特别关心,今日却怎么突然召进宫去?再说,检查何须进宫,上官惊鸿便是最好的大夫。
上官惊鸿眸光微凝,只是安静的扶起翘楚,朝曹昭南微一拱手,道:“可否让我府上两个奴仆相随进宫打点?”
曹昭南虽是上官惊灏的人,但自不会在众多宫中随来的内侍面前落了风范去,只一笑应允了。
上官惊鸿挑的是老铁和美人。
曹昭南知道,这名唤美人的奴婢是名高手,只是,此时看去神色凝重,身上杀气较往日消减许多。他心中轻笑暗忖,噢,都以为这是一场鸿门宴?让两名武功好手随行。若是,再多的好手也没有用,那是皇宫。
他不动声色看了沈清苓一眼,只见沈清苓淡淡盯着翘楚。
嗯,这场角逐很快便到最后时刻——
……
郎霖铃带着满腹疑虑回到房中。
她脑里也仍在想皇帝召上官惊鸿和翘楚进宫的事。
记挂皇孙不过是借口,到底是为什么。
她一边想着,有丝困意袭来,在她即将入睡之际,婢女扇儿突然急急推门而入,颤声道:“小姐,宫里……宫里又有圣旨过来!”
郎霖铃万没有想到,在第一道圣旨下达、上官惊鸿携翘楚离府不久,竟又有第二道圣旨过来。她浑身一震,怎么会这样?
扇儿这般惊慌却也是怪不得,现下睿王府就像悬在崖上的物什,谁都说不清下一刻会有什么事情莅临。
上官惊鸿既不在家,便该由她来作主,她是决断之人,立刻率了睿王府一干人等到厅中接旨。
这次宣旨的是夏海冰。
夏海冰眉宇间透着丝严肃,他读罢圣旨,郎霖铃大吃一惊,浑身止不住颤抖,看向旁边的沈清苓。
怎么会这样?
可偏偏上官惊鸿此时进了宫,怎么办才好?
这一回,睿王府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
宫,皇帝寝殿。
翘楚在被曹昭南带进去的时候,皇帝正和上官惊鸿在桌案上对弈。
仿佛数日前父子二人的嫌隙不曾发生过一样。
但仿佛毕竟只是仿佛。曹昭南淡淡看了翘楚一眼,心想,倒莫怪殿下对这女子甚是上心,确实有丝胆识。
原来,进宫以后,按皇帝旨意,翘楚被带到太医院检查身体,上官惊鸿则被宣去皇帝寝殿。
上官惊鸿微一沉吟,说先陪翘楚过去,稍后再一同过去皇帝那里。
曹昭南遂笑道,噢,睿王还怕王妃在皇宫出事不成?
翘楚立刻劝说上官惊鸿过去,甚至让美人也不必相陪,和老铁待在宫中马车停放的地方候着便可。
……
当然,这检查确实只是普通的检查。圣旨既提到,总要有个落实。
君无戏言。
哪怕,曹昭南有种古怪的感觉,不知为何,皇帝对翘楚似乎越发不喜、心思谲沉起来。
他既将翘楚领到,便退到皇帝背后,和莫存丰一起侍候。
……
翘楚跪下向皇帝见礼,皇帝似乎过于专注在眼前的棋局上,并没有听到。
上官惊鸿眸光一动,一声轻咳,道:“父皇,翘楚过来了。”
皇帝淡淡“嗯”了声,算是应了,却再无表示,继续下子。
他这子儿一下,立即将上官惊鸿的子围死一片。
“老八,你是个聪明人,但莫忘谨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你现下既在下棋,思虑棋子的问题已足够,其他的……心无旁贷才可。”
“谢父皇教诲。”
上官惊鸿答着,曹昭南却分明看到他往翘楚轻轻一瞥,递了眼色。
这一记,他做得落落大方,竟也不遮不瞒,当然,遮瞒亦不见得皇帝看不到。
翘楚知道,在场的都是人精,自是都明白上官惊鸿要她做什么,她咬了咬牙,并没有假意晕倒,只是微微挺直身子依旧跪着。
上官惊鸿眸光一沉,她只当作没有看见,将注意力放到棋盘上,以图分散双膝不适的感觉。
棋盘上双方棋子纵横交错,竟看不出胜负端倪,不知谁将胜,谁会负。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局棋始终没有决出胜负,翘楚双膝酸疼难禁,头上汗水淋漓,她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又饿又乏,她只一直咬牙忍着,看莫存丰指挥着小太监燃上灯火。
她往窗外看去,外面,天已全黑。
进宫时候不过是晌午时分,竟已数个时辰过去。
皇帝也没传晚膳,上官惊鸿一直沉默着,这时,出声道:“父皇,是时候传膳了。儿子和翘楚陪你过去偏厅用饭如何?”
皇帝摆摆手,“朕不饿,”
他随即似又想起什么,笑道:“老六老七老十几个的母亲都与莊妃交好,之前听莊妃说,今天他们都带媳妇过来和她还有他们母妃吃酒,说是先贺老九明日大婚。这个时辰约莫还没出宫,昭南,你且过去将他们宣过来,朕亦很久没看到那几个女娃儿了,听说,老七的媳妇也怀上了……”
六皇子几个人进来的时候,翘楚苦笑心忖,这几名皇子个个亦都不是好茬,倒也是冤家路窄,上次在夏王府遇到,太子带了他们去捉奸,后来,又在天香阁冷眼旁观淳丰对上官惊鸿动手。
众人看到上官惊鸿和翘楚,也都微微一凛。
*****
睿王府。
上官惊鸿书房,灯火通明。
方明、景平和景清都在,除此,还有郎霖铃。
一个小厮进门低声禀报了几句。
众人本已焦急慌乱,此时闻言都变了脸色,郎霖铃尤甚。她抚紧眉心,喃喃道:“怎么办,消息不通!”
景平苦笑道:“爷他们是有意被扣留在宫里。”
而中午时分,第二道圣旨却将沈清苓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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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夏王大婚,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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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皇帝寝殿。
一凛之下,众人看翘楚仍跪在地上,心里都明白皇帝对睿王府的态度。
众人向皇帝见礼。
来“父皇高明,儿子输了。”
上官惊鸿亦随着皇帝一声平身,将拈在手中久久不落的子放下,立刻起身扶起翘楚。
翘楚本想自己站稳,但腿脚发麻,肚腹疼痛,无法不倚靠着上官惊鸿。
茛皇帝不置可否的看了两人一眼,上官惊鸿顺势道:“儿子不碍父皇与六哥七哥和十弟相聚,先行告退。”
皇帝眼睫一翻,却道:“也晚了,翘楚的身子不便多动,你二人便在宫里过夜,明天一早再出宫到老九那里吧。”
翘楚越发的心神不宁,但二人自不能拒绝,上官惊鸿答允了,皇帝又让莫存丰带他们到偏殿空房休息,上官惊鸿只说不必麻烦,二人到常妃殿歇息便可。
皇帝极轻的一声嗤笑,倒也并未阻止。
七王妃突然低低一声,“我的沉香手串呢?”
十王妃笑道:“姐姐,谁让你老是拨弄,看,这不掉了吗,掉到翘姐姐那边去了。”
“哦,翘姐姐,能烦劳你捡一下吗?”
七王妃恍然,看似是很随意的道。
翘楚一怔,低头看向绣鞋边的手串。
上官惊鸿眸光仍是平静如方才,从只是更暗了几分。他挽着她正要跨步,背后,皇帝缓缓道:“翘妃,那玩意不是在你那边吗?”
翘楚心笑,只当是八点档剧场,若她连久跪有可能导致流产的危险和愤怒都能忍下,此时又有什么所谓委屈不能受一受的。她动了动酸痛的身子,上官惊鸿却比她快,已俯腰去捡。
耳边听到几个皇子的窃语和笑声,翘楚佯疼轻叫了一声,上官惊鸿一惊,立下抬头看她,他抬头一刹,她立刻弯腰将手串捡起来,走到七王妃身边。
众皇子止住笑,有些惊愕地看着她,她将手串递给七王妃,“这位姐姐,给。”
七王妃眉头一皱,伸手来接,骤然却是一股大力拉扯而去,翘楚仍是轻笑,淡淡看着绳子在崩断,檀珠四散。
七王妃脸色却登时变了,质问道:“翘妹妹,这是我成婚时皇上我家爷的母妃亲赐的,你怎么能将它扯烂。”
翘楚没有争辩,只是赔礼道歉,这位七王妃的戏虽差,但似乎正合帝心,皇帝冷眼旁观,嘴角噙笑。
“哎哟,翘姐姐,还不帮七嫂嫂捡起来,七嫂嫂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声音娇滴搭口的仍是十王妃,六王妃也皱眉轻声附和了一句。
敢情她便没有身怀六甲?翘楚摇头一笑,正要去捡,身子却迅速定住,一动也不能动。上官惊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点了她的穴道……
他安静的再次俯下身子。
翘楚眼鼻一酸,闭上眼睛。
……
走出寝殿,那几个人的笑声似乎还在背后清晰传来。
翘楚在男人的搀扶下,边走边低涩道。
“我捡就好,这事明天肯定传出去的,你不傻吗?”
冷不妨触上上官惊鸿寒冽的眉眼。
“你方才为何不按我的意思去做?”
一离那是非地,他的怒气亦全然迸发出来。
她知道他心疼,却没有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我不相信你没有察觉出来,不知为何,你父皇很是厌恶我,比从前更甚太多。本来若非你们几个有夺嫡能力的皇子有了孩子,其他皇子怎么样,他并不见得会如此关心。他将七王妃宣来,实是想告诫我,即便我有你的孩子,他亦不会惜之怜之,我的孩子比七王妃的更不如。不是每次乞求都有用,譬如上次金銮殿外。但是你的生死前途全部掌握在他手里,若我方才假意晕倒,你以后更难。他罚了我,则心里起码会舒坦——”
“皇家的游戏规则,你该比谁都清楚。”
两人停在路上,夜色迷蒙,四面亭台楼阁,宫灯火光远远绰绰。她看他握住他双臂,压低声音告诉他她心里的话。
上官惊鸿除在她说那句“我不相信你没有察觉出来”眼皮翻了翻之外,再无搭理,用力扯下她的手臂,蹲下身子,冷冷道:“闭嘴,上来。”
翘楚苦笑,却没再说什么,上了他的背。
两人一路走着,没有话,除去她饿得有些难受,轻轻抚住肚腹时,上官惊鸿亦轻轻低哼了声,约莫是她的手硌到他背脊……
可是,他有他对她的原则,她有她对他的心疼,一时,竟是谁也无法妥协。
殿内尘灰,他们必须做些清洁才能下榻,若是只有上官惊鸿一个人,他还能随意便一宿。冷宫又没有奴仆能使唤,亦没有工具,官惊鸿将翘楚背回去之后,便到外面找内侍来打扫。
翘楚在里面坐着,未几,突听得有惊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一惊,走出一看,却见上官惊鸿前面跪了六七名内侍,皆是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看着上官惊鸿,其中一人右手吊垂着,模样痛苦,浑身瑟缩颤抖不已,那手……看去竟是折骨而断。
是上官惊鸿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