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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男伴,邀请函上有说不能携伴参加吗?」
「小姐您别误会,我们只是例行程序稍微关切一下而已,两位请进。」
差那麽一点点杨红清就失去了她的好心情,在工作人员笑容满面的目送之下,她挽著苏向槐的臂弯走进会场,相对於她的从容自在,少年却别扭得不得了,没参加过什麽盛大场合的他因淹没在衣香鬓影中而显得神经紧绷,体贴的学姐在侍者经过时替他拿了杯香槟,希望他能藉此舒缓一下心情。
「酒会差不多要开始了,台上等一下可能会讲很久……向槐,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看起来好像都蛮好吃的……」杨红清走到沙拉吧前递了个小碟子给他,他摇摇头根本挑不起食欲。
「学姐,为什麽不找林大哥陪你来?我觉得他应该比我胜任这种场合……」
「林大人很忙啊,哪有空理会小女子我?亏我上礼拜还亲自送邀请函过去,但人家根本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啊,还不是继续出他的差。」
听到这里,苏向槐终於不再状况外了,在公司备受林文诩关照的他当然不可能放任误会恶化下去。「学姐,公司最近真的很忙,我礼拜一去的时候几乎也没人在,林大哥肯定有苦衷……他要是有空绝对不可能不陪你的——」记得沈仲宇提过要回去接家里的事业,现在公司的重担想必都落在了他身上,恐怕也是蜡烛两头烧吧?
「没说出来谁晓得是苦衷还是甜衷?随便他啦,没有他不是还有你吗?要不是我爸坚持要我来,我也懒得参加。」
「你爸?」
「诶、原来我都没跟你讲吗?我们家做的是精品代理啊,未来也会在这间购物中心设柜……我本来想藉这个机会介绍VIP客户给文诩认识的,但他既然兴致缺缺那就算了,好啦,别再讨论他了,这里提供的香槟还蛮好喝的,你要再来一杯吗?」
「学姐你少喝点啦,虽然是香槟,但空腹喝也是会醉的——」
「欢迎各位嘉宾莅临今晚的开幕酒会——」正当苏向槐忙著劝阻杨红清时,全场的灯光忽然暗下,唯一打亮的舞台顿时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他好奇回过头去,杨红清又趁机拿了杯香槟,然而在听完主持人风趣的开场之後,他怎麽也没想到今晚酒会的主人竟会是跟自己有过一饭之缘的何婉如,除此之外,另一个登场的人物也让他感到很错愕。
「仲宇?」杨红清抢在他之前发出惊呼,最後还像是怀疑似的挪近了几步。
「学姐!」苏向槐见她脚步有点不稳只好趋前搀住她,结果不小心把台上男人的脸看得更清楚……明明昨天才通过电话,他为什麽没告诉自己今天晚上会出席这场活动?
「奇怪,我记得这栋购物中心是皇城独资盖的,仲宇怎麽会跟皇城集团的千金一起出现?」等不及她理清头绪,待男女主人个别致词完毕,久踞於舞台前的媒体记者已经连珠炮似的提问起来。
「沈先生,日前瀚唐成功并购了皇城转投资的城邦联合科技,请问新公司是预定由您接任总经理吗?」
「沈先生,您在外面自立门户多年,显然是刻意回避与瀚唐集团的关系,如今促使您改变心意的原因是什麽?」
「沈先生,您近来动作频频,等沈董退休之後您会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角逐瀚唐集团的董座吗?」
「沈先生,我听说您和何小姐正在交往中,请问什麽时候可以听到你们的喜讯?」在这之前沈仲宇都还是四两拨千金微笑以对,但在这之後他的眼神已有些冷硬。
「诸位,小弟今日谨代表父亲沈国书个人前来祝贺皇城集团投资的购物中心开幕,比起小弟那些微不足道的问题,诸位还不如关注一下我身旁这位美女。请问何小姐,身为营运经理的你将来打算如何在列强环伺的环境下打出一片天呢?」沈仲宇扶著何婉如的背将她送到镁光灯前,答非所问地虚晃几招之後便借势脱身下了台去。
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但这些人却搞错重点而流於捕风捉影的八卦新闻。相对於他的不以为意,台下的少年却握著仍剩半杯的香槟默默退出了人群,他回头找了下杨红清,见她正在不远处与两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长辈攀谈,他迳自回到角落,失神也似的望著这个奢华而深不可测的世界。
忽然眼前闪了道光,他眨了眨眼,对面的男人已经放下相机带著微笑朝他走近。
「请问…你刚是在拍我吗?」
「对不起,我看著看著忍不住就按下快门了。你好上相,要不要留一下住址给我,等照片洗出来之後我寄一份给你?」
「不用了,我不是受邀的宾客我只是陪人家来的……请你直接删掉就好了。」
「我拍你可不是因为你是这里的客人。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宋嘉评,是○○周刊的记者,你好,这是我的名片——」
苏向槐愣愣伸出手去,没想到指尖才碰到纸缘,那个据说叫宋嘉评的记者已经被搂著肩膀离开他的视线。
「要我把独家采访权留给你结果你在躲在这儿摸鱼?走吧?晚点我还有个会呢。」
「沈先生得空啦?」
「只给你10分钟,至於能不能问到有报导价值的东西,就凭你的本事了。」
连视线都未曾对上,为什麽假装没看见自己?苏向槐眼睁睁看著沈仲宇的背影远去,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握紧手中的酒杯,看著那半杯香槟却怎麽也解不了口中的乾涩。
过没多久杨红清回来了,已有点微醺的她浅提著裙襬看起来娇俏又可人。「向槐,你刚在跟谁聊天呢?」
「我也不知道,他只说他是个记者……」
「在这种地方讲话要小心点喔,要不然一个喷嚏都能让他们写成打雷。」
苏向槐扯了下嘴角,收走她手上又即将见底的酒杯。「学姐你还要待多久?」
「你想回去了吗?」
「我明天早上10点要去新公司报到,如果没事的话想早点回去。」
「新公司?仲宇那边的工作你真的辞了呀?」
「嗯,连离职手续都办好了,我明天起会在咖啡厅打工,是陈麟的同学刚好不要做介绍我进去的,很Lucky吧?」他努力让口气听起来轻松一点,可是杨红清却蹙著眉头伸手抚上他的脸。
「别太逞强哦。」
「我没有啊,学姐才是。」
「想回去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杨红清笑了笑,少了口红点缀的唇色显得有些苍白。
跟杨红清道别之後的苏向槐才刚走出会场手机就响了,他看著来电显示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後还是接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
「……」
「怎麽不说话呢?」
「我正要走。」
「你到二楼左手边的楼梯间等我,我去找你。」
「可是我要回去了。」
「等我一下好吗?我马上就到。」沈仲宇的声音好温柔,温柔得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因此等了几分钟。
因为人潮全集中在三楼,二楼几乎鸦雀无声,更遑论如此僻静的角落。沈仲宇一看到他便把他压在墙上深吻,苏向槐从他嘴里嚐到了淡淡的酒味,明明是甜味的香槟,他却觉得舌头好苦。
「你今天这样穿真好看。」耳边微弱的喘息让沈仲宇松开了他但仍忍不住在唇角偷香,他蹭著他的鼻梁每一口气都带著沉醉。
少年没说话,直望著自己的眼黑得生亮,盈盈若水却也找不到把这个人弄哭的理由,他抚著他的脸低头在眉心一吻,想再延续适才的缠绵时,已经被轻轻推开。
「学姐还在等我,我得走了……」没想那麽多,他只觉得自己不该再留下来,他因此编了一个藉口,而男人也轻易相信了。
「果然是红清带你来的,我总觉得好像有在会场上看见她。」
「你刚刚——」
「刚刚怎样?」
「唔…没什麽,我真的不走不行了,你回去忙吧!」
「晚点我打给你好吗?」
「你有空再打就好,我没关系的。」柔顺地应承了最後一个吻,鼓胀的胸口突然让他的眼眶有些发酸,但他没有让沈仲宇看见只是低著头让他搂了自己一下,然後若无其事地挥手再见。
低等动物。四十
虽然没有刻意等,可是沈仲宇并没有打来,或许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也或许是他现在真的很忙吧?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苏向槐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他走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依然无精打采,他试著扯开嘴角,才发现原来笑容也能这麽难看。
这一天他很早就出门了,抵达店门口时还不到9点半,他便坐在人行道上的长椅杀时间。街角的景致是都市人忙碌的缩影,曾几何时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他看著人潮来来往往,不禁感到了些茫然。
就这样,在咖啡厅的打工生活就此展开了序幕,他主要是负责外场接待,除了点餐结帐外,偶尔还得应付无聊的搭讪,意思是女孩子也就算了,但有一次居然还遇到男生跟他要手机号码,惊吓之馀他差点把咖啡洒在客人头上,至於他跟沈仲宇,自从酒会之後一直找不到机会见面。
不是他要出差开会就是刚好遇到自己要值班,尽管每隔一两天就会通通电话,但在看不见表情的前提下,他回话时总免不了战战兢兢,他听得出来他很累,可是他却什麽忙都帮不上……他知道他为了安抚自己正努力打起精神,但他却只能透过电视新闻稍微了解他的近况。
一转眼八月已告尾声,沈仲宇确定接任新公司的总经理,他在电话中告诉他林文诩将接替他操持原公司所有业务,等到年底再接受瀚唐的收购进行重新整合,然後她的学姐打从八月中飞出去之後至今仍没有回国的打算,沈仲宇知道之後也只是笑道:「那文诩可有得等了。」那他们呢?他突然很想这麽问。
他不会在意媒体是如何渲染沈仲宇的花边新闻,包括他跟皇城千金之间被广泛报导的良好互动,但他为什麽不再约他、为什麽不再见他了?他想要的不是通讯机器里故作热情的问候,他想要的是也不是隔著电视仰望他世故的脸孔。
暑假即将结束的前夕,某天下午有个年轻男子坐下来点了杯咖啡,他按照惯例然替他点餐,但却在准备离开之际忽然被拉住了手。
「诶?你是那个那个那个对吧?你不记得我了吗?上个月在生鲜超市,隔壁柜台……有印象吗?」
年轻男子托著下颚说话神态颇为自负,苏向槐眨了下眼,其实是生鲜超市勾起他的回忆,要不然这样一个留著及肩长发又染得一片金黄的男人,怎麽看都非我族群又怎会留下什麽好印象?
「原来你在这儿打工啊?」
「呃、对啊。」
「辛苦吗?」
「还好,就一般的服务生。」
「这样一天要站几个小时啊?」
「看忙的状况,通常是8个小时,假日会晚一点下班。」
「年轻人不好好享受干嘛把自己弄得这麽累?沈仲宇没给你钱吗?」
「他为什麽要给我钱?」
「你跟他在一起不是他养你吗?」
「对不起,我听不懂您在说什麽。」他木著脸拿起点好的菜单打算走人,不过年轻男子却轻轻扣住他的手腕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样。
「拜托,你们一看就是那种关系,我又不是刚出来混的。」
「抱歉,如果您要开玩笑的话请您去找别人。」苏向槐不著痕迹地甩开他的手,尽量不想让人察觉异状。
「干嘛这样拒人於千里之外?我们勉强也算是同伴啊,站在前辈的立场,我可以给你一些意见喔。」
「谢谢,不用了。」
「别这麽客气嘛,他对情人的慷慨我可清楚了,非但供吃供住供零用,心血来潮的时候还会做一些让你惊喜的事……像他这种有钱长相帅气又懂得情调的哥也不多了,你说对吧?」
台北市这麽多间Ca’fe这个人偏偏就走进他打工的这间店,到底特地跟他讲这些是要干嘛?他根本一点「叙旧」的兴致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