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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好描绣出来。其实,妾也没在宫里多呆时辰,主要是后面出宫回来时,雪路泥泞,马车难行,才耽误了许久。”胤禛不置可否,又拿眼看向慧珠,目光深邃。
慧珠心里“咯”了一下,想了想,状似突然忆起的模样,接着犹疑不决道:“德妃娘娘还提及…。。妾娘家的胞弟她……她迁升至广州,还连升三级的事……妾……。”话犹未完,一低下臻首,轻拧娥眉,有些忐忑的等待胤禛的回话。
其实这也是慧珠这两月来,一直搁在心里的事,却无法问出,正好趁这次机会问出,一能解了心中之疑,二能虚实答话中遮掩过去,倒也算得上一举两得。
胤禛定睛细看,不错过慧珠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良久,才淡淡的说道:“这事也不违制,你胞弟是正规科举出身,又在兵部下面任职多年,这次他能连升三级,也是因他资历足够且外调广州驻防的原因。”
慧珠听胤禛这样说,心里八成确定的事,已变成十足十确定是胤禛帮的忙,现下倒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又自心里暗暗别扭一番方才轻轻咬了下薄唇,将手中的绣具放在塌上,盈盈一拜道:“妾代胞弟谢爷提拔。”
胤禛心里正精细的算着,德妃果真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此行事只为了他另一个儿子,心里不由感到微凉。有些黯然的阖眼,眼里却一幕幕的上演着胤祯率军西征,康熙帝亲往堂子行礼,鸣角、祭旗时的壮阔场景,犹是出征之王以下,剧戎服相从,高声呐喊的震人心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冰释(下
胤禛思绪抽离,一股强烈妒意在他在心里发酵,不甘的情绪正在慢慢膨胀时,忽听一女子轻柔的声音拂过,心下猛然一凛,脸上瞬时沉了下来,对自己情绪外泄极为不悦。后又暗自严律了一会,方抬眼向跟前之人看去橘黄的烛光下,映衬这女子清秀的眉目,想起方才那道犹如一缕温泉般细腻柔和的声音,出自眼前的女子,不由心中一动。
慧珠许久得不到回复,半蹲的身子有些僵硬,疑惑的抬头,见胤禛两眼阴鸷的目视前方,双拳紧握在炕上,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冷硬的面上隐隐显出一丝愤怒。慧珠看的心惊,起初以为胤禛怒视是向她而来,过了小片刻后,才发现胤禛眼睛虽直视着她,但眼里分明没有她,可见这突来的狠厉不是对着她。
胤禛见慧珠诧异的看着她,想起刚刚的失态,心里刚涌起的旖旎也随之退去,又拿起手上的书,垂下眼睑,掩饰道:“起来吧,这事我并没帮什么大忙,若不是你胞弟自己的实力在那儿摆着,我也不会主动提拔他。”
慧珠还处在惊异中,乍一见胤禛恢复常态,慢半拍的愣了一下,只听胤禛又道:“晚上就别拿针线了,你先去歇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说罢,将手上的书一扔,穿鞋下榻,径自走到案桌前坐下,拿起不知何时摆上的蓝皮折子,煞有其事的翻看着。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慧珠哪会听不出来,遂福身应了后,便收拾了矮塌上的针线布料等物,绕过屏风,回到寝房。
今日,慧珠小心翼翼的陪德妃说了半下午的话,见着铺设的厚实暖和的床,顿感睡意,索性吹灯躺下,不一会儿也就睡去。睡意正浓之际,朦朦胧胧有些窸窣的声响传来,不耐的挥挥手,声响跟着消失。
又过一会儿,慧珠感到身子一沉,顿察异样,她竟被围困在一个男子的胸膛内,听着上方男子浓重的喘息声,不用想也知道男子的意图,大惊之下,忙挣扎着道:“大胆之人,竟…。。”一句话都未说个完整,已被男子连舌带唇给掠了过去,欲脱口而出的话也消失在唇齿之间。
一时作罢,胤禛微微移开,俯视着身下的女子,深邃的双眼在黑夜里闪着复杂的光亮。慧珠撇过头,娇喘吁吁,还没从刚才的激情中恢复过来 ,她一年多未经男女之事,刚会儿惊讶之下,竟忘了府里只有一人会这样毫无顾忌的对他,不过……
唇上酥麻麻的感觉传来,让已生育了一儿一女的慧珠,脸上竟泛起了红晕,她清楚的记得,这是嫁给胤禛十二年多来,胤禛第二次吻她。慧珠慌忙的甩甩头,不敢继续作想,只觉脸烫的不似自己的,让她无所适从,心里更是自个儿腹议了一番,都已二十四五做母亲的人了,还像小姑娘一样,对着相处这么多年的男人,害臊个什么劲,不就是让被自己的母亲所“抛弃”,又对她施了小恩小惠……还是……她两个孩子的父亲……
胤禛借着投影过来的光亮,慧珠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落在他的眼里,女子特有的娇态尽显,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馨香,手下所触是柔软的腰肢,此时此刻,胤禛只觉心里有什么麻乎乎的东西爬过,挠痒着他,心弦浮动。
胤禛强自压下拦她入怀的冲动,细眯起眼来,三四月间,第一次发现慧珠如破茧的蝴蝶洋溢着青春美丽时,他已然意动,却被刻意的疏离拉不下脸,想冷上一冷;后来又过几月,他给她台阶下,她却依然刻意的疏离,让他一贯高傲的心生生挤出怒气,下定决心,她若不主动服软,定不会再来。今天,他是为了德妃的事过来,却在不抱任何想法的情况下,感受到儿女带来的淡淡暖意,还有这个三年之前带给他舒适温暖感觉的女人,好像又回来了。
想到这,胤禛面上的棱角有些微的缓和,这个正神游的女子,面上的羞涩,薄怒的双眼都是冲着他而来,一个情感喜怒完全依附着他的女子。
胤禛越想眼睛越亮,心里豁然开朗,是啊,前段时间这女子闹的别扭该也是他的原因,毕竟她曾经写过那样的一首西洋诗,若没有深深的爱意,又怎么写得出来呢?
胤禛在慧珠泛着红晕的脸上找到一种被人放在心里面的重视,一种大男子主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既然这个女子完全是他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克制自个儿呢?心思一转,胤禛随着意念,伸手摸着慧珠细如凝脂的面庞,喉间沙哑道:“安置吧。”说着,又俯首下去。
慧珠听着胤禛饱含欲念的沙哑音调心间一颤,不待有所反应,身子立时绵软了下去,由着身上之人恣意作为……
芙蓉帐幔,光影摇曳,呻吟宛转,不知几许情深?
好久都是一个人入眠,现在枕边多了一人,身上又有些酸腻感,遂天还未亮的时候,慧珠已悠然转醒,惺盼睁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骨膜着时辰,思索片刻,便欲起身准备胤禛晨起的物什,不了刚坐起身,惊觉身上未着寸缕,原来的亵衣又被掷到衣柜那边,忙一下钻进被褥里。
胤禛闷咳一声,慧珠一怔,极轻的转过头,下一瞬便对上一双微含笑意的双眼。笑意?慧珠傻眼的惊觉着她的发现,有些不信的眨了眨眼睛,却见那双向来毫无情绪的冷眸,真的带着微微笑意。然,不过须臾间,慧珠回过神,明白过来胤禛眼里的含义,脸瞬时又嫣红异常,犹不自觉的拿眼娇瞪胤禛,眼波流转,小女人的风情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这么多年来,胤禛何时见过慧珠这幅娇态,从来都是清冷沉闷的样子,可现下却含羞带怯的幽幽看着他。
胤禛一下子又来了炙热,这女子的风情可是为她而显的,怎么能不再次满足他作为男人,作为丈夫的心。
一时间,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回荡,只听“吱呀”一声,打破了满室的暧昧,随即轻微的脚步声愈趋愈近,还有小禄子的声音响起:“这里有我来伺候就行,热水还不够,让厨房再烧些过来。”说着话已撩帘进屋。
小禄子伺候胤禛多年,一进屋来就已明白,可见屏风里面的主儿,没有起身的打算,只得踌躇了一会,往前凑着身子道:“爷,可是起身了,奴才已备了两桶热水,供爷和钮轱禄福晋净身。”奴性使然,隔着模糊不清的屏风,小禄子依然一度恭敬小心翼翼的模样。
胤禛半阖着眼,在慧珠光滑软腻的玉背上撩拨,没有搭理小禄子的话。慧珠红着脸埋在胤禛的颈项里,半晌不见有任何反应,想着素心小禄子他们还在外面侯着,臊得只差找个地洞埋了,无奈面浅,也开不了口出声应话,只好微抬头,附耳道:“爷,起身了,小禄子还等着。”
胤禛应声睁眼,斜睨着慧珠一下,伸手拿起床榻旁的袍子,起身披上,又重新放下床幔,方吩咐道:“进来吧。”小禄子如得特赦,忙不迭的唤了服侍的人进来,伺候胤禛沐浴穿衣。
不多时,素心备着盥洗物什过来,见着屋里的情形,笑得嘴也合不拢,可顾着此时还有胤禛身边的人在,不便多言,只是伺候慧珠起身的时候,少不得拿眼使个眼色。这下,倒把慧珠闹个没趣,现在满院子的人都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一个二个还是这般喜形于色的欢喜,还有小娟她们贴身伺候的,见她身上的痕迹,那是个面红耳赤,不敢拿正眼瞧她,难道不知道她也会尴尬吗?
随后,慧珠终是在素心等人了然的视线中收拾停当,来到里间屋里。屋内炕桌上已摆好了热腾腾饭食,胤禛正坐在炕桌上,喝着豆汁吃着饽饽,弘历兄妹也在一旁小几上用食。慧珠见状,不觉一笑,随即向炕桌走去。
这时,只听宝莲一首拿着她的小银勺,一手指着慧珠,似发现惊奇般,稚声叫道:“额娘娘——脸红红——大红红,哥哥,看。”听了这话,除了弘历抬头向慧珠看去,满屋子里的人都顺势望去,慧珠本来微红的脸,刹那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众人见之,不由想笑,但顾念着身份,只得堪堪憋住一脸笑意。
胤禛放下手中的饽饽,缓了下胸膛,似有解围之意的看向弘历,正色道:“用快些,等会我和你一起进宫,不得耽误时辰。”弘历不觉肩上一重,闷闷的道:“儿子谢过阿玛。可是五弟向来与儿子一起去上书房的?”胤禛满意的点头道:“身为兄长,应当照顾幼弟。不过你放心,我已差人通知弘昼早些去外院等着了,到时再一起走。”
弘历恭敬的应了,小小的心里却是欢喜的,他能感觉到母亲的喜悦,好似察觉了父母间的变化,虽然实际上没有任何改变,可他就是察觉出了不一样,让他非常喜欢,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167章完结
168章 掌府……手打
1楼
168 掌府
亲自送弘历父子出了院门,慧珠快步回到屋里,不待歇口气,忙让素心帮着烘干头发,梳发髻,换衣饰,至一切收拾停当,时辰已不早了。慧珠打眼望了下窗框,见外面天已大亮,心下微顿,回过头,又是梨涡浅笑。
素心顺着慧珠的视线看去,心里明白,不免叨念道:“时辰已经晚了,赶也赶不上的,主子还是仔细些路上,走慢些。”说着又为慧珠掸了掸披风,叮嘱了小然子几句,方由着慧珠离开。
昨夜里风声一直不见停歇,这会出了院子,才知雪也跟着下了一夜,厚厚的一层,走在雪地上,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
一路上,慧珠踩着积雪而行,到了正院时,旗服下摆溅湿不少。
乌喇那拉氏笑容可掬的受了礼,低首扫了眼慧珠的衣裳下摆,自谴道:“昨夜雪又乍了一尺来厚,钮轱禄妹妹你过来请安,都湿了下摆,可是我的罪过了。”话顿住,又扬声吩咐道:“找个银碳多的脚炉给钮轱禄妹妹换上,这溅了雪水,容易生冻。”慧珠坐在椅上,敛衽作福行礼道:“劳福晋念着妾了,妾穿的鹿皮小靴,倒不容易浸着。倒是妾今天因着天冷,贪被了,来的这晚,还望福晋和众姐妹可别埋汰我就行。”耿氏忙话里含着众人的意思,摆手摇头,让慧珠宽心。
李氏还记着昨日的事,早就泛了酸,这会儿见慧珠来的晚不说,眉宇间都含春带笑,一见就知何事,这心里的醋坛子是打了个翻,酸的没法了,只是碍于众人面上,不好说什么,暗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这年下来,除了年氏、安氏二人偶得些宠爱外,胤禛甚少踏进后宅去,更别说去其他大小妻妾的院子了。此时,众人见慧珠越发丽容,有儿有女,依今日的情形看来,胤禛好像又要复宠之,心里便如李氏般是猛发酸醋,比对着年氏犹带几分敌意。认为慧珠就是跟她们是一般的人,要貌也只不过是清秀,要才更是无才,连好些的家事也无,却硬生生高出她们一截,变得高贵起来,这又凭什么?
一时屋内气氛滞寂,众人言怒不敢,或端茶轻抿,或两两相谈,或低首绕帕,皆是缄默其声,耿氏言语,无人应承。
年氏见状,朱唇轻勾,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乌雅氏抢白道:“哎哟,耿姐姐说的是,钮轱禄福晋您性子好,谁不赞啊,就是万岁爷、德妃娘娘也称您好,这晚来些,想来也是事出有因,婢妾岂会埋汰您呢。”乌雅氏搬出康熙帝、德妃,众人只得压下心里不快,连声附和。
慧珠似察觉众人心口不