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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飞刚在沙发上坐下,念亭便一把揽过他,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宸飞本能地想要抗拒,可刚挣了两下,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低语,“宸飞,让我抱一会儿。”
犹如被下了魔咒,宸飞瞬间就停止了挣扎,他抬起头,本想要看看念亭的眼神,然而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后者却忽然换了个姿势,将下巴搁到了他的肩窝中。那一刻,宸飞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是那人的气息不太平稳,像是刚刚有过情绪上的大波动。
而他也不多问,只任由念亭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对方再度开口,“我要搭今晚的飞机回一趟美国,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不能带着你,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乖一点,记得要按时吃饭,不准任性。”
宸飞从念亭怀里撤了出来,双目灼灼地凝视着那双此刻似乎蒙着一层悲伤的眼睛,许久后终是将心头的疑惑问出了口,“发生什么事了?”
念亭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回道:“我妈她……快不行了。”
闻言,宸飞的眉头飞快地蹙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怎么会的?”
念亭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不那么沉重,“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前阵子佩佩的死给她的打击不小,回美国后她的病情就一直在反复,最近似乎是恶化了。”
有些话不必念亭明说,宸飞心里已然明了,他不再吭声,念亭便也不再废话,只轻轻地拍了拍宸飞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在意。
而当天晚上九点半的飞机,念亭离开了上海。那个时候,宸飞正站在落地窗边望着夜空的繁星,仿佛其中一颗就是容念亭。
他站了足有一个小时,这才转身上床准备睡觉,这一晚,可能将是他在容家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总觉得有些遗憾,最后一夜竟然只有他独自一人。
宸飞料准了以尹家和曜天的消息渠道,念亭离开上海的事瞒不了多久,最晚明天就会有人来救他,他本以为行动大概会被定在明天夜里,不料竟是今晚。
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了那群家伙,可是当宸飞看到那个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时,仍是难免被惊讶到了,“宁由?”他眉梢略微挑了挑,双眼眯成了月牙的形状,“我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来救我。”
宁由莞尔一笑,拉过宸飞走到落地窗前,将一股麻绳缠绕在宸飞的腰上,他说:“我怎么能让二少一个人在这儿吃苦呢?既然这事儿是我惹出来的,那么理应由我亲自来把您再救出去。”说着,他已推开了窗子,将绳子另一头的钩子挂在了床头,然后又走回来对宸飞正色道:“二少先跳,我在上边看着以防万一。”
宸飞心里有些不放心,又问:“我跳完你也会下来?”
宁由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二少在担心什么,则又笑了起来,“放心,我肯定是要下去带着二少一块儿逃离容家的,让您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
有了宁由这句话,宸飞总算放心了些。那麻绳绑得很牢,外加宸飞久混黑道练就的一身逃生本领,很容易便跳下了两,紧接着宁由又将绳子拉了上去,缠住自己的腰际,继宸飞之后也纵身跃下,一切看上去都那么顺利。
可就在那时候,巡逻的保镖似乎发现了这里的异动,宁由一惊之下已顾不及任何,扯开腰中的绳子拉起宸飞的手就往外跑。
之所以选择从容少卧室的窗户跳下,是因为宁由知道那下边就是一片花圃,而尽头的栅栏并不高,很好爬。
宁由帮着宸飞先翻了出去,而后自己再借着花盆的高度往外翻,可一个人到底不如有人在身后推一把方便,而眼看着后头一帮子人就要追上来,宁由心里一着急,小腿被铁栏划出了一道很长的口子,瞬间就冒了血。
宸飞完全没有想到宁由在翻爬的过程中会出状况,以至于那人重重地跌在了地上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扶起他,问道:“宁由,你没事?”
宁由这人长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实际上倒是强硬得很,他将身体一半的力量借在宸飞的手臂上,努力地撑起身子,“没事,我们快走,希言就在前面巷口等着。”
奔跑间,宸飞看宁由跑步的姿势不太对劲,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受伤了?”
宁由的步子没有丝毫的停滞,“不碍事,待会儿上了车再看。”身后有几名保镖还在穷追不舍,宸飞也知道这时候是容不得他们停下来的,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宁由是那样的强大。
等上了车,希言二话不说猛踩油门,车子飞快地驶了出去,将那些个烦人的家伙全都甩在了身后。
车子开了好一段路,宸飞才感觉自己的心跳略微平复了些,在确定他们是真的安全了以后,他便低下头去查看宁由的伤势,刚才瞧这小子走路的姿势,应该是右腿受伤了?
由于正是盛夏季节,这晚宁由穿了一条米色的中裤,小腿完全露在外头,此刻右腿外侧赫然竖着一道很长的伤口。
宸飞记得在椅子后面放着一盒酒精棉花的,他翻找了片刻,总算是找到了,于是取过一小团又弯下腰去为宁由做伤口消毒。
而宁由哪里想到二少竟会屈尊纡贵亲自帮他处理伤口,他怔了怔,半晌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二少,您、您不必这样,我没事的。”
“闭嘴!哪来那么多废话?”宸飞低声骂了一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个爱逞强的家伙,这伤口虽不算深,但那么长一道,想必也是疼极了的,好在血倒是止住了,大问题应该没什么,就怕伤口感染。
“车里有没有药?”抬起头的刹那,宸飞对希言问道。
希言并未回头,而是与后视镜中的宸飞对了一眼,“抱歉,二少爷,车里的药上回就用完了,我忘了续上。”
“嗯。”宸飞淡淡地应了声,却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去SEX。”
宁由知道二少是想带他去SEX上药,可是这一来必当要耽误了回去的时间,少主肯定要担心?他觉得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总归该先回家一趟才是,“二少,我真的没事,还是先回尹家,少主他正等着呢!”
宸飞瞥了宁由一眼,伸手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我回头会给我哥打电话报平安,你乖乖跟我去SEX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宁由看宸飞心意已决,也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之后,宸飞帮宁由把伤口擦干净好了,则顾自将目光移向了车窗外。玻璃在夜色之下泛出镜子一般的光泽,上头映出自己的脸,宸飞这才发觉,原来仅仅半月不到的时间,自己已瘦了那么多。
看来这阵子是真的不能回去了,要是让哥看到他这样子,怕是又得说他,而哥若知道他吸毒,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宸飞太久没来SEX,一来无疑是被团团围住了。猫子首当其冲,一见着宸飞就特激动地喊道:“老大,你总算回来了!容念亭那混蛋没有把你吃了?”他本就是心直口快的个性,这话完全没经过大脑思考就那样脱口而出,说完后他才意识到不太对,而那时宸飞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猫子一阵心虚,额上都冒出了汗,“那个,不是,老大,你可别想歪了,我的意思是,容念亭他……”
宸飞听这臭小子左一句容念亭右一句容念亭,忽然就来了气,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冲他吼了一声,“你说够了没有?”
猫子被这么一吼,旋即不敢再出声了,宸飞懒得搭理他,索性叫来了王虎,“虎子,你带宁由去处理一下伤口。”
王虎的性子比较稳重,把宁由交给他,宸飞也比较放心。目送着宁由与王虎二人走开后,宸飞挥了挥手,打发了那群弟兄,然后带着希言去了自己专属的那家320号房间。
宸飞坐在沙发上,略显疲惫地半眯着眼,希言走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清水,宸飞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半杯,继而才对着希言开口说道:“帮我准备一千克的海洛因,越快越好。”
希言一愣,有些不太明白二少这么做的用意,“这批货二少爷是打算发往哪里?”他本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不发,我自己需要。”
有那么一瞬间,希言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停了一拍,之后他沉默了很久,直到宸飞将空了的玻璃杯递过来,他伸手接过,却无意间发现了对方手臂上的一排针孔,“二少爷近来瘦了不少,容念亭是不是对你不好?”
宸飞猛然抬起眼,对上了希言的眸子,“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不必拐弯抹角的。”
希言紧紧抿着双唇,许久后才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二少是不是吸毒了?”
虽然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听到希言如此直白地将心头的猜测问出口的时候,宸飞仍是觉得胸口一窒,但没多久,他便理平了情绪。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宸飞轻轻地点了下头,慵懒地回道:“我是吸毒了,4号海洛因。”那句话后,室内一片死寂,相信这时候就算是一根针落在地上也会显得很突兀。
长叹了一口气,宸飞小声说道:“这件事别让我哥和宁由知道,我不想他们担心。”到这一刻,他也只能和希言倾诉,唯有希言,才会永远无条件地与他站在同一边,并帮他保守秘密。
“有没有想过戒毒?”希言的嗓音很低沉,听得出是在极力地忍耐。
宸飞苦涩地牵动了下唇角,“戒毒?我为什么要戒?”他顿了顿,看到希言眸中忽闪而过的一抹忧郁,复又启口,“以尹家的财力,足够我吸好几辈子的毒了,戒毒太痛苦,我暂时没有自虐的打算。”
“二少爷……”希言显然还打算说什么,却被宸飞抬手制止,“什么都不必说了,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记得口风封紧点,我这几天都不回去了,你要是见着我哥,就替我转告一声,让他不用担心。”
希言清楚宸飞的脾气,知道这时候多说无益,也就闭了嘴。
“哦对了,再给我备一部手机,以及一张新卡号,我那手机被容念亭给砸了。”宸飞想起自己那不幸阵亡的手机,心里又有些郁闷,想他那张卡上存了好多朋友的号码,如今都没有了。
瞄了眼墙上的钟,宸飞这才发现时针竟已划破了三点,于是他站起身,拍了拍希言的肩膀,“不早了,你今晚也累了,早点回去,我去看看宁由。”说着,他已迈开脚步,往门外走去。
希言回过身,默默地注视着宸飞的背影,那单薄消瘦的身形印在眸中,掀起一层淡淡的悲哀。
过了很久,他才终于走了出去,而在离开之前,他却给毒品供应方打了通电话,说急需一千克海洛因,并定于两小时后码头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想说,毒品很强大,人性很脆弱,不要把黑道看得多了不起,在毒瘾面前谁都成不了英雄。
Chapter 45
医疗室也在三,只不过是在走道的另一头,宸飞过去的时候宁由的腿伤已经包扎完了,正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雪白的床单映衬得他格外柔弱。意识到有人来了,他连忙抬起头。
当目光撞上了宸飞的视线时,宁由先是微怔了下,随后便想要下床。宸飞见了赶紧走过去制止,“别乱动,好好坐着。”
宁由瞧宸飞都已经走到了床边,也就不再坚持,只往边上移了移,给他留了个坐的位置。宸飞在床沿坐下,看了看宁由缠着绷带的右腿,继而问道:“还疼吗?”
其实这问题问得挺没意思的,腿上终究是被划了那么长一道口子,又怎么可能不疼?不过宁由表现得很坚强,微微扬起唇角,莞尔一笑,“不疼了。”
宸飞摸了摸宁由的头,心里又不禁赞了他两句,“对了,王虎人呢?”将手缩回来的时候,宸飞问道。
宁由的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浅笑,“哦,虎子哥说下出了点状况,他下去看看,一会儿就上来。”他的笑容很温和,可不知为什么,宸飞就是觉得面前这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写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了然地点点头,宸飞再度对上了宁由的瞳仁,他试图从中看透些什么,可盯着瞧了许久,却反而越发看不明白,那双深邃的双眸,里面似乎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刚才在想什么?我看你一个人在发呆。”在宸飞看来,没有经历过大悲大痛的人,不该拥有像宁由此刻的这种眼神,太复杂,也太叫人心碎。
而那一刻,当他问出这句话后,他清楚地看见宁由唇边的笑容有一瞬的僵止,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个面部僵硬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秒,之后又恢复到了最初。
宁由低着头,刘海遮挡着眼,“我在想,少爷回来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一定该恨死我了。”言下,他自嘲地笑了起来,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
宸飞专注地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