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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突然笑道:“翘眉,我爹不会喊我回家吃饭。”
她想了想,哑声道:“不是说你是皇帝最超速更新:”
他似乎一怔,没有答话。
她多久没和秦歌这样说过笑了,又道:“那我对你一见倾心。”
“可能吗?”他冷冷反问。
“嗯,我也不信。”她自嘲一笑,低声道:“那便是我爱你尊贵的地位吧。”
“你是翘卿二女,地位已贵。”
“我受人欺侮的时候,你不知道罢。”
他轻轻笑了。
——那便做我的女人吧。眉儿,若有一天我得登尊位,必你以天下最贵之聘迎娶你,从此护你不受任何欺侮。
昏厥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他这么说,自见面起,总觉得这个少年桀骜暗藏,这时,他语气极淡,她却觉得他不像说笑。十六岁的声音,深沉而危险。
眉儿?
她突然只想不顾一切告诉他,她是谁。神识却慢慢涣散,除去感觉一双硕实有力的手将她抱进怀里,一拐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醒来的时候,却物是人非。
她,汨罗,四大和美人被送到千里以外北地的一个小族里。她们被幽禁起来,随行还有一名族中巫医。
她一直卧病在床,起不来。
醒来的时候,巫医说,她能拣回一条命已是大幸,毒气侵入心腑,落了心疾,再也好不了,好好将养着,希望能熬过花信之年。
半颗药的结果。她沉默了很久,问汨罗,娘,太子呢。
汨罗伸手掩住口鼻,快步出了毡包。
四大低声道:“主子,太子他没事,那晚,你们两个晕倒在蟁楼外,大妃和翘眉看到太子没死,把他救了回去,将咱们隔离到这地方来。”
她闭上眼,应了一声。
她们在这遥远的地方过了几个月,直到一天,翘涵来看她。
翘涵很高兴,说,妹妹,你很快便能离开这地方。
她问,因为太子即将离开对不对。
翘涵一怔,苦笑道:“妹妹真聪明,想风青大妃是害怕你的容貌,太子若看到了”
她摇摇头,容貌在其次,那一晚才是关键。翘眉虽给她下了毒,却仍顾虑她会将事情告诉太子。
她沉吟半晌,朝翘涵缓缓跪下,“姐姐,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
灯光将她从陈事里拉回。
她看向翘涵,“姐姐,六年多前,你没有将我托你的事告诉太子,没有告诉他救他的人是我对不对?”
翘涵苦笑,“是,我答应了你,却食了言。我看完你回去以后,二妹找了我,用我娘的性命威胁我,你知道凤青大妃的手段。三妹,我对不住你。”
“二姐果然料事俱到。大姐,过去的事便随它去吧,我不怪你。”
她淡淡道,心里苦笑,怪不得再见上官惊灏待她如此。
翘涵却突然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声音微微急促起来,“三妹,你听我说,来找你之前,我已经想过了,我娘年前已过世,我现在又嫁与杨烈,我还惧翘眉做什么!我已让杨烈将太子约了出去,我这便带你去见他,我们将事情向他解释清楚。”
翘楚一惊,倒没想到翘涵会如此做。
*****
柳子湖畔。
两名男子并立。其中,一名白衣男子眯眸远眺,远处舟苼歌舞,虽雪下不消,仍一派酒色盎然。
今晚,他那娇艳的妻子让身边的大丫鬟过来侍候茶水,似乎别有饵腻,她在防什么?
书房有秘道。他要进出几时凭她?他即便从大门出入又如何?只是,她要玩,他便陪她玩。毕竟,既聪又慧的倾城美人可遇不可求,他对她倒有几分喜爱。
是个有趣的夜晚,甫过门作客的杨烈夫妇约他至此,说是应翘楚之约。
翘楚,八弟的女人。这个女人似乎是个妙人,他有点想玩一玩,既然你上官惊鸿在乎。
位子只有一个,能和他争夺天下的,只有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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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花信之年:(古)女子二十四岁。
059 证明给我看
夜愈深,雪也越下越大。
“殿下,她们来了。”
太子的思绪教杨烈低声打断。
略一转身,只见翘楚和翘涵撑着伞踏雪而来。
眷虽及不上翘眉,但翘涵也很美,他的目光却定在翘楚身上,除去她的身份——上官惊鸿的女人,他对这个女人也生了丝兴趣。日间的小游戏,让他记住了她的眼睛,那双静敛却又夺目。
来路上,翘楚有想过和这个男人说些什么,见面一刻,反突然不知说什么才对。毕竟,错了的已经错了,他已娶了翘眉。
见她站在一边,听翘涵蹙眉与他细说,他静听翘涵说话,一双眼睛却盯着她,待听到翘涵说蟁楼的是她,他脸色一变,挥手止住翘涵。
翘涵一扯杨烈,两人悄悄走开。
她看到他凝眸看了她好一阵,方道:“过来我这里。”
翘楚度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叫一个安全。咬了咬唇,终究颤抖着慢慢走了过去。
他却劈手夺了她的伞,大手狠狠攫住她的下巴,“如果你是当年在蟁楼的女人,证明给我看!”
*****
同晚,皇宫,金銮殿。
殿外深雪寒风,殿内四角炉腾火蒸,但透过窗棂看去,仍带几分萧竣。超速更新:
一旁侍奉的是大太监莫存丰,他微微睇了眼桌上明皇,心房骤然一缩,惜黄绢紧掩住,莫说里面的字,即连绢上白纸也瞟不到半角。
他微一思索,笑道:“皇上,虽说睿王大败西夏归来,边境仍需重兵驻扎、布防,以防西夏反扑,这交还的兵符,您可拿了主意要给哪位爷?”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存丰哪,你倒与朕想到一块儿去了,西夏这狼子不打不驯,听得朕身子不爽,便想着打过来夺我河山!”
听得皇帝夸赞,莫存丰反微微一惊,“奴才不敢,只是跟在陛下身边日子久了,遇事倒也懂得多思虑几分。”
却原来,早前这场与西夏之间的战争内有乾坤!
本来东陵国力强盛,西夏虽觊觎这“芳邻”日久,却不敢轻易妄动。前些日子却得知荣瑞皇帝恙症甚重,卧床多天,上不得朝,又素知众皇子间一直波涛暗涌,东陵又在邻国用兵,便想趁此发动战争,好收渔利。焉知荣瑞皇帝很快便重上朝堂,迅速调布兵马,并派睿王西征。
虽说睿王突然请缨,最后亦派其征战一事是皇帝也始料未及的,但这场仗却是皇帝早知西夏有意侵犯,佯装重病钓诱的西夏,藉此一役削弱了西夏的兵力,更要趁此空隙开始整顿众皇子之间的矛盾!
民间和普通官吏不知皇帝这内里乾坤便罢,这宫里,有些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皇帝的身体虽无对西夏传出的败坏,却也已日渐衰颓,继任人选一事也是时候落实了。然而,皇帝虽立了太子,但继任大诏一日未出,安放于金銮殿的正大光明牌匾之后,都未作得准!
太子虽最得圣眷,但贤,夏,宁三王呼声也极高,朝中各有势力支持,这些势力手上都握有重兵。皇帝若不小心处理,即使将新皇人选定下,他一旦离世,东陵必掀众王夺位大祸;他若想狠心夺下其他皇子的权势,为新皇日后登基肃清道路,则只怕引起两大祸患。
一,即起兵祸,被剥夺权势的皇子与其背后的支持者立时作反,甚至几个皇子联合作反,好等皇位继位者选重新洗牌。
二,被剥权势的众皇子退让,新皇登基后将所有曾经反对过他的兄弟全部杀掉。
实际上,皇帝心里意属太子,但面对此局面,想让太子顺利继位,又想将所有儿子都保住,却步步难为!
而众有势力的皇子各自密谋拉拢重臣、其他皇子之余,也想让皇帝改变原来立嫡的想法——废去太子,改立自己,遂都在皇帝面前克尽孝谨,又在皇帝分配于己的政务上做出政绩。
所以,此时,睿王归还的兵符交递予哪个皇子,将大有巧妙!
因为太子及三王虽都有兵力在手,但这个兵符,却掌有全国三分之一的兵马,谁能拿到,日后便大势在握。
但对皇帝来说,无论交予谁,似乎都是死棋,然而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现在不交,万一卧病,引起众皇子争夺则更为麻烦。
是以,宫里宫外估计,交符便在这些天。
这时,听得莫存丰问,皇帝划眉一笑,却没说什么,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案上圣旨,道:“这事容后再说吧,说过要奖赏老八的,这孩子的婚事也该办一办了。”
莫存丰堆了抹笑,连声称是,和那兵符一样,这则圣旨也是关键,里面写着睿王府的正妃人选!
这时,一个宫监推门进来,禀道:“皇上,曹总管到。”
皇帝挥了挥手。
那内侍立即报喏,“传曹总管。”
园庭中,一个眉相端隽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殿门大关。
男人跪地叩拜,“奴才曹昭南叩见皇上。”
这个下跪的男人身份非同小可,正是皇帝跟前当红的大太监曹昭南。他和莫存丰分司内廷正副总管之职。
最让人对这位曹监敬畏的是,皇帝打破常规,自太子少时,便让这位大太监到太子府协助太子督务,而曹昭南同时又得以出入宫廷,经管内务。都说一朝皇帝一朝臣,若太子登基,这位曹总管将来必也是新帝眼前宠。
将最得力的大太监派与太子,皇帝对太子的厚望和用心也因此可见一斑。
这时,皇帝淡淡“嗯”了一声,道:“起喀吧,这旨意你翌早拿去宣了。”
060 风雪夜未寝
曹昭南眸光捻动,唇角一扬,只低恭道:“奴才遵旨。”
皇帝摆摆手,“退下吧,存丰,你与下去罢。”
莫存丰心中一喜,脸上也不动声色,只道:“皇上今晚想传召哪位娘娘侍寝?”
皇帝瞥了眼桌上托案排列整齐的绿头牌,“今晚朕在金銮殿过夜。”
眷莫存丰答喏一声,便随曹昭南一起退了下去。
曹昭南走在前头,莫存丰略在后面,眼梢一抬,庭外多名禁军手持重械值守,又另有几名内侍值夜。
这时,一名内侍略一点头,“哟”的一声便扑冲到那曹昭南腰脚下,口中喊骂道:“貂鼠竟敢扰皇上圣寝,看不将你捉杀了。”
搅曹昭南并不及防,被他一推,这力道又猛,一跄之下,手中圣旨跌到地上。
莫存丰正走到他旁侧,顿时脸色一变,怒道:“大胆奴才,曹总管的驾你也敢冲撞?五十板子自个到司刑监处领了罢!”
那内侍惊颤着去搀曹昭南,莫存丰赶紧将地上圣旨拾起,递给曹昭南。
曹昭南接过了,淡淡道:“存丰,自个儿的人,宽待些。也罢,我领命在身,先去了,回头你我再喝上两盅吧。”
莫存丰颔首,眼见着曹昭南出宫门而去,立即拉过那内侍,冷冷一笑,道:“去告诉皇后娘娘,圣旨上写的是王家姑娘王语之。”
宫门外,曹昭南转身望向暗黑的宫墙,瞥了眼手中的“圣旨”,打开了,只见上面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悉王家王氏语之德貌双全,赛试三场,聪慧才情压群芳,甚得朕心,八皇子上官惊鸿明睿德丰,二人堪称天合良配,特晋王语之为睿王元妃。超速更新:三日后拜堂成亲。
他眼皮一阖,慢慢从袖中拿出另一张明黄绢子。衣袖轻拂间,那绢子铺宕展开,上写: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悉郎家郎氏霖铃德貌双全,赛试三场,聪慧才情压群芳,甚得朕心,八皇子上官惊鸿明睿德丰,二人堪称天合良配,特晋郎霖铃为睿王元妃。三日后拜堂成亲。
他淡淡一笑,将写有“王语之”一名的黄绢裹在掌中,略一运劲,摊开手掌,灰末飞流空。这事先在太子府里备好、拿过来的东西已用完了,再无用处。
*****
同晚更深,贤王府。
“啪”的一声钝响从贤王书房里传出,一撸古籍从书架跌下,散落到地上。
书房里,共有三人。
将书册扫跌的正是贤王,只见他眉目骛锁,显是动了怒气。
另外一人是个女子,一袭涤灰狐裘,裘上头披还散着碎雪,低声道:“儿,莫恼了。现时需尽快拿定应对之策方是。”
她与之说话的人是贤王。再看她,虽裘披紧裹,却仍能看出裘下那张美丽的脸,贵气自成,风姿犹然。
这女子却是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